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移动,瞬间来到二长老身后,二长老又惊又惧,赶紧侧身,拂尘也随之攻上去。
花镜唯眼中绿光大盛,双手交织,仿佛有道道神印在弥漫,他霍然推出,这道攻击便带着天地之威轰杀二长老。
帐中疏锦突然睁开眼,眼中充满惊愕和激动,她顾不得穿好衣服便立刻起身跑向帐外。
这气息。。。。这气息不会错!她再熟悉不过了,曾以为她永生再也感应不到了,可是时隔两年竟然再次出现!
是不是你并没有死去?
疏锦小心翼翼的捧着这份绝望中的新生,害怕这只是浮生一梦。
二长老脸色瞬间惊骇,这气势太强大了,甚至隐隐有些熟悉,但此时他已经没时间想这么多了,立刻驭起拂尘抵挡对方的攻击,然后尽可能的飞向远处。
“轰隆。”
当两者对撞在一起那刻,花镜唯眼中的绿光仿若疲惫至极般渐渐退去,而他也瞬间倒在地上,生死不明。
周围树木全部被炸毁,而地面也变得坑坑洼洼,焦黑难看。二长老眼见他的法器被轰成碎片,净土的弟子个个死去,不由悲愤交加,正好趁着他没有抵抗之力,便飞身向花镜唯袭去。
疏锦跑出帐篷时正奇怪为何没有守夜的士兵,难道就不怕俘虏逃跑么?
不过她继续往前跑了两步便立刻停了下来,怪不得没人守夜,原来竟是布有结界!
这是二级结界,可以隔绝外界声音和禁止里面的人出去,甚至只能阻止凡人的出入,除此之外,仅能隔绝外界不超过所有结阵者能力的攻击,并不算高级。
疏锦祭出一根蓍草,口中念起口诀,眨眼间疏锦便出现在结界之外,没有惊动任何人。
而她刚一出来,却正好看到二长老飞身给予花镜唯最后一击。
疏锦似乎想起两年前那座万丈峰。
她双目几乎赤红,瞬间祭出那枚棋子,身体却因超负荷运作而微微颤抖。她恢复的灵力远不够祭出那枚棋子,可是此时她也顾不得了!
半边天空变得云蒸霞蔚,气势如虹,一只巨鸟似从荒古而来,状如鸡,鸣似凤,解落毛羽,用肉翅而飞。
“唳————”它俯冲而下,巨翅带起阵阵狂风,神音缭缭,瞬间将二长老撞飞开去,一时血肉齐飞,惨烈至极。
“竟然是上古重明鸟现世!”二长老惊骇欲绝,捏碎混沌之祖赐予他的万里无踪符逃之夭夭。
疏锦收了棋子,重明鸟也瞬间消失,她努力平复着体内的血气翻涌,踉跄着向花镜唯走去,短短数十米距离,竟走了快一刻钟。
疏锦探了探他的鼻息,长舒了一口气。还好,尚有呼吸,甚至算不得受伤,只是分外疲惫。
她就地坐下来,开始感应刚才那股气息,可是任她如何也再感应不到,仿若从来没有出现一般。
疏锦忽地笑了,兀自低语:“梦里不知身是客————我这可笑的幻觉!”
顺着眼角流下的温热的眼泪,隐没在草间。隐约听见她念了两个字。
“扶音。。。。。。。”
“救我。。。。。救。。。。。救我。。。。。”断断续续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疏锦敛了情绪,艰难的走过去,站在那名净土弟子身前,俯视奄奄一息的他,“为什么要救你?”
“你是。。。你是北梁十七公主。。。我记得你。。。。。。。白天。。。。。。救我。。。。。。其实,其实你的母妃素昭仪。。。。。。也是我们净土的人。。。。。她是,是执法队素长老的女儿。。。。。她当年因为,因为。。。。。。。”话未说尽便口吐鲜血,断了呼吸。
疏锦脸色惨白,再也抑制不住,一口心血喷出,轰然倒下。
原来我日夜恨之入骨的敌人,竟有我这具身体的母亲。这样算来,我自己不也是那净土之人么!我附在敌人的身躯上,与她同生共死,这真是最大的笑话!
第六章 当时明月(二)
天色开始灰蒙蒙地亮起来,疏锦终究在南唐士兵发现她之前醒了过来,刚站起来便又吐了一口血,她想大概她命不久矣,但是她又不想就这样死去,没有踏平混沌净土,她怎能先净土老祖一步下地狱!不拉他一起,奈何桥一个人过似乎太寂寞了点。
至于这具身体的母亲乃是净土长老之女这件事她还有些疑问,等查清楚再做决定也不迟。
疏锦看了一眼花镜唯,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跌跌撞撞的回了帐篷,幸而结界已碎,否则她现在还真进不去了。
清晨,去往南唐帝都的官道。
囚车里疏锦半躺着,脸色惨白,早饭也并没有吃,现在便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同一囚车上的北梁皇室都分外愉悦地谈论着今早在营地外发生的事情,那语气恨不得九皇子花镜唯就此死去,然而事实上他并没有对她们做过什么深恶痛绝的事。
疏锦厌烦的皱了皱眉,转过头去看沿途的景色。
“十七公主这是怎么了?莫非是担心南唐九皇子担心的病了么?”丽妃此时已然发髻散乱,污迹斑斑,再加上此时幸灾乐祸的怨毒脸色,让疏锦连跟她说话的心情都没有。
“丽妃娘娘,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疏锦看向她的眼神中带着不屑。
丽妃微微一怔,并没有接话,疏锦便接着说下去:“你就像一个被抛弃的泼妇,还是在大街上乞讨了数十日的那种。麻烦不要再跟本公主说话了,本公主觉得丢脸!”疏锦心中担心花镜唯的处境本就烦躁得很,再被丽妃这么一吵自然话好听不到哪去。
“啪!”
整个囚车瞬间寂然。
陵嘉二公主收回右手,愤怒的盯着疏锦:“魏疏锦!你说话太过分了!若如此秉性是因为你从小没有母妃教导的话,那本宫这个长姐倒是可以好好教导教导你该怎样和长辈说话!作为亡国公主,不好好想办法匡复社稷,一心却只想着巴结敌国皇子,与你同为北梁皇室,本宫才觉得羞耻,觉得丢脸!”
疏锦抬手抚过刚刚被打的脸,火辣辣的疼,想必应该有个手印了,疏锦却突然笑了起来。
众人都奇怪她莫不是被打傻了,这时候还笑得出来,连陵嘉二公主也被笑得莫名其妙。
疏锦止了笑,仰头问道:“你说完了么?”
不等陵嘉二公主说话,她又继续说道:“二公主觉得丢脸就对了,本公主也觉得你很丢脸。”
“你!”陵嘉二公主说话间便欲抬手又打,却被人擒住了手腕。
陵嘉二公主回头,发现花镜唯正神色不善的看着她,不禁脱口而出:“怎么,九皇子对我北梁如何教导后辈都想插手吗?”
花镜唯神色更冷,狭长妩媚的双眼因此泛出凌厉。他抓着陵嘉二公主狠狠一甩,后者便如同垃圾一样被甩出一丈之外,顿时鲜血便染红了外衣。
“啊!”囚车中的众人都尖叫起来,颤抖着望向不知死活的陵嘉二公主。
花镜唯知道自己的力道并不会使陵嘉二公主立刻昏迷,“你北梁?你北梁早已被我南唐攻破,这世上已没有北梁这个国家,还望陵嘉二公主说话注意分寸!今日之事小惩大诫,若敢再犯,以谋逆罪论处!”
花镜唯走后许久都没有人敢去扶陵嘉二公主。最后为了赶路,随行士兵不得不将她拖上囚车。
太子策马回头观赏了这一幕好戏,笑的冷酷,有清风拂过他的发髻,吹落一树繁花。
然而到了夜晚疏锦病得更重了些,几乎没有办法起身。北梁皇室众人都说是疫疾,没人肯与她同住,花镜唯便让她单独住一个小帐篷。
帐内唯一的一盏青灯快要熄灭时,疏锦也还未睡着,这时有人走了进来。
疏锦抬头看向来人,惊奇的道:“太子殿下好兴致,深夜还来造访。”
太子花镜羅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神色不改,眉目冷硬,“别跟本宫装蒜。”
疏锦正要揶揄,忽的看见太子右手缓缓展开,一枚棋子闪烁着幽光,上面刻有两个古字,有一道火焰似从洪荒而来,直射入疏锦眼中,蓦然天空星辰都倾斜,她手心微微出汗。
饕餮。
竟是上古十大封天印排名第五的饕餮印。
“看你的神色似乎认得此物了。”太子收回右手,笃定地说。
“那名跟随我一起取东西的将军都告诉殿下了不是吗。”疏锦淡淡的笑着,苍白的脸色更加动人。
正摇曳的烛火燃尽最后一滴蜡,微烟袅袅时,帐内一片黑暗。
“做什么用的?”太子似不经意间好奇的问了一句。
疏锦冷笑一声,“不论做什么用。总之在殿下手中只能是鸡肋。”
黑暗中,太子沉默了片刻,哑声道,“做个交易吧。”
“嗯?”
太子花镜羅说话间隐约有刀戟声传来,压抑得快喘不过气。“助本宫登基,这枚棋子就归你。”
“殿下已经贵为太子,日后自然可登大位。更何况我一个阶下囚能做什么?”
“若九皇弟不回南唐本宫自然可登大位,或许这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一劳永逸!”
“他似乎并不是主要原因吧!”疏锦语气开始严肃,冷气傲然。
“嗤。”
黑暗中这一声笑意越发清晰,太子知道,他已经赢了。
“本宫父皇好美色,新入宫的陈美人容有殊色,故得圣宠。她兄长右相野心勃勃,见她得宠,近来越发放肆,胆敢鼓动朝臣和父皇易储!真是活得不自在了!”花镜羅说这句话时带有一种肃杀之气,“你艳冠天下,容色倾城,当世无人可及,只要进宫做本宫内应,大事可成!”
“不怕我背叛?”
太子已经转身走向帐外,冷酷的声音没有波动:“棋毁人亡。”
疏锦呼吸漏了一拍,“事后如何处置他和你父皇?”
“随你。”话落他便挑开帐帘回了太子大帐。
疏锦瞬间倒在床上,背上衣衫已尽湿透。幽幽的冷得刺骨。
为了踏平混沌净土,她已经再没有什么不能做了。两年前的那座万丈峰,是她永生的噩梦。被人像狗一样的追杀,她真是忘不了,还有扶音。。。。。。
却将永不再见。
第七章 当时明月(三)
经过一个多月的路程,南唐大军终于抵达了南唐的帝都——金陵。
巍峨的宫殿伫立在最高处,森严中透出一股死寂的寒意。
乾清宫内。
南唐皇帝年近五旬,面容丰俊却显得虚浮,明显的酒色过度。他斜倚在龙椅上,一名女子外衣半褪靠在他身旁。女子容色艳丽,明眸玉肌,故意画长的眼妆显得分外勾魂,大红的衣着更衬出她的贵气,与毫不掩饰的招摇。
只有桂宫皇后才能用的正红她也被特许可用,而南唐此时是有皇后的。
太子目不斜视,躬身行礼:“儿臣给父皇请安。”
花镜唯也跪膝行礼:“儿臣给父皇请安,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唐哀帝花祁哀虚手一扶,赞许的看了看太子:“太子此行势如破竹,拿下北梁,居功至伟,不愧为朕的儿子!”随后又凝视着花镜唯,良久不曾说话。
“谢父皇夸奖。儿臣此次北梁之行还有一份大礼要送给父皇。”太子话语甚为恭敬,好似对得到皇帝的夸奖而感到欣喜。
唐哀帝来了兴致,身体微微向前倾斜,“什么大礼?”
“回父皇,北梁有位公主仙姿不凡,绝世难寻,儿臣特将她带来献给父皇!”
不带唐哀帝答应,他身旁的女子却笑着将一颗樱桃送入皇帝口中,“皇上有臣妾还不够吗?如今又来一位姐妹,臣妾真是好担心皇上不要臣妾了!”她笑的温媚动人,软语呢喃,好似情人间的撒娇。
“你这个小妖精,瞧你这副委屈的样子,真是动人,朕怎么舍得不要你。。。。。。”唐哀帝伸手轻捏女子的鼻头,好不惬意,丝毫不顾忌太子和花镜唯的在场。
“皇上!”女子娇嗔,作害羞状:“太子和九皇子还在呢。”
唐哀帝笑着回神:“太子好意朕知晓,不过美人就不必了,你自己府上还没有几个侍妾,便留着伺候你吧,你能把唯儿带回来就是最好的大礼了!”
太子眸色深不见底,几不可见的闪过一丝火花。
唐哀帝并没有看见,只慈爱的看着花镜唯:“唯儿受苦了。快走近来让父皇好好瞧瞧。。。。。。”
花镜唯乖巧的上前,笑得格外真诚,狭长的双眼因此熠熠生辉。“儿臣不苦。”
唐哀帝看着他的眼睛,恍惚道:“这眼睛跟你母妃的一模一样。。。。。。”
唐哀帝身旁的女子美眸泛出异色,不着痕迹地瞟了一眼太子,转头看向花镜唯的时候笑的特别灿烂:“九皇子这几年为南唐忍辱负重,受了这许多苦,如今好容易回来了皇上应当好好补偿他才是呀!”
唐哀帝只笑着点头。
殿外忽然有一阵风吹进来,气氛微寒。
真是好一幅父慈子孝其乐融融的画面!
太子花镜羅心下冷笑连连,面上却不动声色,恭敬地退出去:“军机处还有要务要处理,儿臣先行告退。”
“太子殿下请留步。”女子忽的起身说道,眼波流转,阴谋浮现。
“陈小主。”太子停步。
陈美人笑着走下来,行动间风情无限,停在太子一丈之外,“太子殿下进献美人本是出于一片好心,皇上爱惜臣妾故不愿收她进宫,但臣妾想着臣妾哥哥府中还没有个正经的女主人,不如便把她赐给哥哥吧?既成全了哥哥,又不辜负太子殿下的美意!皇上您看如何?”
唐哀帝自然不会拒绝:“如此甚好,便依美人的意思吧。”
“太子殿下以为呢?”
“全凭父皇做主,想必北梁公主能够嫁给右相大人也甚感荣幸!”太子盯了一眼陈美人,然后低了头敛尽眼中神色。
“那便这样吧,皇上您看什么时候封个位份,定个日子吧?”陈美人婉转巧笑,好似真为她哥哥的了美人而高兴:“想必哥哥得知这个消息必将欣喜万分。”
“福寿全,传朕旨意,北梁公主魏氏端庄贤德,容才兼备,赐予右相陈策,封夫人,赐号湘,即日成婚。”
“不是正室?皇上您看北梁公主给右相大人做妾室是不是。。。。。。”福总管是**的人,自然要为他说话。
“朕的旨意你都敢过问?你是不是差事当的不痛快了?”陈美人的一个委屈眼神立即让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