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出去吧。”安阳煜打断了他的话,闭上了眼睛,靠在龙椅的靠背上。
铁奕说,他们找到了梦儿,要用梦儿换回太后轩辕芙琳。沈璃尘的心思,永远都是这么缜密,太后于他来说已经是鸡肋,完全可以拿着去换梦儿。可是,若梦儿回宫,就像辰风说的,云雪裳必会再次想方设法出走。沈璃尘的目的还是达到了,而他的这边,却会乱成一团,众臣势必再次提出和南金联姻的事情,他将被后宫之事缠得头晕脑涨,无法专心朝政。
可若不换人……他也是做不到的,他那么想知道当年发生的事!纠缠了他五年之久的真相!
天色一点一点沉下去。
大殿外面还在争吵不休,朝臣们各执一方,像前些日子讨论打或不打之时一样,换和不换地争执又开始了。
从沈璃尘自立之后,他似乎就不停地陷进这些不应该出现的麻烦里,处处被动。
他站了起来,慢慢地从阶梯走下,心里,渐渐有了主意。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被人牵着鼻子走的人,他会让沈璃尘得到很好的“回报”。从侧门出了大殿,独自一人慢慢往前走去。
突然,一个娇俏的身影从前面的拐角处探了出来,他快速地闪到一边,从另一条路上,绕到了她的身后,站在高高的宫墙之后,远远的,向她冷眼看去。
一把墨色的小油纸伞,一件遮住了头脸的斗篷,云雪裳躲在这里很久了,早间就听碧叶说起沈璃尘派了铁奕过来谈判,出宫的时候必要经过这里。
远远的,那身着深紫色衣衫的茄子队长出现在视线里,她心中激动了起来,快步走了出去,拦在了几人面前。侍卫们认出她来,一时无措起来,安阳煜为了云雪裳万里追踪,还以自己的鲜血救她性命的事,他们都知晓,足知她在安阳煜心中的地位,她要和铁奕说话,是阻止,还是放任?
“几位大哥,我只说几句话,通融一下吧。”云雪裳轻声说着,一手拉着铁奕走到了一边。
“云小姐!”铁奕惊喜地看着她,连忙抱拳行礼。
“茄子,好久不见。”云雪裳微笑着说道。
“是,皇上一直惦着云小姐,皇上也一直未娶司空公主,不仅如此,皇上的后宫,无一嫔妃。”铁奕上前了一步,小声说道:“皇上说了,答应了小姐的事,他一定会做到。”
云雪裳心中微叹了一声,轻声说道:“打起来,是要生灵涂炭,百姓遭殃的。”
铁奕沉吟起来,不知道如何答才好,云雪裳又说道:
“他的伤都好了么?”
“都好了。”铁奕连忙答道。
云雪裳的声音轻了下来,慢慢地说道:“你告诉他,我现在知道梦儿是谁了。”
铁奕抱了抱拳,低声说道:“皇上有皇上的苦衷,只期望云小姐能不计较这些,待他日大业得成,皇上一定会亲自来迎接云小姐,告诉小姐这一切。”
“你去吧。”
云雪裳挤出笑容来,她要听的,就是铁奕的这句话!她一直不甘心,结果沈璃尘还是骗过了她!
雨滴击在伞上,噼噼啪啪地响着,她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难看,铁奕犹豫着,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突然,云雪裳拉住了他,把一双用油纸细细包好的东西放在了他的手上,轻声说道:
“他答应我的事做不做得到,我都无所谓,就当一切没有发生过。但我答应过他的事,现在做到了。这是第一双,也是最后一双,你交给他吧。从此形同陌路,只当不相识,以后也勿需再说什么承诺之类的话,勿需说什么喜欢。这份感情始于欺骗,终于漠然,我并不失望,我对得住自己,也希望沈璃尘对得住他自己。两国开战,他不见得会赢,他也别想用梦儿来扰乱这里的一切。若真打起来,我是大越人,会保护自己国家,哪怕亲自上战场,挥刀相向。”
铁奕怔了一下,云雪裳淡淡笑笑,转身快步往回跑去。
沈璃尘的心中,有太多她看不懂,也无法看懂的东西。比如梦儿,比如这回来换轩辕芙琳,比如为何要为她编出这样一套“辉煌”的身世……
沈璃尘爱的是天下,或者有那么一点喜欢她吧,但她肯定,也就是一点点而已。
她觉得感情这回事有些烦人,这世间,哪里会有那带她笑傲江湖的大侠?
所有温暖的一切,不过梦而已!
———————————我是狠狠惩罚的分界线—————————————
飞云宫里,一片慌乱。
所有的人都被赶了出去,云雪裳回来的时候,正碰到宫婢们匆匆往外走。
“怎么回事?”她拉住了碧叶小声问道。
碧叶的脸上有红红的指印,整张脸都肿了,唇角还在往下溢着血,捂着脸,小声说道:
“皇上来了,奴婢不小心把茶洒在了皇上的衣上,被罚,掌了嘴。”
云雪裳心里冰雪一片,他哪里是因为茶洒了发脾气?分明是恼怒这些宫婢们的多嘴,为何要告诉她铁奕来了!
安阳煜也想不通,他站在院子外,看着她把那双鞋递到了铁奕的手中,让他看得寒了心,气得当场掉头就走。
他想不
通,她现在分明知道那个男人有瞒了她那么多事,为何还是要一心地念着他?若说温柔,他现在已经尽力在改,尽力在她面前克制自己的脾气。他给她自己的血,他为她为她力辩群臣整整三天,终于说服所有的人放弃与南金联姻的念头,立她为后。
她的心莫非是铁石冰窖,捂不热?
殿门重重地关上,整个院子除了那院中的大树在风中发出沙沙的声响,便是安阳煜那粗重的呼吸声在她的耳边不停地响着。
她有些慌乱,他的脸色看上去很不好,让她猛地想起了那海棠树下的捆绑,那锁链扣在脚上的屈辱!下意识地,转身就想往外逃。
只几步,便跌进了安阳煜的怀里,他把她的身子转过来,伸手,轻抬起了她的下颌,低声问道:“记得前天晚上,朕对你说的话么?”
“什么?”
她摆了摆头,却没有挣脱。
“忘了,朕提醒你,若再在朕面前想他……朕会如何?”
“我做错了什么?我去见见老朋友,也不行么?”云雪裳的下颌被他捏得生痛,不由得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轻声说道:“你弄痛我了,快些放开我。”
“老朋友?小猫儿,为什么总也学不乖?”
安阳煜的脸色越来越沉,呼吸声重重地拂过她的耳畔。手终是松了,却是滑到了她的胸|口,一用力,将她的衣襟撕开,不几下,便被他剥||干净丢到了她常坐着做针线活的那张中贵妃榻上。
他一面压着她的腰,一面快速地扯下了自己的腰带,把她的双手捆上,系在床头。
“安阳煜,你松手,你混|帐!”云雪裳羞愤难当,安狐狸的本性又露出来了,他心里不痛快,就要折磨她!
“朕允许你在朕面前没大没小,没规矩,任你所为,前提是你的心在朕的这里,朕说过,只要你在朕面前再念及他,会如何?”
他俯下身来,愤怒地盯着她。
她看沈璃尘的时候,目光娇羞温柔似水,看他的时候,却多是这般表情!
这个晚上,她总算知道他的狠了,从被他扔上贵妃榻开始,他就没放开过她,腰快被折断了一样,青丝被他绕在手上,坐着,躺着,站着,不知道换了多少姿势,一分一厘也离他不得,只得紧紧地贴着他的胸膛。
汗水从他的胸前大颗地落下,滴在她的背上,铜镜中,她看到他强健的手臂紧紧地揽着她的腰,她的长发被他的手腕紧紧缠住,不允许她低下头,连闭上眼睛都不被允许。
那狐狸的眼睛里,两团赤热的火焰熊熊燃烧。他扳过了她的头,吻住她的唇。
她再没力气反抗他,又一轮重重地攻占过后,她脸色越来越白,肚子突然刀绞的一般,那么的痛!她再也无法忍耐下去了,泪水夺眶而出。
才刚刚敞开了一点的心,轰地一声,紧紧合上。
她闭上了眼睛,用手轻轻地按在了他揽在自己腰上的手上,喃喃地说道:“我不想沈璃尘了。”
她的声音那么那么的轻,似乎他的呼吸只要稍微重一点,就会把这声音湮没,他微怔了一下,又听她说道:“我错了,你放过我吧。”
铜镜里,她的脸色白得吓人,她的泪水,晶莹地滴落在他的手背上,烙得他情不自禁地就松开了她的腰。
青丝,一缕缕从他的指缝里滑落,她从他的怀里挣脱出去,软软地倒在榻上,把自己完全窝进了那滴落了汗水的锦被里。
两个人的呼吸声渐渐缓和,尤其是她的,几乎听不到。他终是平静了下来,拉开了她身上的锦被,她的身上,深深浅浅,全是他的吻痕和指印,腿间已经红肿了,陡然,他的心悬了起来,他看到,除了那白色的浊物外,还有殷红的血迹正从她的双腿间外往流出来,在她泛着绯红的肌肤慢慢地往下婉延游走。
“雪裳。”
他脑中一炸,瞬间就慌了,怎么突然就流起血来了?回来这么久,他夜夜流连于此,又从来未让她喝过汤药,怀上孩子那也是早晚的事,难不成是刚刚太激烈,把孩子弄掉了?
“我要睡觉。”
她缩成了一团,轻轻地说道,再不肯睁开眼睛去看他。
清洗干净,御医开了药,确定只是月|事之后,他才略略放下心来。不过,她憔悴疲务的样子让他有些汗颜,他有这么强悍吗?当时只觉得自己舒服得要上了天,哪里知道她痛得快入了地狱。
他自己也纳闷,每回到了她这里,他的心就野外得不像话,兴致一上来,只想把她吞肚里去才好,热情澎湃!
他想,可能他是疯了,中了她的魔障!
她始终不肯出声,也不肯睁开眼睛,这一场折磨,消磨掉了这段时间来二人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那点滴温情。
飞云宫里静静的,连两只爱吵爱打的小猫儿都不出声,只卧在榻边上,抬着一双莹亮的眼睛向榻上的人儿看着。
碧叶在收拾着满地的狼籍,衣服,摔
碎的瓷碟儿,灯盏也翻在地上,她的绣线滚得到处都是,一枚枚的银针在地上闪着寒亮的光,那刚纳好的一只鞋底子,正是安阳煜脚的尺寸,碧叶失了一下神,转过脸看了一眼云雪裳,便捧着被砸碎的东西匆匆走了出去。
“雪裳。”
他刚叫了一句,小馒头就回过头来,从喉咙里狠狠地挤出了咆哮之声。他皱了下眉,正要用脚尖扒开这向来不喜欢他的小畜牲,顺儿就快步进来说,那边朝堂上又来催他去议事,只好嘱托了几句,匆匆去了。
雨停了,屋檐下有滴滴答答的声音回响着。
她窝在被子里,一点点,拆开了手指上缠的缎带。这几日怕伤着他,十根手指上都缠了这月白的缎带,指尖因为天天被紧缚住,显得过于苍白,她轻轻地转动着小指上的机关,任那些尖尖的小刺冒出来,这小尖刺,在黑乎乎的被子里闪着寒凉而阴森的光。
他再敢这样欺负她,她就要用这尖刺,扎进他的喉咙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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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第五日了,安阳煜每天晚上都会来看看她,也不进来,就在门口站一会儿,然后转身离开,各式新奇古怪的玩艺儿倒是送来了不少,全成了小馒头和小饺子的玩具,成天里屋里扑腾得乱七八糟。
他终于决定和沈璃尘进行交换,用轩辕太后换回崔梦。
时间定在五月初六,地点南金国,并且要求沈璃尘亲自送人过来,等会儿他就要出发了。
迈进那高高的门槛,他在院中停下了脚步,仰头看向那株大树陪伴他十数年的大树,几日来的雨水,把叶片洗刷得青碧欲滴。
今天早上,她派人去和他说,马上就要回钱庄,否则就不活了。
☆、明明是你厚脸皮,算计我【127】
女人常用的招数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他身为帝王,居然也尝到了这种滋味!
当着那么多朝臣的面,碧叶学云雪裳的表情学得一板一眼,满朝文武呆若木鸡,而他却连脾气都发不出来。
但是,他得去见一回梦儿,无论真假,他要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是他更知道,只要他踏出大越皇宫,这小猫儿一定会法子钻出去,心里又装了对他的怨恨,这一回再让她走脱,怕是再难找回来了。
“把东西装上车。”他转过身来,沉声说道菟。
顺儿连忙带着人进了屋,收拾起云雪裳的衣物来。
小馒头向来不喜欢这一主一仆,一见他动云雪裳的东西,立刻就弓了腰,嘶吼着,扑了上去,狠狠地抓着顺儿的衣袍,不多会儿,那真丝的锦衣便被抓得一条条线头可怜巴巴地晃悠了逖。
“你又要作什么?”云雪裳从榻上爬起来,冲着外面大声问道。
这样也算是理会他了吧?她都好几日不愿意向他看一眼了!他呶了呶嘴,一挥手,又有人上去,把两只小猫儿都捉住了,大步往外走去。
“安阳煜!”云雪裳连忙从榻上爬了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到了门边上,怒视着他。
早就撕破了脸皮,她不再把他当皇帝看,这时候更不必讲客气!
只是,她自己从未深想过,为何她轻易不叫沈璃尘的名字,却自始至终把安阳煜的名字在舌尖上反复碾转。
有的人是前世的缘,天生的冤家。
安阳煜缓步走了过来,凝视着她忿忿然的小脸,突然就把她拎起来扛到了肩上。
“你作什么?”她抓他的手,尖刺凶猛探出,他的手背顿时多了几道血色长印。
“放肆,越野越不像话,温柔全不见。”安阳煜低斥道,捉住了她的手腕,大步往外走去。
“为什么要对你温柔?再说了你也不稀罕,你多的是梦儿水儿土儿。”云雪裳酸溜溜地说。
他的气顿时就没了。
马车已经在外面侯着,他把云雪裳往车里一塞,又把小馒头给丢了进去,这才弯腰钻了上去。
云雪裳快速把两只小猫儿搂到怀里,恨恨地瞪了一眼安阳煜,然后缩到了车厢一角。她巴不得这臭狐狸快快去接梦儿的,他只要一出去,自己就能想法子钻出宫,可是,这算什么?他去接梦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