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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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妖-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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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你都说不出来它值钱在那里,凭什么卖一万两啊?”
  “你还不如直接去抢!”
  “就一个臭乞丐,能有什么好东西?”围观的人群中不时发出阵阵不屑。
  那乞丐听了也不甚在意,连话都不搭一句。
  疏锦探出身去,言笑晏晏,红袖招香,提高了声音:“喂,那位乞丐公子,你看我值一万两吗?”
  闻声所有人都抬头向上看去。
  长发飞扬,白衣如雪,秋水为神,玉为骨,谈笑间说不尽的惊艳。
  那乞丐见了她,顿了顿,大吼一声:“姑娘价值千万两,容我与姑娘细谈!”
  立时拿着棋子就跑上疏锦的雅间。
  留下一群失神的群众,疏锦笑了笑关上了窗。
  那乞丐进了门却十分从容淡定的坐在疏锦对面,疏锦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那名乞丐品了一口茶,神清气爽的叹道:“这样极品的大红袍,可有不少日子未尝到了!”
  疏锦也并不惊讶,只淡淡道:“的确,看公子就是一副落难的富家子弟。”
  “哦?”那名乞丐此时终于正了颜色,颇有兴趣地看着她:“何以见得?”
  “公子虽然外表脏乱,但是淤泥下的外衣是南海上等鲛丝,内袍是名贵的苏绣。。。。。。这可不是一个乞丐去偷去抢能穿得上的。”疏锦说完又吩咐小二上了一些小菜,那名乞丐大口朵颐,但还是显出良好的教育和修养,并不狼吞虎咽,只边吃边说到:“姑娘好眼力,能认出这些东西,想必也是不凡。”
  “过奖。”疏锦想着这样好的风度在一个如此邋遢的乞丐身上展现出来,即便知他不是真的乞丐,也实在有点碍眼。“不知公子是在哪里找到这枚棋子的?”
  “说来话长。我本是海那边一户大户人家的子弟,父母双亡后就准备出海到这边来做生意,不成想叔叔狼子野心,在海上设伏将我打落海中,意欲独吞财产,我重伤落入海中后便发现了这枚棋子,后来被海浪冲到岸边,大难不死,进了这座城池。这也是我为何会落到这般田地的原因。”那人说话时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但疏锦还是看出来他眼角眉梢一闪而过的凌厉。
  “是这样啊,那你凭什么就觉得这枚棋子值一万两呢?它有什么不同之处吗?”疏锦假装并不认识这枚封天印,一脸好奇。
  那人犹豫了一下:“其实我也看不出它有什么奇特之处,只是质地与众不同,且上刻有两个古字,你想,一般人哪有在棋上刻字的?”
  “那它刻的什么?”疏锦脸上笑意更浓。
  那人摇摇头,放下了筷子,优雅地擦了嘴,然后饮了一口茶才道:“我怎么知道。”
  “那好吧,那你要怎么样才肯把这枚棋子给我呢?我对它很感兴趣。”疏锦表现出一副任人宰割的摸样。
  对面那人眼珠转了转,轻咳了一下道:“既然姑娘如此坦荡,那我也不多废话了,如果姑娘肯下嫁。。。。。。”
  疏锦一口茶差点喷出来,用手绢擦了擦唇边的水渍,笑道:“公子在开玩笑么?”
  “当然没有。”
  “这样的话,也不是不行。只是刚才公子也说了,我价值千万,而这枚棋子价值一万两,你只需给我一千枚这样的棋子,那么这笔交易就成了。”疏锦反将一军,笑容极其恶劣。
  “你做梦去吧!”那人被惹怒了直接拍桌,之前良好的修养全都不知被丢到哪里去了,他说得唾沫横飞:“就这一枚已经差点把我命都给弄丢了,还要一千枚?我就是九命猫妖也不够死的!你也太黑了点吧!”
  疏锦伸手挡住脸,及时制止他的发飙,妥协道:“行行行,你先坐下,这件事我们再。。。。。。”
  疏锦还没说完,就有一名玄衣男子开门进来,负剑而立,声音没有起伏,看着那名乞丐道:“就是你在售卖一枚棋子,要价一万两?”
  “正是!不知这位兄台,额,这位侠士有何见教?”那人立即起身双手行了一礼,然后将那枚棋子递到他面前让他看了一眼。
  疏锦有点不乐意,这什么人啊,刚才对她也不见这么有礼貌,亏她还请他吃请他喝。
  “我出两万两,买那枚棋子。”
  一语惊人!
  还不等那名乞丐公子从这价格中回过神来,疏锦立刻起身道:“不行,做生意怎么也讲究个先来后到吧?这枚棋子我已经先买了!”
  “既然这样,那我就出三万两从你这买吧。”那玄衣男子面容冷酷,说话时有一股铁血的味道。
  疏锦摇头:“对不住,我也喜欢这枚棋子,所以不卖!”
  玄衣男子瞬间抽出长剑,直指疏锦心脏处:“不卖就死。”
  “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动什么手啊您看?”那名乞丐公子忙过来打圆场,微微拉着疏锦站远了一点,才又客气地说:“今天这枚棋子呢,确实是这位姑娘先买的,而且她也喜欢这个东西,您看做生意哪有强买强卖的的不是?要是闹出人命惊动了这里的官府衙门多不好啊!不然您看下次要再有了这一列的东西就先卖给您?”
  那名玄衣男子皱了皱眉,主子交代过找这个东西不能大肆宣扬,打草惊蛇,他只好先回去禀报了主子再做决定。
  于是他寒眸一瞥两人,一声不发转头离开,疏锦和那名乞丐公子顿时松了口气。
  疏锦想的是总算不用暴露她的秘密了。
  而那名乞丐公子想的是,这条小命总算保住了。
  且说那名玄衣男子一路运气飞行,不过一日一夜便到了金陵皇宫。
  “你回来做什么?”太子背对那名玄衣男子,眼睛一直盯着墙上那幅美人图。
  画上女子白衣如雪,裙裾逶迤,于桃花深处行来,容颜倾尽半壁江山。
  那名玄衣男子见到画像,不由一惊,脱口而出:“这画上女子属下前日还见到过!”
   

第三十六章 与恨有别,破茧成蝶(四)


 太子的手一抖,他转过来双手一把抓住他的外衣将玄衣男子提起来,脸色激动万分,语气咄咄逼人:“你说你前日见过她?在哪里,她在哪里!?”
  玄衣男子也被这样失控的太子吓了一跳,忙道:“回殿下,属下奉命寻找那种东西的时候,打探到青图境内有一男子高价售卖一枚棋子,属下晚了一步,东西已经被人买走了,而买主正是画上的女子!属下用三倍的价格跟她换,可是她还是不肯。”
  太子松开了玄衣男子,脸上笑意璀璨不可直视,带着从灰烬里面破茧成蝶的美艳。
  “她自然不肯,不要跟她争。”太子说完这句话转身就命人备马。
  “太子殿下要去哪里?”那名玄衣男子急急地跟在太子身后。
  太子翻身上马,用力一拉缰绳,策马狂鞭,马就如离弦之箭一般射出。“青图。”
  “可是太子殿下如今金陵局势如此微妙,您这一走。。。。。。”玄衣男子的声音远远消失在风里。
  此去青图,他只想把她找回来。
  无论怎样,绝不放手。
  话说一日之前当玄衣男子走后疏锦仍旧在与那位乞丐公子扯皮。
  “要一万两我是真的没有,不过我可以将你引荐入镇国侯府,这个机会想必比一万两要贵得多吧?”疏锦对于这枚棋子志在必得,所以抛出这个诱人的条件。
  果然那名乞丐公子一听这话就来了精神,双眼亮晶晶的:“果真?”
  疏锦郑重地点点头,将手伸到他面前。
  那人眼珠转了转,笑嘻嘻的说:“这个,自然要先给钱才能交货了。”
  疏锦真想一巴掌拍在他脸上,但是碍于他脸的清洁度,她还是没能下得了手。
  “那你先把你这身行头换了吧,对了,敢问公子尊姓大名?”疏锦将饭钱放在桌上,就要领他去客栈。
  那人跟在疏锦身后,道:“姓吴名岳,敢问姑娘芳名啊?”
  “绯瓷。”
  “姓绯啊?有这个姓氏吗?”吴岳这身打扮跟在她身后寸步不离,活像他正在要钱。
  “你猜。”疏锦进了一家成衣店,挑了一件竹叶青白袍递到吴岳面前:“这个颜色怎么样?”
  吴岳挑剔的看了一眼,有些嫌弃的说:“花色倒是不俗,只是这面料忒差了点。”
  “。。。。。。这是织花缎。”疏锦简直想抽人,挑什么挑,有这么贵的衣服给他算不错了!
  疏锦各种冷艳直接结账走人。
  随便进了一家客栈,让人给他放好洗澡水,将衣服扔在他脸上,疏锦就悠闲的坐下喝茶。
  过了大约一柱香的时间,吴岳从楼上下来了,身着竹叶青色衣袍的他显得儒雅文弱,一副书生模样,哪里像个经商的。
  “怎么样,还看得过去吧。”吴岳走下来时颇有些洋洋自得。
  疏锦想到镇国侯府中的嵇江和陈烈,不由笑了出来:“当然,堪堪能入眼。”
  吴岳想反驳,但是疏锦根本不给他那个机会,一路停也不停就行向镇国侯府,他也只好闭口不言。
  进了侯府,疏锦唤来一名下人问道:“世子在哪里?”
  “回姑娘的话,世子去了红衣公子的住所。”
  疏锦点头,领了吴岳回她自己那里。
  远远的就看见陈烈一袭红衣十分醒目,而嵇江眼角带笑,不知在说什么趣事。
  等疏锦和吴岳走进来,陈烈脸色一变再变,最后终于忍不住道:“他是谁?”
  嵇江也转头看着疏锦,眼中有些冷气。
  “吴岳,我新认识的朋友。”疏锦毫不在意的跟两人介绍,吴岳也拱了拱手,十分规矩地行了一礼:“在下吴岳见过两位。”
  嵇江还好,出于从小严格良好的修养对吴岳点了点头。而陈烈就张扬得多了,冷冷的讽笑一声,转身就回了厢房,关门的声音就像要摔烂它似的。
  疏锦看见他就像小孩子一样的举动,也无奈的失笑。
  嵇江起身,客套了两句,安排吴岳在疏锦旁边的客房住下也就回去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清晨疏锦用罢早饭便有人来通报,说是红衣公子请她去射猎场。
  疏锦觉得有些好笑,就两步路的事,还非要差个人来请她。
  到了射猎场陈烈表情严肃,不苟言笑,将弓箭扔给疏锦。
  疏锦也不计较,立于五十米之外开弓射箭。
  一时间只听到嗖嗖的射箭声,陈烈偶尔纠正一下她的错误,却绝对不多说一句话。
  不到两个时辰,她便已经箭箭中靶身,只是离射中靶心还差得远。
  果然是名师出高徒。
  “已经有个样子了,你日后自己练吧。”陈烈的语气低下去,近乎呢喃:“我不会来烦你了。”
  “红衣公子这是受了什么刺激?”疏锦觉得今日的陈烈真是怪异到了极点了。
  “你自己不知道吗?”
  “你是说吴岳?”疏锦想来想去似乎也只有这一个原因了,只是她实在不知道吴岳什么时候招惹他了。
  “他有哪点比我好?”陈烈说这句话时近乎咆哮。
  疏锦缓缓退后一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她说话的语气冷静的不像话:“他能给我我想要的东西。”
  她指的是封天印,可惜在陈烈听来又是另一种意味。
  “我也可以。”
  疏锦忽而笑开,语气有些冷淡:“那你去替我报仇吧。”
  “好!”陈烈无比认真的点点头:“你的仇人是谁?”
  她的声音如同雨夜惊雷,惊得他动也不能动。
  “所有混沌净土的人,都是我的仇人。”
  疏锦看到他的反应,笑得更加嘲讽:“那个夸下海口说‘你也可以’的红衣公子在听到我的仇人是谁后怎么这般表情?怎么,你下不了手?”
  陈烈心中如遭重击,良久唇齿间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来:“你有多恨混沌净土的人?”
  疏锦笑了笑,风轻云淡地离开。
  “我的整个灵魂,包括你所看到的躯干,都是由恨意一层一层堆砌起来的。”
  霎时天空便阴沉下来,猎场如荒芜之地,飞沙走石,好似末日来临。
  可是陈烈知道,她的话比末日更可怕。
  这边厢嵇江也开始有了大动作,准备对付云夕或者说是整个大司马府。
  只因为云夕的那句话。
  她时常记起那年春天的雨夜。
   

第三十七章 十里长汀(一)


 什么时候她云夕也胆敢把这件事拿到桌面上来说了?
  嵇江是什么样的人,看来她还不是很清楚。
  嵇江坐在书房里看着窗外的雏菊修竹,微微的笑了一点弧度,只是并不如何让人觉得温柔,反而有点残酷的味道。
  “我想,很快你就会知道,我嵇江从不受人威胁。”
  他的属下将一份又一份的罪证送入镇国侯府,大大小小全是有关大司马的案子,这般大动作连青图百姓都有所察觉,更遑论他大司马本人。
  于是大司马云昌立刻备了车马和厚礼登门拜访镇国侯,嵇江早有所准备,直接吩咐了守门的下人只要是大司马府来的人,一概不见。
  “对不起大司马,侯爷和世子今天出门了,还指不定什么时辰回来呢,请您改天再来吧。”守门的下人低眉顺眼的回了话。
  大司马云昌也不敢硬闯,脸皮几乎要皱到一起去了,咬咬牙,也只好从袖里掏出一封信递给那下人,顺手还递了一锭银子过去;“那麻烦小哥将这封信亲呈镇国侯。”
  那下人想到世子也没吩咐不让送信进来,便接过信和银子掂了掂,足有十来两。他脸上立马乐开了花,笑道:“大司马客气了,等侯爷和世子回来了,小人一准儿帮您给送去!”
  “好!”大司马笑着点了头,随后坐上轿子回了府。
  刚坐进轿子他脸色立刻阴下来,狠狠地啐了一口:“呸!什么东西!我堂堂大司马还要给他侯府一个看门狗赔笑脸,若真把我逼急了,就休怪老夫不仁不义了!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不让我好过,你镇国侯也好不到哪里去!”
  却说等那大司马一走。侯府下人一溜烟就将信递到了镇国侯嵇战手上:“侯爷,刚才大司马来过了,这是他给您的信!”
  镇国侯将信拆开一看,只见信上字迹娟秀,寥寥写了几句话。
  字呈镇国侯嵇战足下亲启:
  时如流水,白驹过隙。
  一别经年,春夜冷雨。
  但见君子,云胡不喜。
  十里长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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