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你们自己玩吧,我有事要去一趟书房。”燕北羽道。
晏西看着负手远去的人,走在她身边低声道,“他怕是疑心你了,早就说嘛,你不跟他搞好关系,办事会很麻烦的。”
“那你要我怎么跟他搞好关系?”谢诩凰瞪了她一眼道。
“我当然不是让你真跟他洞房了,不过不出格的事情还是可以的嘛,拉拉手啊,亲个嘴啊,把他迷个神魂颠倒的,到时候咱们做事也方便,你也不想多他一个敌人。”晏西低声悄悄说道。
“那他也不是好东西。”谢诩凰冷哼道。
“现在只是这样,等后面的事情一出了,他恐怕就不仅仅只是怀疑了,所以……”晏西意有所指的望了望燕北羽离开的方向。
现在他只是被皇帝疑心,到后面他因为太子之事而受牵连了,铁定就会疑心她看似随意的种种所做所为,到时候才是个麻烦。
“要我去讨好他?”谢诩凰挑眉道。
晏西拿着盘子挑了几个又大又看相好的果子装上,往她怀里一塞道,“去吧。”
他们还要靠着镇北王这座靠山做很多事,不跟他搞好关系是不行的,虽然先前某人先把人一次又一次得罪了干净,但愿现在去讨好还来得及。
谢诩凰在她一再催促下,端着果子到了书房附近,看到有人在门外,便将东西交给了侍从送进去,自己甩手走人了。
侍从纳闷儿了一会儿,端着东西进了门,“王爷,王妃刚刚送来的,让小的拿进来给您。”
燕北羽拿了一个果子,举步到窗边果真看到花林深入渐行渐远的人,幽幽一叹,“谢诩凰啊谢诩凰,你到底想干什么?”
所有的一切都发生的那么随意巧妙,但也在不知不觉将他推向了一个微妙的位置,要么她就真是那般单纯刁蛮,要不……真是心深似海。
☆、讨好燕王爷2
一连数日,谢诩凰在晏西的怂恿下去讨好燕王爷,明明前些时日是他费尽了心思来讨她欢欣,这才短短几日功夫,局面又一下反过来了。
不过,比起当初自己的所做所为,燕王爷还是很给面子的。
秋风习习,桂花飘香,谢诩凰从府外回来便看到园子里树荫下执卷而坐的人,少了往日武将的凌厉,倒有了几分文人雅士的风骨。
“回来了?”燕北羽抬头望了望站在廊上的人。
谢诩凰抱着东西过去,放到桌上道,“我和晏西买了很多吃的,要不要?”
燕北羽拿了点尝尝,说道,“这家的不太好,下次你去城南的洪记买,那里的最好。”
“这些你都知道。”谢诩凰挑眉,他一个武将,又位居高位,还会知道这些街头巷尾的小东西。
“听人说的。”燕北羽淡笑道。
“刚才在玉器店看上一柄玉如意的,结果被别人抢了,还说是要送给南宫丞相大寿的。”谢诩凰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他的神色,“南宫丞相要过寿了吗?”
“嗯。”
“那咱们要去吗?”
燕北羽抬眼问道,“南宫丞相是跟随皇上的开国元老,按礼数,我们是要去的。”
“那咱们要送什么,挑东西我最拿手了。”谢诩凰一脸兴奋地说道。
“不用了,管事已经备好了东西,到了日子咱们送过去就是了。”燕北羽浅然笑语道。
“哦。”谢诩凰听罢点了点头,又说道,“临行前,王兄还让我带了件东西,让等到南宫丞相过寿时送过去呢。”
燕北羽听了面色微变,语气却是平静,“什么东西?”
谢诩凰摇头,道,“不知道,用箱子封着的,钥匙在晏西那里,我拿过箱子好像很轻,应该不是什么贵重的宝贝。”
她现在就对他说了送礼的事,后面真闹出事情了,他便也难再怀疑她别有用心。
“北齐王为什么要送礼给南宫丞相,南宫家可是一直反对两国联姻的?”燕北羽询问道。
“谁知道,明明以前南宫府就和王兄有书信往来,到了要他们办事的时候,就翻脸不认人了。”谢诩凰有些气忿地说道。
燕北羽深深地看了她一阵,若一切如她所说,南宫家与北齐早就秘密来往,此事可就真的非同小可了。
“这些,你怎么知道?”
“有一回我去找王兄,看到炭盆里有烧烬的东西,没烧完的一角有南宫丞相的名字。”谢诩凰一脸坦然地说道。
燕北羽沉默地看着她,似是在揣测这番话的真假,谢诩凰瞪着眼睛任由他看着,突地听到有人进园子,扭头一看是管事正带着宫人进来,仔细一瞧又是永寿宫里的人。
她连忙起身躲到了后边的花从里,“我不要去见太后,你打发走。”
宫人来了果真又是太后要传她入宫,燕北羽只说她近日身体不适,不宜出门受寒,于是便也推托了。
半晌,外面没了动静,她探头确定人已经走了,这才出来了。
“你那么不喜欢去见太后。”燕北羽笑问。
“我跟她又不熟,最不喜欢应付这些老太婆了,下回再派人来了,就交给你了。”谢诩凰说罢,抱起桌上的东西,自己回房去了。
她不想进宫,不想再去那个从小长大的地方,不想再去碰到那些她曾喜爱,如今却又痛恨的人,她不想再见到慈祥的太后,不想有任何人任何事来动摇她复仇的决心。
☆、女人的头发
当朝丞相南宫肃的五十大寿,明明有了皇帝和皇帝的首肯,并安排了人过来操办寿宴,结果却没有常人所想的气派排场。
谢诩凰跟着燕北羽进了门,看着安排简单的宴席,不由啧啧感叹,“这南宫大人也太抠门了,好歹也是个寿宴,安排这么寒酸干什么?”
“你在周围转转,我过去打个招呼,咱们就走。”燕北羽低声嘱咐道。
“行了,你去吧。”谢诩凰点了点头,自己负手在园子里转悠了起来。
南宫府她不是没来过,走起来自然是轻车熟路,刚拐过了前院,却与后园出来的南宫沐雪一行人撞个正着。
“不知镇北王妃来这里有何贵干?”一向看她不顺眼的十公主,第一个站了出来。
“自然是来给南宫大人贺寿的。”谢诩凰坦言回道。
“家父不需要北齐的人来贺寿,王妃还是请回吧。”南宫沐雪面色冷冽地说道。
“来贺寿的自然不是本宫,是燕北羽要来,我只是陪他来的。”谢诩凰浅然笑语,明显看到南宫沐雪眼底一瞬翻腾的痛与恨。
“既然是贺寿就应在前厅就座,王妃往后宅又是何意?”南宫沐雪面如寒霜地质问道。
“本宫只是闲来无事走走罢了,也没有人来说这后面不能来,你们这么紧张,莫不是这后宅有外人看不得的东西。”谢诩凰笑语道。
“王妃到是将话说清楚了,南宫家的后宅有什么看不得的东西,若是信口胡言,这便是污蔑当朝一品大员的重罪,王妃今日可要说个明白了。”十公主跟着帮腔道。
谢诩凰头疼地皱了皱眉,并不想与这些人多做争辩,正思量着要怎么脱身离开,一侧头便看到一身玄色常服的燕北羽正大步过来了。
“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走着走着就到这里来了,我们要回去了吗?”她走近,自然地挽起了对方的手臂。
南宫沐雪一见两人亲昵的姿态,脸色一阵煞白,“王爷……”
原本,这样站在他身边的人,该是她的啊。
“若是没有其它的事,十公主,韩夫人,本王和王妃就先告辞了。”燕北羽朝着几人微一颔首,带着她穿廊而去。
谢诩凰扭头望了望原地泫然欲泣的女子,说道,“你前未婚妻好像要哭了。”
“与我何干?”
“你先前可是要娶人家为妃的,现在就这么翻脸无情?”
“本王现在娶的是你。”燕北羽说着,拉着她上了马车。
谢诩凰不经意一侧头看到他肩头的一根乌黑发亮的发丝,不动声色地伸手拈了过来,卷在指间嗅了嗅,发丝有着淡淡的香气,分明……是女人的头发。
这不是她的头发,这种香气是她在宫里闻到过的,只是这头发的主人到底是谁,与燕北羽又有着什么非同寻常的关系,她一时间还不清楚。
果真,她的直觉是没有错的,她的这个夫君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女人的头发2
回府的路上,谢诩凰也随口打听了一下,他方才见了些什么人。
但是,得到的回答都是一些朝中的同僚,没有一个是女子,这便让她更加好奇这头发的主人了。
“下午想干什么?”燕北羽问道。
谢诩凰想了想说道,“前些日酿的酒差不多好了,想去尝尝。”
“也好,本王也好奇,你们都酿出了些什么东西来。”燕北羽笑语道。
于是,一回了王府,两人晚膳便取了酿的酒过来,结果喝得不够过瘾,谢诩凰直接钻酒窖去喝了个痛快,直到醉意熏然才被他给送回房去。
燕北羽吩咐了人送了醒酒汤来喂她服下,这才宽衣就了寝,只是刚躺下不久,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王爷,有客人。”
谢诩凰听得清楚,以往管事来敲门,必然是会说明来客的身份,这一回……倒是不同。
燕北羽看了看里侧熟睡的人,下床快速更衣出去了。
他前脚一出,谢诩凰后脚就从床上翻起来了,直到在门缝看到他去了书房的方向,确定周围无人了才悄然出了门,一路尾随过去。
因为顾忌到燕北羽的身手,她不敢靠书房太近,只能找了个合适的地方静然远观。
书房的灯火亮起,映在窗上的是个身着斗蓬的身影,依身形来看应当是个女子,两人在书房内交谈了许久,她相隔太远并未能听清两人说了什么。
只是到最后,从窗户上的影子看到,那个女子靠在了他的怀中相拥了许久。
更深露重,她在庭院的花树下静静观望着,暗自猜测着他与她说话是否更甚温柔,他对她又许着什么样的海誓山盟。
不过,转念一想,这一切又与她有什么关系,反正不过一个达成目标的踏脚石而已。
这么一想,她悄然离开回了寝居重新躺了回去,直到许久之后燕北羽才轻手轻脚的回来,重新躺在了外侧。
她借着醉意往他肩头靠了靠,果真闻到了那根头发上一样的香气,心中一瞬凛然,既然他心有所属,为何当初又要去求娶南宫沐雪,就连对错娶的她也毫无怨言,而且还那样百般讨好。
不过也好,她不安好心,他亦别有目的,只有谁更胜一筹,没有谁对不起谁。
一早醒来的时候,燕北羽还在房内,看着她皱着眉头起来便道,“让你少喝点,还那么贪杯,这下好受了?”
谢诩凰看着说话的人有些恍惚,他这样的语气神态,真像是在责任贪杯醉酒的小妻子,若是没有昨晚看到那一幕的话,她真会如此想。
只可惜,她不是南宫沐雪,也不是昨夜那女子,他这番温柔实在无福消受。
☆、他的红颜知己
午膳的时辰,谢诩凰静静打量着坐在对面的男人,现在细细一想昨天发现的那根头发,只怕是连他自己都不察觉。
可是,年轻女子的头发也不是往人肩膀上一靠就能掉的,唯一的可能是就是对方有意留下的,而……是留给她看的。
让她知道燕北羽的身边还有一个女人,一个关系亲昵的重要女人。
“发什么愣?菜不合胃口?”燕北羽见她发愣,夹了菜给她询问道。
谢诩凰勾唇轻笑,道,“听晏西说,朱雀北街新开的得盛楼不错,想今天去看看。”
燕北羽什么事做的滴水不漏,她至今也没发现什么破绽,现在也许揪出了这个头发主人,也许就能知道他更多的秘密。
“那我下午从军营回来在那等你,咱们晚饭在那里吃。”燕北羽顺势说道。
谢诩凰欣然一笑,兴致勃勃地说道,“听说那边夜里很热闹,一直没机会去看看。”
虽然她并不喜欢跟人玩什么夫妻情深,不过若能引出他那个红颜知己,秀一下恩爱也是可以勉为其难的。
于是,燕北羽出府去军营了,她在房间里换衣服都精心换了三套,还特地让宁嬷嬷给她尽心打扮了一番。
一出门上了马车,晏西盯着她妆容娇艳的脸直皱眉头,“小谢,你被姓燕的勾了魂了?”
“昨天的事,你都办好了吗?”谢诩凰没有理会她的话,径自问道。
“东西已经送到南宫府了,南宫肃也悄悄收下了,只等这一两天日将消息放出去,让大燕皇帝知道就行了。”晏西道。
“还是盯着些,以免再出了什么变故。”谢诩凰道。
南宫肃有多年旧疾,送去的千年难得的灵药,专治他的顽疾的灵药,他傻了才会不收。
只不过,礼不是那么好收的,收了就要付出代价的。
“不过,咱们真不用找那姓沈的吗?”晏西望了望她,询问道。
谢诩凰烦燥地叹了叹气,一想到那个人就一阵心有余悸,那个瘟神她是一次也不想看到了。
“不到万不得已,咱们不必事事靠他。”
正说着,马车突地一下停了下来,车夫在外面道,“王妃,前面的路被封了。”
谢诩凰下了马车,看到一身宝蓝锦袍带兵封街的人,上前道,“八皇子,本宫有事要过去,可否行个方便。”
八皇子冷冷瞥了她一眼,“原来是镇北王妃啊,不好意思,这边在办案子,在完事之前这边任何人都不得通过。”
谢诩凰拧了拧眉,他们与北齐暗使约好了在那边的得盛楼碰面,八皇子带兵封街在那边查人,若是查到了什么对她们可就是大麻烦了。
“本宫今天非过不可呢?”
她索性懒得理论,蛮横的想要强闯而过,八皇子却带着人硬是挡住了去路,“王妃若是再不听劝,可就休怪本皇子不客气了。”
谢诩凰冷冷一笑,一脚直接踹飞挡路的一个名士兵,“那就不用客气了。”
八皇子本就看她不顺眼,见她先动起手来,也带了人围攻过来,可是到底是出身皇族的金贵之手,没几个回合便被人撂倒在地。
谢诩凰大步从他身边过去进了得盛楼,接了暗使递来的信件,给他指了离开的路,安心坐在窗边一边看着被晏西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