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成一把度量的尺去度量。你拿你理想化了的东西,去度量现实中的人。”
小姨子说:“不是这样的。他做的每一件事,都像个好男人。”
李向东问:“你一直都在关注他?”
小姨子没回答。
她问:“喝点酒好吗?喝点酒有助于睡眠。”
李向东说:“家里没有酒?”
小姨子说:“我有。过海关时,我带了一支蓝带。”
李向东开玩笑地说:“要不要把灯也关了,点支蜡烛?”
小姨子说:“当然,这样最好。”
她一边“咯咯”笑着,一边回屋拿酒。她虽然穿着松宽的睡衫睡裤,但从那衫裤的摆动可以看得出,她那屁股很厚实,且翘翘的。李向东心儿跳了跳,忙收回目光。
他发现,自己似乎更喜欢从后面看女人。他不知道别人会不会像他一样,青年时,喜欢看女人的脸,看女人挺挺的胸,懂得女人后,却感觉女人最吸引人、最性感的部分是那臀,丰满厚实的臀总能摇摆出各种妖媚。
这晚,他们一边喝着酒,一边聊。李向东问她什么时候去看她的初恋情人?他说,她应该去了解一下他现在的状况。他说,她一定会失望。这样,她就会回到现实中。他问她这次回来,有什么打算?是回来住一段时间再回去,还是准备在这里开美容院?小姨子也问李向东有没找到合适的人?有没想过结婚?李向东没有把自己与绮红的事告诉她,他只是说,他还没有结婚的打算。他说,即使要结婚,也要等小军上大学以后。
深夜四点多,李向东困得不能再聊了。
小姨子说:“你去睡吧。”
李向东说:“这一睡可能要睡过头了。”
小姨子说:“不会的。七点多我叫你。”
她喝了酒,脸红红的,但还是很精神,一点睡意也没有。
第二十六章又一个十万
星期五下午,李向东和小姨子一起去学校接小军回家过周末。虽然,小军只见过小姨子的照片,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站在爸爸身边的女人是谁了。他竟一点也不陌生地扑进小姨子怀里哭了。他委屈地说,你怎么现在才回来?你早应该回来了。李向东知道,他把对母亲的思念倾注到了小姨子身上。
他说:“小军坚强点,要像个男人。”
小姨子说:“让他哭吧!”
她眼眶也红了,脸颊紧贴着小军的头,姨甥俩就这么站成了一对酷似母子相拥的雕塑。后来,李向东曾不解地问小姨子,他怎么对你一点也不陌生?这小军是很认生的,特别是异性,头都不敢抬。小姨子说,这有什么不好解释的?我们有血缘,心是相通的。血浓于水!
李向东驾着车往回走。他们把黄的女儿也一起接回来了,所以,黄的女儿就坐副驾驶位,小姨子和小军坐后排。李向东从倒后镜里看到小姨子抚摸着小军的头说,你头发不能留这么长,乱得像鸡窝,等会吃了饭,小姨子带你去理了。说,你这身衣服穿了多少天了?好像有一股味。但她还是搂着他。
小军问:“小姨子回来住多久,是不是不走了?”
小姨子说:“如果,小军喜欢小姨子,小姨子就不走了。”
小军说:“喜欢。当然喜欢。”
小姨子就说:“小姨子一辈子和小军在一起。”
黄的女儿和李向东很熟。她喊了一声“李伯伯”,趁李向东看她的时候,缩着肩,做了一个打冷颤的动作。李向东也夸张地缩着肩,说:“我比你还冷。”
小姨子抗议道:“我们后面不关你们前面的事。你们可以不用看,可以不用听。”
黄的女儿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样。
小军就对黄的女儿说:“回学校,不准你说我们的事。”
黄的女儿说:“我什么也没看见。”
小姨子对李向东说:“我们先回家吧,让小军冲个凉,把这身衣服换了。”
本来,他们约好了两家人到外面吃晚饭,黄和老婆先去酒店了,要他们接了儿女就直接过去。所以,李向东说,说好了直接去酒店的。吃了饭再回家洗。小姨子说,你刚才没听到我说,吃了饭要带小军去理发吗?李向东说,你要带他去哪里理?去发屋?那里太费时间。他还有好多作业要做的,明天,到楼下理发店弄弄就行了。小姨子说,楼下理发店那几个老头会理什么发?以后,小军的事你就不用理了。李向东对黄的女儿说,我被撒了,下岗了。黄的女儿便银铃般大声。
晚饭吃得并不复杂,主要是两个孩子喜欢吃的。小军喜欢吃虾,点了一个啫士焗中虾,黄的女儿喜欢扇贝,点了一个扇贝蒸粉丝,又点了一条鱼,两个青菜。本来,黄的老婆是想叫他们到家来吃晚饭的,但小姨说什么也要请黄一家吃餐饭。她饭菜做不好,就请他们吃酒店。
吃了晚饭,小姨子又提出和黄的老婆一起带一对儿女去做头发。黄的老婆不去,也不让女儿去。女儿不高兴了,嘟着小嘴。小姨子说,怎么不用呢?你不做头发,也可以去洗洗脸。黄的老婆还想说什么,李向东和黄就也帮小姨子说话。
黄说:“去吧,去吧。去洗洗你那张老黄脸。”
李向东说:“今晚,就让两个孩子放放假吧。明天,后天,一定要把作业补上。”
黄的老婆就不再坚持了。
两个孩子立时高兴起来,并击掌庆贺。
于是,他们兵分两路,一路去发屋,一路回家喝功夫茶聊天。这些年,喝茶成了一种时尚,潮汕人的功夫茶更是大行其道。只有两个人的时候,黄便拿一种审视目光看着李向东。
他问:“你外面是不是有女人了?”
李向东呆了一下。他怎么也想不到,黄突然竟会问这问题,且那词句也听得逆耳。他反问他:“你听谁的?”
黄说:“还用听别人说吗?吃饭的时候,你出去接了两个电话,你别以为我不知道,看你那神情,我就知道是女人打过来的。我们太了解了,你翘翘尾巴,我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尿。”
李向东难堪地笑了笑。
黄说:“虽然,我带你去卡拉OK,叫几个小姐陪陪,也怂恿你开房,但我并不希望你和她们有太多纠缠,我们惹不起那种女人。你知道,她背后会有什么人?布个局要你踩下去,狠狠诈你一笔,你连哼都不敢哼。就算她背后没什么人,你满足不了她,达不到她的目的,她就会撕破脸跟你闹,事情闹大开了,吃亏的还是你。所以,要玩,还是明算帐,一笔算一笔,别玩什么感情之类的东西。我们玩不起。”
他认为,李向东就上班下班的,也没太多接触,如果有了女人,就是那种女人了。
李向东不肯定,也否定地说:“你放心,不会像你说的那样。”
黄说:“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好,你心里明白,我心里也明白,我不会看走眼的。”
李向东知道瞒是瞒不住了,只好承认了,说:“你说对了一半,说错了一半。她不是你说的那种女人。”
黄足足凝视了李向东三分钟,然后,仰头大笑,说:“好你个李向东,你竟有这能耐。老实坦白,是谁?你认识的人,我不可能不认识。”
李向东说:“我现在还不想说,是张老板企业的。所以,我还不想公开。谁也不敢担保,有的人知道了不会说,我帮张老板是别有用心,真正的目的是追女人。”
黄说:“不公开也对,说你为了追女人才帮张老板。你的政绩,就会大打折扣。不过,对我就不用这么口实了吧?”
李向东笑着说:“我这是看在你关心我的份上,才向你透露这么一点点。已经泄密了。”
黄知道,李向东怎么也不会说了,就不再问下去。毕竟,这人对黄并不重要,李向东能看上且喜欢的人一定有她的独到之处。心里便很为李向东高兴。
他转了一个话题,问:“征地那事处理得怎么样了?”
李向东说:“老板钟不再坚持了。那天,张老板来告诉我,老板钟约他谈了几次,谈得也很有诚意。”
他没有告诉黄,张老板还拿出一个方方正正的纸包放在他的办公桌上。张老板说,这是一点心意。虽然,张老板和老板钟不一样,一个是感谢,一个是行贿,但李向东也像上次一次,拒绝了。
黄问:“王秘书那,你是怎么处理的?”
李向东说:“怎么处理?有必要吗?”
黄说:“这个问题,你要注意。他虽然算不了什么,但他是市委书记身边的人,他要说你的坏话,太容易了。特别是在现在这种非常时期。这种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李向东觉得,黄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要物色的副市长候选人不只是他李向东一个人。市委书记也举荐了他看中的人。如果,这时候,王秘书在其中挑拨,说李向东的坏话,难保市委书记不会有所偏袒。
然而,像王秘书这样的小人,李向东根本就不想跟他多接触。
(为什么要化这么多篇幅写小姨子呢?除了必要的交代,还要突出她与小军的关系,否则,她如何“插足”李向东和绮红之间?)
第二十七章竞争者
市委书记举荐的副市长候选人是城郊区区委书记,也是全市政绩显赫,响当当的人物。
城郊区委书记叫国强,比李向东小两岁。他们是中学校友。那年校庆,李向东已是国土局局长,国强只是城郊区的区委委员。他见了李向东,很有几分讨好地说,兄长啊兄长,小弟吃饭吃粥,都凭兄长一句话了,以后,还望兄长多多提携。李向东客客气气地说:“我们互相支持,互相帮助吧!
那时,他和国强交往不多,也没想要多交往。既不喜欢他,也不讨厌他。虽然,常听人骂国强口水飞飞,除了会说几句好话,拍拍马屁,没多少能耐,绝办不成大事。然而,李向东认为,会说好话并不是什么坏事,有时候,人就喜欢听听好话,听好话能让人舒心。他想,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特点。在官场上混,只要特点突出,才能脱颖而出。能说好话,也不能说不是一大特点。
或许,国强因此得到市委书记赏识,官运亨通,城郊区委委员、副书记、书记。一个台阶一个台阶上来,却也办了不少大事,三几年,就把很一般的城郊区搞上去了,经济增幅多年稳居全市第一,市委书记大会小会表扬,就像市长大会小会表扬李向东一样。他们成了市委书记、市长夸赞的两颗耀眼明星。
国强依然很敬重李向东,他夸李向东成熟稳重,办事政策性强。他说,李向东办的那些事都是大事难事,牵扯到方方面面的利益,但一件件运筹帷幄,有条不紊,让人叹服。他说,我算什么?搞商引资不就赁一张臭嘴,给点优惠,还有地缘优势。如果,把我放到那些边远地区,我还能办成什么事?鬼都招不来。
由此可见,国强除了能说会道,头脑还很冷静。
那年,他们在省委党校学习,住同一宿舍,便无话不说。
他说,他很感激市委书记,他赏识他,给了他发挥的平台,而且,不断地给予他支持和帮助,他才有可能有今天这成绩。其实,许多人比他更有才,但得不到赏识,没有发挥的平台,那才被埋没了,渐渐就变得没才了,普通了,平庸了。
李向东也有这种同感。他说,在官场就是这样,一个人要想有所作为,离不开领导的赏识、领导的支持和帮助。
他们谈得很交心。他们有许多相同的认识和体会。
李向东觉得,国强是个清醒的人,嘴还是那张嘴,但在成绩面前始终能摆正自己的位置,不自满,不骄傲,更没有半点轻飘飘的目中无人。这种人修养足,内功厚,能办大事,能成大气候。
后来回到各自岗位,他们还像以前那样很少交往,但隔那么一段时间,总通通电话,约去某家茶馆喝茶。李向东取得了成绩,国强祝贺他,国强引进了一家企业,李向东也恭喜他。有时候,国强办事欠考虑,太冒进。李向东也骂他,国强听他骂,从不驳嘴。后来,他笑嘻嘻说,他这人溅,喜欢别人骂。不是朋友是绝对不会骂的,听别人骂常常是一种受教育。
那年,李向东的妻子出了事,国强约李向东去茶馆。
他只问了一句:“想不想喝酒?”
李向东摇摇头。
俩人便默默地喝茶,喝到后来,国强提出要照顾小军。
他说:“我老婆没什么本事,看管照顾孩子还可以。”
李向东说:“不行。”
他问:“为什么不行?怕我带坏小军?”
李向东说:“我说不行就不行!”
国强嚷了起来:“你是不是太蛮横太不讲道理了?你能照顾小军吗?你有时间照顾小军吗?”
李向东大声说:“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非要我说明白吗?你照顾小军,和我搅在一起,别人会怎么看你?”
他顿了顿,他明白了李向东的意思,他说的别人是市委书记,他不让他照顾小军是为他好,担心市委书记对他有看法。李向东是市长的人。市委书记与市长之间有某种分歧,合作得并不愉快。
他放低声音说:“怎么就总是你骂我?怎么每一次都是你有道理?你怎么就不也犯一次错让我骂骂你?”
说完,他笑了,李向东也笑了。
……
李向东接手处理张老板征用地的案子时,国强曾给过他电话。他要李向东注意老板钟这个人。他说:“你要找准他的软胁。这家伙,软的硬的都不怕。为什么?就是都没有找到他的软胁,给他致命一击。”
张老板征用的那块地就在城郊区,是国强的管辖地,因此,他是这事的第一处理人,也是败下阵的第一人。
前两天,他又给李向东电话。
他说:“你真够狠的,竟敢打官司。老实说,我也想过打官司这招,但我不敢用。”
李向东当然也不能把实情告诉他,笑着说:“我们所处的位置不同,这官司一打,我拍拍屁股就走,谁也奈何不了我什么。你却不一样。你给了人家那么多承诺,投资者都挣大眼看着你,只要你侵害了某一个投资者利益,你就失信,他们就会扑上来撕烂你那张臭嘴。”
国强说:“我真服你了,你到底技高一筹。看来,这个副市长候选人非你莫属。”
李向东说:“你别挑好话跟我说。我完全清楚,你也是这候选人的有力竞争者,如果,你当了这个候选人,也在情在理。”
国强笑着说:“我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