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途- 第713部分

朱老板“嘿嘿”笑，说：“那是你们国有企业。”

李向东说：“我就是想知道，撇开税收，还能从哪些方面看一个企业是否赚或亏？”

朱老板便笑而不答，像是说，这是企业的秘密，为什么要告诉你一个政府官员？

李向东去拜访张老板时，也问他同样的问题。他说，我现在遇到了一个难题，想知道，怎么才能断定一个企业是否资不抵债？张老板笑笑说，主要从两大块来分析，一是企业拥有的资金，一是企业的固定资产。这次，李向东有所准备，把甄总那企业的一些报表拿出来，让张老板过目，问从这些报表是否可以断定这企业的实际实力？

张老板问：“这是一家什么性质的企业？”

李向东说：“这是一家国有企业。”

张老板便也像朱老板似地，也没细看那些报表，随手就还给李向东，说，这些报表是企业做的吗？他说，我可以断定，这企业希望自己资不抵债。他又说，报表是人做出来的，说明不了什么。如果，是你派人做的，报表就会出现你希望的结果。

李向东说：“我希望的是真实的结果。”

张老板说：“那你就应该找一个公正的机构做一个能反映真实情况的报表。不能由企业或你来做。”

李向东觉得张老板说到了点子上，但怎么才能找一个公正的机构做这个报表呢？如果要这么做，肯定会惊动甄总，肯定会遭到他们的百般刁难，甚至于粗暴的阻止。

这些天，李向东看似闲得无聊，其实，却在为企业改制绞尽脑汁。

表妹也看出了他的魂不守舍，对杨晓丽说：“表姐夫这几天好像挺安静的。从还没见他那么清闲过，怎么看他也不像是一个能清闲下来的人。”

杨晓丽笑了笑，说：“他也应该清闲清闲了，有这么个机会，有这个理由，让他清闲下来也好。”

表妹说：“你看他像是清闲吗？我倒觉得他是在受折磨。”

杨晓丽问：“你说应该怎么办？”

表妹说：“你让他回青山市，让他还像以前那么忙，才最适合他。”

她说，反正这也没多少事需要他干。

她说，你们也可以跟他去青山市。那别墅都装修好了，你也应该去住一住啊！现在是一家三口了。也可以带你爸和你妈去。

杨晓丽说：“你想得挺周到的。”

她说，我可不可以这样理解呢？这些天，你总往这边跑，跑得不想跑了，就想劝我们去青山市，你就可以不用成天那么我麻烦了？

她说，你不觉得，我们到青山市有许多不方便吗？买屎尿片都不知道去哪买！

表妹说：“你这是自私，只想自己方便，却不替表姐夫着想。他这么清闲着，我倒怕把他清闲出什么毛病。”

杨晓丽看了表妹一眼，问：“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关心他了？”

表妹忙躲避她的眼光，说：“我就是随便说说，你觉得不合适就算了。”

杨晓丽说：“我发现，你到青山市住了一段，对他好像挺了解的，也处处都为他着想。”

表妹脸一沉，说：“你这是什么话？我替他着想吗？我是替你着想？难道你愿意看着他成天那么魂不守舍的样子？”

杨晓丽说：“有那闲工夫，你还是自己关心自己吧！”

表妹不高兴了，说：“好，好。我再不管你们的事了，我要关心自己，没时间管你们的事了。”

杨晓丽笑了，突然想起什么问，前一段，你不是说有男朋友了吗？这阵怎么又不见你提了？表妹说，我说过吗？是你*我说的，是你说我有男朋友的，我就只是有点好感，只是想多点接触。杨晓丽问，那现在接触得怎么样了？表妹说，我不早说过了吗？不想再接触了。杨晓丽说，你这也才儿戏了吧？表妹说，怎么儿戏了？我又没跟他怎么样，不想多接触就儿戏了？

她们这是在逛街买东西，两人提着大包小包的婴儿用品往回走。

杨晓丽问：“要不我给你介绍一个？”

表妹说：“谢谢你的好心！”

杨晓丽说：“我还没说什么样呢，你谢什么？”

表妹说：“这还不明白？就是叫你别瞎*心！”

杨晓丽说：“我是瞎*心吗？换了其他人，我才不那么八卦呢！”

表妹说：“换了其他人，我还不理你呢！”

杨晓丽说：“我跟你说真的。他是江边市的，是我分管下面一个局的副局长。年龄跟你差不多，只是个子矮一点。”

表妹问：“不会是武大郞吧？”

杨晓丽说：“没那么夸张。”

表妹说：“那也好不到哪去！”

杨晓丽说：“你又没见过，又不了解，怎么就知道好不到哪去？”

表妹说：“原因很简单，你不是总关心我吗？总怕我嫁不出去吗？如果，有那么好的一个局长，早就介绍给你表妹了。为什么不介绍？为什么现在才介绍？肯定就是差得不行，现在，却不知为什么硬要把他塞给我。”

杨晓丽说：“你别太自大好不好？我不是没有那个心，我早就有那个心了，只是怕人家嫌弃你。”

表妹说：“他嫌弃我什么？我有什么好嫌弃的？”

杨晓丽像是怕她听了不高兴地说：“你还要我说啊？”

表妹说：“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杨晓丽说：“我说了你别不高兴。”

表妹说：“我有什么不高兴？你根本就说不出更好的理由。”

杨晓丽犹豫了好一会，说：“他还没结婚。”

表妹说：“没结婚怎么了？没结婚更说明他武太郞，说明他差得太离谱。”

她说，一个局长，都三十多岁了，还没结婚，为什么？要么就是自身条件太差，没人肯嫁他。要么就是觉得自己太了不起，觉得这世上没一个人配得起他。

她说，不管是哪种人，我都看不上！

第1334章越帮越忙

杨晓丽忙安慰她说，可能他不介意呢！可能只是我多心呢？我表妹长得那么漂亮，人见人爱，他要不喜欢，那是有眼无珠！表妹说，他不介意我还介意呢！杨晓丽问，你介意什么？表妹说，介意他没结过婚，没经验！杨晓丽笑了，推她一把，说，去你的！有你这么说话的吗？表妹被她推得趄趔了几步，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她却想，结婚怎么了？结婚能说明什么？结婚的女人就配不上没结婚的男人？我表妹是结过婚，但我跟没结婚一样，那寡妇的头衔是浪有虚名。她想，有的女孩子，虽然没结婚，却谁也不知她跟多少男人同居。这样的女孩子不比结了婚还结婚？

她心里很来气了，看杨晓丽一眼，想还不都是因为你的男人，还不是让你男人弄得我有嘴说不清了？当初，你男人像要疯了，像是不把火泄掉就要爆炸了，我还不是因为你才想要救他的。如果，他不是我表姐夫，我会那么傻？会让他在我身上泄火？我一点没怨你，你倒跑来怨我了！

她在心里说，他对你还没那么狠呢！对你还懂得温柔呢！那天，你们在浴室里，我都看见了，都听见了，你们玩了那么多花招，他虽然也够狠的，但还有温柔的时候，还温柔得你哼哼，温柔得你要他对你狠呢！他对我可一点温柔也没有，就彻头彻尾的狠，狠得仿佛要把我揉碎了才心甘！

这么说了，表妹就想自己一点也不值，那么舍身牺牲自己，却一点好也捞不到，至少你李向东得给我一点点温柔吧？也该让我像表姐那样呻吟吧？哪想，他你却像一只狼一只虎，扑上来像想要把人咬了，把人吃了。虽然，我也呻吟，但那呻吟是痛苦的呻吟！

说心里话，有那么一段，表妹曾后悔。后悔自己真不该那么做，真不该一根筋只想着怎么救李向东。救不救你李向东干我什么事？你李向东像野兽似的狂啊颠啊，吼啊叫啊！冲到街上去逮着哪个女人当*犯也与我无关。我又不是没劝过你？叫你去医院，你却死要面子。既然要面子，你就要付出代价，于是，她便觉得自己牺牲得很没意义！她想，自己都这样了，已经不清白了，总不能得不到一点点欢乐吧！

有了这想法，表妹就想那欢乐是不会无缘无故降临的，自己应该去寻找。这便是后来，表妹想到那个曾苦苦追求自己好些年的同事，便想跟他多点接触，或许，自己能从他那里体会到在李向东那里得不到的欢乐。

这念头不能不说，只是一闪而过，李向东提醒她，问她是不是破罐破摔时，她又犹豫了，问自己是真喜欢那同事吗？还是在干糊涂事？她设想，如果，那同事提出那要求，她愿意吗？会像对李向东那样不顾一切吗？她便有点后怕了，对自己说，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变得那么无耻，且放肆了？以前，你总是紧守着自己，怎么突然就想要自己放放荡起来？她觉得用放荡这个词再准确不过了。

她对自己说，要知道，当初，你跟李向东那个什么，并没想那么多的，你只是看他难受。只是觉得，那种状况，你不那么做根本就不行。因此，你既然不再是女儿身，也不能放任自己，也要自己保重自己，否则，所有认识你的人都会看不起你！

当然，李向东更会看不起你！

她对自己说，做一件事，不能总考虑值还是不值？只要自己认为应该做，又不顾一切地去做了，那是肯定有某种意义的，只是目前，你还没想清想透它的意义在哪里而已。

她对自己说，李向东不是处于那种状况，你想要那么做，他还不愿意呢！

表妹的心不由跳了一下，问自己，你是不是有点喜欢他了？

她马上告诫自己，你可不能想那么多？你谁都可以喜欢，就是不能喜欢他。他可是你表姐夫，你怎么能喜欢表姐夫呢？

后来，表妹对自己说，虽然你不喜欢李向东，但还是被他的魅力所吸引，越是对他了解得多，越是无法抗拒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魅力。她对自己说，被魅力吸引是一回事，喜欢又是一回事，这不能混为一谈。

然而，她又发现，自己很有些羡慕和嫉妒表姐，想表姐真够运气的，等了那么多年，终于还是等到了这么一个好男人。想自己当初真够傻的，怎么从没往这方面想，怎么就没想过可以要找自己学生的家长，可以和自己学生的家长有点什么事发生？她觉得自己与李向东其实更合衬，他不是也结过婚吗？配偶不是也意外死亡吗？从这一点来说，他们本该是很合衬的一对！

她问自己，当时只是想着救他吗？完全是一种舍己救人，不想表姐也像自己一样做寡妇吗？她对自己说，表姐可不像自己，表姐肚子都那么大的，就快生了，是说什么也不能当寡妇的。于是，她觉得自己很有些伟大起来！

渐渐地，她发现自己有点不争气，再见李向东，心却再不能平静下来，总觉得他就像一个磁场，不知不觉地，自己就被他*过去了，越是离得他近，越是有一种情不自禁的感觉，有好几次，四周没人的时候，她总有一种想要扑进他怀里的冲动。

这种表现，很让她生自己的气，想你怎么那么没有自控力？难道你不要自己放肆，觉得那同事不合适，是心里舍不得他，想要在他这放肆吗？她对自己说，他到底有什么好？他对你那么狠，对你一点不温柔？你好像还挺迷恋他？好像渴望再来那么一次，他就会对你像表姐一样温柔似的。他对你也像表姐一样温柔又怎么样？他让你得到某种欢乐又怎么样？你可得记住，这是不可能的，完全不可能的！

这段时间，因为杨晓丽生了白白胖胖的小外甥女，表妹总往他们家里跑，和李向东在一起，就有一种气不打一处来的感觉，也不知到底是生谁的气，就只是想跟他说一些狠的话，想激怒他，让他生她的气！

如果，激怒他能让自己心安还好，但每一次，像是激怒他了，自己心里又很不舒服，总对自己说，你怎么了？他招惹你什么了？他可没招惹你啊！你自己也说了，叫别人当什么事也没有，人家当什么事也没有，你怎么还耿耿于怀？怎么还像是要报复人家，像是要人家补偿你什么呢？她对自己说，你要兑现你的承诺，要心静如水，真像你自己说的那样，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有些事，说说容易，做起来却很难。这会儿，杨晓丽只是说了那么几句不中听的话，她心里就又把李向东牵扯进来了，就乱七八糟，很没条理地想了那么一大堆。

杨晓丽问：“想什么呢？是不是后悔了？是不是想见一见啊？”

她说，要不我打电话叫他过来。她说，我先不跟他明说，等他过来了，你看了觉得满意，我再跟他挑明。

表妹说：“看看就看看，有什么呢！”

杨晓丽便说：“那我现在就电话给他，叫他明天就过来。”

表妹问：“他会那么听你的话？”

杨晓丽说：“我是他的顶头上司，我一句话，他飞都要飞过来。”

表妹说：“你也太霸道了吧？”

杨晓丽说：“我是怕被人抢走了。”

表妹说：“有人要抢，早就抢走了，要没缘份，你再焦急也没用。”

这么说了，表妹心里跳了一下，想自己跟李向东算是有缘份吗？如果说有缘分吧？他却是自己的表姐夫，说没有缘份吧？她这三十年的坚守，却被他一举攻破了，仿佛她的坚守就是等着让他来进攻，就是要被他攻破的！她想，只有他才能进攻她攻破她，别人却是未必行的，甚至于贴近她也不可能的。

她想到了她的那个同事，她约他才见了几次面，那同事就出了点小状况，那次赴约时，驾驶的摩托车就差点钻进车底里。当他脸色发青地跟她谈这事时，她心里扑扑跳个不停，就曾想，如果，他们真有什么那么回事，他还不钻到车轮底下了？

她想，表姐真要给她介绍这么个副局长，能不能压住她呢？如果，压不住她这白虎女人，也不知会发生什么事，那还不把人家给害了？这么想，她又摇头了，说：“算了，还是不见的好。”

杨晓丽说：“你这人怎么这样？怎么反反复复的？”

表妹说：“我怎么反复了？我有答应你吗？有说要见他吗？”

杨晓丽说：“你怎么没答应？你刚还说见见他的。”

表妹说：“有吗？好像没有吧！”

杨晓丽笑了起来，问：“你这脑子里都装的什么？自己说过的话都不认了！”

表妹便不说话了，想到时候，真发生什么事，你可别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