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掌柜抱着西瓜小跑着进来，见到刘老太爷，刘老爷，连忙跪下说道：“小的莫七，给老太爷，老爷磕头。”
刘老太爷认识莫七，这原本是老管家的小儿子，掌管县城里的泰华楼，听说做得还不错，便笑呵呵说道：“赶紧起来吧，莫要磕头了。”
“谢老太爷。”莫七说道，站了起来。
刘老爷看到莫掌柜问道：“你捧着的筐里装了什么啊？”
莫七笑笑，走上前，把西瓜放在石桌上，说道：“回老太爷，老爷，这里是今年早成熟的西瓜。”
“西瓜？”刘老爷掌管家里的铺子，当然也清楚每年会派人去南方贩运西瓜，“我记得家里还要几天才启程去南方贩运西瓜啊？”现在就有了西瓜，应该不是从南方来的。
“是的，老爷。”莫掌柜回答，“只是这些瓜不是从南方运过来的，就是我们当地的西瓜。”
“哦？本地的西瓜？”刘老爷声音高了一些。若西瓜和南方的一样，可就能省去不菲的运费啊，“这西瓜从哪里来？”
莫掌柜笑笑，心里有了成算，这次事情做好之后，估计他又可以更进一层了，说道：“老爷。不如让丫鬟切了。您尝尝，我慢慢跟您说。”
“好，拿下去切了！”刘老爷吩咐说道。看西瓜的外皮，看上去不错，味道不错。
等小丫鬟拿着西瓜走了出去，莫掌柜笑道：“老爷。这是何家医馆的何大夫带过来的，说他一个朋友家里种出了西瓜。拿过来问问价格，希望我们能根据西瓜的好坏给出一个合理的价格。”
刘老太爷一愣，问道：“就是上次给我看病的那个何大夫？”
“是的，老太爷。正式何大夫。”莫掌柜轻声说道，看来这价格的确该好好琢磨一下。
刘老太爷听了，缓缓点点头说道：“那价格得往高了给。”
“爹。没必要吧？”刘老爷觉得没必要，买东西当然是压低价格才是正理儿。
刘老太爷按着三十多岁的儿子。不免摇摇头，解释说道：“何大夫的医术在青山县是最好的，他的师兄医术是府城最好的，就凭这一点，我们就得给何大夫一份薄面，难道你忘了上次我得了重病还是何大夫请来了高人帮着看的？”
刘老爷觉得不服，轻声说道：“我们不是给了一千两金子嘛！”毕竟年轻，总觉得有钱就可以请到好大夫，可就没多想想，发病的时候，也得有那个时间等着请来好大夫啊！他们家是在青山县，顶多去府城请大夫，还不是何大夫的范围啊！
“人家给你看病，我们付诊金，还是你觉得你爹这条老命不值一千两金子？”刘老太爷生气说道，儿子眼光太短，以后能否保住着刘家基业，很难说啊！
刘老爷一听父亲这话，连忙站起来，跪在父亲面前，说道：“父亲息怒，儿子不敢。”
“哼！”刘老太爷冷哼一声，表示自己的不满。
莫掌柜见老太爷和老爷闹别扭，赶紧低着着头，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就在这时，小丫鬟端了一盘西瓜走了过来，红灿灿的西瓜瓤飘出一阵吸引人的香味。端着托盘的小丫鬟，闻着香味，不停咽口水，若不是守规矩，说不定躲到没认出偷吃一块。
果真西瓜放在桌上之后，老小孩一样闹别扭的刘老太爷闻到香味，眼睛盯着石桌上的托盘，说道：“哎呀，这西瓜可比你千里迢迢从南方贩卖回来的好多了。”
刘老爷也在西瓜出现的瞬间，明白了西瓜的价值，嘿嘿笑道：“爹，您赶紧尝尝，味道如何？”
刘老太爷见儿子态度很好，拿起西瓜，吃了一口，顿时双眼圆瞪，一口气吃完了一整块西瓜。
刘老爷见父亲吃得这么满足，跪着往前走了几步，问道：“爹，味道怎么样啊？”
“嗯嗯！”刘老太爷一连吃了两块西瓜，才满足地喘口气，“你起来吧，尝尝这西瓜，就知道这西瓜不一样。”
刘老爷赶紧站起来，地上的石板非常硬，才跪了一小会儿，膝盖就觉得很疼。听到父亲的话，拿了一块西瓜，站着就开始吃了起来。
一连吃了三块，刘老爷才停了下来，说道：“爹，这西瓜真好吃！早知道我们这附近有如此好的西瓜，我还干嘛千里迢迢地去南方贩西瓜啊！”
“那这价钱几何啊？”刘老太爷问道，大有这小子价钱给的低，他就要狠揍儿子一顿的架势。
刘老爷想了想，说道：“八十文一斤如何？”
莫掌柜见老太爷，老爷来了兴致，说道：“老爷，我听何大夫说，这西瓜就是我们青山县出产的，西瓜七八成熟摘下来，可以放置十天到十五天，而且包装好了，不会破碎。”
刘老爷一听，顿时眼睛一亮，说道：“此话当真？”
“相信何大夫不会说谎。”莫掌柜连忙说道，他可不敢打包票，直接转达了何大夫的话。
“若真是这样，如此好的西瓜，放在青山县卖可算是糟蹋了。”刘老爷轻声说道，“爹，我最近在府城和天京都盘了铺子，正好卖西瓜，可好？”
刘老太爷点点头，总算这儿子没有让他失望，说道：“关系都打点好了？”
“打点好了，不会出事儿。”刘老爷保证说道，“爹，你看这价格？”这次他不敢自作主张了。
刘老太爷想了想，说道：“如此好的西瓜，你给一百文，若是其他人知道了，价格定然出得比我们家高，他们也会卖给其他人的。有何大夫撑腰，我们也不能如何。既然要吃独食，那就直接定下两百文一斤，但西瓜的质量一定和今天吃的西瓜一样好，才可以。比这好的，价钱还可以增加，但比这不好的，我们要降价格，具体看西瓜的质量。”
“还是爹考虑地周到。”刘老爷心里苦笑，哎呀，这西瓜价格也太高了吧。
刘老太爷交代说道：“也别等了，现在就跟莫掌柜去谈生意，早一点把西瓜推出去，我们也能早点占得先机。”
“是，爹！”刘老爷沉声说道。
刘老爷带着莫掌柜，直接找到了何大夫。
何大夫一愣，没想到这莫掌柜的速度还挺快啊！带着他们一起走了客厅，开始商量正事儿。
林海从屋里拿出西瓜，切了一个，给大家吃，边吃边谈。
刘老爷吃了西瓜，嗯，和刚才吃的西瓜一样，味道非常好，说道：“这西瓜，全部卖给我，价格好商量。”
林海和林深对看了一眼，问道：“那您准备出多少钱一斤？”
“若这西瓜这么好的话，两百文一斤。比这好，价格再高二十文，但比这差，也得降价，但也不会低于一百文，如此可好？”
何大夫一愣，这价格也太贵了吧，最低一百文，林海带来的西瓜二百文一斤，那这一个西瓜就要三两银子，三两银子啊！十个西瓜就是三十两引子。
林海家里有几千两银子，所以听了这价钱，虽然震惊，但却没有表现出来，可林深就不行了，目瞪口呆。他知道西瓜的产量，一亩地好几千斤，好几百两银子。
林深想答应，但见林海没动，问道：“大海，你觉得这价格如何？”
林海从林深眼里看到满意，点点头说道：“这价格我接受，但一百文到两百文的浮动价格，是根据西瓜质量，还请刘老爷莫掌柜，公正对待。”
“那是，你们今天可以种出西瓜，明年也可以，若是我出事不地道，明年你们可能不会卖给我刘家了。”刘老爷沉声说道，做生意公道，才能长久，再说边上还有何大夫这个中间人。
刘老爷根本没想着把这好西瓜在青山县城卖，全部运往天京和府城，那西瓜就是此价格十倍，二十倍！
林海见刘老爷这么说，点点头说道：“那好，到时候我们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那这样的西瓜，你们家里有多少？”刘老爷问道，他恨不得现在就摘西瓜，早日运往府城和天京。
林海回答：“早熟的西瓜全部摘了，家里有七八成熟的，可以存放十几天，大约有百十个西瓜吧。”他家的西瓜不知怎么得就比村里的人西瓜早熟十天，其他家暂时还没有成熟的。他也很好奇，但也没想明白其中的原因。
☆、第145章 好买卖
刘老爷激动，百十个虽然少，但毕竟早啊，西瓜越早越值钱。这些西瓜他本就没打算卖，是准备来送人的。那些大人物，就喜欢喜欢的东西，不管是用的，还是吃的，能够在别人还没有的时候他们却有，这就是面子，就是身份。
“今天天色不早了，我们明日一早就启程回去，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刘老爷连忙说道，若不是城门关了，他恨不得现在就走。
林海点头说道：“行，那我们明日一早就回家。”早点定下来，他也能放心了。现在的价格已经出乎他的意料，按照现在田间的产量，估计可以卖出上万两的银子。如此多的银子，快要让他的脑子停止运转了。
刘老爷，莫掌柜走了之后，回去准备钱，明日准备一起跟着去看看，到底什么样的地方。
何大夫在刘老爷走了之后，恭喜说道：“林海大哥，这价钱算是好的了，这刘家在青山县有钱有势，好在他们给的价钱也不错。你这次给我家送来这么多，值不少钱呢。”
林海听了，摆摆手说道：“何大夫，你可不能这么说，我们两家的关系这么好，绝对不是几个西瓜就能表示的。这西瓜再贵，我也会给何大夫送的。”
何大夫听了这话，心里熨帖，说道：“呵呵，那我就厚脸皮收下了。”和林海家的关系好，何大夫也不拒绝。否则林海要生气了。
寒暄了一会儿，何大夫回去了，林海和林深非常激动。甚至激动地晚上睡不着觉，眼里都是百花花的银子。
林深睡不着，过来找林海聊天，说道：“大海啊，我真是没想到西瓜能这么贵！原本以为几十文钱已经不错，没成想居然能卖一百多文。”
“是啊，我家后院的西瓜。成熟地比较早，卖到了二百文。就算大田里的西瓜卖不到两百文，一百多文，那也很值钱的。”林海感慨说道，“村里人多得甚至能赚一千两银子。多得上万两。”
“一千两？”林深喃喃说道，他们家居然种了五亩的西瓜，就是一百文一斤，那么多西瓜，不就有一千多两银子了。他此时还不知道，现在的西瓜还在继续长，每个西瓜都能长得十五六斤，甚至二十多斤。
林海见状，拍拍林深的肩膀。说道：“是的，一千多两，大伯整日想着振兴林氏一族。算是有着落了。”
“是啊，有了钱，村子里就可以盖学堂，让孩子们读书，若是我们村子里有孩子走上仕途，那我们林氏一族真的起来了。”林深感慨说道。眼圈有点红，他最了解父亲。被父亲从小当做继承人培养，明白肩上的责任。
林海呵呵笑道：“是啊，别想这么多，赶紧回去睡觉，明天一早就要赶路。”现在不睡，明天还有要事要做，否则没有精神做事。
林深听了，笑着回去了，就算睡梦中，都梦到圆圆的西瓜和白花花的银子，嘴角一直挂着笑容。
翌日一早，林海和林深正在吃早饭呢，得到小丫鬟的通报，刘老爷和莫掌柜已经在门外等着了。
林海和林深加快吃早饭的速度，吃好早饭，告别了何大夫，一起赶着马车，赶回清泉村，把生意结了。
因为心急，所以赶路的速度加快不少，没到晌午就到了家了。
刘老爷一进村，除了稻田，就看到一片片西瓜田，一阵风吹过，一个个圆滚滚的大西瓜，露出光溜溜的肚子。
莫掌柜激动说道：“老爷，这村子里的西瓜真是不错，就算价格高点，我们也要把契约签了，省得我们的竞争对手查到这里，抢了我们家的货源。”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谁掌握了好的货源，那就掌握了市场，那银子还不是百花花的啊！
刘老爷听了，点点头说道：“是的，你说得对。我们好好合计一下，跟他们每一家都签好契约。”
莫掌柜从边上的包袱里难处一沓契子，说道：“嗯，老爷，您就放心吧，我已经准备好了。老爷，您过目。”
刘老爷拿出一张写好的契子，仔细看了一遍，点点头说道：“如此甚好！只是这价格怎么定呢？”想要达到这个目的，必须想得更加周全一些。
莫掌柜想了想，说道：“老爷，我看这西瓜估计和林海家里的早熟西瓜是同一品种，应该不会太差，我们得从另一个方面想办法。”
刘老爷也觉得莫掌柜的想法不错，连连点头说道：“是啊，你说的不错。只是我们怎么压价呢？”
“老爷，早熟的西瓜我们两百文一斤，可随着天气越来越热，西瓜成熟地越来越多，也不稀罕了，我们不如从这下手。现在两百文，半个月之后，一百八十文，再过半个月，一百六十文，以此类推。相信那些农民，相信不会想那么多的。”莫掌柜听了，笑着说道。
刘老爷眼睛一亮，说道：“对，就这么办，只要是地里产的西瓜，只要是好的，全部一个价格。”这样对两房都很公平。
马车直接停在林漱玉家的食肆门口停下，林海，林深下车，带着刘老爷，莫掌柜进来。
徐德旺见老爷回来了，赶紧让娘子去泡茶。
刘老爷，莫掌柜喝了茶，连忙说道：“林海兄弟，赶紧带我们去看看西瓜吧，若是可以的话，我们现在就摘了运走。至于其他人家的西瓜，我们慢慢谈。”
林海听了，点头说道：“二刘老爷不嫌累的话，我们现在就走。”
刘老爷，莫掌柜带着部分家丁，赶车装西瓜的马车，剩下的家丁护院丫鬟则是在悦来食肆打尖住店，收拾东西。
林海带人去了家里后院看西瓜，只见林海家后院的西瓜比其他地方更好。林漱玉见家里来了这么多人，就知道西瓜的生意定了。
“爹，你们回来了！”林漱玉笑道。
林海摸摸闺女的脑袋说道：“是的，刘老爷是县城的大富之家，来看我们后院的西瓜。”
“那好吧，赶紧进来吧。我还在担心呢，怕西瓜都成熟了，还没找到买家。”林漱玉笑道，西瓜七八成熟摘下来最好，也不影响西瓜的味道，还能增加保存西瓜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