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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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琬-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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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佑衍,佑衍,你别走,你别走——”菡玉伸手想抓住什么,嘴里还轻轻换着。
  宁妈妈见状,握住了菡玉的手,“小姐,王爷是真心爱护你,小姐,你快醒来吧。”
  “佑衍——”菡玉却并不睁眼,只是觉得自己不停地跑着跑着,桃花山在自己身后越来越远,而王佑衍和王逸陵也越来越远,最后只剩自己一个人,看着满目的秋叶飘落。
  “二爷,您就别气恼了,这马上就要接亲去了,二爷还是快些换了衣服吧。”季渐成的小厮捧着季渐成将要大婚的礼服,低声道。
  “我不换!”季渐成死死地捏着拳头,直到骨节都发了白。
  “二爷,小的求您了!”那个小厮突然跪下,将礼服捧到了季渐成面前。
  季渐成没有搭理那个小厮,只是从怀里拿出一个月牙形的玉佩,五彩的绳被窗外的风吹得到处乱晃,季渐成的思绪又回到了那日。
  那个听到自己的声音微微一惊的姑娘,那个说着无厘头话的姑娘,那个巧笑倩兮的姑娘,那个遗落了月牙玉佩的姑娘……
  而最后的最后,我们终究是要形同陌路了吗?你嫁给了他,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他,而我就要大婚了,娶的却不是你。
  季渐成有些心烦,将玉佩装进一个书匣子里,道,“你起来吧,我换就是了。”
  “小的知道二爷的心意,可是二爷,那谢家姑娘都嫁给了阖钰王,二爷就别再想了,现下要紧的是赶紧把左小姐娶进门。”那个小厮见季渐成这般说,稍稍放宽了心。
  季渐成任由几个丫鬟帮他穿着礼服,不知道思绪已飘到了什么地方。
  “二爷,该出门了。”小厮提醒道。
  季渐成这才拉扯回思绪,去了屋外。冬雪盖了满树,莹白的雪花将整个尘世间点缀成一片银花般的世界。这样美的雪景,以后再也不会有她陪自己看了,从此以后,自己的身边就再不是她了。
  “二爷,快走吧,误了吉时就不好了。”那个小厮催促道。
  季渐成用衣袖接过雪花,雪花缓缓融化,变成了雪水,融进了季渐成火红的礼服。
  “是阖钰王妃来了,快进来。”礼国公府人季大太太袁氏听丫鬟通报是谢诗玉到了,不敢怠慢了,叫了人进来坐。
  谢诗玉今日特意打扮了一番,梳了近香随云髻,在发髻上簪了一大朵赤金牡丹簪子,又着一套滚金边的撒花大袖衫,整个人看起来却是一副当仁不让的王妃装束,但却也显得老了几岁。
  在座的命妇们都齐齐起身像谢诗玉行了礼。
  “大家都起来吧,不必拘礼。国公府人客气了,今日是季二公子大婚的日子,本妃可是定要来凑凑热闹的。”谢诗玉扶了扶赤金牡丹簪子,随即露出了左手上戴着的赤金玛瑙戒指,好像谁看不见似的。
  袁氏一看便明白了,随即奉承了几句,“王妃这一身可真是华贵无比,在座的可都被王妃给比下去了,大伙儿说是不是?”
  今日本就是袁氏做东,没有人扫兴拂了袁氏的面子,况且大家对谢诗玉的作为本就不敢恭维,也只是道,“袁太太说的极是,咱们可都被王妃可比下去了呢。”
  谢诗玉听了赞扬的话,心情大好,一笑,“明娟,快把东西端上来。”
  “这是本妃特意为季二公子准备的大婚贺礼。”
  袁氏感激道,“多谢王妃厚爱,妾身先替小儿谢过王妃娘娘了。”
  “国公夫人客气了。”
  “王妃娘娘,请坐。”袁氏将主位旁边的一个位置给了谢诗玉。
  谢诗玉看了,笑着坐下了,顺便还扫视了一眼在座的命妇,苏氏也在,还有京城各家名门,恒郡王妃坐到了另一个次座。
  季渐成骑马从左家接了左汐贞,街道上,百姓说着,“瞧啊,这季家二公子娶了左家的小姐,可真是郎才女貌啊。”
  “可不是嘛,这两家都是京城的大户,可真是门当户对啊。”
  “哎哟,你瞧那季二公子,仪表堂堂,听说这京城比季二公子好看的可没几个。”
  “那左小姐可真是有福气。”
  ……
  季渐成听了好不心烦,但也不能驱散了老百姓,毕竟又不是皇帝大婚,皇帝大婚便是要清街的了。
  坐在轿里的左汐贞听着这些话,有些小小的开心。
  一并繁琐的礼节过了之后,左汐贞被媒婆扶着坐到了床边。左汐贞想着媒婆说的不能自己掀了盖头,不然不吉利,便也顾不上肚子饿,只是遵着规矩,静静地坐在那儿。
  “二爷来了!”门口,传来小丫鬟的声音。
  媒婆赶忙递过去一杆秤,季渐成用秤挑起了左汐贞的盖头。
  丫鬟和婆子们说了许多恭维的话,便关了门出去。
  “二爷。”左汐贞看着英俊的丈夫,怯怯地叫了一声。
  季渐成道,“你去卸了妆吧。”
  “是,二爷。”左汐贞仔细地褪了妆,有些紧张地走到季渐成身边,“二爷。”
  季渐成一把扯掉左汐贞的衣裙,毫不怜惜地把她扔到了床上。
  左汐贞想哭又不敢哭,“二爷,二爷轻点。
  可左汐贞好像越是说着,季渐成就越是毫不客气,直闹腾到五更天。
  如果不是你,那女人,不过都是传宗接代的工具。                    
作者有话要说:  季渐成暴怒:作者惜,你怎么可以把我写得这么没人性!
  绒惜:突出你很爱很爱菡玉啊。
  季渐成:好吧,我认输。。。

  ☆、昏迷

  “小姐怎么还不醒,这都六天了。”雪茹坐在菡玉的床边,小心翼翼地喂着汤药。
  “大夫说小姐是受惊过度,又是劳累过度,前不久月子没有做好,才会这样的,指不定哪天小姐就醒了呢。”宁妈妈心里是清楚的,这不过是王佑衍保护小姐的方式,也许真的这样,可以免去很多麻烦。这些天,王妃都没有搭理过岁兮阁,想来是看着菡玉不行了,以为可以高枕无忧了。
  雪茹为菡玉擦掉了嘴角流下的汤药,“妈妈,你说小姐什么时候才醒啊。”
  “小姐这样睡着未免不是一件好。”宁妈妈道。
  “好事?”雪茹诧异,但见宁妈妈不想多说,也就只能作罢。
  一旁的绣月却是听出了宁妈妈的意思,若是菡玉病有因由的话,必定能做得了此事的人只有王佑衍了,看来王爷可真是把夫人捧在了手心里。
  “你们都去休息会儿吧,这儿有我陪着小姐就是了。”宁妈妈赶了绣月和雪茹出去,看着菡玉。
  “小姐,外头传来消息,恒郡王率领的朝廷军一战三捷,想必王爷不久也能够回来了。”
  “小姐,若是王爷回来了,你就原谅他吧,好好和他生活,将来无论小姐是不是王妃,奴婢相信王爷都会一心一意待小姐的。”
  “小姐,这些天,王妃那儿送来的汤药奴婢都着人偷偷藏了起来,王爷吩咐奴婢只能用外头送来的汤药。小姐这一睡,虽然受苦了些,可到底避免了灾祸。”
  宁妈妈就这样坐在菡玉的床沿,不停地说着,说着,好像永远也说不尽。
  宁妈妈倒是不着急,因为知道菡玉要再过一个多月才会醒来,也就每日到小佛堂念念经,在陪陪菡玉,日子倒也静水流深。
  雪茹却是急得不行,她可从来没有见过菡玉这样大的病,一连昏迷这样久都不醒来,“妈妈,要不咱们再找个大夫瞧瞧,奴婢可要急死了。”
  “外头的大夫都不可靠,既然李大夫已经诊过脉了,自然不会错的。雪茹你也别太担心了,小姐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宁妈妈宽慰了雪茹。
  “王妃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回妈妈,没有。”绣月答道。
  “想必是瞧着小姐这幅样子,已经懒得管了吧。”
  “那样还正好。”
  “妈妈不好了,奴婢刚从外头得了消息,大家都说恒郡王的军队败了!”菡玉昏迷的这几日,雪茹就负责到处打听消息,不然这岁兮阁可就与世隔绝了。
  宁妈妈并不知道这些,猛一听,道,“怎么会?有两位王爷在,怎么会打了败仗。前些日子不是还说三捷的吗?”
  雪茹摇摇头。
  宁妈妈数起了佛珠,念道,“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妈妈,奴婢去帮小姐抄写佛经,保佑朝廷军打胜仗,也保佑小姐早点醒来。”
  “快去吧。”
  菡玉依旧昏迷不醒,这一日,菡玉不知怎地在梦里看见血光一片,周围都是战死沙场的战士,菡玉不停地走着,走着,大声喊着王佑衍,可却什么回应也没有。
  沙场上早已血染成霜,白色的雪上血流成河,还是温热的血液,流到菡玉的脚边,菡玉猛地一惊,又沉沉睡了过去。
  “九哥,这一败不知道襄王那边会有什么动静,想必早就耐不住了吧。”王佑衍撩起袍子,坐到恒郡王对面。
  恒郡王笑笑,“十三弟,接下来就该你出马了!九哥老了,打不动了。”
  “九哥是在说笑呢,九哥这才比臣弟大不了多少,怎么就说自己老了呢?”
  “年岁不饶人,也不知道今年咱们能不能在除夕前凯旋归去。”
  王佑衍读懂了恒郡王的思乡之情,“九哥放心,有九哥坐镇指挥,臣弟上场杀敌,定能早日凯旋。”
  “还是十三弟最懂九哥的心,来,这杯咱们哥们干了!”恒郡王斟了酒,和王佑衍的杯子“哐当”碰到了一起。
  “王爷,朝廷军这次大败,听说损失不少呢。”襄王的幕僚聚在一起,商议战事。
  “是啊,王爷,咱们应该乘胜追击,一举击溃那朝廷军。”
  “微臣以为不当,王爷,朝廷军虽然败了,但胜败乃兵家常事,王爷可要好好谋略下一步啊。”徐将军意味深长地说道。
  襄王之前被打败过一仗,也有了些许担忧,“是该从长计议,徐将军说得对。”
  徐将军欣慰,王爷终于肯听自己的了,看来这江山还是有希望的。
  “王爷,臣以为不如休整几日,等我军将士恢复一些时日,当时候再披挂上阵,也不迟啊。”邱衡道。
  “有理。”
  “王爷,不如把东翼交给微臣,微臣定能让东翼在这几日内休整完全,还能一举将朝廷军歼灭过半。”邱衡很有信心,之前襄王都是靠着自己才能有今日这样的成就,前几日的小败,不是自己带兵打的,襄王一定很后悔。
  “好,那就有劳军师了。”
  “微臣以为不可,军师是全军出谋划策的统帅,如何能够带兵打仗?”徐将军一直看不惯邱衡,邱衡一个弱冠之年的少年能在短短的时间内趋于自己这个老将的头上,看来是名堂不小,而且徐将军一直觉得邱衡来历不明。
  “有何不可?军师带兵,连胜那地方军,如今不过是朝廷派来的军队,何故不能?”襄王有些恼了,都怪这徐将军,当时若不是他让自己派其他人去迎击那朝廷军,前几日就不会败了。
  徐将军沉默了,不再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  某衍:作者惜,我要投诉你!
  绒惜:【一脸无辜】我怎么了。。。?
  某衍:我都多久没出场啦,你忍心吗?
  绒惜:【拍拍某衍】好好好,这就给你一幕。

  ☆、恭儿

  “皇上,毓秀宫派人来,说是……说是二皇子殁了……”小元子脸上多了一层为难之色,眼光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只好硬着头皮回了这话。
  皇帝此时正在批阅奏折,听了这话,双手有些颤抖。自己膝下儿女本就不多,唯有皇后薛氏育有皇长子,殊德妃育有皇二子,芳妃育有皇三子,晴昭仪育有皇长女和皇次女,别的,就再无其他儿女了。本以为上次琳玉可以诞下皇嗣,结果呢?看来是自己太宠那个女人了!
  小元子知道后廷实情,却也不敢多说,“皇上保重龙体啊!”
  皇帝恢复了平静,“摆驾毓秀宫。”
  “摆驾毓秀宫——”
  毓秀宫内,一进门,宫女太监早已齐刷刷地跪着了,屋内传来殊德妃抽泣的声音,还有宫女的劝解,可殊德妃好像什么都听不到了,一直不住地抽泣。
  小元子本想通报一声,被皇帝制止了,“你们都出去吧。”
  宫女太监们磕了头,弯着腰出去了。
  皇后和一竿子妃嫔也都出去了。
  皇帝上前扶起跪在二皇子床边的殊德妃,“如惠,来,起来。”
  殊德妃在皇帝的搀扶下踉踉跄跄地起来,帕子却掉下了地上。皇帝弯腰捡起帕子,上面早已布满了点点泪痕,湿遍了绢帕。
  “皇上,恭儿他还那么小……”因为皇帝来了的缘故,殊德妃像是找到了一丝依靠,靠在皇帝怀里,泪水打湿了皇帝的龙袍。
  皇帝没有怪罪,毕竟殊德妃一是皇帝身边的老人了,二是二皇子是皇帝较为喜爱的儿子,因而只是拍了拍殊德妃。
  “如惠,别哭了,恭儿……恭儿的事朕会查清的。来,你先坐下。”皇帝扶着殊德妃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皇上,恭儿前些日子只是……只是得了风寒,皇上……还来看过恭儿的,还……还带了好些恭儿爱吃的东西,可是……臣妾……臣妾也不知道为什么恭儿突然就走了……”殊德妃说到此,哭得愈发厉害了。纵然是她想止住哭泣,可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儿子被他人所暗害,就是一阵难过。
  “朕知道,朕明明还见恭儿活蹦乱跳的,这会子却要永远地睡下去了。”皇帝并非无情的君王,看了一眼躺在那儿的二皇子,亦是伤心的。
  “如惠,朕这次决不姑息!你好好陪着恭儿,朕会下令让恭儿以郡王的规制安葬。”皇帝当然不可能这一天都只为了二皇子的事,朝堂事务繁杂,而且恒郡王和阖钰王领兵在江南打仗,黄河水患尚未完全治理完,朝中个股势力又此起彼伏,自然是头疼的。
  殊德妃也而并非胡闹之辈,既然皇帝都开口了,那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皇帝是不会反悔的,况且恭儿才得十一岁就以郡王规制安葬了,到底是皇帝用心了的。
  殊德妃抬起头,轻声道,“多谢皇上,只是恭儿日后再不能陪伴在皇上和臣妾身边了,臣妾想多看看恭儿。”
  皇帝允了,“朕记得前些日子,宫里的画师给恭儿画过一副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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