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这机票还能退吗?好几千呢!”七七推着程漠进登机口。
“你。。。七七。。。”程漠抓着她的手,不让她乱动。两人四目相对。七七知道自己一定很狼狈,她的心里乱七八糟,一个声音在告诉她,她就要失去程漠了。
七七急急低下头,程漠蹲下去,望进她的眼里,眼里是将他深深吸附的情感,不舍、痛苦、挣扎或是其他,浓浓得情绪胶着在一起,他来不及一一细辨。广播里的催促音响起,最终程漠拎过七七的背包,说:“走吧,我们回家!”
七七猛然抬头看他,“啊?”来不及反应。行李已经打包上了飞机,两个人却没有登机。回到家里的七七突然想起了这事,问程漠怎么办。
又想到报废了两张机票,又是一阵肉痛。七七断然决定,一个星期都吃素,结果就是半夜做梦吃肉不成惊醒,当机立断点了个外卖全家桶。程漠要吃,七七不给,愣是一个人抱着全家桶坐在床上,一边看着程漠,一边消灭掉一桶肉,剩下的两个小面包和玉米,七七好心得赏给了程漠。
七七看着程漠吃完,蹦出了一个决定。
”程漠,你还是去伦敦看菲姐吧,反正行李都过去了。我算过了,今年过年早,你去一个星期回来,刚好赶上蒸馒头。“
”七七,我们不是说好了吗。“
七七小手一挥,”蒸馒头是每年过年的保留项目,今年你必须参加。院长做的馒头可好吃了。你要是回来晚了,一个都不留给你。听到没有?“
“。。。。。。”
“看看菲姐有什么需要,尽力帮帮她,但是,不准出卖肉体!”
“。。。。。。”
“不准始乱终弃,不准不回来,你敢不回来我让小胖揍你!不对,你敢不要我就让小胖揍你,毁容,揍到毁容为止!”
“知道了,知道了。”一把接住扑过来的七七,程漠轻柔得拍着她的背,轻声承诺:“七七,我尽快回来。你也要乖乖的等我回来好不好?”
“恩!”七七使劲蹭蹭,眼泪和手上吃的油都抹到程漠睡衣上。其实她一直都知道,就算程漠那天一个人登上了飞机,他也会回来的。
那天程漠拉着她从机场回来,无疑是为了让七七安心。从程漠的内心来说,他还是想和陈菲见次面。自从决定和七七在一起那刻,他和陈菲之间,就没有了男女之情,有的是一份状似亲情的情感。陈菲的来信,看得出她过得不怎么快乐,他想关心一下她,却又不想越过雷池,节外生枝。这也是他很犹豫要不要去伦敦的原因之一。自然,另外的原因就是七七。七七看似坚强,装作大方,内心却是个小姑娘,善良不想伤害别人,却又不能真正做到成熟。可这就是他喜欢的小姑娘,喜怒哀乐写在脸上,藏不住,瞒不住,笑起来眉眼弯弯,哭起来把眼泪鼻涕都蹭到他的身上。
“七七,以后不带这样的,我心脏受不了!”
“哼。。。”
“我还想吃一桶!”
“不准,睡觉!”
作者有话要说:
☆、你变得更好
三天后,程漠登上了前往伦敦的航班。陈菲如约前去接他,笑着说,“你瘦了,但精神了。”程漠差点没有认出来她,幸好陈菲手里举着写着他名字的牌子。陈菲绞了一头波浪长发,现在的长度只到耳朵下方,完全改变了一个人的气质。
陈菲的车是类似于SUV的男士车,前面是驾驶座和一排三人座,后面是大大连体车厢,足够塞下好几个大皮箱。从机场出发,一路都是畅通,高速公路上空空荡荡,看不到几辆行车。
“到了国外自己开车,才知道开车是种享受,是种自由。”陈菲打开音响,放的是摇滚。她抽空看一眼程漠,“我现在喜欢上了摇滚。热情、奔放,多好。”
“是有些意外。”
一个多小时后,车在一栋白墙蓝顶的房子前停下。门前围着木篱笆,篱笆上攀爬着淡紫色的小花。屋檐下摆着一张摇椅,陈菲的母亲就坐在上面。看到车子停下,她笑着起身迎接他们。
“阿姨,你好,你的气色好了很多。”
“呵呵,快进来坐。那么远的路,一定很累了,先休息一下。”
程漠的房间安排在二楼,在陈菲的对面。木质的楼梯,木质的扶手,带着最原始的颜色,透露的是宁静平和。程漠换过一身衣服,稍事休息后,陈菲来敲门,让他下楼吃饭。
欧阳岚亲自下厨,程漠倒是第一次尝到她的手艺。
“认识这么久,还没吃过我妈做的饭吧?现在啊,我们俩什么都自己做,权当是打发时间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好山好水好风光,就是生活太无聊。难怪有些人又跑回国内去了。”陈菲边说边把乘好的饭碗递给程漠。吃的是地道的中餐,华人遍布世界各地,中国的食材也跟着在国外普遍起来。
“程漠,你来了正好,她正整天念叨着太无聊。”
“你这老太太。。。”陈菲笑着瞪了欧阳岚一眼。
吃完饭,欧阳岚出去散步,把空间留给陈菲和程漠。陈菲泡了咖啡,放在木质茶几上。
“阿姨身体好了很多。”
“是啊,比刚来那会强了不知多少。离开了那个地方,总是对的。不是说好了和七七一起过来的吗,怎么又改变主意了?”
“呵,她怕你,所以不来了。”
“怕我?“陈菲用食指指指自己的脸。陈菲没有化一点妆,一双眼睛干干净净,透彻清亮。
程漠放下咖啡杯,”你变了好多,在机场差点没认出你。”
“呵,人总要变的嘛。不是变的更好,就是变的更差。我是哪种?”陈菲问程漠。
“更好!”
“哦?”
“你以前但凡出门,妆必须精致,从不自己开车,从不进厨房,更不肯住在乡下。”
“呵,我现在不化妆,自己开车,自己做饭洗衣服,还住到了乡下,所以我是变的更好了?”
“我说的这些都是外在的表现,现在的你更自由,也更像真实的你。”
“哦?你更喜欢现在的我?”陈菲边说边弯腰往程漠的杯中添一些热咖啡,手却不自觉得有些不稳。程漠及时伸出手稳住乘咖啡的银壶,陈菲松手,程漠顺势接过,给自己添好,又往陈菲杯中添了些。
“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她什么样都是好的,不管她是怎样的性格,怎样的习惯。”
“那现在,你还喜欢她吗?”陈菲没有勇气看向程漠,她偏过头,望向窗外的广阔空间。夕阳余辉,橘红色的落日和国内的并没有什么区别。
“我这次来,是因为收到了好朋友的邮件,她说很想家乡。我很在乎这位好朋友,我希望她没有忧伤,喜乐安康,过称心如意的日子。”程漠的意思表达的很委婉,但陈菲肯定是听懂了。
程漠的担忧不无道理,陈菲是有些后悔了,她在试探程漠。自下飞机,程漠一直暗暗观察着陈菲,他得出的结论是,陈菲想努力一把看看有没有挽回的可能,但意愿不是很强烈。这让程漠松了一口气。程漠自然可以直接了当回答:“我已经不喜欢你了,我们已经成为过去”,但他不想用言语刺伤陈菲,只是希望点醒她,让她自己想通。
“喜乐安康。。。这词真好。”陈菲复念一遍,视线停留在乡村公路上。公路上偶尔闪过红色的光点,那是汽车的尾灯在闪。不知道这让她想起什么,她一个人陷入了思绪之中。程漠没有去打扰她,也透过开着的窗,望向远处。
作者有话要说:
☆、在心底珍藏
这场对话因着欧阳岚散步回来而无疾而终。第二天,陈菲带着程漠在四周转转。陈菲住的地方倒也不算太过乡下,驱车到市区也不过三十多分钟,这点路程放在国内,绝对是近的不能再近。陈菲告诉程漠,这条公路一头连着市区,一头连着海岸。一到周末,很多人带着孩子出城,就到海岸上野餐,白天在沙滩上疯玩,晚上在沙滩上搭个帐篷过夜。只是程漠来的不是时间,现在是冬天,海风阴冷潮湿。
陈菲说,房子是李彬的。他们来的时候正是春暖花开,这里靠海,却很安静,空气温暖湿润,适合欧阳岚修养。李彬也带着她和欧阳岚去海岸野餐,他用黄色的沙子给她堆了一座城堡。一阵海浪拍过来,墙壁倒了一半,陈菲很伤心,李彬很快又给她堆了一座新的城堡。当时,陈菲笑他是熟练工。
陈菲说,她那时候拼命逃离国内,逃离程漠,觉得没有比那些更糟糕的事情。李彬帮她解决了陈强的事情,帮她安排出国,找好了房子、医生,哄着她、守着她。陈菲说,李彬知道她想要的生活,所以给了她所要的,她也回报了他。
最终,陈菲没有带程漠去海岸观光,也没有说为什么她和李彬分开了。陈菲不说,程漠也不会问。那是属于陈菲自己的故事。
陈菲问程漠:“如果我没有走,你和陈戚戚。。。”
程漠答:“不会。”
陈菲便不再问。
程漠在英国待了三天,陈菲送他到登机口,说:“祝福你和七七!”程漠说:“陈菲,谢谢你!”没有拥抱、没有眼泪,程漠和陈菲就此作别,彼此淡淡一笑,过去的一切渐渐消融,各自在心底珍藏。
作者有话要说:
☆、圆满
国内,七七在程漠飞去伦敦的同一天,收拾好东西打算请年假回孤儿院。谁知道公司赶在年底接了新的业务,公司一共两个财务人员,七七实在走不开,请假的事情也只好作罢。
程漠提前回来,没有告诉七七,七七也没有告诉他没有回去。所以导致的结果是,程漠直接从机场去了孤儿院,才发现七七还在城里。程漠又连忙赶回来,一进屋还没来得及看七七人在哪里,先闻到了一股浓浓的泡面味。
“你。。。你怎么。。。回来了?吓死我了,吓死我了。。。。”七七右手握着叉子,左手一个劲得拍胸口。
程漠瞥她一眼走过去,抢过七七手里的叉子开始吃面。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又连着往返七八个小时的汽车,一路上没顾的上喝一口水,吃上一口饭,有多累,他都不想提了。这个小没良心的倒好,悠哉悠哉吃着泡面,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你还没说呢,怎么提前回来了?还顺利吗?啊呀,你别光顾着吃嘛,留点我呀。。。。”程漠一直低着头吃面,还不忘扒住碗不让七七抢跑,等程漠放下叉子,一碗面连面汤都不剩了。
“好可怜!还要吃吗?还有的。”七七嘟着嘴,一双黑漆漆的眸子充满怜悯,像极一只猫咪。
程漠不说话,站起来走向卫生间。七七跟上去,“想吃什么味道的,我买了红烧牛肉味的,香菇鸡肉味的,还有海鲜味的,你刚才吃的麻辣味的。。。。唔。。。”七七的嘴突然被堵住,程漠抱紧她闪进卫生间,铺天盖地的吻席卷而来。程漠很用力得碾磨她的嘴唇,似乎要吞入腹中才甘心。一别五天,他很想她,很想很想。
“七七,我觉得人生好圆满,好圆满!”
“我也是!”
作者有话要说: 全文终于更完了,虽然没有很多的点击率,但得到了亲朋好友的肯定,已经很满足。觉得自己终于做成了一件有成就感的事。
第二本已经开写,是本古装的,依然是很正经的文,有喜欢我讲故事的朋友可以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