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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舒万万没有想到,这么快,居然就有人认出了灏,她有些蒙。
卢先生目露安抚之色,“不用怕,先生不会做危机你们姐弟的事情。先生知道那孩子留在这里对你们姐弟一点好处都没有,于是写了一封信,让那个应该扛这个责任的人回来,把那孩子带走。”
青舒吃了一惊,“先生,您说什么?”
卢先生,“先生已经通知了那个应该扛这个责任的人。他已经回信,让先生再确认一下那孩子的身份。所以,阿舒,这孩子的爹娘是谁,你知道吗?”
青舒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
卢先生盯着青舒,“这样,先生说出名字,是,你点头,不是,你摇头。”
☆、No。176势同水火
虽然预料到灏的身份迟早会被人挖出来,但万万没想到那不一刻会来的这么快。青舒张了张嘴,却没有找到合适的词语。
卢先生看着青舒无措的模样,想到死去的古云虎,叹了口气,声音低低地说道,“长公主。”
青舒沉默着,而且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卢先生又低声说道,“关键是,他不是驸马的孩子。”所谓的祸,就在这里。想让这个孩子活着的人占少数,而想让这孩子死的人太多了。虽然事隔多年,当年的知情者中的部分人已经淡忘了这个孩子的存在,可有三个人永远不会忘记。还有,后来无意中发现了真相的周伯彥。
青舒沉着脸,霍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抿紧唇往外走。
就在她要推开门的时候,卢先生说了一句话,“阿彥已经知道了。”
青舒僵立在原地。
卢先生幽幽地说道,“知情者中,谁都不忍心让阿彥知道这事。遗憾的是,阿彥凭自己的能力查了出来。他受了很大的打击,很长时间不肯开口说话,而肯开口说话的时候,他开始大动作地查一些危险的事情。结果,因为他的这一举动,死了一些人。他很自责,他住了手,然后时隔两三年后才开始着手秘密地查那些陈年旧事。”
青舒觉得很难过,替周伯彥难过。
卢先生告诉她,“确认了那孩子的身份,阿彥就会派人过来。”这是他和周伯彥能想出的最好且唯一的办法。无论如何,只要周伯彥把灏接过去,时刻把灏带在身边,便表明了要护住灏的态度。周伯彥摆明了态度,皇帝就会摆明了态度,除了隐藏在背后的那个神秘人外,整个大安基本没人敢动灏。
一听周伯彥要把灏带走,青舒想也不想大喊出声,“不可以。”
卢先生吃了一惊,“舒丫头,你……”
青舒转过身,她的情绪非常激动。她快速走到卢先生前面站定,“不可以,他不可以插手。”
卢先生不解,“为什么?”
青舒深吸了一口气,“他一插手,有心人便会联想到许多事情,到时候秘密想瞒也瞒不住。”
卢先生想要反驳,青舒截了话过去。
“灏是我爹的义子,我爹不在了,照顾灏长大的责任便落到了我的头上。他只是个普通人家的孩子,没什么特别的,对他而言唯有呆在我这个姐姐的眼皮子底下才会有好日子过。先生,把灏送走这种话,再不要说了。”
卢先生并不这么认为,“舒丫头,你不能这样固执。”
青舒有自己的道理讲,“先生,权贵们会时刻注意失势的小小的古府,还是会时刻注意受圣上青睐的贵公子?”
卢先生立刻就懂了。周伯彥突然接了一个男孩子回去照顾,立刻就会引来权贵们的注意和探听。周伯彥不插手,窝在一个小小的镇子上的失势府邸的小姐,遵从亲父的遗愿去接纳并照顾一个孩子,除了当地百姓会夸这位小姐一句善良、仁义外,没有哪个大人物会理会这种不算事儿的事儿。如此,灏便是安全的。
青舒从卢先生的脸色变化中明白,卢先生这是认同了她的观点。她又说道,“先生,希望您的信不会走漏消息,不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卢先生要她安心,“放心,这么重要的事,通信都用了暗语,就算别人看到了内容也没关系。既然你执意如此,先生也就不反对了。剩下的,你和阿彥看着决定,先生就不参与了。”
青舒向卢先生告辞出来,回到住处,赶紧打开周伯彥的信看。周伯彥这次给青舒的信很简短,他要青舒安心,他说一切都交由他解决。整个信中用语隐讳且从头到尾没提过一个灏字。即便如此,为安全起见,青舒还是把信给烧了。
这一晚,青舒在前半夜的时候一直辗转反侧,直到后半夜的时候才睡着。
沉寂了几日后,青舒决定在来年春天到来之前购置大面积的土地。平原田地也好,坡地、山地、荒地也成,只要是能长植物而且是大面积连在一起的地就成。于是她让古强去找程牙人,让程牙人帮忙在整个康溪镇地界寻找符合她要求的地。
这个时候,吴镇江被放出来的消息传来。过了一天,吴镇江路遇土匪被抢劫一空的消息传了过来。又过了一天,吴镇江被人打晕在雪地里的消息传了过来。后来,又传来消息,吴镇江回到德县的时候非常狼狈。
青舒听了这些消息并没有采取什么行动。等到被派出去送走陈谷子夫妻的杜仲夏回来,她还是没有什么动作。
有天夜里,十个黑衣人闯入古府,触动了墙上用细线拉的铃铛,立刻就被警觉的守夜小队发现,被打退。古府以前的家丁基本都是上过战场的,如今又有归来的黑白二卫,还有胡四为首的八名前虎狼卫成员在,古府的安全等级提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盯着铩羽而归的手下们,吴镇江阴沉着脸不说话。他在思考,他手下的这队人可不是吃素的,为什么轻易被古府的守卫打出来,恐怕只有一个解释:前虎狼卫的部分人一直在暗中保护古青舒和古青阳的传言为真。想到虎狼卫余部,想到自己差一点就能控制住的古叶氏叶蓝,想到自己败在女色上,想到自己已经成为了废人的丢人事,他的面色愈发的阴沉了。
被羁押在衙门大牢里时,他便想通了关键。他着了古青舒的道儿。他为得到虎狼卫的余部,没少往叶蓝身上费工夫,到头来反倒被一个年轻小姑娘算计去,说出来都丢人。
实际上,当时青舒给他挖的坑很简单。吴镇江和古叶氏虽然有通信往来,可毕竟多年未见,再加上他们俩人严格说起来根本算不得熟人。因此,青舒利用了这一点,先有古叶氏的亲笔亲相约,再准备了貌美又侧脸肖似古叶氏的女子出现在约好的地点。不仅如此,青舒选的这名女子名叫蓝娘,同样和古叶氏一样名字中带了一个蓝字。
因为是偷偷见面,当吴镇江看到貌美的蓝娘出现时,他立刻心中窃喜,而且动了色心。再者,他也是有打算的,他来前就打算好了,趁着私会的机会,他哄上古叶氏几句,再占有古叶氏,到时候古叶氏便成了他的人,古叶氏再难翻出他的掌心,他便能控制古府,将前虎狼卫余部招入麾下,供他驱策。
于是,他见到这个貌美的布衣女子,对古叶氏的长相记不太清了的他便试着唤了一声蓝妹。他们这是私会,他觉得古叶氏乔装打扮成农妇并不奇怪。
当时,蓝娘闻声看他一眼,然后转身要走。
吴镇江便确定自己没认错人,上前抓住了蓝娘,蓝妹蓝娘地一阵叫,把蓝娘拉到了隐蔽处。蓝娘半推半就地被他带到隐蔽的地方,一脸羞涩地低着头。
吴镇江心中大喜,说着赞美之词抱住了蓝娘。蓝娘先是惊慌地要吴镇江别这样,后来很快便从了吴镇江的意思,任由吴镇江把她扑倒在地。不过,在吴镇江脱她衣服的时候,她又开始挣扎,娇媚地求吴镇江住手。她的表现,在男人看来,尤其是对好色的男人看来,简直是一种邀请。
蓝娘不动声色又非常有技巧性地一直挣扎着,却又勾引着吴镇江。直到觉得时间差不多了,附近又出现了脚步声,她才真正让吴镇江得逞,欲拒还迎地把吴镇江迷的神魂颠倒的。
因为附近有自己的护卫在,吴镇江非常放心地随心所欲,却不知身边的护卫们一个一个被人袭击并绑了起来。再之后,便是提前有计划地安排好的撞破吴镇江所做恶事的好戏。
吴镇江被押到锦阳城,后有朝廷旨意下来,将过堂审案之事交由陈知府负责。而审案过程中,吴镇江一是解释不清自己出现在那里的真实原因;二是他压着蓝娘,他和蓝娘衣衫不整的样子有太多的目击证人;三是仇家从中作梗。这些加起来,对他来说无罪脱身成了不可能。他在大堂上挨板子,在牢房里被其他犯人收拾,很快他的身子就垮了。
若不是京城叶府的人脉多,若不是最后陈谷子收了一千两银子的补偿,他根本走不出锦阳城的大牢。牢狱之苦是免了,可他的官职没了,回来的半路上又被人打残一条腿,还打残了命根子,他余下的半生算是废了。
吴镇江恨,非常恨,恨设计害他的人,恨让他变成废人的仇家,更恨吴叶氏叶紫那嘲讽的嘴脸。回府没几日,他已经和吴叶氏吵了不下十次。不仅如此,他的性情大变,还动手打了吴叶氏两次。现如今,他和吴叶氏势同水火,已成仇人。他们看着彼此的眼神充满了怨恨,他们恨着彼此,恨不能把对方掐死。
吴镇江正因手下办事不利而阴沉着脸的时候,吴叶氏进来了。
吴叶氏看着跪在吴镇江脚下的黑衣人,冷哼一声,“怎么?失败了?不是口口声声说一定能宰了古青舒那个贱人吗?”
☆、No。177砸上门
被黑衣人夜袭后的第三日,青舒骑着被称为“红将军”的枣红马,带着八名护卫出现在德县。在德县,没有哪家的小姐会骑马出行。因此,街上突然出现一名骑着高头大马的小姐,一下就成了经过的路人注目的焦点。
青舒头戴御寒的藏青色锦帽,身穿藏青色的女子骑马装,披着黑色的斗篷,脚踩马靴,挺直脊背端坐在马背上。再有,她的马鞍上按着一把红缨长枪,而她的后背上背了弓和箭袋。箭袋中,则装了九支箭。
跟在她后头的除了小娟是步行的以外,那八名护卫也是个个骑了高头大马。八人中,其中一人背着弓箭,其他七人均背着剑。
青舒他们一路行来,最后停在了德县大户吴府的府门前。此时,护卫们摆开阵势,把青舒护在最中间,小娟则站在青舒的马下。
吴府守门的两个家丁,在见到青舒的红缨长枪和弓箭后,在见到护卫们背在后背上的剑后,心里便犯了嘀咕。
一名家丁上前,但也不是太上前,他隔着一段距离站定,“请问小姐是哪个府上的?不知要拜访府上的哪位主子?”
青舒并不回应,却是拿下了背上的弓,从后背上的箭袋中抽出一支箭放到弓上。然后,她弯弓搭箭,瞄准了问话的家丁的眉心位置。
那家丁吓到了,连连后退,“小姐,这位小姐,别……这,这……”
另一个家丁也是吓的不轻,已经跑进去送信儿了。
青舒稳稳地拉满弓,在倒退的家丁绊了一跤仰面摔倒的时候,她突然双手一动,箭头指向上方的同时,快速地射箭出去。只听嗖的一声,伴着箭射入木头的声音,一支箭羽插在了吴府的门匾上。
很快的,自吴府内冲出数十名手持棍棒的家丁来,他们站成半圆形,一脸警惕地盯着青舒一行人。
吴府的吴管家跟在后头出来,大声质问,“哪里来的狂徒胆敢对吴府不敬?”
青舒又抽出一支箭,再次弯弓搭箭,箭头直指吴管家的眉心。
吴管家大吃一惊,“住手,你要干什么?”
手持棍棒冲出来的家丁们也吓到了,战战兢兢地盯着青舒手中的弓箭。
青舒不答,只是瞄准着吴管家的眉心。
吴管家力持镇定,“小人是府中的管家。不知小姐是哪里人士,是哪府的人?小姐此来有何贵干?”
青舒的回答是,放箭。嗖的一声,射出的箭划破空气,从离吴管家的脸仅有一指宽的距离飞过,噌一声钉在了吴府府门左边的木头门框上。
吴管家吓的双脚发软,勉强才能站稳。那些家丁也有人吓的双脚发软,有些站立不住的样子。
这时候,小娟拍手叫好,“小姐好厉害,再来一箭。”
青舒却微皱了眉头,说道,“一点都不厉害,没见小姐射偏了吗?再往右一些,肯定能射中这狗奴才的一只耳朵。”
吴管家气的差点坐地上去。
自吴府侧门跑出一名家丁来,那家丁对吴管家耳语了两句什么。吴管家一脸不信地盯住青舒。
小娟大声斥责道,“看什么看?看什么看?再敢盯着小姐不放,本姑娘便戳瞎了你的狗眼。”
不等吴管家说话,青舒先一步开了口,“戳瞎就不必了,一箭射瞎算了。”说着话,她又抽出一支箭,搭到弓上。
吴管家稳了稳神,硬挤出笑脸来,“小人眼拙,原来是表小姐。小人是府内的管家,小人见过表小姐。小人不知表小姐今日到访,拦了表小姐在外头,全是小人的错,小人的错,实在是抱歉。”说完这番话,他吩咐家丁们让出路来,再点头哈腰地要请青舒进府。
青舒当他的话是空气,和小娟说话,“接下来,本小姐要真刀真枪的来了,能射中几人,替本小姐数着。”
小娟答的欢快,“是,小姐。您还有七支箭,若能射中五人,您便可以出师了。”
吴管家和家丁们以为听错,吓呆了,这是要拿他们当活靶子的意思吗?
“住手,你一介女子,不在闺阁之中做女红,却跑到这里撒野,成何体统?”得了信儿的吴天斌一脚刚迈出门来,就开口训斥青舒。
青舒一点生气的意思都没有,反倒眼一亮,对站在马下的小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