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森?你怎么不走了!”走出一段路的西门磊突然发现,一直跟在他身后的西门森居然没有动。
“家主,夫人,阿森走不动了!请家主一定要善待悦儿!”西门森将包袱扔给了西门磊,自己解开了‘寒月’,坐在原地闭上了双眼。水源只能支撑不到三个时辰了,如果少一个人喝水的话,余下之人还能再前进一个时辰,说不定就这一个时辰,他们就能找到阵眼,走出这充满未知危险的流沙阵。
看着西门森自愿牺牲的坚定,西门磊的眼眶湿润了。他和西门森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当年一同被选为暗卫保护西门金的父亲西门豪,直到他死。那时同一批的暗卫全部死于白虎国‘暗夜’之手,只活下他们两个,所以他们是患难之情,生死之交。此时他却要牺牲自己保全西门金,看来他还在为十几年前没有护住家主之事自责。西门磊沉默地看着闭上双眼,犹如老僧入定般的西门森,转身而去。阿森,你先在黄泉等会我,我随后就到……
“阿森,本家主命令你必须跟上我们。”西门金知道这个沉默又细心的男人要牺牲自己,红着眼睛,大吼起来。
“家主,恕阿森不能听命,如若家主继续逼迫,阿森只能自绝与此。”西门森说完,从腰间抽出了软剑,狠狠地向胸口刺去——
“不要——”西门磊知道西门森想死之心,但是绝不想看到他死在自己眼前。于是他快步掠回,单手攥住了西门森的软剑,虽然剑入胸口半寸,但并没有伤到心口。暗红的鲜血顺着软剑滴下,染红了一块沙地。见西门森受伤不重,西门金这才松下一口气。正当他和袁宝珠向西门森的方向走去时,异象升起——
西门森与西门磊站的地方突然凹陷下去,无数的沙地塌陷而下。流沙居然在此时来了……
“该死——”西门金迅速拉起‘寒月’,西门磊使劲拉住西门森,袁宝珠快速站起身,站在西门金身后使劲收回寒月,试图与西门金把他们拉上来。
但是没想到这次的沙坑居然越扩越大,就连西门金和袁宝珠站的地方也塌陷了下去。
“阿金——”
随着袁宝珠的一声叫喊,陷入一片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袁宝珠才慢慢恢复了知觉……这是哪?地狱吗?袁宝珠猛地睁开双眼,入目的则是一块块奇形怪状的岩石,从岩石上居然有水慢慢滴下……
她缓缓地坐起身来,向四周看去,见不远处躺着三个人,快速站起身,向他们跑去。
“阿金——醒醒——”
“西门森——你还好吗?”
“西门磊,快醒醒——”
袁宝珠不停地拍打着他们的脸,从体温上可以知道他们都还活着。终于在袁宝珠的不懈叫喊中,西门金率先清醒过来。他揉了揉有些晕的太阳穴,向四周看去。
“宝珠这是哪啊?”
“我也不知道,或许我们已经破了第六阵了。”袁宝珠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西门森。
“破阵了?怎么破的?”西门金惊讶地问。
“赤之阵眼,赤不就是红色吗?西门森的血救了我们!”袁宝珠感激地看着地上的西门森。
“对啊……快,他的伤口还没处理呢,我们快点给他止血,失血过多可就惨了。”西门金像是想起什么,急忙要从一起掉下来的包袱里找止血药。
“不用了,你看,他的伤口已经愈合了!”
“什么?”西门金快步上前查看,果然被剑捅破一个窟窿的衣服处,已经没有任何伤口了。
“他怎么……难道是异石的作用?”
“恩,我的伤口也已经没有任何痕迹了!看来我们已经离异石越来越近了!”
在西门金和袁宝珠的谈话间,西门磊和西门森也渐渐苏醒过来,他们活动了一下手脚,诧异地看着对方。几乎透支的身体,居然体力充沛。
“家主,夫人这是怎么回事?”
西门金惊喜地回头看向他们两个,但是当他看到沉默的西门森时,顿时脸色难看,发狠地说:“西门森,你可知错——”
西门森单膝跪地,行了一礼淡漠地说:“回家主,属下知错!”
“很好——等此事了结,去影卫堂领罚——”
“是,属下遵命——”
袁宝珠无奈地看了一眼自家相公这别扭的样子,出声道:“阿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里应该是第七阵了,也是放着异石的地方!”
“第七阵?这里?怎么感觉我们又到地下了?”西门金皱着眉头看向袁宝珠。
“阿金,我们赶紧把药吃一下,这里异石的能量比较厉害。”袁宝珠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在变化,充满了无限的力量。
西门金将怀里的药瓶拿出,一人分了一颗。袁宝珠服下后,顿时感到身子轻快了许多,不再像刚才十分厚重饱和。
“书上写:第七阵名为阴阳阵,阴为先,阳为后,阵起。”
“什么意思?”
“听表哥说,想要摆出阴阳阵,必须要牺牲一人性命,方可成阵。所以阴为先,或许就是指这个,至于阳为后,我就不明白了。”袁宝珠的话,让其余三人,心里都沉甸甸的。又是一个未知之阵,如果说流沙阵是西门森误打误撞闯过的。那么这个以人为阵眼的阴阳阵,如何能过呢?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了,前面六阵我们都闯过了,害怕这第七阵?我们跟着玉佩走,害怕找不到阵眼吗?”西门金的一番话虽然粗,但是理却不粗。众人顺着西门金手里的玉佩慢慢向深处走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居然走到了一个大殿里。殿内的两旁站着两排石头雕刻的兵马俑。这些兵马俑身高与西门金差不多,雕刻的栩栩如生。大殿的尽头是一个三尺高的台子,上面坐着一个石人。这个石人也雕刻得十分逼真形象,就连发丝都能看得出来。
“这些应该都是穆家人的手艺,只有穆家人才能把石头雕刻地栩栩如生。”
袁宝珠的话音刚落,就听见几下拍掌的声音。
“啪啪啪——姑娘此言不错!”
“谁?”西门金一个健步上前,将袁宝珠挡在身后,警觉地看向四周。声音来自大殿的四面八方。没想到大殿里居然还有人?
“这位公子不必紧张,在下并无恶意!既然几位能闯进这阴阳阵,想必不是穆家的后人,就是西门家的后人了。在下穆谷云,正是设计这阴阳阵之人。”说完,一个白色的身影从一个兵马俑的身后走了出来。
此人相貌相当年轻,也就二十岁出头,一头银发垂地。他穿着绛紫色的长衫,看上去十分儒雅。
“你是人是鬼?”袁宝珠冷声问道。
“看来姑娘应该是穆家后人了,在下是人非人……”
“此话怎讲?”
“阴阳阵,必须以一人性命为代价,方可成阵。所以在下在摆阵之时便已经死了,但是姑娘看在下又能以人之态行走活动,所以在下也是人。”穆谷云的话让西门金一头雾水。
“什么人不人的?你该不会是活死人吧?”
“这位公子只说对了一半,在下可是死过一次,又复活的人。所以阴阳阵才是阴为先,阳为后,阵起。”
“什么?复活?你……你是死而复生之人?那不就是活死人吗?”西门金惊得眼睛瞪得老大,简直要把眼前之人打量仔细了。
“不,在下与活死人是不同的。活死人虽然有生命,但是并不是自己的。而在下的生命,就是在下的。在下是完完全全死而复生之人!”穆谷云的话犹如重雷砸向众人的心里,尤其是袁宝珠。她一直在想办法让自己的父亲能够醒过来。
“请问穆前辈,你是如何让自己活过来的?”袁宝珠迫不及待地走向前问道。
“姑娘想知道?”穆谷云的嘴角微微向上弯,眼里闪过一丝精光。
“对——”袁宝珠坚定地点了一下头。
“那么姑娘就来到这个高台上,在下再告诉姑娘!”穆谷云已经站在了高台之上,富有磁性的声音对袁宝珠蛊惑地说道。
“好——”
“宝珠别去——宝珠——那是假的——”西门金看袁宝珠像被蛊惑似的,慢慢地走向高台的台阶,离那个叫穆谷云的人越来越近,心里一阵着急,想要上前,却发现自己的身子不能动了。他只能对袁宝珠大喊,企图能唤回她的神智。
该死——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写到第七阵了……太不容易了!现在看表是4。14 ,0点整,苏苏又熬到现在了。为了不断更,只能挤出时间码字……
☆、异石现
随着袁宝珠慢慢走上高台,穆谷云的笑容越来越大了。他充满魅惑地看着袁宝珠那渐渐变得无光的眼睛。仿佛自己某件事情就要大功告成了。正当他得意洋洋准备接受袁宝珠的手时。突然,他得意的神色被痛苦所取代。
“你——”鲜血顺着穆谷云的胸口缓缓流下。他的脸色变得苍白,嘴角流出一道血迹。
“复生之人,可不是躲在这幽深地底下数百年!”伴随着清冷的女声,西门金和西门森以及西门磊的身子终于可以活动了。西门金施展轻功踏上了高台,来到袁宝珠身边,关切地问:“宝珠你没事吧?”
“无事,差一点就被他蛊惑了!”袁宝珠冷然地看着地上的人说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西门金看着穆谷云手捂着心口,痛苦地躺在地上,慢慢地变成一具白骨。
“阴阳阵就像他说的,阴为先,阳为后。先死再复生!但是复生之人一辈子只能呆在阴阳阵内,除非第二个人来接替他,他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人离开这里。”袁宝珠有些痛心地说。
“你是如何知道的?”西门金问道。
“表哥告诉我的!”
“穆长青?”
“恩,穆家祖传了一本□□,里面写了很多禁秘之阵,而阴阳阵就是其中一种。可能是书中有写这些吧!”袁宝珠不确定地说。
“表哥说如果要破阴阳阵,就要把那个布阵之人杀掉,但是这十分困难,因为布阵之人与阴阳阵是一体,只要入阵之人稍有异动,就会被阴阳阵抹杀掉。”
“怪不得我们几个动不了身,原来是那个人控制了我们……”西门金回忆起刚才的情形,恍然大悟道。但是他仍然不明白她明明被蛊惑了,为何会在最后一刻清醒过来?
“宝珠,刚才你明明被那个人控制了,为何会最后清醒过来呢?”
“因为我不是穆家之人!阴阳阵是以穆家人性命起阵,接替者必须是拥有穆家血脉的人,而我并不是穆家之人,自然也不会被他蛊惑,刚才只是想趁机杀掉他,故意为之……”
随着袁宝珠的话音刚落,一个狠厉的声音高亢地充满整个大殿。
“你居然敢耍我?我要让你们和我陪葬——”
西门金警惕地将袁宝珠护在身后,看着空荡荡的大殿。
“他还没死?”
“应该已经死了,只不过阴阳阵是可以聚阴之阵,有可能是他的魂魄,表哥曾经说,如果布置阴阳阵之人执念没有那么深,一般杀掉他即可破阵,如果执念过于深之人,有可能会燃烧魂魄启动阴阳阵,让闯阵之人全部陪葬……”袁宝珠皱着眉头看向高台底下。没想到此人执念如此之深,居然能启动阴阳阵到这样的程度。
“家主、夫人小心——”西门磊快步上前,用剑挡住了石人的攻击。原来高台上盘坐的石人,居然动了。紧接着大殿内两排站立十分整齐的兵马俑居然也像活过来一样,迈着不算灵活的石腿,向高台围来。
“哈哈……让你们尝尝我的石人的厉害……哈哈哈哈……都来陪我吧……哈哈哈……”高亢而疯狂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消失。
“阿金,穆谷云的执念全部催动了石人,他应该已经消散了,我们只要打败这些石人,就可以破阵了!”袁宝珠弹出‘寒月’困住一个兵马俑,大声喊道。
无论是石人还是石头雕刻的兵马俑,都极其不好对付,简直就是金刚不败之身,普通的剑根本伤不到它们丝毫,反而让袁宝珠一行四人十分狼狈。
四人背靠背努力将兵马俑打退,但是它们却一次又一次围攻上来。
“家主,这些石头根本打不烂,会把我们耗死在这的!”西门磊打退一个兵马俑后,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焦急地说。
这时袁宝珠突然直直地看向某处,坚定地说:“阿金我好像找到破阵的方法了!”
“宝珠,你可不许胡来。”西门金继袁宝珠前科之事,急忙阻拦她。
“阿金,我想这是唯一的办法!”
“什么办法?你说,我来!”西门金知道袁宝珠是不会放过一切机会的,便让她先说,自己去做。
“高台上的石人,应该是控制这些兵马俑的关键,只要毁掉它,这些兵马俑应该也会消失。”袁宝珠颇为无奈地回道,但是心里还是泛起一丝甜蜜。
“何以见得?”
“我刚才观察了那个石人很久,只要它向左挥剑,石人就会向前攻击,只要它向右挥剑,石人就会后退。”袁宝珠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又要向左挥剑的石人,沉声说道。
西门金快速回头看了一眼石人,见它站在高台上,慢慢地向左边移动厚重的石剑。果然兵马俑又慢慢向前攻来。
“果然如此,阿森、阿磊掩护我,我现在上去毁了它!”西门金是个言出必行之人,只要打定主意绝对立刻行动。
“等一下阿金,石人应该和兵马俑是同一种石头雕刻而成,刀剑肯定砍不碎,用‘炸弹’炸了它!”
经过袁宝珠的提醒,西门金才想起背在身后的包袱里还有‘炸弹’这个威力无边的东西。于是他在西门磊和西门森的掩护下,迅速拿出打火石,点燃了炸弹,一个健步飞出了包围圈,直冲高台上的石人。
“吃你爷爷一弹——”随着西门金的大喊,‘炸弹’迅速向石人方向移动。
“趴下——”伴随着袁宝珠的大喊,‘轰隆——’地一声巨响,响彻云霄。无数的石块与尘土扬起。
不知过了多久——
“咳咳——咳咳——”袁宝珠从废墟中慢慢地爬起来,向石人四周看去,已不见西门金的影子。她一下子慌了神,她快速站起身来,向已经夷为平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