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乾风云(女尊)》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圣乾风云(女尊)- 第2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以面对,更难以逃避。
  他知道景晨就快要醒了,而且是随时可能醒来,看着她安静的睡颜,突然间便心慌意乱起来,端起残水逃也似的离开了,他此时难以面对,她用看陌生人的眼神看待他。
  不管萧涵有多愁肠百结,他的身体早已叫嚣着疲累,辗转反侧之际仍是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这一睡便睡到第二日巳时,期间滴水未进,而他之所以醒,乃是因为樊氏族人敲门提醒,语气中带有纯朴的欣喜欢愉,“毒王让传话给你,殿下已经苏醒!”
  萧涵躺在床上怔愣了片刻,突然一翻身猛然坐起来,趿了木屐便开跑,可是倏然打开房门被阳光一照,他又退后一步将门重新关好闩上,返回到床沿上坐下,垂头思虑半天,脸色时白时红。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始梳头换衣,高单髻,立襟衣,宽脚裤,木头屐,一样一样拾掇妥当,他这才深吸一口气,拉开房门向外走去,腰间流苏帛轻轻摇晃。
  走到景晨的竹楼下,便听到一阵女人间交谈甚欢的笑声。客居堕林邑这么长时间,对于樊询的笑,他已经很熟悉了,而夹在樊询清亮肆意的笑声中那略略低沉的女子声音却险些令萧涵心跳失控,那样陌生的声音,却又早已在他心头响起过千百遍似的熟悉。
  终究还是忍不住,三步并作两步地急急上楼,穿过檐廊,站定在景晨那敞开的门前,那日被樊询一怒砸出窟隆的雕花格早已被换走,完全看不出一丝损坏过的痕迹。
  景晨半靠在榻上,玉枕支撑着她的手肘,正与樊询一副交谈甚欢的样子,脸色虽然苍白却已凝聚起活力,双眼尤为出众。
  她从交谈中侧过脸来,正对着门口,脸上还挂着笑容,见到萧涵,竟是一愣,随即是迷茫,她冲萧涵点了点头微微一笑,而后又转开了头,有礼而温和,温和而疏远。
  景晨转过头疑惑地问樊询,“毒王,不知这一位是……?”
  樊询大吃一惊,视线快速在景晨与萧涵面上转了数回,失笑道:“景王殿下,连他都不认识了吗?你们不是……”
  萧涵强忍心中汹涌而来的痛意和苦涩,走上前来,欠身见礼,道:“殿下,我乃萧涵,曾是台院侍御史,堂姐乃是萧珏。”
  景晨恍然,“哦,原来是你,来,快请入座!”她一听萧珏的名字,看待萧涵的目光瞬间柔和下来,带着一股暖意。
  萧涵欠身答谢,入座时不出意外地瞥见了樊询脸上兴味地,看好戏的笑容。
  
  
  ☆、第36章 如你所愿
  36
  景晨待萧涵落座,便亲切地冲他一笑,声音温和:“萧大人如此打扮,倒叫我一时未能认出,果然是一表人才!那日朝会上匆匆一晤,何曾想到会有今日……你们于我的救命大恩,我此生没齿难忘,千言万语也难报万一。”
  萧涵看着她的笑颜,眨了眨眼睛,道:“殿下言重了……不过殿下莫要叫我萧大人,我早已辞去官职,如今只是一介闲人而已,如若不弃,您称我一声萧涵即可,我在族中排行十一,幼年之时曾跟随五姐出入宫廷,与您也有过数面之缘,承蒙殿下不弃,彼时对萧涵多有照拂,令萧涵感念至今不敢稍忘。”
  “哦?竟有这回事?我竟然忘记了……十一郎,我与萧珏情谊非同一般,你以后可以把我当作你姐姐,我此生必不相负。”景晨慎重道。
  樊询“噗”地一声笑出来,而后竟忍不住仰头笑了几声,她看了一眼萧涵骤然有些发白的面色,笑得格外意味深长。
  景晨看向她,也微微笑道:“毒王真是性情中人,看来今日格外开怀。”
  樊询笑着欠身道:“能看到景王殿下苏醒,自是乐事一件,好了,既然你们是“故人”相见,我就不打扰你们“叙旧”了,殿下,晚些时候我亲自来带你去药浴,眼下我就先告辞啦!”
  景晨含笑点头,目送她离去。
  等樊询的脚步声远去,景晨回过头来,略略吃力地坐直身,萧涵一动,条件反射地就上前将她扶住,之前的种种羞涩与不自在皆抛在了脑后,景晨貌似随意道:“毒王笑得有些古怪……十一郎,你可了解其中缘由?嗯,跟我说说朝中的事吧,就从,那日朝会后说起……”
  萧涵将被褥塞在景晨的背后,扶着她的肩轻轻推靠在上面,而后自己才跪坐到一旁,道:“樊询性格是古怪,殿下不必理会。”景晨微抬着下颌专注地看着他,等待他的下文,闻言“唔”了一声,示意他继续讲下去。
  “那日朝会以后,陛下诏告天下,言诛笔伐,道您宫中行刺未果伏诛,悬颅于城暴晒三日,入葬皇陵……”他将整件事情从自己的角度出发略作整理后娓娓向景晨道来,只是刻意淡化沿途所遭遇到的艰险以及他对景晨一路无微不至的照顾,然而景晨哪里会不明白,于是看向他的目光渐渐透出一股由衷的钦佩与感激。
  当萧涵讲到追杀他们的人被逃走一个活口,而他们迫不得已弃船时,景晨扼腕道:“如此,萧府危矣……”
  萧涵也一惊,只道:“萧府怎么说也有数百年根基,在朝为官者不在少数,陛下她……”
  他的话头不由一顿,静室中只闻景晨一声长叹,道:“你身为御史多年,还不知她的脾性么?萧府被牵连进去,多半凶多吉少……如此说来,萧珏应该早有所觉,所以送我们到堕林邑就回乾京去了是么?”
  萧涵联想起萧珏那段时间的言谈举止,越发觉得景晨所说有理,想起萧府老幼,还有宫中的萧君侧,一张张面孔如走马灯似地在他脑海里闪过,背后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景晨看他的模样,心中不忍,反过来拍拍他的手安慰道:“你也不必过于担心,萧珏既回去了,总能设法周旋一二,你且等等,再给我几天时间恢复些力气,我便带你出堕林邑,萧府的事交给我来想办法吧,但愿,一切还来得及!”
  萧涵抹去眼角的湿意,道:“不行,樊询说过,您还需一月药浴来肃清余毒!”
  景晨皱眉道:“这样么?我中的究竟是何毒?我现在除了内力尚难凝聚之外,倒无明显的不适之感,呆会儿再向毒王细问一下,看有没有办法提前出去吧。”
  萧涵被问中,眼波一闪,一语含混带过:“听樊询说是来自东宁巫族的毒物,具体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好在已经解了,只要肃清余毒,您恢复内力只是迟早的事。”
  景晨眯了眯眼,道:“东宁巫族,是么?”皇帝的父族与东宁巫族便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她倒是一点都不意外,“东宁巫族总是拿这些见不得光的东西来害人,我早晚得跟她们算一笔总账,既是出自东宁巫族,应该还有蛊虫之类的东西吧?我身上有吗?”
  萧涵吓了一跳,忙道:“……蛊虫是有,不过已经取出来了,殿下不必担心。”
  景晨追问道:“是什么蛊?”
  萧涵摇头,“不清楚,已经被樊询所养的一只母蛊王所食。”
  景晨道:“哦,是了,相传南疆近年来也颇为盛行蛊术,说起来南疆这个地方比东宁更易养出毒蛊,尤其是堕林邑这样的环境,毒王亦是不负盛名。对了,你们一路南下,可曾听过关于我那几个孩子的消息?以及我夫君和幼女的消息?”
  萧涵道:“有的,江北现在正打得如火如荼,您几个孩子皆是人中之龙,据我所知北庭都护府已入昆蒙囊中,我们在堕林邑呆了这么久,如今山外是什么情况,我倒是无从得知。至于王君他们,很抱歉,我与五姐未曾获得丁点消息。”
  景晨含笑点点头,脸上神色既欣慰又难过,只道:“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了……”
  萧涵见她疲色难掩,脸上又泛着青灰之色,便上前抽掉被褥,道:“您刚刚苏醒过来。讲了这许多话,定然疲累,不若歇下,养精蓄锐方能早日康复。”
  景晨也未推辞,依着他手上的力道躺下,任由萧涵为她盖好锦被,闭上双目,一会儿便沉沉睡去,可见她方才确是强撑着精神与他说了这么多。
  萧涵又为她掖了掖被角,只在她闭上眼睛的时候方才放任自己爱慕的目光倾泄,凝望片刻后他起身走出房间,随手轻轻带上了门。
  走下竹楼,樊询却早已抱臂等在那里,一脸似笑非笑。
  萧涵走到她身边,“有事吗?”
  樊询道:“萧涵,我原以为你与景王至少是两情相悦……为何她醒来却连认识你都不能?就这样的情况,你还献#身于她?你莫不是傻了?”
  萧涵动了动嘴角,说不上是想哭还是想笑,道:“樊询,你管得有些宽了。”绕过樊询便走。
  樊询一步迈上前伸手将他拦住,含笑道:“哟,瞧瞧,十一郎莫非是生气了?姐姐并非管得宽,只想管管你而已。”
  萧涵停下来,直视她狭长的单凤眼,眼底无比认真:“樊询,谢谢你关心我,但是我的事不欲让别人管,谁也不能。还有,你莫要插手我与景晨的事。”
  樊询嗤笑,“你这会儿又景晨景晨叫得亲密,何以在她面前拘谨得只敢称殿下?你自己心中也是没底的吧?你甚至不敢告诉她你与她已经有了肌肤之亲……”
  “樊询!”萧涵打断他,脸上愠怒,“我奉劝你最好不要将这些事透露给她知道,我并无别的奢望……”
  樊询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轻声道:“如你所愿,萧涵。”
  
  秋意渐浓,枫林尽染,落叶纷飞
  鹰啸惊空遏云响彻天际,两只鹰隼在天空盘旋了一圈,振翅往南飞去,一列正往南迁徒的鸿雁被它们惊散开来,纷纷躲避,那两只鹰隼却无心逗留,如王者一般骄傲地从雁群中穿过,留下#身后雁群惊魂未定地重新聚拢队形。
  一阵马蹄由远而近地从林中传来,不消片刻,一队人马从林中疾驰而出,为首的正是男扮女装的王君商穆,追随着鹰隼的指引。
  火烧长生殿以后,他印证了自己心中的猜测,于是将注意力转向了失踪的萧珏,乾京已经没有再呆下去的必要。
  皇帝自裕山匆忙赶回乾京,禁军统领邱兴德却未跟随,尽管秘而不宣,却又如何能瞒过商穆这样的有心人。数日后邱兴德单骑回京,如血人一般趴在马背上被驮进城门,当日皇帝便派出两万禁卫围剿裕山,却早已人去山空,无功而返。
  
  商穆想起当初自己的轻甲卫也折损了几人在皇陵,心中愈发对巡山将军游具顷产生好奇,仅凭数千族人以少胜多突围而出,这样的本事足可称之为军事奇才了,激赏之余也对游具顷的去向萌生诸多猜想。
  长生殿地宫曝之于世,契合了童谣之谮,皇帝派人围剿裕山,守陵人反出皇陵,似乎又暗暗应证了“景王未亡,裕山假葬”的事实,又兼南地大旱灾情严重,民不聊生,皇帝失德、失信于天下,而萧珏恰恰于此时揭竿而起,一路南下,响应者众。
  商穆便是循着她留下的蛛丝马迹而去。
  战隼是昆蒙军中所特有的一道风景,亦是昆蒙铁师的一柄利器,关键时刻甚至能参与作战。通常用于草原和荒漠这样一望无际的环境下追踪敌情传递消息,对兵戈之事极为敏感,是昆蒙军最好的空中斥候。而眼下商穆所用的这两只更是年仅八岁的五子姚沐冬亲自训养的心头好,在西泽之时由侧君仆固氏带来给嫡父,寄托着小儿的一片拳拳之心。
  此时他们正纵穿越州地界,越州州牧秋双临是个难缠的女人,也是圣乾王朝中唯一一个手握十万精兵的州牧、皇帝手中为数不多的武将之一,其本人亦是皇帝父族外戚,出身东宁巫族,在越州地界只手遮天,人称越州千岁。商穆首次听说此人,却不是因为她的战绩,而是缘自她的夺命发髻。据闻这个女人发长如瀑,好浓妆,终年只梳牡丹髻,髻上十二根点睛长尾簪,簪身为精钢所制,淬剧毒,是她的必杀技,这十二根毒簪盛名甚至盖住了她真正的成名武器流星锤的风头。
  总之,这是个雁过拨毛的角色,商穆对这地头蛇的态度是,能避则避,不欲纠缠。
  
  
  
  
  
  
  
  
  ☆、第37章 伏击
  37
  游具顷的南下之路并不顺利,他们是轻装出行,没有辎重,但也没有足够多的金钱来花销。每日里两千多人要吃饭,仅凭他的积蓄甚至于加上族长所赠,也难以支撑很久,尤其现在他们被越州州牧秋双临给盯上了,誓要将他们困死绞杀在越州,这样被死缠烂打着,越发捉襟见肘。
  虽有万余匹马,脚程上不成问题,然而他们离真正的骑兵还差得很远。游氏族人单兵作战能力非常强悍,却仅止于马下。因为长年奔走于山林,很难有骑马的时候,他们中有很大一部分甚至现学驭马,长路奔袭下来,大腿内侧早已被磨破皮并且因为不断地磨擦而难以愈合,这样的情况下想要马上作战排阵冲锋简直是妄想。
  秋双临极端自负,知道游具顷有两千多人,便让手下将领轮番只带三千兵马来杀,在她眼里完全只是把游具顷当成了活耙子来练兵用,所以游具顷面临的是车轮战,每日奔袭几十里不说,隔三差五地总要面临一场突如其来的厮杀,但是他的族人们也在这样的战斗中迅速成长着。
  游具顷拍了拍怀中萧楠的背以示安抚,为了保证萧楠的安全,他将生牛皮绷成了一个带有弧度的小护盾,将萧楠从头到脚护在里面再一同缚在自己身上,远远看去好似穿了一副奇特的铠甲。萧楠吮吸着拇指安安静静地呆在他的怀里,这个孩子自从父亲去世后便仿佛失去了说话的意愿,本该是伊呀学语的时候,如今却不怎么开口了,只要不离开游具顷的怀抱,他便一直不哭不闹,哪怕是游具顷在与人杀阵过程中他被对方喷射而出的鲜血淋了一头,也照样面不改色地吸着手指。
  游具顷身后只有五百骑,煞有介事地列阵以待,这五百骑都是族中挑选出来的骑术尚可又能在马上引射的人,纷纷面色肃杀,箭已上弦。
  这了一刻钟,果然前方烟尘飞舞,一股骑兵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
  骑兵并未直接冲锋,而是停在了百步之外,堪堪避过箭程,形成两军对阵的局面,只是双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