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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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庭月- 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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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幼幼吃下一碗熬得软软的碧梗粥,才算睡着,睡到半夜时分,她忍不住醒转,发现容欢居然没有走,他大概一直注视着她的脸,所以她一醒,他就知道了:“怎么了?”
    幼幼咋舌:“你、你怎么还在?”
    容欢简短道:“我怕你晚上翻身会痛,所以盯着点。”
    他之前擅自冲进她的屋子里,幼幼还没跟他算这笔账呢,孰料他反倒赖着不走了,况且现在……她咬咬牙:“不痛,不痛,你赶紧走吧!”
    容欢慢条斯理地替她拢好被褥,又不疾不徐地开口:“嗯,等你睡着我就走。”
    幼幼因为心虚,也不敢表现的太明显,垂睫阖目,但时间一点点过去,她的脸越来越红,越来越红,终于难以忍受,掀被起身:“习侬跟掬珠呢!”
    容欢一愣:“唔……我让她们轮番守在楼下,有事再上来。”
    幼幼也不理他,扯开嗓子大嚷:“掬珠!掬珠!”
    掬珠循声赶紧上来,幼幼跟轰苍蝇一样,朝着某人挥挥手:“由掬珠伺候我就行了,你走吧。”
    容欢担心地问:“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幼幼小脸一阵红一阵白,令人匪夷所思,把脸一撇:“没有!”
    容欢目不转睛地端详着她,仿佛她脸上有朵花似的,那么引人入胜,忽然想到什么,他嘴角微翘,那种笑容,总觉得有邪魅意味藏匿,道不尽的风流倜傥,总之是幼幼以前最讨厌、又迷死人不偿命的笑。
    不过他的语气可是一本正经:“是不是想解手?”
    他公然说出来,幼幼纵使脸皮再厚,也撑不下去了,整个儿脸红得像烤熟的虾米,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容欢一瞧便心知肚明,声音柔得几乎能滴出水来:“怪我不好……到底疏忽了。”他转首道,“王妃要解手,你退下吧。”
    掬珠红着脸,扭头就往楼下跑。
    “等别……她不、你……”幼幼语无伦次,再抬头,绵软如花的娇躯已被他打横抱起,“你干什么?”
    “伺候你解手呀。”容欢满脸心疼,“你早说多好,这样憋着多难受。”
    幼幼在他怀里一个劲儿鲤鱼打挺,大喊大叫:“容欢!你快放我下来!”
    “那要憋着?”容欢刹住脚步。
    “我不!我不!”混蛋,居然用手按她的小腹!幼幼痛苦得面容微微扭曲,像熟透的柿子一样涨得通红,差点就憋不住了。
    容欢摇头叹息:“那还是去吧。”
    “我不!我不!”幼幼被他逼得不知该说什么好,眼泪跟水晶珠子似的,在眼眶里转来转去,因沐室也在二层楼阁,转几个弯的事,容欢抱着她入内,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恭桶上。
    幼幼一把拍开他解衣带的手:“你出去。”
    容欢担忧:“你自己能解吗?”
    “当然能!”幼幼唰唰两下就将衣带裤带解开,以昭显她的能力,但做完马上就后悔了,又手忙脚乱地匆匆系上,起身时忘记脚伤,结果“啊”地凄叫。
    “你瞧!”容欢赶紧扶住她,皱眉责怪,“先前才交待不要乱动,转眼又忘了是不是?”见她执拗不动,故意放慢语速,一字一顿、是训小孩子的语气,“非要这么熬着?想让自己尿裤兜子是不是?”
    幼幼顿时臊得跟什么似的,要是让习侬掬珠她们知道自己尿裤兜子,那她今后还见不见人了!
    遂在某人“劝说”下,她眼泪汪汪地勾住他的脖颈,随着身体上扬,小屁股也微微翘起,被他脱掉裙裤与里裤,不知是否错觉,当他的手滑过白润润的雪臀时,仿佛刻意停留地摸了摸。
    幼幼打个哆嗦。
    她静坐恭桶,始终羞红着脸。
    “好了叫我。”容欢反应迟钝似的,半晌这才想到离开,临前还附耳呢喃句,“使使劲,就出来了。”
    幼幼瞠着目呆若木鸡,随后头脑“嗡”地一响,方醒回神来,他、他他难道以为……
    “我不是大,我是……”天啊,她为什么要跟他解释啊。
    她一边急着哭,一边小河流水哗啦啦,可恨的是,甫一解手完,瑜亲王马上就进来了,彻底粉碎幼幼唯一一丝幻想,脸红得比那烧制红釉还厉害,到底是被他听见了。
    反正今天丢人也丢到家,等他给她穿上裤子,抱到床榻后,她干脆闭着眼装睡,不管容欢说什么问什么都没反应,就在她快要迷迷糊糊睡着时,感到唇瓣一烫,猛地睁开眼。
    “怎么了?”瑜亲王表情平静,典型的装傻充愣。
    “你、你刚才……”幼幼想他居然敢偷吻她!但瞧他此刻一副明知故问、抵死不认罪的模样,只怕问出口也是自己吃亏,只能硬生生咽下这口恶气,扭头冲另一边睡觉。
    第二日醒来,容欢已经不在了,幼幼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踏实下来,觉得昨晚简直是场噩梦,这辈子她都不愿回想了,但面对习侬掬珠,她后遗症一般忍不住面红耳赤,解手时也不愿找她们帮忙,找来一个木拐,等挥退她们,幼幼艰难地杵着拐,一步一步往沐室行去,原本短短一段距离,却走得她满头大汗,结果身形不稳地摇晃下,“哐啷”一声,人连拐一起摔倒在地。
    她俯首跌倒,疼的泪珠直接迸出眼角,恰好此刻听到上楼声,入目是一双黑底深紫缎面嵌宝石靴子。
    而容欢一上来,就瞧幼幼屁股朝天,脸庞正冲着他的方向,咬着小嘴唇,明明在生气,模样却显得可怜巴巴。

  ☆、第84章 '进尺'

容欢见状咒骂一声,一个箭步冲前将她抱起来,坐到床边:“怎么这么不听话,不是说不要自己乱动了吗?”他连忙撩开她的裙裾,检查伤势。
    幼幼简直气急败坏,为何每次在她最狼狈的时候,他就恰好出现了,而且……:“你、你怎么又来了!”
    “下了朝,自然就来了啊。”他避重就轻地带过话题,转而揉揉她的脑门,“疼不疼?”
    疼,当然疼,她自己都觉出那里肿起一个鼓包,他那样轻轻一摸,她就委屈得更想哭了,眼泪摇摇欲坠,偏是倔强地不肯滴落。
    他叹气:“幸好我来得及时,否则你打算这样躺到什么时候?”
    “谁说我要一直躺着了!”她才发现自己的姿势何时变得像小猫一样,被那双臂紧紧搂着上身,不得不窝在他的臂弯里,她挣扎地扭了扭,随后大声唤着习侬掬珠。
    容欢冷笑:“正好我要找她们俩,主子有伤在身,她们做为下人却不见踪影,如此伺候不周,该罚!”
    幼幼旋即变成哑巴一样,噤言不语。容欢则换上一副温柔口吻:“又想尿尿了?”
    这话他说的特别顺口,想想也是,瑜亲王到底当了三年的奶爸,一把屎一把尿的将孩子拉扯长大。幼幼想到他像对宝儿那样对待自己,神情真是窘到一定境界,吐字结巴:“不、不想。”
    容欢往她小腹下部摸去,只觉尤为鼓胀,如有泉水欲溢,被他一下又一下地按着,幼幼浑身痉挛似的颤抖,只能又羞又恼地将脸埋进他胸口,拼了命地喊出一个字:“尿!”
    容欢抱着她步入沐室,等再出来,幼幼就好比一只被蒸熟的小红螃蟹,脸蛋红红的,她情绪有些激动,想着对方简直就是欺人太甚,若不是她现在腿脚不便……她能这样委曲求全?
    她被容欢抱着,香肩不断起伏,一口银牙几乎咬碎:“混蛋,放我下来!”
    容欢的耳朵仿佛自带过滤功能,不该听的一律听不到:“想去窗边坐坐吗?”
    “不用你管,我自己能行!”她才想到自己还有“法宝”,左右望望,“我的拐呢?我的拐呢?”
    那玩意儿早被瑜亲王丢出窗外了,他不乐意道:“要什么拐,有我不就成了。”
    幼幼难以置信:“我什么时候能下床走路?”
    容欢柔柔轻笑,但在对方看来却尤为可恶:“伤筋动骨一百天,且得好生休养。”
    幼幼吓得瞪大眼,听他的意思,难道几个月她都得这样过?而且由他服侍,包括吃喝拉撒?
    他、他怎么能腆着脸做这些事?
    幼幼活像被雷劈了一千遍,脑子空白,眼前昏天黑地,险些一仰脖就晕过去,那一口气堵在胸口,滚来滚去好半晌,才算缓和过来能讲话。
    “别了,我怕你累着。”她冷冷道,以退为进。
    容欢却笑:“怎么,还怕我伺候不好你?”虽是问句,但不难听出,瑜亲王这话说得可是真真自信。
    可不么,刚出生时的小孩子最难带,吃喝拉撒全得照顾,这点瑜亲王都经历过了,何况再照顾她一个大人?简直小菜一碟。
    当然,瑜亲王现在也是破罐子一摔到底,他自己都快被某人逼到发疯了,哪里还顾及到她乐不乐意。
    幼幼破口大骂:“容欢,你别欺人太甚!”他想伺候,她还不想呢!此刻被他抱着,她头晕目眩,都快得心绞病了,为了发泄,狠狠咬住他的胳膊。
    “怎么跟小猫似的?”容欢非但不痛,反倒被她咬得好舒服,完全享受其中的模样。
    幼幼心想他皮够厚的,咬得愈发用力。
    “好宝宝,别把咬牙坏了。”容欢坐在窗前的软榻上,把左手袖子撂开,果然见手臂上残留着一圈小牙印,跟喂骨头似的举到她跟前,“还咬吗?”
    幼幼将脸一偏:“不咬了。”牙痛。
    容欢却伸手扳过来,沉默下,询问:“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幼幼不知他的具体意思,是指上回他生病那次,还是指昨天帮她解手那次,又或是后来的偷吻。冷笑:“容欢,你觉得我只是生气吗?”光一想,她就鼻子发酸,心里涌出无数个委屈,“我恨你我恨你!”
    “嗯……我知道。”换成以前,听她说这三个字大概还会有痛的感觉,然而现在,可能已经麻木到没有知觉,容欢显得很平静,俯首吻下她撅起的樱唇。
    幼幼眼皮子狂搐,认为这个男人已经不要脸皮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了,气得话都讲不出来。而他撩开纱帘,和煦的阳光照在身上,幼幼顿觉浑身暖融融的,仿佛里外被照透,要化成一团透明的泡沫蒸发,只可恨那人抱着她,还有他身上挥之不去的昂贵檀香味,熏得她浑身也变成那股味道,嫌弃地挥挥手:“把窗户打开。”
    容欢依言将窗户打开一条小缝,凉凉的秋风吹进来,带着雨水的新鲜气息,原来清晨下了一场小雨,时间不长,半个多时辰,淅淅沥沥,从青瓦聚向檐边,凝成一丝丝、一线线,汇成雾蒙蒙的雨帘,幼幼几乎能想到那种烟雨朦胧的美感,从窗外望去,就宛如一片洇湿的水墨画,伸出手,湿湿的,仿佛墨的味道。
    被秋风一激,幼幼全身汗毛都似扩散舒展开,深深吸了一口气,真是凉爽舒服,不过她还没享受多久,窗户就被某人关上:“透会儿气就行了,现在天渐凉,小心再害了风寒。”
    幼幼心不甘情不愿地被他抱回床上,稍后习侬端来燕窝羹,容欢亲自喂她吃完,幼幼见他还死皮赖脸地不走,没好气道:“容欢,你就闲得没别的事做?”
    “有啊。”他替她捋了捋耳鬓的小头发,一本正经道,“陪你。”
    幼幼无语地绷起脸,转而开口:“宝儿呢,我想宝儿了。”
    容欢认真道:“你受了伤,先静心歇养一段时间,况且孩子贪玩,万一把你磕了碰了的怎么办?”
    幼幼一阵心酸:“那宝儿想我了怎么办?”
    容欢叹息:“孩子也慢慢大了,总该让她锻炼锻炼,不能总是黏着父母身边。”
    幼幼觉得他说这番话怎么就那么假惺惺呢,略一犹豫,玉唇轻启:“对了,那个香蓝你还记不记得?”
    容欢颦眉,对于区区一名婢女,自是没印象。
    幼幼解释:“她是之前伺候宝儿的婢女。”
    容欢这才隐隐约约记起些:“怎么了?”
    幼幼也是忽然想到这件事:“那会儿咱们在怡山别庄时,宝儿突然提起过香蓝,说香蓝每天都会陪她玩,给她捉蝴蝶,还问我香蓝去哪了,看得出来宝儿挺喜欢她的。”她睫毛静静垂落,带着愧疚,蠕动几下嘴唇,“其实宝儿上回落水的事,与她无关,全怪我不好……”
    容欢瞧她睫毛一扇一扇,上面仿佛沾着空气里的湿意,像雨中小草,格外柔软可爱,真恨不得一口呷住:“你的意思是想让她回来,继续伺候宝儿?”
    幼幼颔首。
    容欢仔细沉吟下,上回因宝儿落水,他动了雷霆之怒,一句话吩咐下去,便交给姜总管处置,至于那丫头现在如何便不知晓了。
    他低下头,幼幼正眨着一双期盼的大眼睛,有多久,她没用过这样的眼神看过他了,微微有点恍惚,幼幼察觉他神色有异,冷嗤:“你不答应就算了。”
    “好。”他笑着捏捏她的粉颊。
    幼幼气得干瞪眼,这男人简直就是顺竿儿爬,越来越过分,赶紧甩开他的胳膊,不再理会,翻身睡觉。
    到了晚上,幼幼闹着要洗澡,但因右腿还肿着,不易沾水,只能暂且忍耐一段时间,习侬跟掬珠将十二扇翠竹屏风在内室一隅围拢,形成一间小小的卧室,备来毛巾以及几个盛满热水的木桶,准备给幼幼擦洗身子。不过这一项任务,最终又交由容欢接手。
    幼幼觉得自己简直被洗澡的事冲昏了头,好好的,她提什么洗澡呢,这完全就是一个天大的错误,她缩进被窝里:“我怕冷,不洗了。”
    容欢笑着掀开被褥:“只是擦擦身子而已,很快就好。”
    幼幼被他揽腰抱起,因为不听话,直接被抗在肩上,她两手在半空胡乱伸着,拼命地想抓住些什么,可惜徒劳无获,犹如待宰的羊羔一样进了屏风里。她坐在软榻上,容欢则绞了热毛巾给她擦脸,先从额头再到下巴,接着又是脖颈,当要给她解衣衫的时候,幼幼就跟小疯子一样使劲挣扎,容欢起初好言好语,最后被逼得不耐烦了,干脆“撕拉”一响,三下两下便把她的衣服扯裂开来。

  ☆、第85章 '缓计'

幼幼没料到他竟然用这种粗鲁的方式,呆了两瞬后,本能地手捂胸口:“容欢,你、你做什么!”
    或许一天的力气都用来跟他生气了,是以这一声吼得实在有气无力,不具威胁性,况且此际她两腮粉红,嗔怒含娇,身上仅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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