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刚刚与杨子玉的亲亲我我,情浓之时,说起了薛家的事,杨子玉便开玩笑道:“那我就去找找那几个薛家的,顺便尝尝她们嘴上的口脂,可是与卿卿一样的甜蜜,曹秀芳便将这话记在心里道:“你若敢去,我们便从此当作不认识!”
杨子玉只笑着没有说话。
薛小暖笑了笑,将碗里的一口石榴花粥喝到嘴里道:“姐姐,你尝尝,这满桌的菜里面都有石榴花。这粥也很不错!”
陈玉婉平息心情很快,笑道:“石榴花可以清肺泄热,解毒,健胃,妹妹,你也多吃点!”
两人无视曹秀芳的话,曹秀芳一时气恼,瞪着眼与吕莲月低声说起话来。吕莲月不怀好意看向陈玉婉。
从开国公府出来,薛小暖和陈玉婉坐在一辆马车里,薛小暖看着垂头不语的陈玉婉道:“姐姐,这样的事以后还会发生,不如忘记的好!”
陈玉婉噗地笑了起来道:“妹妹是说什么事呢?那些人我不会放在眼里的!”
薛小暖顿了顿道:“婉姐姐,你恨我们薛家吗?”
陈玉婉忽然收了笑脸,看向薛小暖。
薛小暖道:“如果你父亲没有救我爹,说不定你现在也可以和所有官家小姐一样过上那样的生活,如果你父亲没有死,你母亲也不会抑郁而终,你也不会委身在族长家里看人过活。你恨我父亲对不对?”
陈玉婉看着薛小暖,眼里一时闪出惊愕,想不到她的心思会让人看得这样清楚,而且这人不是别人,是她仇人的女儿,什么时候起,她开始恨起这薛家?
是父亲死后,回到家里她们娘俩被族里人欺负,然后有人开始觊觎母亲,打着看望的目的来侮辱母亲的时候。
如果是当将军的父亲还活着,有谁敢这样对待他们一家。
这一切都是因这薛刚,母亲死后,她带着不多的家产投身在族长的家中,只是为了得到一个机会,可以让族长为她选一门好亲,那时候,想着要为父母报仇的心思越来越强烈,凭什么薛家的人可以活的那样好,她的女儿可以活得那样滋润而自己就要寄人篱下,苟延残喘?
她看着薛小暖忽然笑了:“为什么要恨?”
薛小暖看着她只是比自己大了一岁,便可以这样掩鉓自己,但她心里已经种上了仇恨的种子,且冒出了芽尖,很快便可能疯长到连她自己都收拾不了的局面。
“婉姐姐,你做什么,只要都是往好处走的,我一定会支持你!”如果不是,真要对着薛家……薛小暖无波地眼睛淡淡地看向陈玉婉。
陈玉婉回望过来:“妹妹,你多心了!如今这样的生活我已经很满足了,怎么会生出那样的心思!如果妹妹要将恩人的女儿当做仇人来对待,我也只有乖乖受着不是吗?”
薛小暖终于知道,她父亲薛刚的一番善心给西北候府里,给他们薛家二房带进来的不是一个人,而一只狼!
回到府中,薛小暖回了梅院,而陈玉婉则留在馨海院与钟雪珍说话儿。
很快梅院的薛小暖就知道了陈玉婉在馨海院里,在她的娘亲面前流了一会眼泪。
白果白着脸将在开国公府里陈玉婉身上发生的事从头到尾重新说了一遍给薛小暖:“姑娘,当时我看着那男子穿着银灰色的暗牡丹团花刻丝道袍,腰间也没有束带,很是散漫,这样的穿戴定是开国公府的哪一位公子。”
薛小暖听着白果将那男子的相貌一一说与自己听,等到大哥和二哥回府,她要问一问这个人是谁?”
次日,春桃来找白果,将白果拉到梅院外的一处僻静处小声道:“白姐姐可是见到我家姑娘头上插着的那支玲珑翡翠簪?”
白果道:“没有啊,怎么不见了?”
春桃眼神闪烁道:“姑娘今儿早上想要还插那支簪子,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白果回到梅院薛小暖的屋子,才一步踏进门,忽然哎呀了一声对着坐在着大炕上看着书的薛小暖道:“姑娘,刚刚春桃来问我,可见到婉姑娘的一支玲珑翡翠簪子,我说没见过,可这会子却突然想起,那天,那位公子曾经说过,婉姑娘头上有蚊虫之类的话,莫不是被那公子乘此机会抹了去?”
薛小暖坐起身来道:“你可是记得清楚,当时她的头上可插着簪子,过后可是不见了?”
白果细细想了想:“对的,此后便不再看见了!”
春桃刚回到菊院,就听到陈玉婉让人叫她,赶忙进到屋子里,就看到陈玉婉一脸怒容地看着自己,不由心里担心道:“姑娘可是有什么事?”
陈玉婉道:“你去了哪里?”
春桃不敢说是去问白果簪子的事,便道:“哪儿也没去,就在院里转了转!”
陈玉婉忽然将手里的一碗茶泼到她的身上,春桃只得跪了下来,陈玉婉道:“你敢坏我的事,看我不发卖了你!”
春桃眼里含了一泡泪只低低哭起来,不敢多说一句。
陈玉婉手里捏着帕子指着春桃道:“你是不是让这薛家的富贵迷了眼,想背主?我当日临来时可是如何与你说的?”
春桃自是记得陈玉婉自被薛刚说到要带她回京城薛家,她便想到这是报仇的机会到了,到了这府里,事事小心,件件权衡,好不容易让她得了这样出门的机会,她再是个要强的,也知道自己一个人报不了这仇,必得联络了外人,才好行事。
好在现在凭着自己的容貌,让她遇到那个人,虽然不知道是谁,但她看那人穿着,悠闲自在,必是自己听到的那个,开国公府的嫡长孙杨子玉,她自信那人还会想着法子找她。
今儿个早晨起来,让雪儿帮她梳头,雪儿问起那支玲珑翡翠簪,这才想起昨儿个夜里就没再见了,这才叫了春桃问起,谁知道这样事,她竟拿出去胡说嘴,见了梅院的白果,如今虽在钟雪珍面前扮着让人柔弱怜爱的人,只这薛小暖人小却心不小,竟将她的心思看了个透,这决不是好事,寄人蓠下的日子,她过够了,看着薛家花团锦簇,富贵盈门,她必不能容忍。
想着正是用人之时,看着春桃跪在自己面前,便有心放她一马:“起来吧,咱们这样的人住在人家的家里,有什么事只要自己能解决,就不要去麻烦人家,我们都知道我跟着薛候爷到薛家是为了什么?从今往后,没有我的话,只从外面听话来说,却不能将这菊院的一丝一毫让知人知晓!”
春桃连忙应是,这算是姑娘揭过了一会。
自此,陈玉婉越发在馨海院里走的勤快,钟雪珍也喜欢她的冰雪聪明,将她当作亲生女儿一般细心。
薛小暖也不戳破她,将白果所说男子的样貌让人画了下来,等到两位哥哥回家之时,将那张画像拿了出来,薛荣宝一见画像便道:“这不是开国公府的嫡长孙杨子玉吗?你怎么会有他的画像?”
薛荣宝有些不明所以问薛小暖。
薛小暖却是由不得心里暗沉道:“哥哥可是确定,真的是开国公府的人?真的是开国公府的嫡长孙?”
薛荣宝不知道她想要做什么:“你为何会有他的画像,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事情,开公国公府的嫡长孙杨子玉,虽然未在国子监,却是二皇子的伴读,是姑表兄,二皇子的母亲就是现在的淑妃!他在京城与另一位齐名,权臣之家,你要做什么?”
薛莹荣担心地看着薛小暖,难不成是在什么地方两人见过一面,彼此一见钟情,让妹妹和生了情愫?
作者有话要说:
☆、避暑
陈玉婉竟然遇到的是开国公府的嫡长孙杨子玉。
薛小暖一下子严肃起来,看着哥哥不知道该不该将自己所知道的告诉他。
薛荣贵则是盯着薛小暖的神色看了一会道:“怎么了,哥哥可是说错什么了?”
薛小暖道:“没什么?就是有人见过这个人,却不知是谁,想让哥哥们看一看,确认一下!”
薛荣宝道:“果真有事,便不要瞒着哥哥!”
开国公府与辅国公,英国公府并成三足鼎立,守在皇上的身边,哪一家都不容忽视。
薛小暖打了马虎眼儿,回到了梅院,将画儿毁了,将此事压在心底。
薛荣宝薛荣贵弟兄俩等到薛小暖一离开,薛荣宝道:“妹妹难道是看上开国公府的杨子玉了?”
薛荣贵摇头:“不像,看她那样子像是在担心什么?大哥,咱们之前派出去的人一直没有找到当初传妹妹和肖飒谣言的人,我总觉得这事不是那么简单,咱们要不要和肖飒通个气,将这事连着那件事一起来查?”
薛荣宝道:“我在国子监,你在京吾卫,咱们就再仔细里查起来!”
两人商量好了事,也不打算将这件事说与钟雪珍,钟雪珍回了京城这些日子,慢慢地心情好了许多,有娘家可以时不时地回去看一看,因而对于这样微细的事儿不再那么注重!也因此将有些事等到发现了真现,钟雪珍才知道后果有多么严重!
杨家老夫人差了人带着东西去了承文伯府看薛紫萱。
薛老夫人的宴息室里,摆了两只大厢子。一打开满当当都是女儿家用的东西,只花色贵气的料子就是一大厢,另一厢小了许多。打开来是一整厢的首饰头面,整套整套的,都是新灿灿地晃花人的眼。
杨老夫人贴身侍候的婆子一张嘴皮子天上地下地说了一通,到底让薛老夫人顾及着开国公府的势力,免强收下了道歉的这份厚礼。
薛紫萱将杨家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赵佳慧和薛老夫人,哭着道:“要不是肖世子,我就真的再也见不到娘和祖母了!”
薛老夫人听到肖世子,忙打住了薛紫萱的话:“肖世子真是和咱们家萱儿有缘,咱们必要备些礼行去英公国府谢谢人家!”
薛老夫人听了薛紫萱的话,却不是薛紫萱和赵慧说的那样难过,反而有些窃喜。这肖世子不救你,不救他,偏就救了她家的孙女儿,自己本就有心要攀上英国公府,这不是老天给搭的梯子,上赶着让自己家的萱儿上么?
薛紫萱想到肖疯护着自己的情景,也是心头一热道:“娘!”这话不好说,姑娘家家的脸红,看着赵佳慧只一个劲地洒着娇。
赵佳慧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自然也是心里欢喜,就等着这几天,肖世子能来看她们萱儿。
薛槐听到薛老夫人要带着礼行去英国公家谢肖飒。忙摇头道:“娘,这件事不可这样做,你想想,你这样大张旗鼓地去人家英国公府致谢,可为咱家萱儿的名声想过,如果人家不认这事儿,萱儿还要不要活了?难道就算能活,也只能让她这一辈子青灯古佛地过一辈子?”
薛老夫人一怔,这话大儿子说的没错,是自己一时没想周全,想想道:“那你说怎么办?”
薛槐慢道,老太太这是想要将萱儿嫁进英国公府的心太强烈了,有些事是要慢慢谋划才行!
便道:“如果肖世子真有这份心,那他一定会来承文伯府看咱们萱儿!咱们就等等看!”
也没其他办法,只有这样了,薛老夫人惋惜地看向薛紫萱。
承文伯府里没有伤心难过,反而个个心生期盼。盼星星盼月亮地盼着肖世子大驾光临。
这日子一晃到夏天,燥热重重地袭来,旧年里入秋的时候,西北候带着家人回到京城,便让手下的人去了城外十里路的一条大河里取冰,薛小暖屋子里放着两个冰盆,因为在西北待的时间长了些,十分不适应这样炎热的天气,薛小暖常常感觉身上腻的紧,催着钟雪珍到她的城外的庄子上去避暑。
钟雪珍虽说从小生在京城长在京城,到嫁了薛刚也只在京城里住了三年,便跟着他去了西北,十三年的时间不算短,适应了西北的早穿棉袄午穿纱的日子,再回到京城里,一时也不适应这份炎热。薛小暖一提起避暑,便十分赞成,收拾了些东西,在六月头上,带着薛小暖和陈玉婉一起去了城外的庄子。
家里都交给了大管家荣正,薛刚也因着天气热也受不了,便迟了两天与皇上告了几天假,跟到了庄子上。
薛荣华直接跟着先生杨启山住到他家里。庄子里就只有薛刚夫妇和薛小暖,陈玉婉。
庄子里的地里春上种上了麦子,边边角角地地方都种着各钟豆子,蚕豆,黄豆,黑豆,薛小暖此刻站在地头上,看着庄子里的人有地里忙活着道:“这样的田园生活,才是我喜欢的!”
白果笑着道:“姑娘在西北的时候就说骑马射箭才是你最喜欢的,回到京城里,又说这田园生活才是你喜欢,姑娘到底喜欢那一样啊!”
薛小暖看了看身边的白果道:“自然是到哪说哪话了,在西北虽然肆意,可是那里总归成天担心着爹爹和哥哥们的安危,回到了京城,时不时地要出门应酬,她们说的都是哪家的富贵哪家的公子惹眼,哪家的姑嫂不合,哪家的妾侍弄得府里鸡飞狗跳,你说说,白果,我听了这些与自己八杆子打不着的事有意思吗?”
白果道:“姑娘,说的是!”
薛小暖笑着和地里的做活的人打着招呼,庄头家的小妮子远远地看着薛小暖道:“爹,我也要进府去做丫环,你看,小姐身边的那两个穿的戴的都比刘财主家的人穿的好,我要是成了小姐身边的丫环,不但穿的好吃的好,还能给家里挣回些银子钱,说不定,我还能找个好人家嫁了!”
庄头转头看着薛小暖思量了半天道:“这倒也是个去处,要不,我做完了活,去问问夫人!”
小妮子一听当下里高兴地不得了,看着薛小暖竟十分眼热。
薛小暖不知道小妮子和庄头两人在地里说了什么,看到小妮子望着自己的眼神热切,便笑了笑,和白果丁香道:“咱们回去吧!”
此时天气转阴,像是要下雨的样子,三个人赶着往庄子里住的院子里赶去。刚进了院子,噼里啪啦的雨点儿就打落了下来。
“还好,赶回来了,要不就被浇成落汤鸡了!”丁香说着,将温水里的棉巾提起拧了个半干,给薛小暖用,薛小暖接过,擦了脸上的雨珠儿,这才坐到大炕上,端起桌几上的茶碗子,喝了一口道:“是该下场雨了,热的人受不了!”
白果出去端些吃食,还没到大厨房的地儿,就看到从院子外面跑进来一个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