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压根儿没听懂老妈话里的意思,可是心里还是暖暖的,“我才不是灰姑娘,我是天鹅!”这话说的多不要脸。
老妈扑哧一笑,摸摸我的头发,“对,天鹅,灰色的天鹅。”
“……”灰天鹅跟灰姑娘有啥区别!
此时的陆离正坐在一堆木板前,拿着锤子在木板上钉钉子,眉头皱起阴着一张脸,手上很多青紫的淤青,他撇了眼旁边的东西,无奈道,“真是,什么恶趣味!”
陆离在干什么呢?时间还得回到两年前那个姜使节耍酒疯的夜晚。
那天她醉的迷迷糊糊的爬上了葡萄架上,坐在那对着夜空鬼哭狼嚎的,又唱着五音不全的歌,陆离实在是受不了了就把她拽下来,结果,两人的初吻就在这天没了,戏剧化之所以叫戏剧化就是因为它发生得太突然,太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了。
当陆离感觉到自己的嘴唇正被人像吸果冻一样吸着时,彻底石化了,看着近在眼前的她,眨眼时彼此的睫毛都能相互碰到,温热的呼吸打在他身上,酥酥痒痒的,呼吸里香香甜甜的,他闭上眼睛轻轻抱住她,夺回主导权,轻轻的,柔柔的吻着她。
后来他背着她回家时,她趴在他背上熟睡着,偶尔溢出梦语,“陆离…”“…今天…看到一…个小房子…好温暖的…”“我…想里面…也会住着一个陆离和…一个我…”
后来陆离才知道她说的小房子是什么,暖洋洋的灯光,暖洋洋的小家,暖洋洋的两个小人儿,暖洋洋的一个木板做的小房子。
真的很温暖呐。
作者有话要说:
☆、肉疼的封口费
第二天中午,我去找陆离时,看到了欧阳朵儿,她优雅的坐在沙发上和陆离妈妈说话,看到我时很惊讶的问,“小洁?你怎么…”
我扯了扯唇角笑了笑,指了下对面说,“我家住在对面。”
陆离妈妈这会笑着开口,“我们跟小洁家是十几年的邻居了,多有缘分啊,是吧?”
欧阳朵儿愣了会点点头,“是,是啊…”端起橙汁喝了口。
陆离站在旁边看着我,“怎么了?”
“啊…那个…”我眼睛眨了眨,突然想不起来找他干嘛的,正无措时陆离妈妈走过来有些责怪的看着陆离说,“你忘了?昨天是我让你告诉小洁今天过来带使节下去散步的,使节天天呆在家里闷得慌,小洁啊,你看阿姨现在有事使节就麻烦你咯。”
我知道陆离妈妈是替我解围,连忙摇头,“不麻烦的,反正我也没什么事。而且我带了好多巧克力和饼干。”后面一句话我说的格外的大声,从我来后使节就把后脑勺跟屁股对着我,果然,使节也是个有吃最大的人,原本是坐在美女脚边的地毯上悠哉悠哉的摇着尾巴,一副清心寡欲的样子,一听有吃的,噌的坐起来,伸展了四肢朝我高贵的走来。
我额前划过一道黑线,还高贵,你发疯的样子我又不是没见过,就会装!在美女面前就装得那么让我想唾弃。不屑的转身想走出去却被陆离叫住,他从厨房里拿着一杯热热的绿豆奶出来,我眼睛顿时放光,自从回来后就没有喝过了,都是喝老妈打的豆浆,天天都豆浆,此时看到心心念念的绿豆奶觉得格外的亲切。迫不及待的伸手接过来,就着吸管吸了一大口,浓浓的绿豆香味在嘴里弥漫,心满意足的朝陆离摆摆手,“好了,我去下面遛遛了,阿姨再见!”恩!是溜溜,狗跟我都需要溜溜。
陆离妈妈扑哧一笑,拍拍我的肩膀叮嘱道,“外面冷,回去拿副手套再去。”
“好的。”
回家戴上手套捧着热乎乎的绿豆奶下了楼,看着使节这副屁颠屁颠的模样真想踹它两脚,“使节,过来,我要犒劳犒劳你。”在小区空地上我叫住使节。
汪汪汪…它身体转了一个圈朝我跑来,伸出舌头看着我,我拆开包装把巧克力凑在它嘴边,它一口就把整块巧克力给卷进了嘴里,嘎吱嘎吱的嚼着。
我蹲下来友好的摸摸它的头,笑眯眯的跟它商量着,“好吃吧,下次你要是看到我也像看到美女一样我就把我所有的好吃的都给你,好不?”看到美女就发浪,看到我就拿后脑勺跟屁股对我,这待遇区别得太明显了!
它三两下吃完巧克力,又伸出舌头意犹未尽的看着我,完全无视我的话。
我一怒,大口大口吸光绿豆奶,用力捏扁把塑料杯往垃圾桶里一扔,气呼呼的往前走。
要是使节此时会说话的话,那一定会很无辜很无辜的说,我哪敢啊,要是被小主人知道了,我的眼珠子都不知道在不在了。
我回头看了眼后面站在原地的使节,哼了一声,大步跑去。
哼!追上来就原谅你,要是不追上来我就把你的食物全给流浪猫吃!!包括你的狗粮!
在小区旁边的公园里我看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狐疑的走过去一看,惊讶,“小杨老师?”
杨浅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晒着太阳,听到我的声音睁开眼睛,兴许是闭眼太久,睁开时竟然觉得有些慵懒,她手放在额前挡住些许阳光,微微一笑,“姜时洁,真巧啊。”
“是啊,是挺巧的。”我也笑了,问,“老师,你家也住这边吗?”
她拍拍旁边的位置,示意我坐下,轻声说,“差不多吧,每年都会来几次,你家也在这边?”
我在她旁边坐下点点头,“对啊,就在那个小区里,刚搬来不久。”我指了指那几栋楼。
杨浅视线看过去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会使节已经踩着傲娇的步子来了,我没好气的瞅了它一眼,它跑过来咬着我的裤腿扯了扯,然后就摇着尾巴围着杨浅一直打转。
我有些疑惑,使节不是不喜欢接触陌生人的吗?当然除了美女,看了看小杨老师,那么美丽脱俗,叹了口气,难怪使节会围着那么老师打转。
可事情并不是我想的那样,杨浅看到使节后亲切的摸了摸它的背,感性的笑道,“好久不见了。”使节伸舌舔了舔她的手心回应。
我眨着惊讶的眼睛看他们,“老师,你认识使节吗?”
杨浅摸着使节的头说,“见过一两次。”然后又想到什么失笑,“难怪会叫它使节。”
我听得云里雾里的,想问清楚这跟使节名字有啥关系时听到她又说,“这家伙可傲娇了,非得吃了一箱巧克力才肯改名字,也真是难为这两个人了…”
我开始发懵,咬了咬唇无语。使节以为我还在生气走过来友好且亲切的舔了舔我的手,黑黝黝的眼睛炯炯有神的。“老师,那个你说的是使节吗?”使节不就是叫使节吗?
杨浅失笑,“不然你以为我说的是谁?”
“它以前叫什么呀?”
“英雄…”
“……”唇角抽了抽,看了眼无辜却气势十足的使节,英雄,果然是傲娇的英雄,你真配这名!
跟小杨老师说了一个多小时的话又带着使节溜了几圈才打算回家。
把使节送回去时欧阳朵儿已经离开了,陆离又紧闭着房门不知在干些什么,我回了家看到家里只有允洁一个人,她正坐在沙发上乐此不疲的打游戏,推了推她肩膀,“外婆她们呢?”
允洁头也不抬的回答,“听说今天有庙会,她们去庙里上香了。”
我打开电视,调换着台,“你怎么不去?”看到中央台在放新白娘子传奇的,拿了个抱枕抱着兴致勃勃的看了起来。
她嘿嘿一笑,“我这不是怕你一个人孤独,留下来陪你嘛。”
我搓了搓手臂,鸡皮疙瘩掉一地,“别恶心我了,说吧,啥事?”
允洁放下手机坐过来,挽着我的手臂高歌,“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西湖美景三月天呐,春雨如酒柳如烟呐,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手难牵,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若是千呀年呀有造化~不如借点钱花花~”
看着面前两只白花花细长长的手我眉角一抽,下意识的捂着没装钱的口袋,“多少?”
她笑嘻嘻的伸出五个手指,我心一紧,扭头,“没商量!”
“好啊,刚才我看到姐夫在家,我去找他借好了,反正都是一家人嘛。”说着她就站起来,要往外走。
找陆离要钱!!我知道这种事她可是绝对做得出来的!急忙拉住她,“别别别去!再商量下嘛,不然,三百?”
允洁摇摇头,伸出五个手指。
我肉疼,苦皱着张脸,“…四百。”
允洁坚定的摇着头,伸出五个白皙细长的手指。
我眯着眼睛瞪她,要你坚定时不坚定,不要你坚定的时候就坚定得让我想揍你!肉疼的走进房间,肉极其疼的拿出五张红红的毛爷爷,看着允洁欣喜的模样,我想揍她的想法又更深了一层。
“谢谢姐!姐真好,我不会把你们几年前亲亲的事说出去的!”允洁拿着毛爷爷乐呵呵的出去了。其实她只想要五十的,谁想姐那么大方那么够意思竟然给了五百!好嘛,自动把它当做是封口费。
啥?几年前亲亲的事?我愣在原地。她,她怎么知道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为啥,唯独偏爱白娘子?
☆、星星项链
允洁那没良心的丫头拿着钱不知去哪了,我坐在沙发上无聊的看着电视,耳边还回响着她离开时说的话,“姐,放心啦,年轻气盛我懂的~不过你们可得把握分寸~”结果换来我一记狠拍!
这丫头不打不长记性,说话跟个小大人似的。
看了眼电视,正播放着许仙在西湖边拿着珠钗焦急的寻找白娘子的画面,叹了口气,新白娘子也看不起劲了,只得关了电视回到房间拿起画板开始画画,除了吃东西,我的最大爱好就是画画了,水粉画,素描,工笔画都学过,这还是那几年的暑假偶然间在一家画社里跟一位老爷爷学的。那么久没去了,也不知道他还在不在那里,我去大学前几天那老爷爷说他可能等我回来时已经不在了,想了想,还是画好这幅画拿去画社看看好了,要是老爷爷还在那里的话看到了一定会很高兴的,这么想着我聚精会神的开始画起来。
不知不觉,等我画好时已是两个小时后了,看了看时间已经四点多了,画社六点下班,连忙拿着画稿背上书包出了门,走时还不忘在家捎了些糕点。
坐着出租车来到艺洋画社,画社的设施并不是很好,在二楼一家居民住宅里,工作室不大,一些画和一堆颜料架子就已经摆满了过道,墙壁有些破烂,墙角处总是有一堆一堆的白色墙灰,还有一副一副的油画、素描。画社里总共才四个人,洛城,梁唯,小咪,钱多少。他们都是一些偏爱绘画的人,有人爱画动漫插图,有人酷爱画肖像,有人画油画,他们的日常工作就是给青春少女系列的杂志画插图,偶尔参加一些比赛活动之类的。
我兴冲冲的上了楼,“洛城大哥!”走进画社清清脆脆的叫了声。
埋在画稿堆里的洛城抬起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欣喜的看着我,“洁丫头?!”洛城今年二十六岁,是个很阳光平易近人的人,美术系毕业的,擅长画人物肖像,毕业后跟几个朋友开了这家画社。
“哎!”我笑嘻嘻的走到他面前。
“还知道来看我们,这么久了,一走完全没音讯,呵,呵。”梁唯站在位置上眯着眼睛,抱着双臂高冷的看着我,皮笑肉不笑。梁唯二十四岁,也是美术系毕业的,跟洛城同个班级,是非常要好的朋友,是个挺高冷的人,不过也是一个好人!他最擅长画水粉画和油画,很厉害的,还获过省级绘画比赛第一名。
“梁大哥,对不起啦。”歉意的看着他,“不对呀!我不是跟小咪姐说了吗?”我无辜撇撇嘴,看着一边还在电脑前修改插图的小咪姐。
她正全神贯注的盯着电脑,认真的修改着图,大家不要怀疑,她不是装的,她就是这种一旦工作起来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我打打包票,她现在一定不知道我来了。
梁唯看了眼小咪,又看着我,没好气的哼了一声。
我拿起糕点讨好的看着他,“这是我老妈今天刚做的,特别好吃,你们不是喜欢吃这个吗?嘻嘻…快吃吧。”我把装着糕点的盒子打开,捧在他面前,笑眯眯的。
梁唯看着面前引人垂涎的糕点咽了咽口水,以前这丫头就经常把她妈妈做的糕点往画社里带,多好吃他们是知道的,还是忍不住拿了块吃起来。
“洛城大哥你也吃啊。”我把糕点拿给洛城,这时才注意到画社里只有他们三个人于是问,“钱包大哥去哪啦?”最有喜感的人怎么不在呢?
洛城吃着糕点含糊不清的说,“去给杂志送初稿了。”
我点点头,问,“师傅呢?”
“他老人家九月底的时候就离开了,说是去上海玩几个月。”
我看着手里的画失望的叹了口气。
梁唯拿过我手中的画展开,看了会画又看向我,高冷的脸上竟露出了些惊喜,把洛城叫了过来,嘀嘀咕咕的说了几句,我疑惑的看着两人。
“洁丫头!你来的真及时!哈哈…真是我们的及时雨啊!”洛城一拍我的肩膀,高兴的说。
“什么?”我诧异。
梁唯说,“省里正在搞一个绘画大赛,每个画社都必须有作品参赛,文风需要大胆清新,你的画风真的是太适合了!”
“啊…那?”我画的是一副水粉画,绿色的林荫道尽头,橘红的日落,瑰丽无比的蔓延在天边,一个正在看日落的女孩静静伫立,好似有微风袭来,女孩的长发与裙摆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不远处的茶花树下有一个模模糊糊的男孩背影,花瓣落在他身上,他蹲着身子捡起花瓣放在手心…看似是两个漫不经心素未蒙面的人,可是却给人的感觉却像是似曾相识。
“不过你这副画还不行,震慑力和感染力还不够,绘画主题是陪伴,文风得大胆清新,听说这次绘画大赛的冠军可以得到著名画家藤老先生的指点,加油!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我们相信你行的!”洛城一口气说完。
“我,我都还没答应。”我踌躇。
“这就是个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你不是喜欢绘画吗?那还想什么?”梁唯不解。
“那,为什么你们不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