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你当然知道,我是觉得需要你去地级市帮我,才要你去的。当然,我也不会勉强你。
小倩问:“为什么不去呢?呆在市县有什么好。你去了,枝子也跟他一起去吧?这样,我们就有伴了。”
张志东对小倩说:“你就只考虑你自己。”
枝子问:“让他去当什么?还当常委吗?总得提一提吧?副书记不是还空缺吗?”
李向东也觉得不可能,你刚当常委没几天,马上就提你当副书记,不说其他人不服你,就是省里也未必同意。张志东说,先当市委秘书长,我让那副书记的位子一直空着,年底,把你提上去。这看似是最合理的。当然,这得有一个前提,张志东要当大书记。
第一一零六章大风轮
两个女人先发现了气候变化。那时候,太阳已沉入大海,西边天便呈现出一片血红。李向东正搬着石头在摆弄烧烤的阵势,张志东钻进灌木林里找枯树枝。两个女人坐在那里很悠闲地吹海风。游泳时,小倩把头发弄??,这会儿正披散着发让那海风吹,枝子不会游泳,那头发是干的,高高盘起。
小倩问:“我怎么觉得你脸色不对劲。”
枝子说:“有什么不对劲?”
小倩说:“灰暗灰暗的。”
枝子说:“可能是太阳晒的吧!”
她当然清楚是怎么回事,刚才,在帐蓬里换衣服的时候,李向东那魔鬼又窜出来了,又让她万箭穿心,死不眠目了一回。
小倩说:“应该不会,太阳晒应该是发红的。你看看你的手臂,应该是手臂上那种颜色才对。”
枝子说:“没事,一会就好了。”
小倩说:“你身体没什么不舒服吧?”
枝子心虚,问:“有什么不舒服的,很好啊!”
小倩坏坏地笑。枝子问,你笑什么?小倩说,你肯定是想歪了。枝子问,怎么就说我想歪了呢?小倩说,别以为我不知道,刚才你们在帐蓬里干什么?换衣服用那么长时间吗?枝子脸上爬起一丝羞涩,说,知道就好,还问!小倩突然问,不会这脸色和刚才有关吧?枝子不承认,说,怎么可能呢!小倩说,你还是小心点好,如果真有干系,说明你身体有什么不适。枝子问了一个小倩始料不及的问题,你以前跟他有没那个?小倩愣了一下,又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她说:“你想哪去了?我跟他没有那种关系,当初要有那关系,还会跟张志东在一起?。”
枝子说:“我只是随便问问,你那么紧张干什么?”
小倩说:“我能不紧张吗?一会儿跟这个,一会儿跟那个,我都成什么人了?”
枝子便不说话了,原以为,小倩跟李向东如果曾有过那种关系,便想问问她是不是也有像她一样的不适。都是女人,怎么杨晓丽就容光焕发,她就脸色灰暗?刚开始的时候还可以说,自己没能适应他,没能吸取他的精髓,反倒被他折磨了,但现在也有一段时间了,自己怎么还总是适应不了?没能出现杨晓丽那种容光焕发?
小倩感觉到了什么不妥,无端端的,枝子怎么会问她与李向东有是否曾有过那种关系?难道枝子那脸色真与李向东有关?她说:“你一定有什么古怪!否则,不会那么问我。你到底还想说什么?”
枝子说:“我没想要说什么!”
小倩说:“你以为我是傻的啊!”
枝子看看她,又用眼睛的余光扫了一眼李向东那边,说,我说了,你可别到处乱说。小倩说,你看我像是那种嘴多多的女人吗?枝子说,怎么不是,太是了。小倩说,好,好。你不说就别说了。嘴里怎么说,心里却是想知道的,或许,这能解开李向东以前为什么总拒绝她的秘密。枝子贴着她耳朵悄悄地说李向东身上有魔鬼,说那魔鬼的凶悍,说她与杨晓丽的不同。那魔鬼对杨晓丽来说,却像是宝贝,每一次她被那魔鬼折磨后,却容发满面,更加光彩照人,但那魔鬼折磨她枝子时,就像现在这样脸色灰暗。
小倩听得双眼瞪得大大的,说:“你不是在编故事吧?”
枝子说:“你编个给我听听?这种事编得出来吗?所以,我才问你以前跟他有没过那种关系,想问问你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小倩还是将信将疑,想怎么会有这种事呢?想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想人就是人,怎么又是魔鬼呢?难道李向东是那种有别于于人与魔鬼之间的怪物?这可能吗?太不可能了。便是这时候,天陡然一暗,海面便吹来一股风,那风很强劲,从海卷过来,就见风的中心卷得海水“哗哗”
响,上了岸,把沙卷成一个圈,像一个大风轮。那大风轮便向灌木林碾去,后来,那大风轮不再是沙,而是灌木林的断枝碎叶,一直便往岛的最高处碾,碾得后面留下一条路的痕迹。
四个人都惊愣了。李向东抱着一块石头呆呆地看着,张志东被风卷了几步,抱着一棵树,才没再跟着风跑。枝子和小倩还坐在那里,浑身都是沙,枝子盘得好好的头发,也散乱了。
李向东大声喊:“你们没事吧?”
枝子和小倩说:“没事。”
李向东又问:“张志东,你没事吧?”
张志东从灌木林钻出来,脸上被树枝划了一道血痕。
其实,他们心里都清楚,幸好他们没有处于那风的中心点,否则,他们定会被那风卷成风轮的一部分,摔打着一直冲向岛的最高处,甚至随那风不知飞向什么地方。
雨也跟着到了,像风一样,能感觉得到也是从海面跑过来的,先看见已恢复平静的海面,荡起密密麻麻的涟漪,小倩说,好像下雨了。话音未落,就听到雨声,两人忙往帐蓬这边跑,身后的雨声越来越近,还没钻进帐蓬,那雨就到了,拍打在背脊上,竟有一种痛的感觉。
刚才那阵风,已经把一个帐蓬掀翻了,另一个离风的中心点远的帐蓬,也摇摇欲坠,这会儿却被那雨点拍打得摇晃起来。四个人挤在一张帐蓬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狼狈得哭笑不得。
张志东说:“这天怎么突然就变了?”
李向东说:“海洋气候就是这样。”
张志东问:“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吧?”
李向东说:“应该没有。应该是瞬间的变化。如果,天气发生大变化,汪秘书不会丢下我们不管。”
两个女人想的却复杂得多。枝子想,刚说李向东那魔鬼竟发生这种事,不会那么恐怖吧?难道天机不可泄露?想以前,肯定曾未有人向外人谈这种事的,想这狂风暴雨不会是冲着我枝子来的吧?我枝子泄露天机,不会招惹横祸吧?小倩却想得更悬,想不可能是那魔鬼在发怒显威吧?它这是向谁显威?它不是在帐蓬向枝子显了一回威吗?这会儿,难道是向她小倩显威?她小倩又没招它惹它。这么想,她又觉得自己似乎招它惹它了。刚才去找那小溪时,小倩不是叫李向东抱过吗?不是把他扑倒在沙滩上了吗?说不定,那时候就把那魔鬼招惹了。
小倩对李向东说:“你别躲在这里,你出去。你出去说不定那风那雨就停了。”
李向东说:“听你这么说,这风这雨倒像是我招惹来的。”
小倩说:“肯定是的,你出去叫那风停,叫那雨停。”
枝子推了她一把说:“你说什么?怎么可能?别乱说话!”
小倩看了她一眼,想她是明白她那话里意思的。
雨没有停,风又刮起来了。虽然没有那大风轮的狂暴,却也让人感觉到随时会把帐蓬吹上天。李向东拉开帐蓬一角向外张望,却见海面卷起了几米高的浪,呼啸着向沙滩扑过来。
张志东说:“这是怎么回事?”
他说,这么大的风,这么大的浪,那汪书记怎么会不知道?怎么就忘了我们在这荒岛上?怎么也不来接我们回去?
枝子说:“太突然了。”
张志东说:“总会有天气预报吧?”
枝子说:“上午天气预报还说天气很好的。”
张志东说:“既然这海洋天气变化无常,怎么不随时关注?”
李向东当然不知道其中缘故,却想起那面挂着表示平安的旗。他冲出帐蓬,跑去扯那面旗。
这么恶劣的天气,能见度那么低,那面旗挂和不挂都一样,都看不见。
第一一零七章亡羊补牢
汪秘书不是没有注意天气变化。自从把张志东他们送到荒岛上,他就绷紧了神经,时时刻刻注意着可能发生的各种变化。领导高高兴兴出游,可不能出半点差错,这一点,汪秘书深有体会,你即使做到九十九分,领导有一分不满足,一个不高兴,那九十九分也会被否定。何况天气变化又是件大事。领导这次出游可是去荒岛,海洋气候变幻无常,你一个疏忽,天气一变脸,风大浪大,船靠不上岸,领导可就困在荒岛上了。
下午,汪秘书要回城区开会,把这件交给了度假区的总经理,告诉他,自己有几个朋友在荒岛上玩,要他注意那边飘扬的红旗,如果看不见那面红旗,第一时间就开快挺过去援助。告诉他,如果天气发生巨变,第一时间就派快挺去接他们回大陆。汪秘书虽然没告诉他上荒岛的是什么人,但是,汪秘书却强调了两个第一时间。这是一个明显的暗示,就是要他分秒必争。
这个交代已经很周密了,唯一不足的是,没有明确告诉那总经理,上荒岛的是什么人。领导的这种活动,万不得已,还是不要让无关的人知道。
偏偏就是这个唯一的不足,没能提起那总经理十二万分的注意。突然有别的事要忙,就忙忘了。汪秘书开完会,从会议室出来,马上就打电话给海边镇办公室,询问天气情况。对方说,今年的七号热流已形成台风,正向度假区的海域袭来。对方并不知道荒岛那边的事,很轻松地说,由于台风刚形成,风力只有七到八级。
七到八级的台风,对海边镇这种经常遭遇强台风袭击的沿海地区来说,算不得什么大事,只要通知沿海各船只返港避风就行了。然而,汪秘书却吓出一身冷汗,那荒岛无遮无拦,领导怎么受得了?别说是领导,就是一般人也够呛!
汪秘书马上打电话给那总经理,问他知道这消息吗?问他派快艇去接他在荒岛上的朋友没有?那总经理这才想起还有那么一码事,忙说,接了,接了。快艇都出发有半个小时了。他不能不说假话。难道他会实话实说?
但即使说假话,汪秘书还是觉得他的行动慢了。这气候变化的消息难道是半小时前发出的吗?
汪秘书问:“你都干什么了?我叫你时刻注意,你怎么这么晚才去接人?”
那总经理说:“一接到气象台通知,我就派他们去接人了,但留家的那几艘快艇都有事,所以才等到现在。”
汪秘书气急败坏,说:“你今天不把人给我接回来,看我不把你撤了!”
那总经理这才叫快艇启航去荒岛接人。
他又一次耽误了时间,如果,这时候,不派快艇,用慢船,虽然船速慢,但吃水深,稳定性相对高,还是能在台风到来前靠上那荒岛的。
快艇很快向岸上汇报,说海浪很大,再向前太危险,说他们即使冒做危险靠近那荒岛,大风大浪的也很难上得了岸。那总经理也气急败坏了,说,再危险也得去,靠不上荒岛也得靠!他情愿那快艇沉入海底,也不能让汪秘书骂他无能。
这可是在玩命了!
汪秘书并不知道。他以为,那总经理虽然晚了一点,却还是可以抢在台风前把领导们接回来呢!他驾着车往回赶,想领导回到大陆,得好好替领导压压惊。因此,一闯进那总经理办公室,还满怀希望地问:“他们快到了吧?”
总经理说:“快了,快了!”
汪秘书打开那总经理办公室的窗,就有一股风夹着雨水卷进来,就见那海面迷茫,海浪轰隆隆拍打码头,浪花掀起好几米高。
他说:“打电话问问他们,还有多长时间到。”
那总经理说:“我刚和他们通电话,他们已经返航好一阵了,只是浪太大,不得不减速。”
汪秘书说:“你办的这事,我慢慢再跟你算账!”
说着,他就离开总经理办公室,也没带雨具迎着风雨往码头走去。他要去码头接领导,他要第一时间向领导赔罪。
那总经理手忙脚乱地跟在汪秘书身后,也不敢带雨具,也像汪秘书那样任风雨淋打。到了码头,汪秘书便看见海面上有一艘快艇沉沉浮浮地向码头靠过来。那总经理脸上爬起了笑影,想这些家伙,你不下死命令,还真不行!死命令一下,他们就不怕风浪了,就能靠是那荒岛了,就把人给接回来了。
他拉住汪秘书说:“你离远一点,浪能爬上码头!”
他阻止汪秘书再向前走,担心这城里来的镇委书记,不懂海的脾性,会被扑上码头的浪卷进海里。
他挺着??脯说:“这里交给我指挥!”
快艇本想直接往码头上靠,但靠了几次,都失败了,都抗不住浪的回力,一次次被浪的回力拖回大海里。
那总经理喊,这样不行,不能直接靠。
那总经理喊,绕到其他船后面去,靠其他船。
码头已经停泊了一些船,那些船随着海浪大起大落,然而,毕竟压住了海浪,减缓了浪的回力。那快艇轻,只有绕到这些船后,采用间接的办法靠岸。这时候,码头上已经聚集了一些人,那总经理就指挥几个人跳到已停泊的船上去接那快艇甩上来的缆绳,协助他们靠岸。
尽管如此,那快艇还是很费了一番周折才间接靠了岸。
快艇上的人下来时,汪秘书和那总经理都惊呆了,下来的只是三个船员。
汪秘书问:“怎么回事?”
那总经理似乎有点明白了,这几个胆小鬼,不听他的命令,竟擅自返航了。他指着刚上码头那三个人,问:“人呢?我叫你们去接的人呢?”
他们说,你知道海面的浪有多大吗?越往前走浪越大!
他们说,荒岛那边的浪更大,根本不可能靠上荒岛。
他们说,你明知浪那么大,还叫我们出海,这不等于叫我们去送命吗?
汪秘书开始感到事情蹊跷了,他问:“你是什么时候叫他们去接人的?”
那总经理说:“你打电话给我前半个小时,我就要他们去接了。”
他不能松这个口。
汪秘书问那三名船员:“你们是几点接到通知的?”
他们说,我们出海有记录。我们接到通知一点没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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