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长得像女人的男人,南楚记得,是鲜卑的四皇子,拓跋晟昱。
“鲜卑的皇族就这么不懂规矩吗!这南夏的后宫企是你等能乱闯的吗!”南楚猛地站起身来,对着比自己高了两个头的拓跋晟昱呵斥道。
“等等,他是我的客人。”南鸢及时出来解围。
南楚疑惑地看看她又看看拓跋晟昱,小声道,“皇姐,这是真的吗?你怎么会认识他?”
她点点头,看着拓跋晟昱,轻声道,“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112。卷三 权倾王朝颠 蛟龙囚落凤…第一百一十三章 皇宫喜迅虽然南楚还很不放心,而且看得出南鸢也有意将他支走,虽然不知道那个鲜卑四皇子来找姐姐做什么,可朝中却正好有要事,他不得不走开,走之前还狠狠瞪了拓跋晟昱几眼,又要栾玉好好看着他,一有万一就要立刻派人来通知他。
可是,栾玉也被支开了,屋子里只剩下南鸢和拓跋晟昱两个人。
“似乎好长时间没见着你的身影了,南夏的食物吃得还习惯吗?”南鸢嘴角用力向上翘起。
拓跋晟昱纠着眉头,沉沉道,“在我面前,就不要再装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答应了!”
嘴上微微有些抽动,可南鸢依然将嘴角翘着,大大的眼睛弯成了两道新月,她不希望别人看到那如同死水的双眼。
见她不作声,拓跋晟昱叹了口气,似是在恼他自己,“该死!都是我来晚了!”手上紧紧捏着拳头,若不是三个哥哥又将自己软禁了,说不定能阻止此事,而今早突然将他放了出来,结果事情几乎已成了定局。
“你这是作弊!”他的声音有些发抖,明明说好三年之后他未娶,她未嫁,两人就成亲,结果才不到一个月她就要嫁人了,而且对象还是自己的大哥!
纤白玉手轻轻抚上他握紧的拳头,嘴角的弧度淡了下来,“至少那里还有你,也不至于太孤单,我们马上就要成为一家人了,不好吗?”
“怎么可能好得起来!我想要你成为我的妻子,而不是我的嫂嫂!”
世上最痛苦的事情之一,便是心爱之人站在自己面前,却只能叫她嫂嫂。
“你和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现在在哪里?”
南鸢知道他指的是谁,其实她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应该是在丞相府吧,只是他们再也见不到了。
“咚咚咚……咚咚咚……”门外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南鸢交待过栾玉,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就不要打扰他们,莫非真出了什么事?
“进来吧。”她收回搭在拓跋晟昱拳上的手,悲伤的气氛也缓和了许多,看着栾玉慌慌张张走进来,南鸢轻轻问道,“什么事?”
栾玉面色为难,瞟了瞟一旁的拓跋晟昱,不知道这件事情应不应当着外人面讲。
似是看出了栾玉的顾虑,她点点头,“没事,你说吧。”
“是。”可栾玉依然支支吾吾地,“刚刚宫里传出来一个消息……说是彩曦公主要成亲了。”
提到彩曦,便想到了她对澜焱卿的执着,没想到她真能放下心中所念,找到自己的归宿,所以说,南夏的女人还是挺自强的,不是吗?
南鸢面上终于有了几分真诚的笑容,“这是件好事儿啊,姐姐也到了成亲的年纪了,不知是哪家公子有这么好的福气?”
她看着栾玉,询问着她。
“是……是丞相家的二公子,澜焱卿。”
周围的时间似乎静止了。
这是种被人在伤口上散盐的痛,在别人看不到的伤口上,突然抹上了一层盐,顿时会让你痛得快要窒息,连哭喊都来不及。
所以她没有哭喊,连个声音都发不出,她只能僵在那里发呆,心如死灰,就像一个死人一样。
人,往往就是这样,能够原谅自己的背叛,却不能原谅别人的背叛。
对啊,她哪里有资格来怪他,先背叛的人是她自己呀。
僵硬的脸上重新浮上笑,只是那眼中却是豪无笑意,之前像一潭死水,现在却又蒙上了一层千年寒冰。
“这真是喜事呢,我得提前为他们准备一份贺礼。”说着转向拓跋晟昱,“四皇子,谢谢你今天来看我,可我今日有些乏了,你且先回去吧,以后我们见面的时间还有很多,栾玉,送四皇子出殿。”
明明摆摆的逐客令,拓跋晟昱看着她蹩脚的演技,心里哀叹,自己终究不是那个能左右她心思的人,但是至少也该为她做些什么吧。
“好,我走,你好好歇息吧。”他很难得地没有再多做逗留,顺着她的意愿随栾玉出了殿,向宫外走去。
栾玉送走了拓跋晟昱,又走了进来,“公主……”
“不用多说了,让我一个人休息一会,谁都不要来打扰我。”脸上假装出来的笑容也消失了,就像一朵凋零的珊瑚花,无力的瘫坐在那里。
打发走了所有人,门也被栾玉关上。
屋子里顿时又安静了下来,只有在这样寂静的时候,她才能听到自己的心声,噗通……噗通……这是嫉妒和愤恨的声音。
滴哒……滴哒……
虽然嫉妒、愤恨,唯一能做的却只有偷偷抹泪,心中压抑的情感激烈地迸发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他的新娘不是我……
113。卷三 权倾王朝颠 蛟龙囚落凤…第一百一十四章 找茬上门丞相府内迎来了一位稀客,鲜卑四皇子拓跋晟昱。
澜斗彰与这位四皇子只见过两次面,一次是在朝阳门外迎接鲜卑大军时,一次便是前几日的晚宴中了。
不过,听说这位四皇子虽是庶出,可上面的三位哥哥却是对他疼爱有佳,在鲜卑几乎是吃喝玩乐,为所欲为,却完全不管正事,而且对于这位四皇子还有一则有趣的传闻,便是他似乎只喜欢男人。
对于这样一个典型的纨绔子弟突然造访丞相府,澜斗彰虽然惊讶,却也基本上没有什么防备,只以为是他在这南夏待久了,憋屈住了,便好吃好喝的待着,还特意找了几名白面书生前来,一起品茶闲聊。
“四皇子的汉语好生纯熟啊!”虽然是个庶子,可必竟有他三个哥哥撑腰,所以澜斗彰难免要将马屁拍得响些。
拓跋晟昱露出一个习惯性的笑容,谦虚道,“哪里哪里,只因我的母亲是汉人,便也学习了些汉语,谈不上纯熟啊。”他看看大堂内,怎么那个澜焱卿没有出来,还有,怎么这丞相府里只有男人吗?
他心有旁骛,便自然不能和在场的美少年愉快的聊天,一旁的澜斗彰也看出来他的心思不在这,试探道,“不知四皇子今日光临澜府有何指教呢?”。
拓跋晟昱停下准备放到嘴边的杯子,想了半天找不到一个很好的理由,便直接道:“实不相瞒,我听闻丞相府上的二公子箫吹得不错,在下也是喜爱音律之人,此次前来便是想向澜兄请教请教,却不知澜兄今日似不在府中?”
澜斗彰先是一愣,随即大笑,笑得耐人寻味,“原来四皇子是为了小犬而来,何不早说嘛!他今日就在府中,老夫这就去将他叫来!”
“不不不,还是我去找他吧,这研究音律之事,周围的人还是越少越好。”总不能让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指责他为什么不去见鸢鸢吧。
啪啪啪,澜斗彰大笑着拍着自己的脑门,“对对对,你看我这老糊涂,‘这种事’当然是只有你们两个就好!来人啊,带四皇子去二公子的房间,谁都不许打扰!”
没想到这个澜丞相如此通情达理,害得他还在想怎么支走府里的家丁呢,释然一笑,“那就多谢丞相了!”
满屋子的人都笑得其乐融融,只是除了拓跋晟昱,其他人的心里却都在想:这位四皇子果然是位断袖啊!
在家丁暧昧不清的热情引导下,拓跋晟昱来到了一处别院,别院门大开着,家丁告诉他二公子就住在这里面,丞相命他们不要打扰二位的“雅兴”,所以就送到这里了。
拓跋晟昱自顾走了进去,身后的家丁帮忙把门关上之后便走了,他打量着屋里简单又不失淡雅的陈设,哼,品味还不赖嘛。
“你来做什么?”抬起眼,手上的书卷还在握着,紫竹箫静静地躺在一旁的桌子上,却看到眼前这个人硬生生就这么闯了进来,连个招呼都不打,像是自个家似的。
“嗯?哦,我来当然是找你呀。”他自己挑了个舒适的位子坐下。
澜焱卿懒得理他,“我们的关系似乎还没有亲密到让你主动来找我的地步吧。”
“有,当然有,我就来问你一句话,你和那个什么公主成亲,是不是你自愿的?”
自愿?当然不是自愿,他也许是整个南夏国最后一个知道这个消息的人了,金色的眸子淡淡的,没有一丝情绪,“自愿怎样?不是自愿又怎样?这与你有关吗?”
这番呛声,着实让拓跋晟昱很不爽,可他告诉自己要忍,因为自己是个君子,“你不是喜欢鸢鸢吗?没想竟这么风流,这么快就有了新欢?”就这样给他再呛回去就行了!
澜焱卿不动声色,只是低下来看书的眼睛又轻轻瞟了他一眼,“你果然是为她而来,她就要成为你嫂嫂了,你不是应该高兴吗?”突然又放下书,“哦,我忘了,你也喜欢她,所以现在你是没处发泄,就到我这里来狂吠吗?”
“你!”再好的的修养,一被提到伤心事,任谁也是忍不住的,拓跋晟昱一个健步走上前,双手用力纠住他的领子,“你再说一遍!”
“哼哼,不用我再说一遍,你的心里已经很不清楚了,不是吗?”他就任由他这么抓着,已经没有任何事能让他的心再有什么起伏了。
“那你为何不去帮她?抢亲也好,私奔也罢,你却什么都不做,你竟是个这样的懦夫吗!”顿了一下,“我真后悔当初将鸢鸢交给你!”
毫无动摇的眼神,就这么看着他,又好像不是在看他,拓跋晟昱盯了他许久,想从中看出点什么,澜焱卿却闭上了双眼,将他的手扯掉,走到门前,推开。
“想来四皇子也没有别的事了,就请你自行离开,澜某就不送客了。”澜焱卿不去看他,只作出了个请的动作。
拓跋晟昱忿忿不已,犹豫间瞟到了桌子上的紫竹箫,心中生出一计。
“哼,走就走,总有一天你会来找我的!”拓跋晟昱大步走出门外,嘴上说个不停。
渐行渐远的咒骂声终于消失,澜焱卿这才走进房,想了想,摇摇头,自己该做的都做了,已经无能为力了。
114。卷三 权倾王朝颠 蛟龙囚落凤…第一百一十五章 夜谈
夜晚的鸿胪寺中,拓跋晟昱躺在床上,翘着腿,蜡黄的烛光照在他的脸上,微皱的眉头,一副思索的模样,像极了一张美人沉思图。
他的眼睛一直注视着手中把玩着的一样东西,仔细一看,竟是一把紫竹箫,澜焱卿的紫竹箫!
嘿嘿,看这箫似乎对他很重要,可现在箫在自己手上,就不怕他不来找他了。想到这里,脸上露出一个小阴谋得逞的快意微笑。
“晟昱,在屋里吗?”屋外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我在。”知道来者是谁,他赶紧从床上坐了起来,整理了衣服,紫竹箫被他随手丢在了床上。
一个年纪比他大一些,约莫二十qi八的男人踏着沉稳的步子踱了进来。
“二哥。”拓跋晟昱上前迎到。
“嗯。”拓跋烈点点头,紧皱的眉头就一直没松开过。
拓跋晟昱迎着他坐下,给他倒了杯茶水,“二哥这么晚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拓跋烈没有喝,像是思考着什么一样,似下了决心问道,“你是不是也喜欢那个什么南鸢公主?”
像是被这句话问到了,拓跋晟昱怔了一下,随即又把目光转向一边,微微点了头,“从她流落到鲜卑的时候我就喜欢她了。”
“啪!”一声,拓跋烈愤恨地拍着自己的大腿。
“唉!孽缘,孽缘啊!我就说你怎么对那个丫头的事儿这么上心!”
既然拓跋烈自己问上门了,拓跋晟昱便想不如趁这个机会先说服二哥。
“二哥!你替我向大哥说说吧!是我先喜欢鸢鸢的,不如让鸢鸢嫁给我,我们和南夏一样可以保持和平关系呀!”他知道拓跋烈的话在拓跋屠面前是最有份量的,只要说服了拓跋烈,也许事情还有转机。
拓跋烈看了他一眼,又重重叹了一声,“唉!这就是我来找你的原因啊!你知道大哥的个性,凡是看上的东西哪一样是失手过的?他的第一位夫人不也是这样抢过来的吗?难道你要为了个女人跟大哥反目吗?”
“可是……”
“好了,你就别再可是了,我来就是想告诉你,最好是死了这条心吧,既然那位南鸢公主也已经答应嫁给大哥了,那么从今天开始,她就是我们的嫂嫂了!你以后看到她就躲远点,免得别人说闲话。”拓跋烈一口回绝了他的话。
拓跋晟昱终于明白这条路是走不通,他哑口,他不能忤逆自己的兄长,可又不忍看着南鸢不幸福,这是个左右为难的选择。
拓跋烈将手在他的肩上,重重地拍了几下,语重心长道,“女人嘛,这世上多得是,若是你喜欢汉族的女人,二哥明天就找那个小南夏王给你要几个带回鲜卑,如何?”
“……不用了。”
结实的双手又重重地在他肩上拍了两下,“行,那等你哪天看上了哪家姑娘,就告诉二哥,二哥抢也要跟你抢回来!至于那个南鸢公主,你就好自为之吧。”见他似是在挣扎,又站起身来,“你再好好想想吧,我先回去了。”
“……我送送二哥吧。”
“嗯。”
拓跋烈的眼睛不经意地往周围瞟了瞟,突然愣住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睁着老大,身子竟不住地有点颤抖,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样。
他哆嗦着身子,饶过拓跋晟昱走到床边,细细看了看,似不确定,又缓缓地伸出手,将床上的某物拿了起来。
他的眼睛在发亮,仿佛看到了什么珍贵的东西,脸上是惊喜参杂着不敢相信的复杂的神情,他侧过身子,拓跋晟昱才看到他手上紧握着的竟是那把紫竹箫。
“二哥,这箫有什么问题吗?”他从未见过二哥这样失态,他二哥什么宝物没见过,怎会对这把破箫情有独钟?
久经沙场粗糙的双手细细地摩挲着紫竹箫,待摸到箫身末端时,他两手紧紧握住了两头,似是期待,似是畏惧,迟疑了好一会儿,才下定决心般地狠狠一拉,一柄细细的,泛着冷冽紫光的箫剑展现在了眼前。
“真的是它……真的是它呀!我们终于找到了啊……”拓跋斗情绪有些激动,说起话来前言不搭后语,让拓跋晟昱听得糊里糊涂的。
“……二哥,你……”
没等他说完,拓跋斗便截住了他的话,“晟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