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你就好好留意着那个莫皇后,她和王见面说些什么也尽量打听清楚,她见了什么人也得盯紧了,都要向本宫禀报。”高昌王后道。
“是。”龙靖澜垂首回话,看着高昌王夫妇一前一后进了屋内,眉眼间掠起寒意森森的笑意。
而后,回了自己房中倒在床上,跷起了腿,也是高昌王后身边那个亲信侍女老找她麻烦,加之她也需要机会回来,索性弄死了她,自己讨了高昌王后欢心到了她身边。
现在,跟着她们名正言顺回来了,唯一不方便的就是有高昌王那些护卫在周围,要办点自己的事不怎么方便。
可是,现在这样的关键时候,她又必须要在他们这里,好知道他们到底在谋算些什么,才能为后面的事早做打算。
一觉到天明,早膳过后,高昌王后便说要出府去看看燕京,自然她也得跟着去了,一路看着不断出入绸缎庄和首饰铺子的人,女人果真喜欢的也就那么些东西,不过除了她。
到了天快黑的时候,她和一几个仆人已经抱满了东西,回归义侯府的路上瞧见了庞府的马车,她不由提醒了一句,“王后娘娘,那好像是昨天在王府外见到的,庞大人的马车。”
高昌王后经她一提醒,看了看道,“确实是,可那也不是庞府或是镇北王府的方向。”
她说罢,突地想到了什么。
“你跟过去看看,看看马车是去了什么地方,也许是去见了风如尘。”
“是。”龙靖澜垂首回道,等得就是她这句话。
带出来的侍卫就两个人,在这样的地方,为了安全起见,她是不会随便派出去的,那么会让人去跟着看的,就只有她了。
龙靖澜跟了过去,确实没有人跟着她了,转头就拐进了小巷子里去,绕到了自己原来的府第,进去了换了身装束,洗去了脸上易容。
再出门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她悄然到了沈园外,拿布巾蒙住了脸,一进了园中便撞上了守在园中的冥河。
“我家少主命我在此等侯阁下,请吧。”
龙靖澜没有出声,只是点了点头,由着他带路。
燕北羽就知道,她回到燕京一定会设法去见他,但不可能直接去王府,一定会走沈园的密道,所以就先让冥河在这里等着了,看来还没病得病坏了脑子。
冥河只是打量了来人一眼,便带着人进了密道,进到了镇北王府的书房,因着早有安排,园中并没有闲杂人等,直接抄小道将人带到了燕北羽的寝居。
“陛下,人到了。”
“进来。”里面传来虚弱微小的声音。
冥河开门,引了人进去,自己又退出去掩上门,而后在园中守卫着。
龙靖澜进门拉下脸上的面罩,打量了一番榻上半死不活的人,“师公是有办法了吗?”
燕北羽默然摇了摇头,老庄主确实是有教他些东西,但对于她的病情并无太大益处。
龙靖澜皱了皱眉,以师公的禀性,若是没有办法,他也不会答应的,更不会亲自来燕京了,只是到现在也没个准信儿,这到底是闹哪样?
“反正这事儿,我是插不上手帮忙。”龙靖澜自来熟地往桌边一坐,自己倒了茶水,说道“璟儿和沅沅可是乖巧听话得不得了,璟儿简直都和你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你真要去见了阎王,他们就真的去叫谢承颢当爹了。”
“这时候,你还有闲心说笑,说正事。”燕北羽沉声道。
他当然不会甘心,自己的女人和孩子,自己打下的江山,全都落在谢承颢的手里。
龙靖澜抿了口茶,说道,“不过,说正事之前,你猜我在归义侯府见到谁了?”
燕北羽微微皱了皱眉,“有话就说。”
他现在是真没那个闲心跟她绕弯子。
“咱们南楚的皇后娘娘啊,在归义侯府可是被奉为上宾呢。”龙靖澜道。
她话音一落,便清晰地看到了燕北羽眉目间顿生的凛然。
“不仅如此,人家还和高昌那边谋算着,等你去见了阎王,然后他们再利用你的死,让宛莛和霍隽为你报仇,帮他们一起对付谢承颢,然后再瓜分你的南楚。”龙靖澜继续说道。
燕北羽咳嗽了一阵,神色并未有太大的变化,他很清楚她口中的这些,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
“咱们该知道的也都知道昨差不多了,你设法尽快从那里脱身,朕有要事要请你去一趟。”
“说罢。”龙靖澜爽快地说道。
“你和冥河暗中去一趟北齐,一旦谢承颢离开中都,设法确保她和孩子都能离开北齐。”燕北羽道。
“我去是可以,你那废物手下就不要了,连姓莫的都搞不定,跟去了还碍手碍脚,罗兰和那宝珠比他顶用多了。”龙靖澜嫌弃地道。
不过说归说,但当时是阚玺手下那些密宗的人出手救的人,冥河会失手也是必然的,怕是她自己也不一定能得手了。
现在燕京的局势越来越紧张,他身边可用之人不多,她要是带走了,到时候这里会人手不足。
“那里毕竟不是南楚,你一个人难免应付不来。”燕北羽道。
“行了,别说的一副担心我应付不来,你就是怕我失手,你儿子女儿跟着倒了霉罢了。”龙靖毫不客气地哼道。
“不管怎样都好,你需要带上人,不然从缇骑卫中找人也可以。
”燕北羽道。
龙靖澜摆了摆手,道,“不用了,冥河是你身边的人,一旦不出现了,肯定会引起人的怀疑,而且谢承颢那样心细如尘的人,缇骑卫那里有人失踪,他也一样会起疑,只有我这个“死人”,不会被人注意到,那边霍隽会设法安排的,所以事情不会太过难办,你自己操心你这条小命就够了。”
现在,也还不到她正式露面的时候,她假死的事不到最后一步,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燕北羽沉默地想了想,道“那便有劳你去走一趟了,行事务必小心。”
“老娘又不是第一天出来混的,什么时候失手过。”龙靖澜搁下茶杯,道,“你就等着着我把他们拎回来,但是你要是自己被谢承颢整死了,到时候再被人抢了回去,就怨不得我了。”
燕北羽难得露了一丝笑容,“无论如何,我不会再让他有那样的机会。”
“那么,还有最后一个条件,高昌那一伙人,还有你那皇后娘娘,他们的人头就留给我了。”龙靖澜道。
“可以。”燕北羽道。
“对了,我是被派出来追查庞宁和风如尘的动向的,你应该有人盯着的,一会让给个信儿,我回去好交待。”龙靖澜道。
这是他的地方,他只要想知道的,就一定能知道了。
“稍后冥河会告诉你。”燕北羽道。
“还有一件事,这里的任何事,我并不希望师公卷入其中,他来这里也是看在宛莛和霍家的份上,不能让他在这里有任何差池。”龙靖澜面色沉重地道。
燕北羽抿了抿苍白的唇,道,“朕知道了。”
“高昌手里那些密宗的人恐怕是有些棘手的,你得小心了。”龙靖澜道。
她在高昌待了这么久,虽未与他们交过手,但也见识过他们的厉害,而且他自己先前在高昌,也是与他们交过手的。
“好。”燕北羽面色无波地回道。
既然早就已经知道他们的存在,必然就会有所准备的。
龙靖澜起身,拉上面罩掩去面容,道,“我会尽快起程去北齐,你可别等到我把你儿子女儿带回来,你自己没命等到他们叫你爹。”
“那一天,我已经等得太久了,不会失约。”燕北羽满目希冀道。
他未能有幸陪伴他出生,岂能再错失他们的成长。
龙靖澜看了看他,默然出去,叫了冥河进去,然后等到他出来,再随着她沿着来路离开,在沈园等到他问到了风如尘的消息方才离开。
一路趁着夜色回到了龙府,换回了自己的衣服,易容成黝黑又一脸斑的模样回归义侯府去,刚一进园子,便瞧见正被高昌王后教训的莫玥,索性先退在一旁看热闹。
先前容得她在漪园作威作福,真把自己当成皇后了,现在能收拾她的人多了去了,高昌王后只是开胃菜,最后还是得留给那宝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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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后天加更。
☆、306。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后1
“本宫警告你,还想活命的话,就玺儿远一点。”高昌王后冲着不经意在园中狭足相逢的莫玥警告道。
“这话,王后娘娘是该告诉王子殿下,而不是我。”莫玥面目冷然道。
当初是阚玺让人救得她,也是他将她安置在这归义侯府内牙。
“这里是归义侯府,本宫再不济,把你赶出去的权力还是有的。”高昌王后闻言面色顿时冷沉,逼近两步道,“你说,你出了这侯府大门,镇北王府的人会把你怎么样?酢”
莫玥恨恨地咬了咬牙,便是再不甘心,她也不得不承认,只要她出了这归义侯府,只怕不等天亮就已经没命了。
“娘娘大人大量,是莫玥冒犯您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不想逞一时之快,而给自己带来性命之忧。
高昌王后满意的笑了笑,哼道,“所以,要留着你这条贱命,就给本宫规矩点,也别让本宫再撞见你。”
高昌王后带着人扬长而去,莫玥方才缓缓站直了身子,咬牙切齿地站在原地看着一行人离开的方向。
龙靖澜撇了撇嘴,原以为得打起来呢,结果这么快就完事儿了,果然女人之间吵个架也都是嘴皮上的功夫,这也只有搁她这里才会跟人动刀子吵架了。
不过,原本在高昌王后身边说那些话,也不过是让他们提防些姓莫的和庞宁那边,只要互相都提防,就算能站在一条线上,也干不成什么大事,因为谁都是以自己利益为先的。
她悄然离开,一回到高昌王后的房中,道,“娘娘,打听到了。”
高昌王后摒退了侍从,方才问道,“可看清楚了。”
“就在城西的一处宅子里,庞宁进去待了小半个时辰才离开,只是那园子守卫森严,我进不去。”龙靖澜道。
“无妨,只要知道了人在哪里就好了。”高昌王后冷然道。
风如尘原也是高昌的人,如今却被庞宁控制为他所用了,虽然在目前为止他们双方还是要站在一条线上,但最后也都是无法共存的。
“那王后娘娘打算怎么办?”龙靖澜问道。
“这些天,你不必留在我这里侍侯了,多留意着那宅子的动静,有什么动静回来禀报。”高昌王后道。
现在是关键时候,又是身处燕京,是不可能把身边的护卫派去些事的,二来容易引起人警觉,让一个小丫头去更合适,也不会太过引人注意。
“是,王后娘娘,可是那莫皇后……”龙靖澜垂首回道,如此也好,正好有机会脱身了。
“她现在出不得侯府,本宫量她也不敢造次。”高昌王后道。
南楚皇帝容不得她,只要她出去一露了面就有性命之忧,她现在也只能藏身在这侯府内,可要想在这里留着,她就只能规矩点。
龙靖澜告退出去,刚一出门便听到方才一直沉默不语的高昌王出了声,“现在唯一的变数,燕北羽留在王府内的那个疯妇,得想办法除掉才是。”
“人当然要除掉,可是现在镇北王府里里外外都有人把守,还有折剑山庄的人住在里面,要想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人杀了,根本是不可能的。”高昌王后叹道。
“可留着她,终究是个祸患,当年不知怎么就让她给逃出去了。”高昌王恨恨道。
龙靖澜在门外悄然听着,好在那人是被她发现了,不然到现在怕也没发现,他们做得那些腌臜事儿。
“且先看看在说吧,只要南楚皇帝一死,镇北王府自然也就放松警惕了,介时再除掉她也不迟,现在我们最该担心的是北齐王那边,要是不能扳倒他,那这么多年的筹谋都要付诸流水了。”高昌王后道。
虽然府里是有他们的人,可是那些大夫当初就是高昌送去的,只要一出事了,首当其冲受怀疑的就是他们,自然是不能让他们去下手。
“玺儿所说的计划也不无道理,咱们要想对付了谢承颢,必须要将霍家兄妹争取到与我们一要线上,只要北齐不再是威胁,仅凭庞宁手上的人,又怎么可能赢得过我们。”高昌王道。
那上阳郡主他们不知如何,可那霍隽少年成名,常年与霍天霄南征北战,要想算计他们实在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更何况谋害燕北羽的事,不仅是谢承颢,高昌也一样有参与,一着不慎更可能把他们自己都赔进去。
“此事,还是看看庞宁打算怎么办。”高昌王后道。
虽然他们双方也是各有目的,在对于北齐的事情上,他们是必须站在一条线上的,否则谁也不可能斗得过谢承颢,所以此事便是他们不急,庞宁也会想办法。
龙靖澜在外面听罢,悄然离开回了自己房中,倒并没有担心的意思,以霍隽和宛莛两人的脑子绝没有可能被这伙人利用的可能,可也如他们所说,真正要防范的还是谢承颢。
这也是,霍隽他们在北齐一直不敢轻举妄动的原因。
之后一连几日,她便甚少留在了归义侯府,而是混迹在燕京城内,选在合适的时候去***扰了一下庞宁,让他故意发现了自己在跟踪他。
于是,几天之后庞宁与高昌王夫妇见面之时,很明确的表示了不满,但是她也便也再没有回归义侯府去,那个在高昌王后的身份彻底消失了。
高昌王后被人发现也理亏,加之还要联手对付北齐,不好在这个时候翻了脸,自然也不好太过追究,反正也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侍女,便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冬至过后,燕京的天也愈发寒冷了,在她准备好起程前往北齐的前一天,折剑山庄一行人也离开了燕京,缇骑卫的弟子相送到城外,她也在暗中瞧见了。
虽然知道师公和折剑山庄在这里会大大增加胜算,但师公当年远离朝堂创立折剑山庄,便是想远离这些权谋之争,她也确实不想在他这把年纪了,还要他因为他们这些晚辈的事而受累,而燕北羽也说到做到,送他们离开了燕京。
在她离开燕京的当天,庞宁被镇北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