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让明珠蒙暗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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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让明珠蒙暗尘-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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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农历六月二十九,太子殿下身体痊愈,皇帝令礼部着手准备太子册封大典,并以擅闯皇宫罪勒令上官锦闭门思过,官降一品,罚俸一年,思过期间不得接触任何朝中大臣及官员。
  所以说,皇帝不是个大度之人,我高兴早了。不过,说实话,在这个刚经历一场宫廷政变的敏感时刻,此处罚已算是很轻了。不枉我让吕非烟进宫给沈倾尘带话,请他念在我们的夫妻情分上从中干预此事,确保阿锦平安。
  在将军府卧床休养九日,我的身体恢复得不错,除了不能剧烈运动和偶尔有些心悸之外,一切如常。天山老人给的药丸果然如同救命仙丹,这算不算是大棒加甜枣政策?
  我和阿锦似乎又回到了以前,他难得闲赋在家,每日在固定时间看书和练剑,其余时间则给我弄来许多可供消遣的物件,有孔明锁、九连环、叶子戏。
  前两者属于益智类,我没什么耐性,每每弄到抓狂。叶子戏则与纸牌是一脉相承,依次抓牌,大可捉小,我比较喜欢玩这个。
  “阿锦,再玩一次吧。”我拉着他的手。
  他无奈叹息,唇角始终带笑,“无趣。”
  我横眉竖眼,“挺好玩啊。”
  “你每次都反复悔牌。”他据实说。
  我汗颜,“赢你太难,我那是细斟慢踱。”
  他轻笑,满面生辉,“唔,那偷牌算什么?”
  唉,做人不要那么实在嘛。
  “娘娘!娘娘!殿下回府了!”银雀喜滋滋地跑进屋里。
  我沉下脸,漫不经心地启口,“殿下现下贵为储君,金枝玉叶,既然回府了,尔等自然要仔细侍候。”
  银雀见我态度不冷不热,立在那里抿着唇泛委屈,眸光闪烁不定,却不再发言。
  这段时间她每日都来将军府,名义上是来服侍我,可她从来不说我真正想知道的事情。关于沈倾尘醒来之后发生的事情她绝口不提,以为我整日在将军府不出门就什么也不知道吗?她是沈倾尘的心腹,不会以实相告,可天佑却不是。
  皇帝对外宣称,那日有两人可为沈倾尘解毒,原崇和王妃上官凤鸾和裕荣街药铺里的医女许琳琅。但上官少将军疼惜妹妹,毅然反对妹妹以血救人,事到一半时将妹妹从宫中带走。是以,许琳琅不顾自身安危,舍命救爱郎,此情此意获得一概人的赞誉及欣赏。
  皇帝重情重义,知恩图报,便将许琳琅认作义女,史无前例地亲封平民女子为公主,并怜其一片痴心,特赐婚于太子殿下,享侧妃殊荣。
  太子册封大典之日,便是他迎娶固媛公主许琳琅之时。
  “银雀,他娶谁我毫无怨言,你不必刻意瞒着我。”我淡淡地说。
  是我献出了心头血,皇帝却要许琳琅成为顶替之人,意图再明显不过。他此举是宁愿扶植一个毫无身份背景的平民女子,也不要我这个大将军女儿成为日后母仪天下之人,他不会让千润再出现一个宋氏,不会允许外戚强大。
  真相只有那么几个人知道,皇帝若有意隐瞒,那么真相就是秘密。
  但是,沈倾尘呢?我不奢望他知道真相承我的人情,只希望他在问鼎江山时能够放过我,放过将军府。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二章

  农历七月初一,太子殿下驾到将军府。
  我和阿锦以君臣之礼恭身相迎,面色从容,心尖则阵阵泛疼,这心悸的后遗症怕是要伴随我余生。
  “怎地脸色如此苍白?”沈倾尘速至我跟前,语气中略带责备和心疼。“我在府里等你三日,这已是极限了阿鸾,你不归,我只好来。”
  我抬头直视他,毒素解除,他又恢复那个翩然如玉的贵公子,丝毫不见违和之态。两年多以前,我没能见到他恢复正常的样子,如今,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心口,忽然疼得厉害,身体险些支撑不住。
  “阿鸾?”上官锦见我有异状,连忙过来扶我。
  沈倾尘视线落在上官锦扶着我腰的手上,愈发蹙紧眉头,眸底神色晦暗不明。
  我打起精神站好,举止端庄温婉,仪态礼数周全得体,“回禀殿下,臣妾整日在屋里闲着,久未晒日头,故肤色略显白皙。”他果然不知道。
  气氛一时间静谧了很久,久到心脏不再按正常频率跳动,久到咽喉处涌上一股腥甜味道。沈倾尘不说话,其他人便不敢发一言。
  最后他说:“阿鸾,同我回去。”
  我咽下口中的粘腻,努力保持从容状态,“殿下,臣妾最近喜静,将军府里女眷少,素静,臣妾住着习惯。且殿下终于守得云开见天明,平日里公务定然繁忙,臣妾不便回去添扰。”
  皇帝欲削减将军府势力,我首当其冲就是最佳打压目标,既然看出来了,怎会没有自知之明。
  沈倾尘卸下他温润尔雅的外衣,双手背负在身后,危险地眯起狭长凤眸,薄唇阖动,“上官少将军即将启程回景丰,你一人独自在这里我不放心,况且你是我妻子,王府才是你的家,岂有不归之礼。你说对吗,兄长?”
  语气清浅飘渺,声音润泽动听,可字字句句皆是凌厉钢锐。
  他这是在跟我谈交易,谈条件,亦是在威胁警告。
  我稳住情绪,优雅淡笑,“殿下所言极是。”若以我乖乖回府换来阿锦离开京城这个危险之地,对我来说则太划算了。
  尽管我不知道该用何种心态面对他;尽管我极度厌恶王府里的妻妾成群;尽管我心口那样疼,我都必须跟他走。
  “阿鸾……”阿锦欲说话。
  “殿下,请准许哥哥帮臣妾回房略做收拾。”我忙不迭打断阿锦,不给他说话机会。
  沈倾尘扬起嘴角,风华绝代,“我等你。”
  门板关严,我握住阿锦双手,“阿锦,你天资聪颖,必定也看出皇帝的意图,我们必须顺应君意。既然沈倾尘已许诺让你回景丰,那么你即刻启程,以免夜长梦多!”
  他坚定摇头,“不可,我断然不会独留你一人在此!”
  我急躁地使劲捏他手,“有沈倾尘在,皇帝不会对我怎么样,最多不让我做成太子妃乃至皇后,可你和阿爹就不一样了。”
  阿锦略做沉吟,继续摇头,“无论如何我都不能留下你一个人。”
  我气得直跺脚,心里清楚定然是此番心头血事件让他害怕了。“阿锦!你应该看得出,沈倾尘喜欢我,若他平安无事必然不会让我涉险,他能护住我!”为了让他安心,我开始信口胡诌。
  果然,阿锦猛然愣怔,呆呆地盯着我沉默,眸中情绪变化万千,最后化作一抹伤痛弥漫开来。
  看着他难过,我更加不好受,于是冲动之下踮起脚尖,在他唇角蜻蜓点水式落下一吻。“阿锦,若你有个三长两短,我所有的选择、坚持,以及隐忍,便没有任何意义。你知道爱一个人很久是什么感觉吗?我也形容不出来,就是好像不仅仅是爱,而是变成了类似信仰的东西,若是这种信仰消失,整个人生便会崩塌。所以,若想我平安无事,你必须先平安无事。”我一瞬不瞬地凝视他蕴含着无限情绪的双眸,“听话,这次你必须真的回景丰,待沈倾尘顺利登基之时,我必能请求功成身退。”
  这日午时,我随沈倾尘回到崇和王府,银雀显得异常高兴,连缅玉都比平时活跃。从此,我还得继续做端庄大方的崇和王妃,不,应该是太子妃。
  沈倾尘初登储君之位,公务繁忙自然不必说,白日里极少见到他身影。
  其他夫人在经过心头血事件后,仿佛受到了灵魂洗礼,心态分外安静平和,没有争爱邀宠,互补干涉,连赵念慈都是整日只弹琴作画,丝毫没有找我报杀子之仇的迹象。
  夜里,沈倾尘如往常那般月上中天才回来,满身皎月气息。
  他悄无声息地宽衣上榻,安静躺了片刻,轻轻侧过身子搂着我,试探性地微微低喃,“阿鸾?”
  我闭紧双眼,默不作声,尽量保持呼吸平稳。
  奈何此人端地无甚自觉性,不但不安分睡觉,手还不老实地摸进我内衫里作乱。
  “阿鸾,我瞧着你今日气色好些了……”他双唇轻含着我,肌肤渐渐灼热。
  无法继续装睡,我微微推拒,“你身体刚刚痊愈,别胡闹,安安份份睡觉。”
  他喉间溢出低笑,性|感撩|人,继续脱我内衫,“正好可以采阴补阳,有助身心健康。”
  我忽然就被他逗笑了,谁能相信纵横权术翩翩如玉的太子殿下在闺房里竟是如此顽劣,床|第之欢过程中还真没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
  都说小别胜新婚,沈倾尘便是此话的真实写照,我们近半个月未同房,他愈发贪婪、勇猛、激烈、不知疲倦……所以,我被他无尽索|取后,似乎又有些犯起心悸。
  “阿鸾?”他停下动作,疑惑地轻拍我脸颊,担忧道:“怎么了,可是身体不舒服?”
  我视线恍惚,深深呼吸,静待那阵心头悸痛雨过留痕般划过。咽下喉中腥味,我眯眼微笑,手指在他腰眼儿处细致徘徊,“不是不舒服,而是很舒服,我方才高|潮了。”这些日子他虽早出晚归,但每夜皆睡在我房里,不然我不会允许他近身。不是故意矫情,而是心理会排斥他同时拥有多个性|伴侣。
  我话音落下,于是,他如预料中那样如夜狼般快速在我身体里律|动起来,随即宣泄而出。
  “阿鸾……”他毫不掩饰地在我耳边呻|吟粗|喘,将他的愉悦和情动谱写成黑夜里最美妙的情话。
  良久,他抱着我翻转身体,让我趴在他上面,食髓知味地不肯退出来。“阿鸾,你真坏。”
  我想,他是不是抢了女人的台词。
  翌日,沈倾尘出去须臾,又拿来那种药丸按时让我服用。我微笑着接过,未做任何犹豫,反倒是他目光似乎有些空虚悠远。
  沈倾尘出府后,银雀过来打扫屋子,一边整理凌乱不堪留下不少暧昧痕迹的被褥,一边笑嘻嘻地说:“娘娘,瞧您今日面颊真真是红润光泽不少,殿下自然是最疼爱娘娘的。”
  唉,她一个未婚小姑娘懂的倒不少。
  用过早膳,我将天佑叫过来,“天佑,你拿着这个到外面找一家药铺问问是何药物,切记小心谨慎。”我把装着药丸的盒子塞到他手里。这孩子年纪虽小,心性则照同龄孩子成熟稳重,且他是我在王府里唯一一个可以全然信任之人。
  他狐疑,“药丸,是您服用的吗?何人给的?”
  我莞尔,轻抚他头顶,“莫问那么多,去办吧,早去早回。”
  送走了天佑,秦凝霜气冲冲地跨进屋里,凶神恶煞傲慢无礼,“连区区一点血都不愿献出来救人一命,你凭什么理所当然地坐享其成?你有何资格让表哥这般相待!”
  我淡淡勾起唇,微笑得体大方,直视她眼睛,“很看不惯吧,那又怎样?我说过,等着你能赶我下堂那日。”
  她狠呆呆地咬着牙,“上官凤鸾,莫要以为我不敢对你动手!”
  “表妹功夫好,十个本宫也敌不过。”我缓缓走到她身边,眼波冷冷一扫,面上则柔柔笑着,“但你信不信,只要我一句话,殿下便会让你在我眼前消失。”字字句句吹入她耳中,激起她脸上更多愤怒。
  反正我在她心目中始终是坏人,何不称她之意,就做个坏女人。
  秦凝霜怒不可遏,一双纤纤素手紧握成拳,银牙咬得咯吱咯吱作响。
  一个淡然微笑,一个七窍生烟。我们对视很久,她才忽然不屑地讥笑出声,“你以为你是谁?我和表哥青梅竹马一起长大,莫要以为表哥是对你有情有意才眷顾你!到最后,我们方会知道谁现下高兴得太早!”她瞥一眼桌案上的茶盏,继续激昂陈词,“表哥给你服过药丸了吧,知道那是什么药吗?”
  我耸肩,静候她揭晓答案。
  秦凝霜面目狰狞起来,诡异地笑着,“那根本不是什么强身健体的药丸,而是避…子…丸!他不会让你有孕,不会允许你生育他的子嗣!”
  我嗤笑,兀自低喃,“多此一举。”从最初那次开始,我自己早就采取了避孕措施,未曾想到我们二人在生孩子这方面很有默契。
  “娘娘,殿下捎口信回来,要您进宫试衣呢。”银雀适时进来,中断了紧张气氛。
  秦凝霜冷哼一声,拂袖而去,此番没有成功激怒我,心底定然愈发记恨了吧。
  “试衣,何故?”我转头问银雀。
  她喜笑颜开,“自然是册封太子妃大典时的宫装呀,娘娘记性委实让人不敢恭维。”
  我轻叹,太子册封仪式当日他要娶许琳琅进门,这边又正经八百地让我试宫装,莫非是享惯了齐人之福?
  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他之喜事,我之屈辱。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三章

  进宫时碰到了柳惜影,前阵子经历的那场政|变但凡有点牵扯之人无不人心惶惶,她自然也受些影响,故而身子一直微恙,皇帝特许她修养稳妥后再启程去汕平封地与六皇子汇合。
  “阿鸾……”她抿唇低头,踌躇不前。
  我慢慢走过去,与她面对面,“既然有孕在身何以如此愁眉苦脸,心情顺畅身子才能爽利。”
  她愕然抬头,“你……不怪我?”
  我满不在乎地笑笑,“你一没打我骂我,二没抢我银子,我做甚怪你。”
  她眼眶湿润,出语哽咽,“我内疚了好久阿鸾。”
  “各为其主,立场不同,谁都没错,现下我们不都还好好的嘛。”我拭去她眼泪,轻声宽慰。
  未想到她哭得愈发凶了,我手足无措,连忙恐吓,“小心哭坏身子,影响我侄儿。”
  她愣了愣,终于破涕为笑,一边以袖掩脸擦泪,一般嗔道:“你怎知不是侄女?”
  我一本正经地瞧着她腹部,“我掐算出来的。”
  又笑闹一会儿,她以眼色示意有话要同我单独说,我从容淡定地支开银雀,她像是下定决心般启口,“阿鸾,有些话我不知该不该说,但我保证这次绝对没藏着不可告人的坏心思。”
  我轻拍她手背,回以微笑,鼓励她走出那件事带来的阴影。“想说什么便说,信或不信由我自行斟酌。”
  她吸吸鼻子,“阿鸾,太子殿下私下里一直同我父亲有接触,起初我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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