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乾风云(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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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乾风云(女尊)-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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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都会令对方付出惨痛的代价!
  
  花凌风连日来风餐露宿,一路尾随览荇,所见无不令她骇然,若非被挟那人是游具顷,她早就对这诡异的面具人避而远之,此行也终于让她了解到所谓“巫术”的厉害,扪心自问,以她的能力,难当其锋,但为了游具顷,她不得不咬牙跟上,并且不容放弃。
  江湖中向来不乏人修行“傀儡之术”,但多以线控死物、木偶来完成杀招,仅仅是能完成杀招而已,偶尔出一两个会控制死人的,必令江湖大乱一阵,而后被各大门派共同剿灭,概因此术太过阴损,她因缘际会也曾参与过这样的围剿,但那样的傀儡术与览荇这能操纵活人意识的怪物相比,实在是小巫见大巫,不够看。
  游具顷身中数箭又中了毒,兼之前有旧伤,一度生死难辨,令花凌风都不敢太抱期望,而那览荇竟然丝毫不以为意,或者说他根本未曾把一条人命放在眼里,只粗粗点穴拔箭封住血脉便任由游具顷趴在马背上扬长而去,花凌风在后尾随时,一路见到地上蜿蜒的滴滴血迹,想像游具顷浴血的样子,她心都忍不住丝丝地疼,即便是封住了血脉,一个人身上又有多少血能够经得住这样滴?
  大约览荇也不想带个死人走,那日出了文昌军大营纵马疾驰数里后在一处小树林里停了下来,为游具顷处理了身上的伤口。
  花凌风赶至时,正瞧见他在给游具顷上药,一颗高悬的心这才稍稍落了下来,猫身上树,在高处找了个地方隐蔽起来,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准备择机抢人。
  只是接下来发生的一幕令堂堂九沧派门主险些失足从树上跌下去,游具顷本已陷入昏迷毫无知觉,即便是他有知觉,以他目前的伤势,想要翻个身都难。
  哪知那览荇不知在他身上动了什么手脚,游具顷竟如提线木偶一般一翻身便站了起来,吓了花凌风一大跳,险险稳住身形定睛看去,才发现游具顷双眼紧闭,双肩耷拉着垂在身侧,头也渐渐低垂,这样的姿态是从来不会出现在游具顷身上的,那个一直挺拔如松,坚定如石的伟岸男人从不服输,自然也不会允许自己身上出现一丝一毫的弱与颓,花凌风一眼即能肯定,游具顷已经如一具傀儡一般被人控制了。
  
  
  
  
  
  
  
  
  
  
  
  ☆、第76章 小镇客栈
  76
  没有意识的游具顷,闭目站着不动,览荇面具上的笑脸依然是那样天真无邪,他满意地拍拍手,走上前去,两指轻捻游具顷的衣袖,游具顷便跟着他的脚步任由他牵到马边,而后翻身上马,览荇也跃上马背坐在他身后,手从他两胁下穿过抓住疆绳驭马,二人一骑绝尘而去。
  花凌风在他们走后,跃下树梢,心中狂跳不已,略作平复后提起一口气,再次拔足如流影一般追了上去。
  天擦黑时,他们途经一处小镇,花凌风亲眼见到览荇带着游具顷步入一家客栈,游具顷下马后走路的姿态除了略感木讷之外,非熟悉之人绝难感觉到不妥,她在远处驻步观察了一会儿,深感此事棘手,于是咬牙再次召集帮众,而她自己也去准备马匹,按照览荇的行程速度,她不敢再托大,用自身体力与马力去拼,待到真正用时方恨精力难以为继。
  小镇确是很小,一条大道横贯东西直往远处延伸而去,没有山林的遮掩,那条道在月色下泛着朦胧的白光,好像一条玉带笔直延伸到了天际,给人一种错觉,好似沿着这条道一直走,便能直达天宫。
  镇上唯一一家客栈便在镇尾路边,檐角挂着数串大红灯笼随着夜风拂荡,应门主之邀,九沧派四十名帮众依约而至,在花凌风的带领下悄然聚拢在客栈外,风声凛洌,落步无声。
  花凌风只身绕到客栈后面,提气而跃,身形灵动如狐,她在屋顶上探手向帮众做了个手势,这边客栈前便有两人抬头将目光锁定在其中一间窗户上,手中刀光一闪,两柄大刀借着手劲直接掷向那扇精致的雕花窗,刀风破空而去,窗棱瞬上间被劈开,大刀如削豆腐似的削了窗棱而后往下坠落,落回了那两人手中,与此同时,那破损的窗棱处人影一闪,览荇已经从那儿凌空跃下,笑脸面具在月色下呈一片诡异的惨白,落到地上时被灯笼的红光映照显得更加阴森可怖。
  览荇也未曾料到对方竟有这么多人,个个蒙面黑衣劲装,训练有素的站位暗合阵法之妙一看既知绝非普通江湖宵小,遂扬声问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九沧派帮众对览荇的问题毫不理会,因为花凌风早有过示意,她并不十分清楚览荇的来历,但见识过庄王世女对他的忌惮与敬重,知他必然与朝廷乃至皇宫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九沧派并非江湖大派,即便是,也惹不起他,因而暗袭可以,但绝不能透露出门派的线索,否则九沧派将面临一场浩劫,而她也将成为门中的千古罪人。
  览荇的黑篷似乎比夜色更加浓黑,在风中篷起招展,他问了话,见对方毫不理会,面具下的声音轻细中便透出了一股冷冽,“不过是一群宵小之徒,焉敢在我面前放肆?”
  面对包围,他不退反进,如一阵旋风一般杀入了黑衣人中,随即响起一片刀戈之声。
  趁览荇被帮众引开,花凌风从后窗跳入屋内,这才是她今夜的主要目的,抢回游具顷。
  游具顷被换了一身赤色深衣,他原本那身残破的血衣太过引人耳目,如今千疮百孔的身体隐于干净的衣服之下,除了脸色苍白的可怕,行动之间看起来并无异样,紧闭的双眼只会令别人以为他是盲者,谁能想到,一个活人都能被当作傀儡操纵呢?
  游具顷背对窗户而坐,花凌风轻手轻脚走到他身边,试探道:“游将军?游将军?”
  见游具顷未作声,她心里也并不意外,伸出手想要拍拍他的肩,哪知此时“锵”地一声,一剑犀利地斜刺过来,花凌风始料不及,她根本未对游具顷设防,更不曾想到览荇的傀儡术竟然厉害到这种地步,在未能分神操纵的情况下傀儡都能自行攻击,确切地说这已经不能称之为傀儡了,与巫术无异!
  花凌风急退数步,臂上仍不可避免地被剑锋破了一道口子,所幸她避让及时,未让游具顷一剑刺中要害。
  游具顷做为巡山将军镇守皇陵,本身武艺就超凡,平日里与花凌风比试也是不相伯仲,此时虽行动有所滞碍,但出招仍然杀气腾腾,一个没有意识的人竟然还能听风辨位招式犀利,虽然准头有失加上他伤重体虚,若真正对杀起来,此刻他不会是花凌风的对手,但花凌风又怎会真对他出手?频频闪躲之下,花凌风几乎是在被游具顷满屋子追杀,她想要在借机点穴或一掌将游具顷拍晕,奈何根本就近不了他的身,在窗边旋身错肩之际,就着月光,她依稀看到游具顷肩上腹上一团团的濡湿,想必又是箭伤迸裂,她怔了一下,这样的游具顷蓦然令她觉得心疼难忍。
  客栈外的金戈相击之声片刻未绝,时不时夹杂着一声惨叫和仆地的闷响,客栈本是住满了人,街上的商铺民居也是熙熙攘攘,今夜如此大的动静,令小镇上的人纷纷紧闭门窗,只遥遥传来几声犬吠相和。
  花凌风趁闪躲之机临窗向下面看了一眼,神色蓦然大变,她复又看了一眼游具顷,神色纠结复杂,终于还是咬牙放弃了今夜一定要带他走的打算,从后窗一跃而下,口中发出几声急促的呼哨声,于是客栈外正苦不堪言的黑衣帮众能退者纷纷抽身疾退,在她们身后,身着同样装束的十余人动作有些僵硬地持刀狂追,直至她们奔出了十余丈远,那些人才突然仆倒在地,再无生气,而览荇就抱臂站在客栈下,歪着面具脸欣赏着一切,风声中有他悠悠的讽笑,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转身从容地推开客栈的门,走了进去。
  花凌风等人并未跑远,清点人数,四十帮众仅余二十六人,其余的,都成了死人傀儡。那些变成傀儡的人,杀伤力大增又不惧刀剑无谓生死,相杀之力实在恐怖。花凌风环视着面前形容狼狈,多多少少身上都挂着血口的属下们,道:“这个人太可怕了,他若有心,天下必乱!”
  帮众们尚在为刚才骤然面临的一切而骇然大惊当中,闻言面面相觑纷纷点头,就是不知自己一向贪玩的门主是怎样惹到了这样一个人物,她们从暗处与览荇对峙着,直到览荇进了客栈,花凌风才率几名属下从暗处出来,她们要将死去的姐妹抬回去。
  走到近处来,有个眼尖的衬着月色看到一个死去帮众的耳中爬出一条黑色的古怪虫子,视线一转,又在另外一人的脸上看见了一条,险些惊呼出声,忙捂住嘴看向花凌风,然而不用她说,众人皆已看到了这骇人的一幕,十四具尸体,十四条黑虫,蠕动着,肉眼可见地消失在了黑暗中。
  第二日一早,览荇带着游具顷出了客栈打马而去,游具顷仍穿着那件赤色深衣,洇湿的血迹在一片赤红中并不醒目。
  在他们之后以花凌风为首,二十余骑快马远远缀着,花凌风一面跟随,一面绞尽脑汁思虑要如何令游具顷摆脱览荇的控制,她原以为路上至少还能找到机会,就算强抢也要抢到人,然而不到两日时间,她们便尾随览荇进入了越州地界,直到眼看着览荇将人带进了州牧府,这才有些恍然大悟的感觉,越州州牧秋双临的来历她是知道的,览荇若跟她同出一脉的话,那么他一身诡异的本事似乎也都说得通了。览荇用以操纵活人的不是傀儡术,而是巫蛊术,东宁巫族,与当今皇帝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风头正盛的神秘族群。
  花凌风站在熙熙攘攘的街头,眼望着金碧辉煌的州牧府,一时觉得一筹莫展,
  侍人引领着览荇二人一路穿廊过桥,虽值隆冬,州牧府的后花园里却一派生机盎然,花团锦簇,亭台楼阁绵延,活水抱假山,湖中锦鲤肥,花园深处一角飞檐下隐隐传来丝弦钟鼓之声,览荇昂头前行,步履雍容,游具顷如行尸走肉一般垂头跟在他身后。
  览荇的突然出现令秋双临大喜过望,乐声嘎然而止,抬手毫不留念地挥退了一众乐伶,亲自迎了上来,扫了一眼览荇身后的游具顷,眸光一闪,复又落回览荇身上,“荇弟!你果真来了!”她上下端详了览荇一眼,有些嗔怪无奈地看着他的面具脸,“你这家伙,又带着这玩意儿出来渗人!”似真似假的埋怨,她却不敢真叫他摘下面具。
  览荇同样歪着面具脸打量秋双临,富丽的牡丹髻,如孔雀开屏一般的十二根点睛长尾簪,额饰玛瑙,眼尾扫胭,数十年如一日的装束,她的固执无人能比,生怕世人不能一眼就认出她乃越州千岁,览荇一双漆黑的双眸了无笑意,面具下的声音清冽,细如单弦,“圣乾王朝如今是水深火热,陛下殚精竭虑,你倒好,不为陛下分忧便罢了,竟还有闲情雅致欣赏歌舞,眷养歌伎伶人,声色犬马好不快活!”
  面对览荇毫不容情的指责,秋双临脸上的笑容滞了一下,缓了缓,方才笑道:“果真是要入主圣乾后宫的人了,荇弟还未正式入宫,便已经有了挥斥方酋的气势与忧国忧民的胸怀……何时该劳,何时当逸,姐姐清楚的很,不劳荇弟费心牵挂!”
  览荇看着这个刺儿头一样的女人,歪了歪面具脸,双眸依然如古井深潭一般没有波澜,看不出情绪起伏,只面具下传来一声细不可闻的轻笑,秋双临双耳微动,这才缓了脸色,复又问道:“册封大典在即,你如何会跑到这里来?”
  
  
  
  
  
  
  
  
  ☆、第77章 千岁之意
  77
  摒退了所有随从,武侍在三丈外三步一岗地戒严,秋双临将览荇引入花亭,览荇将斗篷一拂,姿态随意地靠坐在阑干边,花亭半悬于水上,座下流水潺潺,花香盈鼻,坐于其间听乐赏舞,确是令人心旷神怡。
  秋双临还在等着览荇回答,览荇转回脸,面具上的笑容何其灿烂,声音却又何其清淡:“仪仗还在秀水城,我先行渡江南下,要办点事,三日后我就要折返,在京郊与仪仗队会合。”
  秋双临挑眉,“如此说来,你要在我这里呆三日?那很好,十年未见,没想到荇弟都要大婚了,当年我还为大哥送嫁天家,没想到……”
  一时间两人有片刻的静默,半晌,览荇轻细的嗓音响起,丝丝缕缕如雨丝“陛下登基二十余载,帝君之位来来去去已易主几遭,后宫沉浮,杀伐不逊于战场,大哥愚蠢地将一副心肠全抛,都没能为自己捞个帝君宝座来坐坐,未能造福于族人便罢了,到最后竟把命给搭进去了。陛下迫不及待地要再与东宁联姻,不外乎是要令我东宁全心全意为她对付景王,我族与陛下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是必须要入宫的,倘若不帮她,他日皇权易主,我族将再无安枕之日。”
  秋双临一笑,“陛下若当真需要我,看重我,就不会只给我十万兵马了。”
  览荇从斗篷中伸出苍白瘦削的右手,摆了摆,道,“能统兵之人,统共就那么几位,乱世出英豪,如此成就功名的大好时机,姐姐莫要错过。文昌都护府正与襄王军相杀,我在文昌军中呆了数日,冷眼旁观庄王世女与虞林候相斗,虞林候被萧珏所擒,萧珏欲拿虞林候换这游具顷,我就将游具顷带走了,如此一来,两军必厮杀到死。姐姐正好可以来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果然秋双临闻言立时双眼放光,在她眼里,野心呼之欲出,她兴奋道:“荇弟真是好谋算!好本事!你此去,必将问鼎后宫!无一人是你对手。”
  笑脸面具下一声讽笑,“问鼎后宫算何本事?”
  秋双临闻言一怔,稍稍有些心惊,她自问也算个自负之人,疏不知真正自负之人此刻正坐在她跟前,这个男人,他的野心,足以焚天。作为他的族人,他的姐姐,她有理由为他骄傲,他若不进宫,能力本也是族中第一人,若非身为男儿身,必将是承嗣的最佳人选。如今得已入宫,便如鱼跃大海,龙腾深渊,不愿屈居人下的他,问鼎帝君之位恐怕只是第一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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