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破手上来的凶狠,可面对韩休却又笑的无害,让人难抵不得不卸下心防,且其与韩休更似面面近贴,落在别人眼中更是暧昧非常。
韩休则露出戒备神色,凤祁从他眼中更见惊恐。萧破则又对着韩休更贴上几分,薄唇轻吐,呵气如兰,“你刚才说什么?”
韩休忽然紧盯萧破,似不想再在气势上输予他,但看着面前那张带笑的脸与那冰不见息的冷漠,韩休别过头去,心有万分不甘。
萧破口中发出轻轻一笑,其扣住韩休颧骨魅惑低语,“要不要我来教你。”
萧破下手落在别人眼中似在调情,可其下手之中,韩休痛发出“呜呜”咽声,却又不见萧破放手,正又生不如死之际,萧破那句魅惑一语,说的韩休一时间更又失了意志,到最后干脆是昏了过去。
余下三人看的是愣愣不清,见这韩休昏死过去,凤祁丢下铁夹上前问道:“你这虐人的法子跟谁学的?竟这么厉害。”
“你想学?”萧破见到凤祁,瞬间恢复之前。
“恩,”凤祁连连点头,将那之前心忧抛到九霄云外。
萧破摇了摇头道:“女孩子家学这个干吗?你还是早点歇息吧。”
“那他呢?”凤祁指着韩休道。
“今日就不理他了,明日再说,大家也都累了。”
“行,记得明日教我这虐人的法子,”凤祁依旧是不死心。
到第二日,凤祁早早起床,昨日一宿辗转反侧,心中念着的便是如何整治韩休,思来想去,无非也就是毁了那人容貌等,但这些都不是重点;凤祁一夜狐疑的,为何韩休会与之前所见不同,他身上的那股异香到底是什么。
凤祁不想带着萧破去,万一韩休又说出乱七八糟话来,她到时候又要乱了分寸。
凤祁轻轻开门,只将半个身子探出门之际,便见项朝歌站在门外。
凤祁心虚的抚着胸口走到项朝歌跟前,轻声道:“你怎么也起这么早?”
“我猜到你要去审问他,所以便在这等你了。”
“其他人呢?你没告诉孟靳钰吧?”若是孟靳钰跟来,以他性子,肯定是会说漏了嘴,到时来,韩休说的,萧破也迟早会知道。
“没有,就我一人。”
“那就好,”凤祁放宽心道。
借着晨初,宫人也还未都醒来,凤祁左顾右盼,见着没人,就欲出发。项朝歌则是凝着凤祁,见凤祁已经行步,项朝歌忽然抓住凤祁的手,将其拉入怀中。
凤祁瞪大双目,见是项朝歌所为,其叹气宽心,正欲则问时,项朝歌忽然低头,在凤祁额上落下深深一吻,“我会一直保护你。”
凤祁眨着眼睛,未将项朝歌话行与情爱靠拢,心中念着项朝歌只是担心她安危罢了。
“放心,我不会再让韩休着了空子的。”
“那就好,”项朝歌抱着凤祁,轻抚其秀发,眼中千言万语却一词一字难表。
眼见天越来越亮,凤祁怕萧破醒了会跟过去,其欲与项朝歌言,让他将她放了。
项朝歌见怀中人蠢蠢欲动,抱着她直接飞去了大牢。
韩休昨日昏迷过去,半夜醒来一次,随后又迷迷糊糊的昏睡了过去,等着凤祁二人来,其也只在梦乡之中,不知与谁为伴。
项朝歌未得凤祁命令,端来一桶冷水,泼在了韩休身上,韩休惊醒,陡然见站在面前的二人,瞬间清醒。
凤祁凑近身子,姿态高傲,其想挫了韩休锐气,灭了他的威风,她身上的痛不能报复其身,但是那份耻辱她定不吝啬。
韩休一直双目紧紧盯着凤祁,其见凤祁靠近,也是靠了过去,压低嗓子沙哑道:“螟郢有一琴曲乃倾世之音,弦动拨琴音,公主有听过吗?”
凤祁冷冷盯着韩休,韩休不紧不慢又道:“时已过五,没多久又要避暑去了。”
凤祁目中已近无情,韩休虽是压低了声音,但是项朝歌却听得一清二楚,他看韩休表情,似乎是在拿什么事威胁凤祁,而凤祁似乎对此颇为在意,虽她未表现出来,但其眼中的警惕与戒备却是赤裸裸。
项朝歌好奇韩休所指是什么,能威胁到凤祁的,这世上估计还没有,韩休既然这个时候说出来,若不是想激怒她,就是想以此做威胁,让凤祁放了他。
大错特错的事,凤祁却挥来一掌,打的韩休惊错,连着项朝歌也是被着实吓了一跳。
“你知道些什么?”
韩休狠唳一笑,舔舐嘴角血渍道:“秦穆邺死,矜絮死,我都知道。”
“说!”
韩休哈哈大笑道:“我为何要告诉你?”“不说我杀了你。”
“你有这胆子?”韩休闭目,他的话已经足够吊起凤祁胃口,局势已经逆转了,现在由不得凤祁再说,一切都已经由他韩休掌控住。
“我是不敢,可是……”对付韩休,凤祁吃过一次亏就不会吃第二次,如果韩休不将秘密说出,她会让他带着秘密深埋地土,当然,她不会杀他,但是会有人杀他的,更何况,她足够相信自己,她有足够的手段将他的话逼出。
“朝歌,将他衣服扒了,”他生的越来越媚态,如此娇颜,若是长留,天下的女子该有多嫉妒;而她凤祁,不仅要毁了他,更要让他记住教训,什么是生不如死。
“咚”一声脆瓶声,一个墨绿色羊脂瓶滚到凤祁脚边,凤祁将地上的瓶子捡起,打开后一股清香从瓶内直扑凤祁口鼻。
香味清浓,且有淡淡清凉,闻来让人为之一振,且香中又有药味,闻来也不腻;凤祁低下瓶身,几颗白色药丸从瓶口滚了出来。
凤祁将药全部倒入手中,审查韩休表情,刚才还不可一世的人,现在紧张的看着药丸,担忧害怕。
凤祁轻笑一声,将摊于掌内的药丸伸到韩休面前道:“你似乎可以考虑告诉我些什么。”
韩休未料到最后竟反被凤祁要挟,一来其担心药丸,二来又怕说出惹来杀身之祸,进退不得,天人交战之际,其忽然道:“我说了就是将命送到你手里,不过,我可以说一件事,只要你能将他调查清楚,一切谜团都迎刃而解。”
“什么事?”凤祁未表现出过大兴趣。
“我有与你说过,不过你没有相信,”“快说,”凤祁掌药之手握拳,似随时随地可将药丸毁烬。
“你永安宫苑正中,夜望北极,离墙五尺为圆,你让人挖开,那里有具尸首。”
“那人是谁?”
“我已经将能说的都说了,如果你还想知道的话,就自己去查,这些药丸你想要就拿去吧。”
凤祁心思一转,将药丸倒入瓶子,重又塞到韩休衣内,“你最好说的真话,否则就算你活着走出螟郢,也无命回溱巛。”
凤祁丢下韩休,急急的走出监牢,去一证韩休所言真假。
快出牢门时,凤祁忽然将什么塞到项朝歌手中,项朝歌摊手一看,原来是凤祁偷偷留下的一颗药丸,“将我查清楚,这药是做什么用的。”
“是。”
时间容不得凤祁一丝耽搁,但在牢门外,凤祁看到萧破双手环胸,靠在树上盯着牢门口看,见了她出来,其也不动,只是看着凤祁。
“你怎么在这了?”凤祁走过去问道。
“醒来之后没有见到你,想到你可能到这来了,所以就来等你了。”
“我只是来问话,”凤祁不舒服道,萧破说话语气,显然是对她做法生气了,她不等他来,不带他,只是不想讲他卷入,并不是不信他 ,可是……若多解释,只怕是越抹越黑。
“问出什么来了?”
“恩,”凤祁想着是隐瞒,但她口中说的与心中想的却又不一,这不,心不在焉一刻,就又说错了话。
“什么事?”
“永安宫中有具尸首,”她本想偷偷摸摸将尸首挖出,再做调查,现在告诉了萧破,显然不能再做之前打算。
“你想做什么?”“先挖出来看看。”
萧破一言不发的看着凤祁,凤祁强装镇定显得一脸不知,其心中则是噗通直跳,怕萧破看出什么来,发现她未将所知的全部告诉他。
“你看什么?”凤祁忍不住性子,故作轻松道。
“早上没洗脸就出门了?”
“恩?”凤祁愣了愣,忽然捧着脸虚心笑道:“你怎么知道?”
萧破指了指眼睛并未说话,凤祁则是心虚的低着头,其鼓着腮帮,不满的踢着脚下石子。
等见到萧破走远,凤祁拎着裙角,急忙的跟了过去,连着其他一通抛之脑后。
在路上,凤祁将韩休说言关于永安宫埋尸之事完完整整告诉了萧破,萧破未多问其他,只是嘱咐凤祁先别将这事声张出去。
回到永安宫后,萧破让孟靳钰找来三个铁锹,三人依照凤祁言在那五尺之地挖了起来,凤祁一人闲着无事,则坐一旁愣神的看着萧破。
一个上午过去,五尺也只挖了一半,这到晌午宫人准备好了午膳又不见凤祁回来,便到这处寻了过来,宫人见凤祁手下几人埋头挖坑,其见了好奇,与宫人闲谈时便将这事说了出去,这到下午,闲着无事宫人偷偷在墙窗上看着凤祁等行动。
凤祁被暖阳晒得昏昏欲睡,哪有精神再去理会观望的宫人;项朝歌等则是挖了未休息,自然也有些累了,且隔墙之外又有他人嬉笑,窃窃私语,其不悦的将铁锹扔地,已欲发火。
凤祁惊的一个清醒,睡意顿时全无,其看着地上的铁锹再见项朝歌恼怒的半张脸,凤祁掂了掂衣上的尘土,起身就向墙外走去。
宫人躲在墙背,哪里知道凤祁来,其等谈的是不亦乐乎,其中一个宫女更是大声道:“你说她是不是挖地道逃走?”
这话传在凤祁二中是清晰异常,其驻足细听,却又听到宫女再言,二中的也就只句嬉笑。
不知是谁发现了凤祁藏身,等着凤祁发现,墙背的宫人早就跑散了开。
凤祁留了心思,准备将那宫女找出来,等其再回墙内,见着卖力三人道:“先休息会,这一时半刻的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孟靳钰憨憨两声笑,挖的更是卖力,“没事,早点找出来也了你心事。”
项朝歌泼凉水道:“要么给你一个人挖,功劳就都是你的,怎样?”
“挖就挖。”
项朝歌摇了摇头,知道孟靳钰的冲脾气又上来了,其不与他计较,也不在理会他。
凤祁走到萧破身边,蹲下身来,撑着头看到萧破问道:“萧破,你说呢?”
“说什么?”
“恩?”凤祁也不知要萧破说什么,只是从早上开始,他就未曾与她说过一句话,连着挖尸都未有半句怨言,若是平常,他早就有千百个不愿意了,可是今日,他一句未说,也未偷懒,这让凤祁很是忧心,难道他是在为早上的事生气?
“你要我说什么?”萧破丢下铁锹,看着凤祁道。
凤祁愣了愣,她从萧破口中听出几许怒意,却又不肯定,难道他真在为早上的事生气。
☆、辰初上位
“你……不高兴?”凤祁试探味道。
“没有,”萧破丢下凤祁,躲到阴处倒了杯茶自顾自地喝了起来,就算凤祁站在他身边,他看也不看一眼。
“可你表现的很明显,”凤祁尽量让自己表情看起来很正常,但落在萧破眼中却又别是滋味。
“本来早上是有话要跟你说的,不过看你这么忙我想应该是没必要了,”萧破掩笑,假意咳嗽两声道。
“什么事?”凤祁见萧破心情转好,更又卖起乖来。
“只怕说了你不高兴,”“什么事?”凤祁继续追问道。
“当真要听?肯定不是好事。”
凤祁见萧破又换一张严肃面孔,其心中顿觉不安,“你说吧。”
“一件好事一件坏事,你先听哪个?”“坏的。”
“今日早朝顾虚痕被废了太子,好事就是你现在已是太子妃了。”
“什么?”凤祁大声问道,竟不相信自己双耳所闻。
“朝中废太子之事叫嚣多时,皇上压了一阵子,现在恐怕是也被闹烦了吧,”“这太突然。”
“恩,确实让人措手不及,所以,接下的事你要有心理准备,如果顾辰初放过顾虚痕还好,要是想置他死地,你可能帮他?你又有心帮他,哪怕是与顾辰初为敌?”
“你现在还问我这个?难道你不相信我?”
萧破露出意味深长的笑;道:“世事难料,谁知道下一刻又会有什么事发生呢?人的心不是一直都在变吗?”
凤祁揣摩着萧破的话中话,他这么说难道是在试探她?还是他根本就不相信她?又或者……
凤祁思绪理的纠缠一起,那边孟靳钰声音更是高声传来,“快来,我挖到了。”
固结的黄土下,碎泥零散破碎,一具枯骨匿于黄泥之下,稀泥凹陷,露出半个头骨来。
“挖出来再说,”项朝歌走来,帮着孟靳钰一道挖了起来。
尸体既被找到,将其全部挖出不算难事,二人配合片刻,整个人骨便是方方四稳的落入眼中。
“要不要将他搬出来?”孟靳钰指着坑中白骨道。
“别了,万一碎了就没用了,就这么看看吧,”萧破拦住道。
“看样子,应该是个男的,”凤祁蹲下身道。
“你怎么知道?”
凤祁指着白骨道:“你看他身高不就知道。”
项朝歌拍开凤祁手道:“别用手指着,忌讳。”
孟靳钰也插口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矮。”
凤祁狠狠的瞪了孟靳钰一眼,转身对萧破问道:“你怎么看?”
“看他骨盆,男的没错,不过怎么会有人将尸体埋在这?宫中不是很忌讳这个吗?”
“宫中生死很正常,埋在这也许是为了毁尸灭迹呢?皇妃的寝宫,有谁敢搜查更何况是明目张胆的挖地掘尸呢。”
项朝歌摇了摇头道:“你嫁到螟郢才几年,这尸骨,埋了最少十年。”
“你怎知道?”
“我一来根据土质判断,二来也只是猜测,如果真要知道他死了多久,这还得看仵作了,不过十年这个数只少不多。”
“十年前?会有谁?他和秦……”紧要关头,凤祁咬住自己舌尖,方才她好奇心上头,就要说漏嘴了,还好她反应及时。
“看你,说个话还咬到舌头,”项朝歌叹了口气,跳入坑中,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