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宵勾起嘴角:“哦?可是一来我并不差劲,二者你爹爹真不同意的话,我现在就把你……”微微把头靠向她,看着她越来越惊慌失措的小眼神,忽的一笑,“就把你爹请过来,让我爹和他说就是了。”迅速撇开头笑出了声。
流幻好没气的拍了他一下:“哼,凭什么叫我爹过来?”
“那你就是自己同意喽?”清宵坏坏一笑。
流幻后悔自己说错话就动起脚来,想去踢他:“你算计我?”
可清宵躲得也快:“没成亲就要动手动脚,万一被你打残了,谁娶你啊?”又是一笑。
流幻笑也不是,骂也不是,便和他追着闹了起来,好不欢乐有爱啊。
正午,白智早已恢复往常的长辈姿态,眉宇间也是轻松了不少,因外出有事并没有和他们一起吃饭。
倾蘅休息了这么久也缓过来了,食欲大增,吃的不亦乐乎。
流幻愣了两眼,笑了笑她,却又去夹菜给她:“没人和你抢。”
倾蘅也有些噎着,含了口汤,愣是在他们又惊又笑的眼神里吞了下去。
“那是,我想抢也抢不过……”本是对着流幻说话的,眼睛却看着清宵。
云涵低笑了声,看了看倾蘅。
流幻不去在意:“我这么厉害你当然抢不过啦,吃你自己的吧。”
倾蘅微吐吐舌头,不再言语。
空气里浸润着年少的气息,轻狂却不虚伪,傲然却不目中无人,充满希望一样等待明天,这就是青春。
四个人围城一桌,简单的吃一顿饭便已经如今和睦温馨,浓浓的真心真意传递在每个人心里。也许,此刻的云涵虽然不温不恤,没有放纵的欢笑和玩闹,却也会是不是嘻笑他们几句,她的内心里也有童真的一面。
此刻的流幻和往日无异,更加随意,更加无所拘束。
此刻的清宵虽然还有一丝正经,却已经被“损”的全然接受,毫不介意,也说的起玩笑。
而此时的倾蘅呢,像是在弥补儿时缺失的童心童趣一样,越发幼稚可爱,越来越容易吐露心声,更加愿意别人靠近她。
“云涵你不懂武功没关系,以后我保护你,光报上我的名号就可以罩住你了!”
“幻姐姐,你保护云涵姐姐,清宵大哥又要保护你,呵呵……”
“你这丫头,我还需要他保护我吗?”
“需不需要我都会保护你的。”
“清宵说的是,流幻你又何必和倾蘅计较……”
“好吧,我大度……反正你不需要我保护,你有人的,嘻嘻……”
“幻姐姐用不着取笑我,你自个也一样……”
“你们两姐妹还真是……”
“说到这,不知道承寒前辈到底做什么去了……”
“这个不是倾蘅更要担心的事情吗?”
“幻姐姐,他去哪了关我什么事,我干嘛担心他,再说他自说那么厉害,那还用得着担心啊。”
“云涵你看,她这分明是赌气呢。”
“倾蘅,多说多错。”
“好了好了,再说下去你们非得争到天黑不可了。我再派人去找找就是了。”
“是是是,清宵大哥哪里会舍得幻姐姐多费唇舌呀。”
“倾蘅~”
末了就是倾蘅掩口摇头,结束争论。
流幻轻轻拍拍她的头,挑挑眉看着倾蘅,便送云涵回去休息去了。
倾蘅嘟了嘟嘴,表示抗议。
欲离去时,清宵却拦住了她:“倾蘅,可能得麻烦你一件事了。”
倾蘅看他一本正经,应该事态紧急了:“清宵大哥不必客气,直说吧。”
“这几日我一直在派人请云襄姑娘前来同云涵姑娘相聚,可是前几日还说外出有事,这几日便了无音讯。只打听到有人在城外石松山附近见过她,我也去寻过,依旧没有消息。”清宵说起这件事便满是歉意。
倾蘅也大概明白了:“你想借百长门之便去找云襄姑娘这没什么,可是为什么要瞒着他们?”
清宵叹了口气:“云涵姑娘你也知道,有什么都不会表露人前,我怕她承受不住。至于流幻……”
倾蘅有些感动,他考虑的很周全呢,一不能让云涵担心,二来流幻藏不住这么大的事,在不知道云襄究竟什么情况下失踪,必然不是告诉云涵就是动静特别大……
“我明白的……这样,我亲自去一趟石松山,我门中人会带我前去你不必担心。两个时辰内定会回来的。”
清宵略感激的看了看她,没有说什么。
倾蘅出了白府,找了个隐秘的地方,召来华绛等人,吩咐他们去寻找云襄下落,虽没有肖像,但只要在石松山发现年纪与自己相仿的姑娘仔细询问也不是找不出。
华绛则是亲自陪着倾蘅的,一路上也会聊聊天,很快便来到了石松山。
而石松山中,却还有另外两方势力,一是莫承寒,二则决凛千海宫的人……
☆、第三章 千寒宿敌相对
千决泪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无人知晓,连莫承寒也是追寻了几日才找到他的藏身之地:石松山。
可到达这里的时候,却见他的附近躺着个女子,看模样和倾蘅差不多大。再转眼去看千决泪便说:“这么多年,你就只会栽赃嫁祸这一招吗?”
千决泪并不着急回答,轻轻转了身背对他,展了展手中的扇子。
发带飘浮,乌丝齐整而利落,通身傲然的味道散发着。
又一转脸,好生俊俏的侧脸,勾勾嘴角:“我喜欢,不行吗?”
话语不轻不重,好似面对着的不是他的宿敌而是过路的平凡人。
莫承寒就讨厌他这种无视一切的态度:“是吗?”微微扬起的汹汹气势,让人有些压抑,对千决泪并无影响。
“和你开玩笑罢了。这世上就你能站在我背后说话了,只有我敢对付你,你说,我们怎么就不能成为朋友呢?”
“哼,你也配!”
“莫承寒,我可是真心要交你这个朋友哦。”转了个身正对莫承寒,“喏,礼物都送来了。”淡淡的笑着,一副温文儒雅的样子,完全猜不透他的心思。
莫承寒冷哼一声,看也不去看那女子了:“任凭你把自己项上人头送过来,本尊都不屑!”
千决泪点点头:“哦?这样啊,那,还是算了吧……”
此时倾蘅和华绛也来到他们不远处,他们分开去寻,倾蘅则直接朝莫承寒这边走来。
“云襄,云襄姑娘~”
千决泪听见别人的叫喊声便顿了顿:“这人算我赔不是送你了,别客气。”
莫承寒也听出来是倾蘅的声音,正有些慌乱呢,倾蘅就走了过来:“云……”
话未喊出就看见了一个全身着墨黑服戴着面具的男子,忽然颤抖了一下。再一看,还有一个看着温文尔雅,举止轻柔的男子,这两个分明一个至阴一个至阳……
有些失神的后退一步,却又望见一个女子躺着地上,年龄和自己差不多的样子,正揣测她会不会就是云襄的时候,千决泪说道:“莫承寒,后会有期哦!”
扇子猛然一合,一个飞跃不知人去了哪里。
剩下倾蘅略紧张的呆呆站在那里,不敢说出一句话来。
莫承寒看着她脸上的恐惧有些怜惜,只稍稍向她踏了一步,她却更加害怕了。
颤抖着向后退着,眼神里全是惊恐。
淹没心灵的恐惧唤起了倾蘅曾经的记忆:
“钟耿,你要违抗本尊的意愿吗?你就不想想百长门上下的前途和安危了吗?”一袭黑衣,一方面具,语气那么犀利,那么不可抗拒,那么步步逼近的气势直透入心底。
“不……不是……”黑衣人面前却是跪着的自己的爹爹,平日里那个人前被尊称门主的爹爹。
黑衣人冷哼一声:“本尊最恨别人敷衍了事!”举手间从袖中抽出把剑,笔直的落下了,随之而来的是一声沉闷的重物落地的声音。
倾蘅随着去看,居然……居然是爹爹的亲信之一,韩漾叔叔被……劈……分成两……
那一瞬间,倾蘅浑身都在颤抖,瞪圆了双眸,张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惊恐的盯着韩漾的尸首,凝重的喘息,发抖着……那是多么残忍的一幕啊,一个几岁的孩童,竟然目睹了熟悉的亲人在自己面前被人杀死的过程,死法极其的残忍,那个人,该是多么的可怕啊!
有人说过,一个人在遇见最最惊恐的事件的时候,往往是发不出任何惊叫的……
而这个阴影被深深埋藏在她的心里,尽管后来李居安发现了躲在门外偷看并被吓的失魂的倾蘅,虽然立即采取了措施令她忘记了今日发生的事情,连韩漾的存在也遗忘了。可是,记忆,本就存在于情感里,只要她是有感情的人,迟早能想起来……
而再次遇见这个着黑衣的人,这个刺激,足以让她回想起来了……
“不要!不要过来!”倾蘅退到靠在身后的树上了,不能置信的本能逃避着,双手抱头,颤抖着蹲了下去,“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莫承寒也不敢靠近,看她这样有些崩溃的状态更心疼了,却听见华绛寻来的声音,只好立刻离开。
华绛到来的时候,看见倾蘅这个模样不禁吓了一跳:“倾蘅,倾蘅!”跑了过去,轻轻唤着她的名字。
此时换回衣着的承寒出来了,刚踏出一步,就听见倾蘅唤道:“二叔……二叔……我怕……二叔……”倾蘅像回到了那一年,亲眼目睹了韩漾叔叔的死,声音颤抖,浑身发抖,脸上不是惊恐就是绝望……
可是,心里却也想起了承寒的身影,有一抹温暖涌来,但也不及恐怖感深刻,一瞬便放下了。事实上,他在她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特殊的位置,谈不上爱恋依赖,但已经挥之不去了。口中却依旧喊着“二叔”。
正是这点,承寒误解了,他狠狠然的走了过去:“二叔,二叔,二叔!你心里难道就只有你二叔吗?你难道真的从来没有喜欢我吗?”
倾蘅忽然听见他的声音,顿时充满了安全之意,可话的内容却如此悲哀和愤怒。
他为什么会生气,为什么要这么说自己?
“算了,既然你心里没有我,我又何必自讨没趣,你也不用压着不快心不甘情不愿的叫我‘大叔’了……”冷漠的转身,一步一步,轻轻的,却抽走了倾蘅所有的力气和希望,眼睁睁看着承寒抱起躺在地上的女子,缓缓的离开了自己。
这一去,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为什么会这样……”倾蘅欲哭无泪,没有了害怕的恐慌,心里满满失落,空了一般,想起了这些年来的悲伤和痛苦,无奈和落寞,孤独和自卑……
想起了二叔如今不再单单属于自己一个……
平白多了一个霸道却待自己很好的大叔如今也要离自己而去了……
想起了流幻姐姐虽然和自己要好,却终将会嫁给清宵大哥幸福美满……
云涵姐姐也有自己疼爱的妹妹……
宁茕经历坎坷却还有二叔不离不弃的陪伴……
自己呢,生来就注定要一个人走下去的吗?
为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大叔他,要说我心里没有他呢?明明,明明就有啊……
难道,因为宁茕是他妹妹,自己不如她好吗?
觉得自己任性,不能原谅别人的过错,不能乖乖听他的话吗?
……也许,我就不该来到这里……不该和任何人有接触……没有人可以永远陪我的……
“你去和幻姐姐他们说,我去找二叔了……别跟来……”无力地站起……一步步离开了华绛。
☆、第四章 分道扬镳,各自变化
江湖里,我为谁厮杀,束手天下荣华。
江湖里,我倚栏等谁回,鸿雁南飞却不归。
江湖里,你可曾见过我的泪,欲绝人前只为你赎罪。
江湖里,你是我断肠的毒药,生死之间无怨无悔……
承寒冷冰冰的,一步一步踏向前方,那是回扶安城的方向。
怀里躺着的女子,他不曾低头看过一眼,抱在手中并无一丝一毫的感觉。
他此时,有多少恨意,多少失落,全然不知,只是这样静悄悄的走着。
而因为倾蘅出来太久未归前来寻找的清宵,流幻和云涵都来了。
恰好遇见的是,寒气逼人,完全陌生的承寒。
“襄儿……襄儿!”云涵最先认出了他怀中的女子,小跑上前去接。
承寒顺势放下了她,瞥了云涵一眼,就走了。
走一步,心越沉重一分,远一步,心也越痛一分……
是难以割舍的痛吗?是求而不得的怨恨吗?是明明应该属于自己却被别人抢走的仇恨吗?
难道,前世的恋就不能注定今生的爱吗?难道,蘅儿你,只看得见李居安对你的好,竟体会不到我一丝一毫的喜爱吗?
三千红尘,纵他繁华似锦,我都可以翻手收入囊中,覆手毁的干干净净。可是只有你,我不想凭借任何人去得到,因为我要亲手牵住你,牵住我们的情缘。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难道我命里无你,命里只有孤寂吗?一次又一次的被抛弃,一次又一次的毁灭人性吗?
心里呐喊了无数遍,整个人居然那样安静,静的仿佛不存在了……
当华绛来到云涵他们面前的时候,早就看不到承寒了。拿出李居安之前交给自己的木盒,递给了流幻:“请姑娘代为保管门主的东西。门主……有要事与太公商议便不告而辞,请各位谅解。”
流幻接过木盒,还没来得及询问,华绛已飞跃离开。几个人站在原地,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云襄还在昏迷中,只好先带云襄一起回了白府。
而另一边,伤心欲绝的倾蘅在沉默于自己的悲伤中。她心思简单,不明白承寒的意思就一味责怪自己不好,哭的梨花带雨,肝肠寸断,一个人跌在没有人的地方的时候就继续哭。
空无一人,黑压压的一片,让人很是压抑,心里不由得害怕起来。可倾蘅从明亮的天哭到如今黑漆漆的夜幕,早已是不明方向而又精疲力尽。
一阵冷风吹过,倾蘅才有些清醒过来。无力地环视了一番,也不知道这是哪里,而周围的黑色,总觉得隐藏了一丝不安定的因素。
这时候终于惊慌起来,自己迷了路没什么,要是……要是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