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余枝弩箭。
“好险!”风御烈、易川、杨远征、柳茹等同门见状暗松一口气,同时明白了在战场上,一个人的力量再大,本领再强,也无法对抗起一支大军。
英布手持大环刀,坐镇后方军阵之中,看到刚才的一幕,心中一动:果然是李月瑶,天下美人中的极品,如果能生擒她,好好享用一番,也不枉做一回诸侯王了,虽然她已不是处子,但那股风韵和容颜,天下女子谁能比得了。
“传令下去,大军全线猛攻,生擒李才女者,加官进爵,赏金百两!”英布大喝一声,传令者挥起令旗,擂鼓吹角,后方三万多兵力全部出战,大地微微颤动,蹄声殷殷如雷。
“英布五万大军全部投入了!”杨远征望见远处潮水的敌军轻呼道。
李月瑶从城头退回城楼内,由于城楼外被数层铁甲镶住,而且有不少盾牌手掩护,因此城楼十分安全,不怕箭矢射穿,还能观望战事,指挥将士反攻!
“来的好,成败就在这一击了,李波将军,用火攻!”
“末将领命!”俾将李波传令下去,顷刻,内墙空地校场处不少投石机上放有燃球、油瓶、火弹,点燃之后,向城外猛投出去,正在扎堆聚集的敌军,忽然遭到了火球攻击,火势瞬间点燃他们的衣衫,攻城阵型混乱起来。
英布策马提着大环刀疾冲上前,大吼一声:“将士们,攻破城门,全军有赏!”
这英布本是一方豪杰,曾犯过秦律,遭到刑罚,在脸上刻过字,但一身本领不低,此刻吼声如雷,勇冠三军,数万人马听到主帅近身下令,也都激发了狠劲,不畏死地往上冲杀,一点点在撕破守军的防线。
激烈地厮杀和冲撞,每过一刻钟,就有无数的将士阵亡。
“师姐,这英布的人马似乎很善战,城门遭受重创,很难守住了。”
李月瑶眉头一皱,如果城池失守,硬战下去与城皆亡,这并不符合己方的利益,因为没有必要跟这些人同归于尽,她眸光一闪,轻声道:“传令下去,各门留下断后人马,后备军准备突围。”
就在这时,城下传来一声嘶吼:“城破了——”
第三章 女中豪杰
城门的士卒惊呼起来,城门被冲车撞得门框断裂,城内和城外的士卒都在不要命地顶着,但城外有冲车撞击,“哐哐哐——”每一次重击撞得石门灰土纷落,石门摇晃,外面的士卒利用长戈往门口守卒身上一阵乱砍,血肉横飞。
而城内的士卒则拉起弩机,朝着缝隙外猛射,不少靠近石门的敌兵迅速被射倒,顷刻之间,石门处激烈厮杀起来,互有伤亡。
“杀——”近百名守卫堵死在城门洞口内,坚决不退缩,双方近百具死尸堆积在门口,已经卡住了城门,推也推不开,关也关不上,形势危急。
李月瑶见状,当机立断喝道:“刑晋将军断后,其它将士,杀退城门的敌兵!”
她身先士卒,带着家将亲兵冲向城楼,杀向城门口,风御烈、易川、杨远征、柳茹等人也都紧随其后,长剑霍霍,斩杀闯入城内的敌兵。
英布见城门已损坏,城破有以望,心头大喜,吼道:“给本将军冲上去,撞开城门,弓箭掩护,云梯手继续往城头猛攻,广陵城就要破了,活捉李月瑶——”
“冲啊!”城外数万士卒如决堤的潮水汹涌扑上去,城上滚木、檑石、火油、弓箭垒筑起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城下箭雨如蝗,投石远射,相互收割着对方将士的生命。
城墙处尸堆如山,遍地血流,杀声震天,战友地尸体被一块破布般被无情地践踏着,不断有人倒下,成为被踩踏着的一具死尸。
“英布所带无万人均是精锐,人数又是我军五倍之多,怕是挡不住了。”
风御烈挑剑横立,望着城门口敌兵数量越来越多,攻势越来越猛,根本已经不是在砍杀了,而是在人群对撞拥挤着,交锋处的士卒都已经断气,却被后方的人潮冲撞堆挤着向前移动。
李月瑶轻叹一声:“派人通知东门和西门,留下死士断后,其余将士撤退,从东门突围,渡过长江,抗击英、项两军!”
“遵命——”护军中尉刑晋领命,带着三千将士誓死抵挡着城池和城门的进攻,为大小姐撤走做掩护。
李月瑶带着其余三千人马向着东门撤去,而此同时,桓楚正带着两万多精兵攻打东城门,城池同样岌岌可危,毕竟这支李家军临时凑集而成,由以前的旧部、家将、客卿和新招募的士卒混合编制,协调性和抵抗力不如对方正规军。
守将李羽寒见家主到来,甚是意外,从城头下来拱手道:“大小姐,你怎么来东门了?”
李月瑶镇定道:“城池即将失守,调集四门人马从东城门突围而出,向长江一带撤退,以长江天险为防御,再与项军周旋!”
副领李羽寒点头道:“末将这就去安排,用弓箭手掩护,射出一道豁口来,方便大小姐突围!”
这时从南门和西门赶来了数千人马,至少也有一万五千人马,突围没有太大问题,李月瑶并不想与敌军拼到最后,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能守就守,守不住就撤,步步为营,与项军周旋到底。
“其余三门的敌军很快就杀入城内,断后者点燃各门口准备的薪木和火油,拖延住敌军,我方借机冲杀出去——”李月瑶尚未说完,就发现三座城门方位浓烟滚滚,显然已经开始放火拦截入城的敌军了。
“杀出城去——”
李月瑶娇喝一声,抽出长剑,发出军令如山。
“弓箭手!”李羽寒负责断后,立在城头粗喝下令道。
城头的数排弓箭手齐刷刷站到垛口朝着下方的如潮水的项军猛射下去,一排射完,紧接着下一排补上,轮流放箭,暂时打乱了敌军的攻击。
城门忽然开启,俾将李波、司马寇率领一千骑兵率先杀出,紧跟在后的是盾牌手和长戈手,李月瑶坐镇中央,易川、柳茹、杨远征等同门师兄弟围绕在她附近,一路杀出,血染战甲。
喊杀声和兵器战马混合成一股,一拨又一波的人潮和兵器在相互倾轧着的声音清晰地注入耳鼓,近在咫尺的一切,血气翻腾,头颅和残肢、脑浆、肠肚横飞乱溅,门派一些剑手哪见过这等场面,有几名女弟子一闻血腥之气,边走边吐,战场太残酷了。
桓楚一见敌军倾巢而出,登时明白对方用意,朝着麾下将士大吼道:“叛军要突围,赶快截住,生擒李才女——”
项军将士蜂拥冲上,却被前面的骑兵硬生生闯出一道豁口,两旁的盾牌手和长戈手不断拼杀着,护在中间的人迅速前冲,由于阻截的人马数目并不占据优势,无法阻挡住大军突围,一鼓作气之下,李家军突围而出。
桓楚手持长剑高喊着,驱赶着将士乘胜追击,就在此时,李月瑶又在马上搭起了硬弓,玉身一转,娇躯在马背上调转过来,双腿夹住马腹,粉臂一拉,弓成满月,紧接着蓬蓬蓬三声连响,竟是三箭连发,以追星追月的方式,一箭追着另一箭尾翼,朝着桓楚疾射而出。
桓楚在十丈远处正在挥剑指挥大军,猛地见一支箭羽射来,角度刁钻,正是胸腹之处,无法躲闪,大喝一声,双手握剑狠狠朝前一划,猛斩了下去。
“铮——”宝剑磕在箭身上,发出轻颤的震响,第一支箭被荡开,忽然发现后面仍有一箭,急忙回剑一挑,用剑身下端扫开第二之箭的走向,使之斜斜地擦边飞出去,吓得他一身冷汗,尚未松口气,却见第二箭尾翼之后,还有一箭,这一下却无法自救了。
“不好!”桓楚暗叫一声,身子急忙闪避,奈何这个角度,坐在马背上无法将身子完全移开,只听噗的一声,箭头已经穿入铠甲之内,一道血柱随之喷射而出,桓楚忍痛握着伤口,伏倒在马背上。
三箭连发竟排成了一条线,箭术当世罕见,李月瑶兰质蕙心,冰雪聪明,不仅百家经史无所不通,剑术卓著,连箭术也如此之强,以前在龙天羽的大放光彩下,盖住了她的光环,如今她一人带军独抗强大的楚国,才展示出大才女与众不同。
“撤!”李月瑶动作柔软协调,一双悠长的玉腿蓄满力道与美感,轻松转过娇躯来,低喝一声,大军在她带领下迅速杀出了围截,朝着东南百里处的长江疾奔而去。
当英布、项声从两门追杀而至的时候,李月瑶的大军已经走远,英布手提大环刀,望着敌军逃走的方位,心有不甘,转身朝着项声道:“李月瑶要带军渡江,江上无船艘,难以全部渡过,正好在江畔一网打尽,斩草除根,项将军,走,你我合兵五万,衔尾追杀——”
……
韩信一路向西,路过函谷关、潼关,进入关中之地,由于他徒步走了万里,跋山涉水历尽千辛,磨炼了心志和身体,胡须满脸,身形消瘦,衣衫褴褛,途中也没人认识他,驻守关卡的三秦士卒也决计想不到,楚国叛臣韩信会在这里。
途径函谷关的时候,韩信望着巍峨的雄关,一阵感慨,当初就是在这,自己第一次挂帅,带领大军十余万抵挡龙天羽和数支盟军队伍,到后来,被龙天羽火攻破关,莫名其妙就被擒住了。
现在想想败得也不冤,谁让对手是深不可测的汉王了,而自己当时又过于轻傲,不够谨慎,也沉不住气,缺少临战经验,直到此刻,才发觉自己以前,太不成熟了。
不过人生,都是要从不成熟走向成熟,心性能及时转变过来,为时不晚。
韩信一路顺畅地来到渭水畔,登上山丘远望咸阳,一年前还是繁华无比的大城,如今已经残壁断垣,生机全无,当日汉军退出咸阳之后,由于项羽发现阿房宫和咸阳国库的财宝被龙天羽带走不少,两大心爱美人也失去了,正是心头正怒时,把怒火都发泄在咸阳城内秦人身上,斩杀所有赢氏贵族,掠夺了关中财富与妇女,放火烧毁了城池。
封王之后,诸侯们不敢与楚军在掳掠中争多论少,分得的财货妇女远远少于项羽军,眼看寒冬来临,已经使诸侯军在关中难以为继了,诸侯们便以各种各样的理由先行退出了关中,而项羽眼见大秦数百年之财货妇女,已经全部东流,关中业已变成了萧疏残破的原野,咸阳变成了杳无人迹的空谷,自觉了无生趣,遂决意东归发动楚国政变。
此时此刻,韩信放眼望去,空旷的田野没有了耕耘,泛绿的草滩没有了踏青,道中没有车马商旅,城垣没有人口进出,座座城池冷清不堪,片片村社鸡犬不鸣,整个大咸阳,整个关中平野,都陷入了无以言说的悲凉萧疏。
“项王和汉王差距就在此啊!”
韩信看过眼前的苍凉的一幕,心中感慨万千,明君仁主和粗野霸主的差别,不是从人身上去衡量,而是通过所办的事,出世的手段,最后的结果来定论!
想想自己以前何尝不是助纣为虐啊,这一刻,韩信感到无比轻松,只要进入汉中,向汉王好好请罪一番,在军中担任一职,通过自己脚踏实地慢慢努力,相信战功积累下来,定能做一番大事业了。
至于将来权力有多大,这并不重要了,至少韩信不会被后世百姓唾骂!
韩信相通此节,信念更加坚定,整理一下衣衫,朝着汉川方向走去,由于渭水西北就是‘废丘’了,那里是雍王章邯的王城,韩信自然不会舍近求远绕走废丘,而通往汉川的栈道被烧毁,只好翻山越岭,走山麓小径,悬崖谷底进入汉川之地了。
第四章 逆境转折
后有数万追兵,李月瑶淡定自若,数月来统领大军作战,使这娇艳滴滴、绝世无双的大才女更有巾帼之威,睿智果敢,行军布阵,身先士卒,当仁不让,此时一万多人马突出重围之后,直奔长江而来。
“师姐,秋季汛期,江水泛滥,没有船艘,我们无法渡江啊!”柳茹跟着李月瑶身旁提醒道。
李月瑶道:“无妨,我早派斥候提前在江岸征用民船,扎做木筏,横渡长江,应该没有问题,只要渡江过后,把守江岸的要塞,以弓箭防御,使敌军无法顺利过江,便可守住防线,抵御项军!”
不一会队伍赶到了江岸,大江东去,惊涛拍岸,河面宽数十丈,两岸多是礁石和悬崖,不是随便一地都可以登岸,否则长江就不会被兵家称作天险了。
李家军来到一处平缓的河滩地带,有几十斥候正在守候,见大小姐带兵到来,赶紧上前迎道:“见过大小姐!”
“木筏和船艘准备如何?”
一名斥候长道:“回大小姐,附近船家甚少,有的听说与霸王的项军作对,担心遭到霸王的迁怒,因此不敢出船,我等应急扎了些木筏,数千士卒可渡,但兵甲和战马恐怕一时难以运送!”
千算万算,却没算到人心,事关身家性命,甚至全村族人的生死,江岸这些樵夫渔民哪敢得罪霸王?
李月瑶柳眉轻皱,后方追兵用不到半个时辰就能追上来,如果无法全部渡江,势必要留下一批人誓死抵抗,无疑又要折损不少人马,经过数月与项军作战,才女凑集的数万人马已经伤亡殆尽,就剩下这批亲信和主力军,一旦全军覆灭,即使回到江东,也无法再与项军抗衡了。
“大师姐,怎么办,要不要留下一批将士断后,阻抗追兵,为渡江撤退的人马争取时间?”易川提着剑,走上前问道。
李月瑶沉思片刻,看着江面上的木筏和数只破旧的船艘,心中无奈,叹气道:“只好这样了,留下三千将士备战,拖住后方项军……”
就在这时,从上游江面上扬帆来驶来几十艘大船,浩浩荡荡,船舵端头甲板上站满不少披甲之士,肃然而立,手持弓箭和长戈,锋利如林,盾牌上狰狞的鬼面獠牙呲呲。
“看,战船之上好多将士,不知是九江王英布,还是长沙王吴芮的人马?如果来拦截我军,恐怕……”副将司马寇神色担忧地说道。
李月瑶柳眉皱起,眸光如锋,观望着江面上逼近的战船,如果真是敌军人马,前后夹攻,今日长江之畔,很有可能就是她败亡之地,难道这就是她的命?
“夫君,保佑月瑶——”才女这时紧握剑柄,白袍朴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