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海 他心底有片静默的海by群语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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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海 他心底有片静默的海by群语未央- 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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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李赫宰心口底下生生给豁开一道口子,疼的天崩地裂。
李东海出了监狱大门的时候,一辆白色奥迪停到他跟前,李东海站在那没动。车窗降下来,李特坐在副驾驶位子上,戴了墨镜,笑的梨涡绽放,说:“东海啊,跟哥回去。”

【番外二】 经年——曺圭贤
我出生在个官宦家庭,从我爷爷那辈儿开始一家人都是军官要不就是高干。作为高干子弟的我,听说该有那么点儿居高临下鼻孔上天的姿态的,可惜我是个例外。我恨透了死家里动不动就政治斗争似的气氛,连爸妈吵架都能搞出个阶级斗争的架势出来。家里严肃的像法场,我于是从小就不太喜欢跟别人打交道,窝着一肚子的主意不跟人说。
高中叛逆期我彻底跟家里闹翻了天,我头一回指着我老子的鼻子说,你等着,我不靠你也肯定比你强。我想也许就是从那句话开始,我今后的路就已经注定了。
我去了外省上学,然后靠动手鬼混在一帮混混中间,觉着自己手底下有几个管自个叫大哥的臭小子就算是能耐了,那时候我的远大理想是统一黑道。
可直到我遇上李特的时候我才知道,黑道这东西不是我能统一的了的。
李特他是个阴谋家,我却充其量只算个军师,还是个一肚子点子烂在肚子里然后看着别人斗的军师。李特是为了自己的地位往上爬,我却是为了能看的远点儿才往上爬。站的高看的远,适合我这种喜欢近距离观摩游戏的人。有野心的人才能成了大事儿,可我没有,我只是爱玩儿罢了。
李特喜欢掌控别人,我却喜欢看着边儿的人掌控跟被掌控,只要我处于安全距离置身事外就好了。人跟人的斗争总是有趣的,我喜欢看着别人斗,一边儿猜破他们两方的想法,不提醒弱者也不赞誉强者。观棋不语真君子,那我必须是真君子。
希澈哥后来说,曺圭贤,你丫也不是什么好饼,你也没比李特好哪去,特么一肚子坏水儿。
我说,哥你就是变相夸我聪明呗,不过你放心,我不像李特,我没杀伤力。
希澈哥打量我一圈,把行李扔我肩上,昂着脑袋就走了。
有句话说的好,人以类聚物以群分,不是我自夸,我身边儿总是聚着些智商上乘的极品生物,例如沈昌珉,例如李特,例如金希澈,例如李赫宰。
可就唯一那么一个人,他成了个侮辱我智商的存在,没心机没城府没心眼儿,透明的跟一玻璃块儿似的。他叫李东海。
可没想到从打第一次见他我就开始慢慢忘了自个的立场,越来越难对他袖手旁观。谁让他就是一神经大条还总装大瓣蒜的傻子呢。
第一次见面是在沈昌珉的酒吧里,也是我认识李赫宰的第一天。
我认识李赫宰不是偶然,李特在我出门之前说的那番话让我觉着他是在这件事儿上花了心思的。他一门儿想让我跟李赫宰成兄弟,那我就满足他。况且,那天李赫宰给我震惊的确不小,他有勇有谋,城府极深但为人特正。可是日后在我多次回忆那天的场景的时候,脑袋里出现的竟然从不是我这辈子最让我挂心的哥们儿李赫宰,而总是那个满脸苍白穿着病号服冲将进来的小孩。
那时候我看见他身上裹着蓝色条纹的病号服,显得更加单薄,我看见他暴怒的脸,却是格外的精致漂亮的模样。夏花一样飞扬着的灵动眉眼,毛茸茸的,玲珑的像只小猫。当他冲过来的时候,我借着酒吧里昏暗的灯看见他眼睛,我想说那个时候我的确是心动了的。
那种感觉,只是心动而已,连喜欢都谈不上,更不用说别的什么。对他心动不能证明我是怪人,见过他的人会理解,我想不会有人看进了他的眼睛还能无动于衷。他眼睛里生长着一片星空,无论光多暗,夜多深,你都能看见里面璀璨的碎光,琉璃一样。那颜色太清澈,甚至能从他的瞳孔看见他底里的灵魂,可是我却从没看懂过。那些忧郁的,静默流散的光泽,像是什么魔法,太容易让人动容,这很危险。很多时候我竟然在偷偷盯着他眼睛看的时候,会有想要掉眼泪的冲动。
可当我转过头的时候,彻底就吓懵了,因为我看见了李赫宰看着那孩子的眼神。我绝对没看错,那是一个人深深的沉溺到另一个人里的模样,没有余地的泥足深陷。
我当时心里挺别扭,毕竟身为男生,不排斥自己身边的人搞GAY纯属是扯淡。我心里正在盘问自个到底还要不要跟这种变态混在一块儿的时候,我看见他被张牙舞爪的李东海打个半死却不吭声也不还手。然后,当他把自个的外衣披到李东海薄薄的身子上的时候,我所有的顾虑都给丢到一边儿了。
是这样,你能感觉到一种气场,让你没法抗拒,我当时看见那个场面,哪怕是俩大男生,我都觉着美的简直不像话。那个时候,心里突然就涌起股子庞大的暖流来,那个姿态,让我想到所谓的永远。
从那以后我便坦然了,我渐渐真的成了李赫宰的死党,这可不是顺应李特意愿的结果。对于这俩人,我也是真心盼望着他们好的。只是我挡不住我每回看进李东海的眼睛都会心头发颤,可那个时候我已经确定他是李赫宰的人,于是我再不敢承认那是心动。
有那么一次,我们一群人约好了去沈昌珉那聚会,到地儿的时候竟然就李东海一人在吧台坐着。我坐到他身边,才知道李赫宰出去给他交电话费去了。
我也是贱嘴,随口就问了句说,你俩最近怎么样儿啊?他突然就乐了,露出两颗闪亮亮的小虎牙儿,眼睛里光芒大盛,他身后所有的灯光都突然失了色。我心脏果不其然又是一抖,可却说什么都挪不开眼睛。
他跟小孩儿炫耀新玩具似的把手亮给我看,李赫宰给的,好看不?他无名指上有道亮的刺眼的光,刺得我眼晕,半天才看清那是戒指,没想到看清了之后更晕了。
他满脸幸福洋溢的,跟我手舞足蹈说了一堆,我没太听进去。可他最后,突然叹口气,然后就老实下来了,说,圭贤,我也就只能在你们面前显摆显摆了。
我说,这什么话啊,在我们面前显摆还委屈你了?我逗他。
他摇头苦笑说不是,然后眼睛里全是期待跟神往的,说,你不知道,我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我恨不得见人就说,你看他对我多好,你看我命多好,我想让全世界都知道我现在每天有多高兴,想让天上的老爸知道,现在有人替他照顾我,把我宠上了天了。
我听他说玩这些话,那些触动在心里头要炸开了锅了,我这么刚硬个大男子汉,头一回感动的鼻子都发酸。我看着他的侧脸,灯光微醺,勾画出他的眉眼,整个人好看的像是从天上走下来的。我想那个时候我是真的挺喜欢他的了。
从那以后我多次在想一个问题,我能不能代替了李赫宰,每次答案都是一个,不可能。别说李东海不同意,李赫宰不同意,就连我自个也不同意。
没办法,喜欢归喜欢,喜欢的人可以有很多,喜欢也可以分好多种。我不是李赫宰,我没法抛弃身边的诸多,像李赫宰那样,不管不顾大摇大摆甚至是无法无天的违背社会准则,就只为了那么一个人。
后来,发生了很多,最后李赫宰被逼上绝路的时候,我是真真的恨了李东海一把。我亲眼看着我最铁的哥们儿被人弄了个半残搬到了医院。
我也不怕丢人了,李赫宰没脱离生命危险生死未卜的那段时间,我偷摸跑到医院的厕所里哽咽了半天。后来他脱离危险了,也成了个半瞎,于是我是真恨上李东海了。我当然的也以为李赫宰也会的,可他却没有。
当我在病床边儿愤愤的骂崔始源骂金基范的时候,他眼睛里烧着的暗光把我惊的浑身发冷,于是我知道他们早晚得遭殃。可当我把话茬子转到李东海,准备连着李东海一块儿骂了的时候,李赫宰突然就翻了个身背对着我。我不用看他脸都能感觉到他浑身那爆裂的疼痛滋味儿,是种无形的感觉,丝丝拉拉的钻到我心里,我没法不跟着他难过起来。
过了好久他不吭声儿,护士过来给他换药,刚把他缠了满身的绷带打开就叫唤起来了,冲出去把大夫找来。我看见半开的绷带里边儿,他肚子上那个脾脏手术刚缝好的口子开裂了,呼呼啦啦的往外淌血。
我给吓的脸都白了,随着来的就是暴怒,我喊说,你特么的是不是欠死?我干脆给你把刀你把自个捅死算了!省的这么他妈的这么费劲!李东海是你爹啊?!就那么个没心没肺的货至于你这么折磨自个儿?!
他挺着后背不动弹,半天咬牙挤出一句说:“你特么少说李东海!除了我谁都不行说!
我气急败坏朝他摆手,得得得,你狠,你猛,行了吧?你丫要是下次让他给弄阎王府去了,咱哥们儿也特么省的受这个气遭这个罪了,没事儿就给你烧点儿纸钱给你宽敞宽敞手,这样你满意吧?!我踹门就走,那段时间本来再不打算再去医院探他,可最后还是忍不住犯贱,隔了那么两小天儿,依旧成天噌噌的往医院窜。
那时候我就打定主意要狠狠虐李东海一把了。
出院之后, 李赫宰回了校,那段时间如果不是亲眼看见,我不会知道他过的那么惨。有次我去他们校那找他,看见他在巷子里跑的满头大汗,后边儿一群人拎着片儿刀棍子什么的追着他。他身体还没全好,脸色苍白嘴唇干裂,跑的时候两腿发飘,好像马上就要被追上然后给人活活打死。我冲过去救了他,他却不给我好脸子看。
我不怪他,就是心疼,我知道他觉着被我看见这一幕,让他挺丢脸的。
他问我你来干嘛来了,特没好气儿的。
我还没等回答就听见他肚子里叫的响亮,我顺嘴就说,想你了来看看你呗,想请你吃饭,能赏个脸不?
他那肚子咕咕一叫他立马下不来台了,冷着脸抬腿就走。
我知道他这人就好面儿,于是我是连哄带骗连拖带拽把他弄饭店去的。
后来我听说李赫宰也跟李特入了这个道的时候,我去找李特大干了一仗,虽然李特压根儿没上手,都是金英云给挡下了。
我说我特么让你给骗上贼船也就算了,你连李赫宰都不放过!你信不信我掀了你老底儿!
李特一边儿吃早点一边儿隔着金英云看我淡淡说,反正咱是一根儿绳上的蚂蚱,你要活腻了的话我也乐得奉陪。
我立马就灭火了,他说的没错,更重要的是,我还没活腻呢。
我又去找李赫宰,一个月不见他便名牌加身,从容潇洒。
倒是我,难得冲动,急得跟小丑似的围着他团团乱转,我揪着他不菲的衣领子说,你要是没活拧歪就趁早给我离这趟子浑水远点儿!
李赫宰伸手推开我,没用劲儿却让人不能拒绝,他整整衣领子说,我想买套海景房,半年之内。
我愣,一屁股坐他面前,盯着他打量了半天,然后冷笑,怎么着,苦日子过够了?这就开始享受生活了?
他撇嘴,不以为然的说没有,之后就吃自个的,再没打算跟我深说。
那时候,我脑袋里呼啦的就冒出个画面来,我想起一年前有那么一天,我们一群狐朋狗友游夜街的的时候路过了个巨幅海报,当时李东海就在夜风里仰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瓜子看了半天。海报上是刚上市的海景房开盘宣传广告,那房子那景儿的确有够带劲的。李东海看着的时候眼睛是发着亮的,一闪一闪的炫亮了一整个儿黑夜。他那模样特别好看,以至于这么久过去我还清楚记得。
我终于明白李赫宰到底是为了什么把自个儿逼的这么紧了。我气得不轻,眼睛眯成狭长,我说,你这是显示你多伟大呢?因为他一个眼神儿你要毁你自个一辈子,你疯够了没?
他也不气,看着我笑,却怎么看都有股子苦味儿,他说,没办法,不干这个我真还不上那钱,我家什么情况你也知道,我妈一人辛辛苦苦拉扯我长大,我不能给她添堵,还有就是,从金基范那事儿以后我算是知道了,没钱没势,干什么都没资格,我身后空空两袖清风,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凭我这个成绩这个背景,以后也就能当个工薪族,挣个固定工资混口饭吃,那样儿的话,我就是留着李东海又能给他什么?
我气极,那你也不至于就走这道儿吧!你好歹跟我商量商量啊!你特么的到底当不当我是哥们儿啊!
他站起来揽着我肩膀沉重有力的拍了又拍,得了你,你当初不也没跟我商量?知道我当时啥心情儿了吧?再说你看看我,学习也不好,也没个一技之长,我上哪找那快速发财致富的道儿去啊?你倒是说说。
我没话了,堵在心口里窝着特难受。
李东海,你随随便便扔下的人,却是这么对你的,把你的话当了神谕当了圣旨了。
你凭什么?你何德何能?
然后我突然没来由的想起那双闪着光儿的眼睛,心里又是一抖,抖的发疼。
于是果真不到半年,他就在国内买了第一个海滨公寓,可他不满意,他说应该要别墅才行。
一直到后来,他已经有了几处房产,有的甚至在国外,都是在海景特带劲的地带。但他因为怕李东海怀疑,一直想再过两年带他住进去,就从来都没告诉他,就窝在我俩那时候一起买的小公寓里跟李东海过小日子。
那时候觉着日子长着呢,没着急过,可谁知道这么一拖,他们就再也没能住进去过。
分开的那两年,他从来没断过打听李东海的消息,虽然远在天边儿却对他的一切都了如指掌。他甚至帮他分寝室,帮他调班,帮他摆平学生会的几个碍事儿的东西,帮他拿到被别人托关系拿到的奖项名额,帮他贿赂学校,后来甚至帮他联络名声顶旺的导演,帮他疏通上下关系。总之,他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给他摆平一切,为他铺平了阳关大道就只等他来大摇大摆的走向光明。
有一次我俩着急出门,他手忙脚乱的忙着穿外套,我就拿着发胶帮他抓抓头发,结果一把抓下去,看见里头竟然是一大片一大片花白的头发。我手一抖,喊起来,你这怎么弄的这是?!
他伸手把我手打开,自个拿发胶抓了几把,冷冰冰的看我一眼,一声儿没吭。然后自个照了照镜子,皱着眉咒了一句,真特么操蛋,都染黑了怎么还掉色儿啊。
我心里咯噔一下,竟再说不出话来。
于是没过几天,我看见他换了一头银发,他跟人说这色儿才叫拉风,一堆人捧着他谄媚他跟他起哄,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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