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妖
作者:镜绯影
简介:
竹妖附身亡国公主立志复仇,管你是混沌净土还是太子拦路,只要敢跟我为敌,就要做好牺牲的准备,哪怕我要颠覆这南唐万里江山!
“西图太阿山下有一口泉,名曰忘川,你马上动身,明日一早可以抵达。天亮之后。。。。。。忘了我。”
身后有人喊她的名字直到声嘶力竭。
“我年轻力盛,精力充沛,何来肾亏一说,还是给姑娘补补吧。”他又将那块肥肉夹过来。
疏锦笑得更加温婉:“少壮不补肾,老大徒伤悲,公子不要和我客气了。”
夭矫绝艳的他们展开一段爱恨与背叛,皇权与黄泉的故事。
第一章 不见长安(一)
永熙九百二十三年初春,乍暖还寒时候,北梁帝都长安城内桃花如期盛开,暗香萦袖,似乎分外静好。
皇宫深处欢若亭。
正有一男一女执子对弈,棋盘上黑子被白子杀得节节败退,男子捻起一枚黑子,良久又轻轻放回棋罐中,败局已定。
女子一袭白衣,水袖连风,逶迤而去的拽地长锦在翻飞,丰肌清骨,神人之姿。她唇角微微勾起,潋滟的桃花眼中似乎分外清澈又似乎深不见底,“你输了。”
“你的棋艺真是越发精湛了,这教你学棋左不过一年时间,还记得你当初在我手下走不出三个回合,如今却已能在十个回合中将我逼得自动认输了。”男子着竹叶青白袍,墨发玉冠,疏星朗月,一个浅笑即是一断**香,说不尽的如沐春风。
女子唇角勾起的弧度越发深了,此时忽然有风吹过来,含了满园幽香拂过她皎白如梨的裙裾,只听她幽幽的说道:“想必南唐大军不出三日便会攻进长安了吧。”
“你似乎心情不坏?”男子一挑眉,饶有兴致的反问。这刀光剑影国覆宫倾的事情在她口中说出来却变得风轻云淡,如同饮茶一般平常,真是十分怪异,尤其是想到她的身份。。。。。。
“不然呢?”女子笑得越发欢快,那绝世的姿容如同洪荒唯一的光芒映入他的眼底,在荒年黯世中开出了一朵圣洁的莲花。
“这似乎不是你应该有的情绪呢,尤其是在此时————”男子顿了顿,继续说到:“在这北梁即将覆灭之时。尊贵的北梁十七公主,魏疏锦殿下!”
疏锦慢慢收敛了笑容,“这乱世中王朝更替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我即使再悲伤也不可能挽回北梁国祉。若是说到应该以身殉国的话。。。。。。”说到这里,她低了声音,语气淡然却斩钉截铁,“呵。。。。。。我魏疏锦的命可是重要得多!”
男子点头,笑中自有深意:“那么何以见得南唐可在三日中攻破长安,大军直入?”
“半月前太子寿宴,梁元帝大宴群臣,欢歌艳舞,好不热闹!却不想右相叛乱,暗地里投靠南唐,就在这喜极时刻,大开城门,南唐大军长驱直入,短短数日便已攻至长安城百里外的渡河。梁元帝草草集结五万大军与之对抗却大败于渡河,梁元帝与一众大将均被俘,数万兵马全部归于南唐麾下,其后势如破竹一路攻致长安城外,你觉得以我那二姐魏陵嘉,刚满十七的太子以及两万禁军可以撑过三日么?”魏疏锦突然眯了眯双瞳,又加了一句,“更何况是被誉为‘修罗战神’的南唐太子花镜羅率军亲征!”
男子听后不置可否,但他眼中的欣赏却已然默认了她的话。“唔。。。。。。说起二公主魏陵嘉,倒真是不得不让人称赞一声美人呐!”
疏锦没由来的觉得不爽,眉头皱到一半却立即松开,下意识勾起唇角:“你最好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吧,九皇子花镜唯殿下,作为南唐质子,美人到了最后一步说不得便要拿你做人质,而你那太子哥哥肯定不会愿意你回去和他争夺太子之位,为了永绝后患,那么就只有。。。。。。行罢,我要回宫去了,祝你好运。”说完她便起身离开,身姿聘婷,步步生花,花镜唯凝视着她离开的背影,突然问道:“你可知这欢若亭的含义?”
疏锦脚下一顿,回头笑如灿花,温婉清澈,那眸子里闪动的光芒敛尽世间风华,只是那么一瞬让人觉得,明月疏柳的韶华**,掩不住她出尘的风姿,一切都苍白褪色。
只听得离去时她缓缓说了十个字,“欢若见怜时,棺木为侬开。”
长素宫。
疏锦刚刚踏进宫门,便见到唯一的一名宫女正在收拾金银细软,准备跑路。
她唇角泛起惯有的笑容,懒懒地出声:“你这是在收拾什么呢?那对镯子和那只金钗,还有那件绣竹锦衣不是本公主的么?”
那宫女身子一颤,还未打结的包袱掉到地上,珠宝散了一地。
“啧啧,还有这么多本公主的东西啊——”
那宫女脸上一阵冷汗,猛地推开疏锦跑向宫外,疏锦摇了摇头,不屑一顾。
“其实,我没打算跟你把东西要回来的,你要就拿走啊。”
反正,国都要破了,你拿着这些东西,也出不去。
第三日正午,阳光明媚至极,可东宫中的一众女眷却似乎觉得很冷,均挤在一起瑟瑟发抖,面容哀戚,更有甚者直接掩面低声哭咽。
“终于还是攻进来了吗。。。。。。”二公主魏陵嘉面带决绝,转身说道:“如今我北梁国破,我等本该以身殉国,但我等死不足惜,可我北梁太子还在,父皇还在,我等若死了,他们身边还有什么可用之人,所以今日我们被俘,各位必须忍辱负重,互相扶持,终有一天必能光复我北梁国祉!只要父皇不死,太子不死,我北梁就不会亡!”
魏陵嘉的豪言壮语充分鼓动了一众女眷的激情,就连生性懦弱的太子魏柯也生出一种肩负重大使命的荣誉感。
“似乎少了一个人。。。。。。”魏陵嘉环顾四周,豁然记起来,“十七公主怎么没来?”
几名年长的嬷嬷瞬间脸色讪讪,一名尚宫站前一步说道:“回二公主的话,那十七公主生母不过是一名贱婢,而十七公主面容少时被火烧伤后,行为便疯疯癫癫,奴婢怕她到了这东宫有失皇室体面,故不曾派人通知十七公主。”
魏陵嘉犹豫了一瞬,便点点头,她那十七妹在三年前也与她有过一面之缘,不说胡言乱语,动作粗俗,就单单她那如鬼一般丑陋的脸魏陵嘉也不想再见。
“呵!这北梁已亡,还有什么皇家体面可言!再没有比亡国更有损皇家体面的事了吧?”来人一身玄色甲胄,手持长剑,剑身反射出冷光,衬得他冰冷精致的眉目越发寒冷,那双狭长的眸子里射出充满野性的狂妄和极具侵略性的铁血之气。
“你!”魏陵嘉被这直白的嘲讽气得满脸通红,一时却又不知该怎么辩解,只好讽刺道:“你南唐当初将一国皇子送往我北梁做质子时不也丢尽了你南唐的脸么!如今本公主早已派人将南唐九皇子暗杀,就算你南唐攻入长安,照样救不回你的九皇弟!”
“哦?是么?”花镜羅冷冷一笑,寒光逼人,“可能要让二公主失望了,你派去暗杀我九皇弟的侍卫早就已经被换成了本宫的人,所以————”
“所以很荣幸,本皇子可以再次见到如此美丽的陵嘉公主。”花镜唯一展低扇,笑着从东宫大门处进来,然后看着他口中的美人脸色由红转白,由白转青,由青转绿,最后由绿转黑,活脱脱一个调色盘。
第二章 不见长安(二)
花镜罗寒眸半眯,并不与之再多费口舌,而是转身吩咐手下将并未在场的北梁皇室一并带过来。
不多时,几名身居冷宫的妃子或太妃也陆续被带到东宫大殿之上,目之所及,一派萧索之意。
“还有一位。。。。。。”他略微沉吟便将目光射向通往**的那条大道上。
灼灼的桃花一直开到尽头,清风拂过时也带着袭人的冷芬。有女子着白衣聘婷而来,水袖当风,裙裾飘飘缭缭,衬得腰肢更是盈盈之态,青丝随意绾了一半,发间别有横来的一枝桃花,微带着晨曦,似是随手而为,却别具风情。
女子已到近处,她慵懒的笑着,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潋滟的桃花眼顾盼间深不见底,如有雾霭氤氲,看不清她的真实想法。略显单薄的身姿,眉目如画,秀丽清嘉,国手丹青,难描之姿。
花镜罗冷冽的眼中似有暖阳照拂,冰雪流转间尽是她优雅的身姿。
“你是何人?”
“北梁十七公主,魏疏锦。”疏锦浅笑盈盈,目光看向花镜罗,隐约间又似乎在看他身后手执玉扇的男子。
花镜唯亦回神看她,低低的冲她一笑,一瞬间芳菲万里。
“你是。。。。。。十七妹?”陵嘉二公主惊疑不定地问,使得众人纷纷回过神来,北梁皇室一干人等更是低声惊呼,这太难以置信了。
疏锦唇边笑意更深,语气却十分生疏:“见过陵嘉二公主。”
陵嘉二公主娇躯微微一震,想要说什么却终究没说,目光在疏锦与花镜罗之间不停流转,变幻不定。
疏锦并不在意,只低了眉眼,仍旧一副慵懒之态。
别打我的主意,更别想利用我完成你的复国大计。那样的话,我可不是什么好人。。。。。。唔,我可不是什么好妖。
真的,别招惹我,陵嘉二公主。
花镜罗目光一一扫过众人,最后停在疏锦身上,“今夜全军休整,明日正午回金陵,着左相处理北梁归顺一干事宜,北梁皇室一干人等全部暂押东宫,派重兵把守,若有异动————格杀勿论!”
他字字斩金断玉,语气间的决绝之意惊得几名宫妃瑟瑟发抖,脸色惨白惨白的。
“是!”全军肃容,气势如虹,铮铮铁骨立得笔直,军纪可见一斑。
疏锦目送花镜唯与花镜罗谈笑着离开,笑得越发深邃,兀自低语:“看起来关系似乎很好的样子,难道是我思想太龌龊了?”
陵嘉二公主手下的一名管事云姑姑此时上前来,看向疏锦,目光接触到她的眼睛,迷雾般的瞳孔似乎在眼底有一个漩涡,深的能把人吸进去,云姑姑惊慌的别开眼,低身作辑,“十七公主眉间带笑,沉思良久,可是有什么脱身复国大计了么?”
云姑姑不曾压低声音,故此大殿外守卫的士兵齐齐回头,盯向疏锦,目光凌厉且微带着不忍。
“嗯?你说什么?”疏锦被打断思绪,并未听清她说了什么。
“我说见十七公主眉间带笑,沉思良久,可是有什么脱身复国大计了么?”云姑姑略有些不耐之色,语气也并不如之前那么恭敬。
“我?”疏锦仍旧微笑,只是眉间带了些疑问和玩味。
“自然是你。”云姑姑此时已经很不爽了,这公主莫不是傻了吧,怎么这种问题也问?
“我说你。”
没头没脑的一句让云姑姑反应不过来,“你说我?”
“嗯。”
你嗯个屁啊!云姑姑就差没吼出这句话了,她快崩溃了,“不知你在说什么?”
“说我。”
“说你?”
“我说你。”
“你说我?”
“嗯。”
“。。。。。。。”云姑姑瞬间内牛满面,“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疏锦笑得越发欢快,吐出两个清脆的魔音:“说我。”
东宫大殿内所有皇室全被绕晕了,一副纠结的神色,尤以太子和云姑姑为最,那脸色,跟便秘了似的。
云姑姑噗通一声跪倒在疏锦身前,语气略带哭腔:“求公主殿下不要再戏耍奴婢了,奴婢不知哪里冲撞了公主殿下,还请公主殿下高抬贵手,饶了奴婢吧!”
陵嘉二公主不忍看云姑姑如此可怜,便上前扶起云姑姑,硬扯出一丝歉意的微笑:“不知云姑姑哪里得罪了十七妹,但大敌当前,大家都已是阶下囚,更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若还内战不断岂不让人看了笑话去?十七妹你便顾全下大局,饶过她吧。”
“她说我。”疏锦仍是不紧不慢地回答,只是笑盈盈的眼神散漫中微微浮泛着一丝冷冽。
陵嘉二公主忍无可忍,“十七妹不要再绕了!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说,二公主。。。。。”疏锦微微拖长了语调,“您身边那条。。。。。。哦,不,那只云姑姑刚刚回我话的时候她的自称是‘我’而不是‘奴婢’难道您没有听到么?”
“这。。。。。。”陵嘉二公主自是听到了,但她也并未出面呵斥,毕竟她也并不如何喜欢这个十七妹,总感觉她身上有一种神秘的气息,没来由让人觉得危险。
陵嘉二公主甩了个眼神给云姑姑,后者立刻跪下磕头》“奴婢知错,请十七公主恕罪!”
“云姑姑既已知错,看在我的面子上你便饶了她这一回吧。”陵嘉二公主的脸色实在非常难看,刚才疏锦称呼云姑姑时,竟说‘那条’和‘那只’,这不明显的把她当做狗了么吗?偏偏自己还只能顺着她的话说出打狗还得看主人这种话,简直把脸都丢尽了!
“十七公主你不要太得理不饶人,陵嘉二公主和云姑姑已经给你赔礼道歉了,你要再这般不依不饶可就是你的不对了!”丽妃在一旁看不下去便出声帮忙。
其他妃嫔也都附和着,好似刚才犯错的是疏锦而不是云姑姑。
呵。
疏锦心中暗自冷笑连连,表面仍旧不动声色,“各位如此慷慨激昂,烦躁不堪,是因为更年期到了么?”
第三章 不见长安(三)
额?更年期?那是什么?
丽妃弱弱的疑问:“更年期是什么?”
“更年期呀。。。。。。”疏锦笑的明媚至极,嗓音温润中带着一种冷冽的婉转,好似颠倒了这繁华的城池。“更年期就是像丽妃娘娘这样上了年纪的女人总有一段时间心情会非常烦躁,看什么都不顺心,这一段时间就叫更年期呢。”
“你!”丽妃被气得柳眉倒竖,什么叫上了年纪的女人?她今年才三十有一好不好!
陵嘉二公主更是觉得这十七妹简直缺乏教养得很,果然是个婢女生的,一点规矩也不懂!她皱了皱眉,却不再说什么,招呼大家一起坐下休息,到真有几分皇家气象。
一夜无话。
第二日正午,所有皇室中人与南唐大军已全部集合于正德门前。大军即刻便要动身,花镜羅却突兀的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骚动。
“何事?”他策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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