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乾风云(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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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乾风云(女尊)-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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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至乔骤然停住,手里拿着绣篮,垂眼有些语无伦次道:“我,我不知道……”
  李煜安默然看了他半晌,叹了口气,道:“既然你不知如何选择,何不叫相杰过来,问问他自己的想法。”
  沈至乔点点头,叫了相杰过来,三人重又在厅里跪坐下来。
  李煜安看了眼沈至乔,沈至乔仍垂着眼,她清了清嗓子,正色对相杰道:“相杰,为师有话对你说。”
  相杰点头,“师母请讲。”
  李煜安皱了皱眉,道:“那天赐你玉佩的景王君,想让你入他府中,他会培养你,你长大后就是小殿下的家臣,可光耀门楣,得享富贵,你可愿意去?”
  相杰问道:“小殿下是谁?”
  李煜安道:“就是那日你抱的那个女娃娃,她是当朝皇族唯一的承嗣女。做她的家臣,便是要担起保护她的责任,承担可能伤亡的风险,并且为她出谋划策,为她所需要,辅佐她左右。”
  相杰自然记得那个粉雕玉琢惹人喜爱的女娃娃,李煜安说的话他也半懂,他脑中突然浮现出那抱剑坐在墙头的冷脸叔叔,心想自己是否也有机会成为那样威风凛凛的人,便眉飞色舞道:“我愿意去呀,师母会跟我一起去么?爹爹呢?”
  李煜安一副不出所料的模样,强自笑着:“景王君只要你去,你入府后他会安排好你爹爹,总归是此生衣食无忧了罢。至于师母么,你去了后,师母便不再是你的师母了,你会有新的师母。”
  相杰愣了愣,眼睫瞬间湿了,带着哭腔道:“我不想离开师母,也不想离开爹爹……”
  沈至乔站起身上前去将相杰揽进怀中,相杰便哭得愈发厉害了。
  李煜安垂下头,强自眨掉眼中的泪意,暗自安慰自己,人生聚散乃常事,乃常事……
  然而相杰哭了一会儿,猛得抬起头来,晶莹的泪珠尚自挂在脸上,喜道:“师母,我有办法了!师母可以不做我的师母,但可以做我的母亲啊,这样我就不会失去你了!”
  李煜安讶然抬头,不可置信地盯着相杰。
  而沈至乔早已飞红了脸。
  
  
  
  
  
  
  
  ☆、第20章 拜泉关
  晴空,流云,骄阳似火。
  杨大手持长戟与厚盾,腰悬铜环大刀,立于戟若林立的千军万马中,如沧海之一粟。她的前后左右皆是同伍的兄弟姐妹,不分彼此,性命相托。
  杨大不擅马,又是新兵,此时还只是个最普通的武卒。她已经数次在战场上拼博,凭着一身骁勇无畏和力大无穷,深受同僚喜爱。昆蒙军中实行同伍连坐,有她在,那支伍的生存机率都大很多。
  此刻她们正在拜泉关外结阵,拜泉关依九岭山脉而建,墙高三丈,城墙长约五里,两端与山势浑然一体,关后直推十五里便是北庭都护府主城盛乐,是为南下的必经之地,也是继天山山脉后的又一天然屏障,驻兵十万,几乎是北庭余下的全部兵力。姚清夏亲率十五万兵马将拜泉关围得水泄不通,每日在关外叫战,已斩敌将四名,己方士气正震。
  北庭大都护姚凯春乃是皇帝同父所生之弟,乾景三年受封北靖王,司领大都护,与京中同气连枝,北庭紧靠昆蒙,共攘西北边界,皇帝此举的意图不言而喻。
  姚清夏兵变之际,锋芒首指的便是他。姚清夏是个狂人,姚凯春接连已失数座城池,手中损兵折将无数,如今死守盛乐城,拜泉关乃是他最大的倚仗,一方面拖住昆蒙大军,另一方面也已八百里加急求援燕中大都护姚雁君。
  杨大目前的任务是守在投石车旁,保护工兵和攻城器械,并且在工兵装备壕桥云梯时负责掩护,居中位置。昆蒙军数百辆投石机、七八丈高的望楼车、云梯车密集,远远望去声势浩大,气势上便已经足够震摄北庭守军了。
  杨大右手紧紧握着长戟,眼睛狂热地盯着前方,烈日下视线不很明朗,她依然睁大了眼睛试图穿越茫茫银甲追随统帅的身影,不仅仅是她,可以说整个昆蒙军皆是如此。
  而她们年轻的统帅留凤王姚清夏,不过年纪十八,正是舞象之年。此刻赤帻银甲,手操七尺长柄大刀,名曰“青遮”,乃是他的成名兵器,跨下汗血白驹昂立万军之首,俊逸非凡,意气风发。
  面庞有七分遗传自王君商穆,然眉眼十足地像了景王,凤眼顾盼间不怒自威。
  他风驰电掣地从阵前掠过,一路举起“青遮”与前排众将士纷纷举起的各式兵器相碰撞,发出一阵金弋交鸣之声,纵马阵前一个来回,而后战马人立嘶鸣,他高举大刀,呼喝一声:“杀!”
  “杀!杀!杀!”十五万将士顿时群起激昂,吼声震天。
  姚清夏单手轻举,又立时鸦雀无声,令行禁止,不负铁师之名。
  姚清夏举刀向城楼,运气问道:“关内何人应战?”
  城楼两层,二十四根圆柱相撑,飞檐斗拱,璃瓦覆顶,两翼各有一座箭楼。整个城墙上遍布垛口,数以千计,守军的的弓箭手在垛口处严阵以待,偶有箭矢移动,于烈日下银茫一闪而过。
  点将台上,姚凯春与手下一干大将对望,内心皆为昆蒙军的气势所慑。姚凯春也是一身将服,赤帻玄甲,脸色出奇的白,他道:“姚清夏不过一小儿也,娇生惯养,不过空有一身蛮力罢了,虽一时势盛,又怎能与诸位身经百战的将才相提并论?众将谁人前去迎战,一震我军士气,挫他一挫?得他头颅者,吾皇必有重赏!”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果然众将面面相觑,一名偏将站出来,抱拳道:“末将愿往!”
  姚凯春定睛一看,点头道:“愿闻将军凯旋之音!”
  片刻之后,城门忽开,如潮般涌出数千兵马,为首者着玄色明光铠,头戴尖顶兜盔,手持一柄双刃长斧骑赤马奔来,胸前护镜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来人在五十步外勒马停下,姚清夏问道:“来者何人?”
  那偏将道:“我乃都护座下偏将褚兰,特来领教留凤王高招!”
  姚清夏闻言,率先打马向对方冲了过去,双方铠甲均耀眼,唯有“青遮”刀如其名,低调而阴沉,炽热的阳光照在上面仿佛都被瞬间吸收怠尽。
  褚兰不敢托大,亦打马迎战,二人纵马相近,姚清夏再次率先发难,手中长刀狠狠向对方头顶劈去,褚兰双手架起长斧格挡,一触之下立觉虎口发麻,暗叹这留凤王年纪轻轻竟有如此大力。
  姚清夏一击未中,复又抬起刀来连劈三次,一次比一次压近褚兰的头顶,而褚兰的虎口早已经崩裂,血流不止。
  褚兰见鬼一般地,强抑心中惧意,刀悬于顶,不抗必死。她脚下猛击马腹,赤马吃痛之下转了半个身,她一错身立即尽全力将长斧斜斩向姚清夏的脖颈处,姚清夏仰身贴于马背,一招躲过,单手持刀趁势横斩,褚兰手中长斧来不及收回,只觉腰腹间一凉,半身便一头栽于马下。
  “勇武!勇武!勇武!”昆蒙军爆出一阵欢呼,戟林指天喝彩。
  褚兰部下数千士兵见将军几招便被斩马下,立时一片混乱,拥挤着往城内退去,有几个胆大的跑过来抬了褚兰的尸身就跑。城墙下的守军生怕昆蒙军会趁势攻入,甚至等不及那些兵士全部入内便急吼吼地紧闭城门,留下一些残兵在城下欲哭无泪。
  姚清夏犹觉不过瘾,“青遮”一挥,再次指向城楼,“关内何人应战?”
  姚凯春几乎是扑到城墙垛口上,咬牙切齿,目毗欲裂,他手指着城下,破口怒骂:“姚清夏你这个不孝孽障!辱没皇室尊严,犯上欺君,罪该万死!姚景晨这个杂种,生了这一窝奇形怪状的杂种崽子!”他太过吃惊于姚清夏的怪力,以致于口不择言起来,手上遥遥指点姚清夏,和他身边的姚四郎姚泾天,要知道,姚四郎是几个孩子中形貌最异于中土的,姚凯春这么骂等于直抽他的耳光。
  姚清夏气得笑了,刀尖直指城上,“我的小娘舅,既然都不是外人,侄儿今日要从你这里过,把你的项上人头借来玩玩吧!我母亲这些年来让你的日子过得太舒适了,以至于养得这么……脑满肠肥。”
  姚凯春闻言更是气得浑身发颤。
  姚四郎不声不响地踱马到姚清夏身边,也顺势看向城楼,面上不见怒色,或者说根本没有多余的表情,看姚凯春跟看一介死物似的。然后,没有任何征召的,抬起臂驽,驽箭带着破空之声直上城楼,射掉了姚凯春的兜盔。
  姚清夏状似惋惜地拍了拍姚泾天的肩,道:“四郎啊四郎,技艺有待增强!”
  姚四郎根本不理他,径自回到阵营中。
  姚凯春苍白着脸披头散发,退后数步。
  姚清夏面色一整,手势一挥,军中旗动,早已箭在弦上的弓箭手放出了第一拨箭雨,随之而来的,是对方城墙垛口以及箭楼上射出的如雨般飘洒而来的箭矢,由此撕开了攻城的序幕。
  终于开始攻城了,步兵皆拿厚盾,既要护住自己,还要护住引弓长射的弓队。
  大型的攻城器械纷纷开始移动,巨弩车与投石机准备就绪。杨大要持盾护住工兵在箭雨中第一拨冲到城下搭起云梯,一辆云梯车由一伍武卒加三名工兵共八个人藏身在车底掩棚下推着前进,掩棚是木质加生牛皮绷面的,基本可以护住大部分#身躯不受箭矢袭击,唯一遮不住的是膝盖往下的部分,杨大竭力保护工兵,如果工兵死了,她们就是冲到城下也无济于事,前行中她的腿肚子也被流矢射中,咬了咬牙没管它,继续往前推进,引得车下众人佩服不已。
  架起云梯车是个技术活,车体笨重,结构复杂。云梯车来到城下,她们需要从车底钻出来,固定车轮,将梯身倚靠到城墙上,加装副梯,并让梯顶的铁钩攀住城墙。
  整个过程中她们都将自己暴露在守军的射程之下,梯身一靠在城墙上,立马有人从垛口俯身往下射箭,这个时候武卒便要支起厚盾全力掩护工兵操作。
  这样的云梯车,姚清夏带了一千余辆,密度之大足以显示他对拜泉关的势在必得。
  梯身一旦靠在墙上,远处的步兵便开始冲锋,杨大他们要在步兵冲到之前将云梯车架设完毕,而后三名工兵在三名武卒的掩护下返回己方阵地,剩下的两名武卒便要在城下负责步兵攀梯时灵活移动云梯车轮,机动协助,最大程度上发挥云梯的作用。
  留下来的是杨大和她的伍长,两人将盾撑在头顶蹲在城墙下,盾被落下的箭支冲击得噼叭作响,如雨打芭蕉一般。
  接二连三地,墙上也有被箭射中的守兵惨叫着跌下来,杨大见了,总在长盾掩护下迅速将尸首斩下,拢到自己脚边,伍长目瞪口呆,杨大兴奋道:“这是咱的军功!”
  伍长双眼发亮,果断地加入斩首的行列,然而来不及动作,己方的武卒已经冲到墙下了,于是两人马上收敛表情,掩护武卒攀梯。
  无数的人肢体不全、面目狰狞地跌落在她们面前,惨叫声不绝于耳;敌方的,己方的,全堆积在一起。杨大不惧杀人,这一次,却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尸积如山”,跌在她脚边尚存一口气者;若是敌方的;她一刀斩落人头;若是己方的;她尽量拉到墙边上;能不能等到援救;全看个人造化了。
  “杨大,左侧移三尺,快!”伍长话音刚落,杨大忙踢开尸首,与伍长一同发力移动云梯车。这时梯上又有两名武卒先后跌落,猛地将伍长砸倒在地,
  “伍长!”杨大忙将那两名尸身搬开,扶起她,“你怎么样?”
  伍长面色惨白,嘴然汩汩溢血,咧了咧嘴,刚想说话,突然脸色一变,使力将杨大拉得一个踉跄,杨大错愕地看过去,一支流矢攸地飞过来,对穿了伍长的脖子。
  杨大呆了,默然看着伍长脸上那犹自还有话说的表情,突然出声骂道:“你傻啊!老娘最不喜欢的就是欠人情!”
  
  
  
  
  
  
  
  
  
  ☆、第21章 关破
  杨大此人,本就一身匪气,伍长的死更加刺激了她的血性。
  兵法云“上策伐谋,中策出兵,下策攻城”,自古以来,通常攻城方都比守城方要损失惨重,然而姚清夏在士气、兵力上都占足了优势,那城墙,就算用人肉垫,也够垫上去了。
  拜泉关不缺粮草,只宜强攻,姚清夏足足花了两日功夫聚集士气,就是为了攻城一刻的势如破竹。
  远处数百辆巨驽车与弓箭手的箭雨几乎覆盖了每一个垛口与箭楼,投石车抛出的巨石狠狠招呼着拜泉关的百年城墙,北庭守军亦有少量投石车直接往昆蒙阵地投石,墙上不时有兵士探身泼出沸油直接浇到云梯上,各种吼声、惨叫声、怒骂声此起彼伏。昆蒙军不计损失般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城墙,从昼到夜,易旗就鼓,持续四个时辰的攻击,爬上城墙的昆蒙军越来越多,城门处一队顶着厚盾的步兵正操纵着巨型冲撞车不懈地撞击着。
  杨大一开始仅靠一人之力来回左右移动云梯车,协助己方步兵登城,后来跌下来的人越来越多,她自己也几番中了流箭,只是幸运地未中要害,她吐了口唾沫,愤而将大刀咬在口中,右手持戟赤红着双眼顺着云梯快速往上爬,爬到云梯中上部时便开始持戟往上勾、刺、割……无所不用其极,愣是杀出一条血路,同时另一支手牢牢抓紧云梯以防止自己不慎跌落,快到顶端时她的戟大约是卡在了一名守军的骨缝里,而那守军已经扑死在了垛口上,长戟一时难以拨出,她便果断地弃了长戟,转而从口中拿下她的铜环大刀,借力一跃而起,在垛口上一蹬,落到城台之上,这个地程中她背后又中了两箭,然而她只是身形一滞,咬牙便又提刀开杀,铜环大刀舞得虎虎生风,一丈之内难有人近身。
  杨大爬上城墙之际,正是守城军鼓点相易之时,鼓手位置很隐蔽,却恰巧就在杨大身边,碰上杨大这样一尊煞神,也活该是北庭守军气数将近。她狞笑一声,便哪儿也不去了,杀了鼓手,躲在一旁,对方再来一人,她复又杀出,连续击杀对方鼓手十名,最后无人敢上,她便自己坐在鼓前,也不懂什么鼓点韵律,一阵乱敲,立马引得守城军一阵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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