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旁边的卫潇看到她的反常,担忧地问:“皇后娘娘,可是身体不适?”
“先生……”苏姿晗看到近在眼前的卫潇,清澈的眼睛已经媚眼如丝,身体更是燥热骚动难耐,甚至有一种不该有的冲动,这种感觉,就和那一次一样,甚至更浓烈。
她的身体已经不受意识控制,“先生……我……”,她伸出手向卫潇靠近。
文烨握着酒杯的手越来越紧,酒里的药,见效快、猛,且难解,绝非一般的媚药可比。
只要苏姿晗在重臣的面前做出不成体统的事,那她这皇后之位休想保住。
卫潇很快明白她是怎么回事,避开不是,不避开也不是。
不行,不可以这样!苏姿晗唤回快要被欲火湮灭的理智,扯住了身旁谨言的衣袖,“谨言,本宫头晕。”
“娘娘,您八成是喝多了,奴婢这就带您下去休息。”谨言眼疾手快,抱住苏姿晗的手,作搀扶状将她大步带离人群。
文烨的眼神紧随着她们渐渐离去的背影,眉宇间隐有忧色。
凤銮殿内,谨言脸上布满愁云,这次,她已经无能为力,这药,只有男人能解,对苏姿晗来说,只有文烨能解,若不解,则会亡。
但谨言知道,下毒之人又怎会解毒?她问苏姿晗:“娘娘,你是要性命还是名节?”
凝心看着乱扯的苏姿晗,“谨言,我们还是去叫太医吧。”
谨言不语。
“或者……去请……”凝心突然惊喜地呼道,“皇上!”
文烨立在凝心身后担忧地观察着苏姿晗的状况,剑眉微拧。
谨言等人识时务的关门退下。
文烨走到床边坐下,抚上苏姿晗的脸,“小晗子……”
☆、第五十一章 云雨
烛火灭,芙蓉帐内,春宵度。
“啪!”
云雨过后,一声响亮的巴掌声却打破了旖旎的夜,苏姿晗紧握手心火辣辣疼的手,药效已过,身下的刺痛已经昭示着刚才所发生的一切事情,“文烨!你真卑鄙!”
“小晗子……”文烨生生受下她这一巴掌,脸上的愧疚一闪而逝,取而代之的是理直气壮,“你是朕的皇后,朕碰你是天经地义。”
苏姿晗真想一巴掌再扇过去,“就算天下所有的男人都侮辱我,就你一个人没资格糟蹋我!”
他是她的夫君,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文烨怒。
“什么意思?”她的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文烨,你对我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如果不是因为上次无意间听到卫潇和辛去非之间的谈话,她永远都不会知道那一切原来都是文烨的安排,那一夜如果不是辛去非的出现,她的清白将会尽毁,毁在自己的夫君手里。
一个女子的清白比性命都要重要,而她的夫君,竟设计她,命人夺去一个女子最宝贵的东西。
今天,他又一次算计她,她不知道她身边有多少人是他的眼线。
“朕没资格,难道卫潇就有资格?”
苏姿晗内心绞着,悲痛,愤怒,扬起手再次甩了文烨一巴掌,“你根本没法和他比!”
这一巴掌,干净利落,快得连文烨都始料未及,随后就此气愤不已冲出凤銮殿。
一个是她先生,一个是她夫君,为什么他老是要拿他比?有一点他永远也比不过她先生,她先生永远不会伤害她。
凝心和谨言本想跟随左右,却被她拒绝,“不准跟着本宫。”
夜很静,独自一人走着,眼眶已经湿润。
“晗儿。”身后突然传来卫潇的声音。
卫潇担心着苏姿晗,酒入愁肠,难受得很,出来走走,没想到会遇到她。
“先生……”眼前这个人是从小关爱她的人,他的眼神饱含关怀和疼惜,苏姿晗泪眼模糊,好想把所有的委屈都诉与他听。
卫潇瞥见她脖子上的吻痕,怒从心起,他隐忍了这么多年,最后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要保护的人伤心,真是不想再忍,牵着她的手,“晗儿,走,我带你离开这!以后永远都不用回来了。”
苏姿晗受宠若惊,放开他的手,“先生,你说什么?我怎么可以离开?”
卫潇抓着她的手臂,苏姿晗从未见过他的情绪波动如此之大,他的眼睛发红,身上还有一股浓烈的酒味,“晗儿,不要叫我先生,我不是你的先生!”
她不知道那一声“先生”曾多少次刺中他的心伤。
苏姿晗以为他喝醉了,面对这样的卫潇有些害怕,“先生,你喝醉了,我找人送你回去歇息。”
“不,我没有喝醉,晗儿,你认真听我说,我有很多话,今天一定要告诉你。”卫潇的目光带着恳求,揭开脸上的银色面具,这么多年来,苏姿晗第一次看到银色面具下的那张脸,眼睛蓦地睁大,听他把接下来的话讲完……
听着他的话语她的嘴唇渐渐失去了血色,像丢了魂一样,不愿相信地摇着头,“不!这不可能!”
卫潇将无措的她抱入怀中,“晗儿,这是真的。”
“不!我不相信!”苏姿晗推开卫潇,跌跌撞撞地逃离这个地方。
“晗儿……”卫潇没有追上去,叹了口气,这件事情对她来说实在是太突然,也只能让她先一个人静一静。
谨言在凤銮殿等着,苏姿晗一个人出去了那么久,她还是担心的,好不容易看到了担心的人的身影,苏姿晗却一把抓住她的衣服,失魂落魄,“谨言,带我出宫,我要出宫!”
“娘娘,皇上他……”谨言想说文烨可能出去找她了,苏姿晗却像疯了一样,什么都不管不顾,“你帮帮我,我一定要出宫一趟。”
谨言为难道:“娘娘,奴婢只是一个小小的婢女,您要出宫除非皇上特准。”
“不!我不要见他!”
她现在真的不想再看见他。
谨言低头不语,她不会帮她,苏恪说过,做事要谨慎小心,在这种时刻,她更加不能让苏姿晗偷偷出宫,以免被有心人利用,借题发挥。
苏姿晗突然将目光转向身旁心疼地看着她的小泉子,“小泉子。”
现在她必须出宫去见她娘一趟。
在璟銮殿的文烨从凝心口中得知苏姿晗装扮成太监随小泉子出宫的事情,脸色紧绷,当他跑出去找寻不见的苏姿晗时,却看到她在卫潇怀中的那一幕,他的皇后那伤心欲绝的样子,真是令人疼惜。
见是小泉子,守卫没多问,很快就为他们让出一条道路。
“站住。”正当苏姿晗要踏出宫门时,文烨冷漠的声音从后面响起,“你要去哪?”
他本想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她捅出娄子他才好找借口罢黜她,就算她和卫潇私奔,永远不回来,对于他来说不是一件好事吗?可是,偏偏有一股力量驱使他来到这。
“奴才……”
“朕不是问你!”文烨喝住小泉子,厉目望了苏姿晗一眼,转身就走。
苏姿晗压着心中的怨恨,跟着他,一直到了璟銮殿,道:“我要出宫一趟。”
文烨道:“去干什么?”
“玩。”
“你难道不知道任何妃嫔都不得擅自出宫吗?不准离开。”
苏姿晗咬咬牙,她一定要见她娘一面,“臣妾思母心切,今天一定要回府见母亲一面,求皇上特准。”
“出宫见母亲用得着在三更半夜这样偷偷摸摸?依朕看朕的皇后是要去私会情郎吧?”文烨控制力很好,没有大骂,甚至还是笑着的,话语却是很讽刺。
苏姿晗眼睛猩红,“臣妾只想见母亲一面,求皇上让臣妾出宫。”
不就是已经成为了他的女人,她就那么悲痛欲绝?“好,只要你今晚好好服侍朕,朕就答应你。”
苏姿晗心中一寒,他的意思她怎会不懂,她现在好恨他,好恨好恨,也恨自己,没有权利,她不愿意又能怎么样呢?他根本就不喜欢她,他是故意羞辱她,眼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可是,一想到卫潇今晚跟她说的事,她就必须让自己忍下来,“好。”
闭上眼附上他的唇,生涩而僵硬……
文烨一开始没有任何反应,久了,耐不住苏姿晗小心怯弱的样子,反客为主。
他的动作粗暴,泪水的咸湿在两人口齿间,带来的是浓浓的苦涩,苏姿晗有些喘不过气,愤怒地朝他一口咬下,他就像感觉不到任何疼痛,更加炙热,鲜血萦绕在两人嘴里,腥味充绕在肺中,挥之不去。
她像条木鱼一样承受着,凌乱的衣服洒满一地,文烨突然放开了她,就算他多么努力,他也无法忽视她一直流淌的泪水,坐在床上,低吼:“滚!”
苏姿晗抱着衣物,泪眼朦胧的看着这个反复无常的男人,他的表情落寞悲伤,却侧着脸没有正眼瞧她,好像她是多么肮脏的东西一样。
她穿好衣服,毫不犹豫地离开。
在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听到背后的文烨突然道:“朕是让你离开璟銮殿,可不是允许你出宫。”
☆、第五十二章 跪地
苏姿晗愤怒地转身,“你怎可言而无信?”
“朕明天会让你母亲进宫看你,但朕不会让你踏出皇宫半步。”
他决不允许她离开他。
苏姿晗没再争执,她不过有一件事要问她母亲,一定要问,她现在只能默默祈求卫潇说的事情不会是真的。
一宿没睡,苏姿晗抚额倚在贵妃榻上,昨晚过后,宫人都说文烨在皇后寝宫待了没有多久就离开了,而皇后却还死皮赖脸的跑到了文烨居住的璟銮殿,结果被直接赶了出来,现在的她,又沦为宫中的一大笑柄。
可真正令她焦头烂额的不是这件事,而是她娘,她娘迟迟没有进宫,此时她正焦灼的等待着,每一刻都是一种煎熬。
小泉子进来,却没有上官氏的身影,苏姿晗着急问道:“我娘呢?”
小泉子道:“娘娘,夫人没有随奴才进宫。”
不进宫……
苏姿晗突然笑了起来,原来她先生说的都是真的,像疯子一样,口中痴痴地念着:“是真的,是真的……”
“夫人命奴才带了一样东西给娘娘。”小泉子眼中闪过一抹心疼,将一物品呈上。
当那一盆粉红色的小花出现在她眼前时,苏姿晗缓缓走过去,手抚上那一朵朵看似脆弱的小花瓣。
红玉帘,很奇特的小草花,没有牡丹的国色天姿,没有梅花的铮铮傲骨,也没有茉莉的阵阵清香,但却有着任何人都不知道的坚强,当其他花在狂风暴雨下凋零时,它会迎着风雨,傲然绽放。
泪水落下,一滴,两滴,落在小巧的花瓣上……
“娘娘,大夫人虽然没随奴才进宫,可另外一位夫人倒是来了,不知娘娘是否要见她?”小泉子问。
另外一位?
苏姿晗将红玉帘交给谨言,吩咐她好生照养,擦干眼泪,正襟坐在榻上,道:“让她进来。”
随后,二姨娘吴氏便小心翼翼的跟着小泉子来到了她面前,衣着依旧华丽如初,但眼窝深陷,容颜憔悴,进来后恭敬的给苏姿晗行礼,不过仅一年之别,却像相隔了十年。
苏姿晗见此状,请她坐下,命人奉上茶水,知道吴氏来是为了何事,却闭口不提。
苏姿晗的沉默寡言,令吴氏浑身不自在,最后直接挑明来意:“我来只有一件事求你,求你让我见稳仲一面。”语气没有半点恳求之意。
苏姿晗在心里道:样子虽变,性子却还是和以前一样,求人时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你要见他,不是一件很简单的事?何必亲自来找本宫?”
“皇上下令除非有他亲笔手谕,任何人都不得探监。”
“既是皇上下的令,本宫岂会有办法?再者,您该找的人不是本宫而应该是爹。”
吴氏拿出帕子拭着眼角的泪水,声音带有哭腔:“老爷若是有办法,我也不会这般低声下气来求你。”
她曾去求过苏恪,可是苏恪却一如既往地无动于衷。
苏姿晗苦笑一声,“爹都没有办法,本宫更是无能为力。”
以她和文烨现在的关系,她怎么可能劝得了他?何况,她也不愿意放下面子去求他,昨晚他那样对她,对她而言就是对她尊严的践踏。
吴氏道:“好歹他也是你的亲弟弟,你怎能这样一个小忙都不愿意帮?”
苏姿晗冷笑,笑里有讥讽,“你确定他是本宫的亲弟弟?”
吴氏脸色立马大变,怒道:“就算我出身卑微,我也是你的长辈,稳仲也是苏家唯一的香火,也不是你苏姿晗可以随意污蔑的。”
苏姿晗一时顿住,想着自己刚才说的话,果然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啊!
吴氏本是从青楼出逃的一青楼女子,逃跑过程中在大街上遇到苏恪便向他求助,苏恪救下她后便把她带回了苏府当丫鬟,随后有了身孕,到了苏稳仲生下,便成了苏府二姨娘。
在吴氏嫁给苏恪之前,与苏恪有过露水情缘的丫鬟有过不少,只不过却没一人得到她们意图想要的名分,因为她们没有孩子,吴氏成为苏府二姨娘后,打苏恪主意的丫鬟便少了。
继吴氏之后,苏恪也纳过几位姨娘,先先后后也有几人怀过孕,只不过最后都因各种原因流产,其中原因没有细查,所以苏家至今都只有苏稳仲一个男丁。
苏姿晗起身进入内室,“来人,送二姨娘回苏府。”
吴氏急了,本想冲上去抓住苏姿晗,却被小泉子等人拦在了门外:“夫人,请吧!”
吴氏着急地嚷着:“姿晗,姿晗,你别走!你爹她是一家之主,放不下面子去求皇上,二娘实在是想不到其他办法,你就帮帮二娘这一回,皇上很宠爱你,如果你去求情一定会答应你的。”
宠爱?苏姿晗想笑,脚步没有丝毫停驻,吴氏撞开小泉子扑通一声跪在苏姿晗脚下拉住她的裙摆,泪流满面:“二娘知道以前做过很多对不起你们母女的事,你要怪就怪二娘好了,可稳仲不一样,他虽然不懂事,但从来没有得罪过你们,他是无辜的,他从小就锦衣玉食,我从来都不舍得他让吃一丁点儿苦,如今被打入暗无天日的天牢,又无人看望,是我这做娘的对不起他呀!二娘求你,让我见他一面,知道他在牢中可吃好睡好?二娘今生就算为你作牛作马也愿意。”
苏姿晗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