《旺童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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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童传-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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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等李拓开口,赵辛就会急着为李拓解围,“你洗洗脚睡吧,别瞎掺和了就。”
  每回只要赵辛先轰旺童离开,一场嘴仗在所难免,李拓在一旁听得头疼,拽着旺童的胳膊要她坐下,“你留下吧,就在这儿把药换了。”
  赵辛一脸得意,目光扫过旺童的腿,旺童勾着手指敲在赵辛脑袋上,“往哪儿看呢你?”
  旺童的腿上的伤,位置有些尴尬,恰好在靠近大腿根的位置,因此每回换药,都是旺童自己一个人偷偷摸摸地在帐里换,包扎手法实在一般,因而一天有大半时间都耗费在检查药是不是还在伤口位置的时候。
  交战时间越长,赵长衡在帐内待的时间也就越长,旺童有些想进去看看,每次到了帐外就止步了,上次的教训太深刻,要是偶然撞见太子在看什么密函,有九条命也不够旺童死的。
  旺童心里很焦躁,每到夜晚,这种焦躁就更加显著,被窝冰冷,没有夏宝丁这个小妖精在里面翻滚,在睡前絮絮叨叨讲什么故事,旺童有些不习惯,常常在半夜坐起身来披着外衣到外面走走。
  看着远处烽火,旺童也总能想起,现在不知在鹿茫山的哪个角落与苍兵周旋的李叔,家里的林花是不是已经在厨房里做饭了?
  旺童不想承认,但也不得不身不由己地发现,自己也有特别软弱的时候。
  旺童来到那片小树林,看着湖泊静静出神,不知在思索着什么,有石子落入水中,见了开来,在湖面形成一层层涟漪,旺童受惊,向后退了一步,扭头看着始作俑者,李拓手里掂着石子靠近,“怎么在此?”
  “在修炼。”旺童从李拓手中拿过石子,往湖里一掷,石子轻轻跳跃,三次后便沉入湖底。
  “修炼王八精?”
  李拓手中的石子也丢出,咚地一声落进湖里,旺童嗤笑,“我就不与你争了,我当树精吧。”
  李拓摊手,旺童从李拓掌心又捡了一个,视线触及那条伤疤,急忙转过去,手中的石子也丢了出去,可只在湖上打了两个水漂。
  旺童有些懊丧,李拓却笑笑,丢出石子,还是咚地一声沉入水底,手中只有两颗石子了,旺童按住,“咱们来比比?”
  李拓摇头,“不比。”
  旺童笑了,皓齿明眸,“你来试试我的掷法,我也来学学你的。”
  “生活本就不易,我何苦在扔石子上费心思?”李拓看着旺童,“我没那么大的好胜心。”
  “好胜不是好事?”旺童捡了一个石子,一丢,咚地一声沉了。
  “我不与他人比,我便永远都是李拓。”李拓笑笑,扬手把石子丢进了湖里,咚得一声落进湖里。
  旺童看着水晕没说话,良久才道,“这么说来,你从小到大就讨厌我了?”
  一声轻笑打断旺童迷思,旺童皱着眉头看着李拓,李拓俯视旺童,“何出此言?”
  “你不与他人比,我偏偏就喜欢与你比较,你不应该会很恨我?”
  “说的有道理,”李拓点头,“知道了就改正吧。”
  “这么说来,你真的讨厌我了?”
  “幼时确实因父亲母亲疼爱你而吃味过,也因王伯伯是你爹嫉妒过。若说讨厌,那段时间里是有些。”
  虽然李拓表达了对旺童的讨厌,旺童听来却颇为受用,点点头,“这也没办法,人的命就是这样。”
  李拓瞥了旺童一眼,“……但长大后,这样的厌恶也没有缓解,一直以来要为你收拾烂摊子,实在太耗费心力。”
  旺童不服气,“是我收拾你的烂摊子才对吧。”
  李拓侧身仰头看着夜空,唇角含笑,“随便你怎么说吧。”
  “太子殿下,前线又胜,最近苍兵颇有行动,只是都有些古怪,不知是何把戏。”
  “不要轻举妄动,静观其变。”
  “是。”
  赵辛抱拳,扭头撩开帘子,却听赵长衡在身后声音淡淡,“王旺童近来心情不好,你若与她感情好,便多去找她聊聊。”
  “夏宝丁,你以为我不敢对你如何?”
  陆清越大步走进帐内,夏宝丁咬了一口红果,酸得皱眉头,眯着眼睛看着陆清越,“又怎么了?”
  陆清越上前一步,攥住了夏宝丁的衣领,猛然一拽,宝丁没防备扑在桌前,红果滚了一地。
  “想来你还是没有考虑清楚。”
  宝丁仰面看着陆清越,“我考虑地很清楚。”
  陆清越撒开了手,低声逼近,“你只道你的伎俩我看不明白?”
  宝丁盯着陆清越,笑了,“我赌你不敢杀我。”
  “面前只有一条死路,你硬要走,我也留你不得。”
  宝丁从桌上捡起一个红果塞进嘴里,酸得眯起眼睛来,“我这条命你要拿走不过分钟的事,要不要杀和我商量什么?”
  “你以为你这颗脑袋还归你管,你就继续耗着。”
  宝丁侧过身去,没理他。
  陆清越盔甲上浸染血污,深沉眉目也染上一些疲意,望着夏宝丁领口上被自己手攥过的地方也是一片血红,向后退了一步,转过头去,大步流星地走了,宝丁的腮帮子不动了,红果还在一侧鼓鼓的,看着还在动着的帘帐微微失神。
  当夜。
  程皎烟撩开帘子进了帐内,手里抓着新衣物,环视了一周,视线落在了鼓鼓囊囊的被子上,声音清冷,“起来,换身衣服。”
  帐内静悄悄,被窝里也是一动未动,程皎烟挑眉,“不起来?阶下囚给我耍什么脸色,再不起来,我便让人把你浇醒。”
  还是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程皎烟心下预感不妙,向前走了几步,一把掀起被子,夏宝丁缩在床中间,紧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程皎烟把衣服扔在了夏宝丁脸上,“你穿与不穿与我无关,若是不穿便绞了,别叫清越看着心烦。”
  夏宝丁还是一动不动,程皎烟神色微动,伸手探向夏宝丁鼻息。电光火石间,夏宝丁细指扣住程皎烟手腕,细长指甲陷进程皎烟肉中,夏宝丁睁开眼睛坐了起来,嘴角含笑,“我打小就学这个,你这双手还要不要?放我走,就现在。”
  程皎烟点头,冷笑一声,“看不出来你倒是有些本事。”
  “能叫你看出来的就不是本事了,少废话。”
  “这里这般严密,我想放你也心有余力不足,你倒是告诉我,怎么放你走?”
  夏宝丁笑笑,“这里的人都听你的,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就是在他们眼前,他们也不敢拦我。”
  程皎烟点头,“好,你放我出去和他们说说,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你走。”
  夏宝丁嗤笑一声,“你以为我傻吗?走还有我逃出去的一天?”
  程皎烟没答话,悠闲地看向帐外,夏宝丁眼睛咕噜一转,“你发毒誓吧,发完毒誓就出去。”
  “你倒是想得出来,”程皎烟不以为意,“什么毒誓?”
  “我也不太懂这些,若是违背誓言叫人来抓我,你便生生世世只能与陆清越姐弟相称,不能在一起,这个怎么样?”
  程皎烟面色变得很难看,夏宝丁的细指又陷进手腕几分,程皎烟微不可闻地点了点头,“我话说在前面,此次放过你,不代表我下次还放过你。” 
  夏宝丁松开手,“出去,马上安排。”
  程皎烟看顾管夏宝丁这副颐指气使的样子,却又无可奈何,转身而出。
  深夜。
  小雨淅淅沥沥,夏宝丁着一身旧甲胄快步走在树林里,不知走了多久,前方有隐隐火光,夏宝丁急忙加快了脚步,在湿润的土地里疾步前行,火光渐近,夏宝丁面色骤得难看,一手扶住树干,叹了口气。
  苍兵上前,小心谨慎地擒住了夏宝丁,宝丁仰面直勾勾看着不远处的身影。
  陆清越端坐于马上,面无表情地俯视着夏宝丁,“夏宝丁,看来你不太明白我是什么人。”
  夏宝丁还是没说话,陆清越皱着眉头,“你在看什么?”
  夏宝丁目光移回,看着陆清越,“你说这些话恐吓我,还要我看着你不成?滑稽。”
  陆清越抬手,身后士兵跟上,陆清越手指向夏宝丁方才看着的方向,“这个方向,派人去追。不论何人,日出之前,我要看见尸首。”
  旺童正躺在榻上熟睡,身影掠入,不顾满身雨水伸手把旺童从睡梦中摇醒,旺童吓了一大跳,尖叫着坐了起来,帐外灯火一盏盏亮起,旺童看着来者,翻了个白眼,“赵辛,你是嫌你命大?”
  赵辛语气急急,“宝丁未死!”
作者有话要说:  

  ☆、宝丁受罚

  赵长衡和李拓快步走进帐内,旺童缩进被子里,有些恼羞成怒,“谁让你们进来的?”
  赵长衡脚步顿了顿,站在原地未动,李拓径直向前,“赵辛人呢?”
  “我不知道,都出去出去!”
  旺童伸出一只手招苍蝇似的赶了赶,赵长衡扭过头去,“李拓,我们出去吧。”
  “是。”
  李拓看了旺童一眼,旺童吐了吐舌,钻进了被子里,李拓失笑,扭头出了军帐。赵长衡负手站在帐外,李拓立于赵长衡身后,并未言语,良久才道,“太子殿下赎罪,王旺童性子就是这般顽劣,望殿下不要见怪。”
  “无碍。”赵长衡笑笑,“本就是你我鲁莽,虽在军营,但不论如何她也是女儿身,眼下已到深夜,确实不合适。”
  “殿下,赵将军想必已经到了别处,我们还是回营帐等的好,”李拓摊开手心,细雨滴落,在掌心化成一滩水渍,“有雨,殿下保重身体。”
  “素来闻李拓果敢机敏,相处久了倒被我发现有些絮叨的毛病,改改吧。”
  “是。”
  两人在雨中站了片刻,赵辛从不远处跑来,在赵长衡跟前站定,“殿下。”
  “你方才那么着急托人找我,又让我在此苦等,上哪儿去了?”
  赵长衡扭过头看着赵辛,赵辛向下要跪,被赵长衡拽住,皱着眉头,“舅舅就一句也说不得?”
  赵辛又站起来,“我从旺童帐内出来,重新到了方才的那片树林里,见有几个苍兵在查看什么,就先回来了。”
  “我听不懂,你慢慢说。”
  赵辛点点头,三人到赵辛帐内,赵辛事无巨细从头说了一遍,赵长衡与李拓的反应倒是出乎意料地冷静。
  “估计是被苍兵所俘,为套出夏宝丁所知道的情报而让她活命。”赵长衡分析,“假如是这样,夏姑娘一时还没有危险。”
  “想必前几日苍兵的古怪举动也是她告知苍兵大将的,”李拓顿了顿,走到帐帘边,确实无人,复又说道,“今日定是她欲逃脱,被苍兵抓回,恰巧被你撞见,歪打正着。”
  “若能里应外合……”
  赵长衡没未说完就被赵辛打断话头,“殿下,使不得。”
  赵长衡看了赵辛一眼,笑了,“你说使不得,那便使不得吧。”
  赵辛叹了口气,“那时候就是我没能救出她,眼下更不能叫她去做这么危险的事,她眼下生死未卜,不知如何了。”
  夏宝丁被押进了军帐,陆清越坐在榻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夏宝丁,“你今日倒是叫我大开眼界。”
  夏宝丁没吭声,陆清越为自己倒了一杯酒,未饮,手指掂着酒樽轻轻晃了晃,酒液在樽内上下浮动着,“想不想喝?”
  “我不喝酒,谢谢。”
  “你没什么话要与我说,”陆清越把酒樽放下,“这般有骨气,为何那时又屈服了?”
  夏宝丁挣扎了片刻,拽着自己手臂的苍兵力道越大,夏宝丁抿了抿唇,扭头看着两个苍兵,又看看悠闲坐在榻上的陆清越,“你让他们出去,我自然有话要对你说。”
  陆清越看着夏宝丁没说话,半晌,摆了摆手让两人下去,“你只有一次机会。”
  “那我就说了。”夏宝丁看着陆清越,陆清越颔首,却听夏宝丁深吸了口气,“陆清越,你就这么喜欢我?”
  陆清越不为所动,“说完了?”
  “说完了。”
  陆清越点头,拍了拍手掌,侍卫走进,夏宝丁看着两人,心下不安,抬首看着陆清越,却见他已经稳稳端起酒樽,一饮而尽,放下酒樽,“杖责,十五。”
  夏宝丁趴在木凳上,背部血迹斑斑,面上冷汗涔涔,陆清越语气淡淡,“还有没有要说的?”
  “有有有……”夏宝丁 “嘶”了一声,“你想听什么我就说什么……”
  “赵兵有几路,在何处?”
  夏宝丁沉默了一会儿,咬了咬牙,“这个我不知道。”
  “不知道?好,来人,再……”
  “一路在鹿茫山,一路就在树林外面!”
  夏宝丁说完便垂下头,没声响了,陆清越站在夏宝丁跟前,“把头抬起来。”
  夏宝丁没动静了,陆清越轻声,“把她带下去。”
  这几日连吃败仗,连李慕那方也传来了不好的消息,唯一的好消息就是旺童的腿伤渐渐愈合了,行动便利,骑马也没有任何问题。
  得知夏宝丁没事后,旺童在军营里更加有劲头了,虽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不能上战场,但时常负手去各大军帐内串门,帮伤兵换药,协助把伤兵运回军营,或者是帮忙传送传送物资,让旺童的生活充实了不少。
  这日,旺童手中抱着一堆用来包扎伤口的布,路过赵长衡军帐,忍不住侧目往帘子缝隙里瞧了瞧,只看一眼,就让旺童呆站在原地,向前走了一步,侍卫持枪一拦,“太子殿下吩咐过,任何人不得入内。”
  “何人?”
  赵长衡的声音响起,侍卫侧身,“殿下,是旺童姑娘。”
  “童童?”
  熟悉的声音响起,旺童的眼泪一下子就绷不住了,撩开帘子不顾侍卫的阻拦跑了进去,“李叔!”
  李慕一身戎装,扭头看着旺童有些诧异,见旺童奔来,忙张开手臂,旺童扑进李慕怀里,忍不住哭上了。
  “童童,在太子殿下面前,不得如此。”李慕扳正旺童,旺童擦了擦眼泪,“李叔,你没事儿吧?”
  “傻孩子,哭什么呢,李叔老当益壮,死不了。”李慕用力揉了揉旺童的脑袋,眼神难掩欣慰,“你也长大了。”
  赵长衡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笑道,“李将军才赶到,你便进来了,确实是有缘分。”
  旺童听了赵长衡的话,这才抬眼上下打量李慕,只见他胡子乱糟糟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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