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一日- 第3部分

“王；请把他暂时交给我”特意强调暂时两字；塞特看向大殿；刚才王的行为已引起了骚动；惊慌出现在使者和商人的面上；担心自己会成为下一个惹火法老王的人。　

亚图姆脱下披风披在游戏身上；游戏已经哭累了；红红的双眼写满倦意；却还是在亚图姆放开自己时拉住对方的手。　

“你要去那里？”紧张的提问；不理众人对他无礼行为发出的惊讶。　
“你先跟塞特走；我有事要辨”怜爱地看著游戏；亚图姆乐於见到他对自己依赖。　
“。。好吧。。”看著和海马长得一样的塞特；游戏感觉放心多了；就像重遇好友的那种感觉。　

“走吧”塞特轻轻的拉起游戏；他当然有注意到游戏和王是多麼相似；却在对上游戏的目光时把手中的千年锡杖收回去；很奇怪；他对游戏感到熟识。　

“麻烦你了；塞特”游戏微笑；随著塞特离开；他相信另一个他很快就会来找他。　

目送游戏和塞特离开；亚图姆的表情一改刚才的温柔；换成王者的威严；游戏没有留意到亚图姆的目光在他身上流连；最后停在他右手臂的臂环上。　

他认得那个臂环；刚才在他面前不断献媚的商人身后的女子们都戴有相同的臂环；而那个商人不断示意只要他喜欢；就把那群”奴隶”全献给他。　

亚图姆走回王座前；剩下的五神官也回到自己的位子上；他转身；本来渐渐平复的双瞳在看到商人的脸后；再一次的氾起血色；他微笑；坐下；目光玩味地注视著商人紧张的脸。　


他说过；令他哭泣的人；他绝不放过…………　
6）　


“这样就可以了”塞特皱眉；拉住游戏的手；游戏看著塞特仔细地为他包扎完的伤口；他的手臂上还留有男人企图施暴时留下的痕迹”身体还有什麼地方痛吗？”塞特问。　

“没有”游戏回答；试著活动了一下手臂；不痛了；没想到塞特的技术那麼好。　

站起身；塞特收拾用剩的药物和绑带；目光有意无意扫过游戏的脸；太像了；他不得不开始怀疑游戏的身份和来历。　

“你叫什麼名字？”塞特问；一瞬间看到游戏表情一顿。　
“游戏”微笑；这个世界除了另一个他外没有人认识他；不过他早有心理准备；只要最重要的人记得他就好。　

“我是塞特；侍奉法老王的神官”简单的自我介绍；塞特看著游戏；对方似乎一点也不惊讶於他的身份。　


……不对；从一开始游戏就直接称他为”塞特”了…。　


“我知道”对著塞特微笑；他还知道塞特是亚图姆的堂兄；海马前生的姿态在千年积木中他早已见过；无奈当时除了另一个他外旁人无法感知他的存在；於是游戏对他们都很熟悉；别人对他却没有印象。　

看著笑得有点落寞的游戏；塞特皱眉；他对游戏的疑问愈来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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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伟。。伟大的法老王啊！请息怒；。。那人。。那人真的是我的奴隶。。！”大殿上；中年商人额头底地；全身跪在地上颤抖著；因为身份的差距；从进见开始平民出身的他就不被准许抬起头看王；直到刚才法老王从王座上走下来；他才得以见到王的容貌。　

可这一看他立即知道自己闯祸了；法老王的脸竟然和他捡回来的奴隶一模一样；不看皮肤和眼睛的颜色；除去那眉间的气势和锐利的目光后；他们两人彷若双生子一般。　

而现在那双血红的眼里充满怒火；投在身上的目光令他如坐针毡；冷汗不断从额头冒出来。　


“你说他是你的奴隶？”亚图姆皱眉；他不认为那目光清澈的人会是奴隶。　
“是。。是的。。千真万确！”　
“那你在那里买下他？他的故乡又在那里？”　
“这。。”商人一时之间回答不出来；他可以肯定游戏不是埃及人；却猜不出他来自那里；更重要的是；如果他随便回答后被游戏否认；他就等於背上欺骗王的罪名；他清楚知道；欺君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回答我！”看到商人欲言又止；亚图姆更不耐烦了。　
“。。我。。我在沙漠中捡到他…”颤抖著；从商人嘴里传来微弱的声音；内容却被法老王听得一清二楚。　
“给了他…水和食物…”　
“。。把他。。带来王宫。。因为他说要来…”与其之后被游戏亲口道破；不如衬现在从实招来；希望王可以从轻发落。　
“…之后就把他当成你的贷品？”亚图姆声音变得低沉；眼神比刚才更凌厉了；他早已料到游戏不会是奴隶；却没想到是被人拐骗来的；一想到他竟在亳不自知的情况下遭到毒手；亚图姆的心又再莫名地燃起更多怒火。　


……绝不原谅…　

……伤害伙伴的人…　


喃喃的耳语在他心中响起；彷佛为他现在的心情火上加油；亚图姆感觉到此刻的怒火不止属於他一人；就像从灵魂最深处漫延出来；从看到游戏的那一刻起；他体内有什麼被唤醒了。　

商人保持著跪地的姿势；他无法回答法老王的提问；因为他的确想把捡来的游戏当奴隶卖掉；他的心脏急速地跳动；王的沉默令气氛更沉重了；压得他喘不过气；突然他感到耳边传来一阵微弱却快速的风声；他惊慌地回头；看见两个士兵正一右一左站在他身后；手中的长杼闪著寒光；交叉地刺在他两耳旁边的地板上；他看向法老王；忘了身份地位；一时间只希望抓住最后一线生机。　

“把这个不顾他人意愿的人”　法老王目光冰冷；从王座上看著颤抖的商人。　

……把这个伤害伙伴的人…　

“给我拉下去！”再一次的下命；看到王此刻的表情；没有人敢抬慢丝毫。　
士兵拉起商人；粗鲁地拖走；王的命令是绝对的；不顾商人的哀求声；一步一步把他拖向死亡；奴仆们恐惧地缩在一旁；看著他们曾经的主人被拖远；终於不止身影；连哀号声也消失了。　

坐在王座上；亚图姆的表情由始至终不曾改变；看著商人被拖走；他心里又响起了那把声音。　


……消失吧…　

……令你受伤的一切事物…全都消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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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从王宫的房间向外看；他被暂时安置在这里；塞特问了他一些简单的问题后离开了；他知道塞特对他的身份感到怀疑；但照实说出来的话一向认真的塞特一定不相信；於是他对自己的身世含糊带过；塞特临走前看了他一眼；他知道对方一定会去查证自己的来历。　


游戏无聊地坐在床上………他在等待另一个他。　


不久后他听到门外的走廊传来脚步声；不止一人；他感觉到为首的人停在自己门外；低声对身后的人吩咐了什麼；迟疑了一下后推门而入。　

游戏看著亚图姆走进房间；一刹那他感觉时间停滞了；亚图姆的身影一步步向他走来；每一秒都像是慢放的画面；那人停在他身前；对他微笑；难以形容此刻的心情；他一直渴求的人就在眼前；忽然他觉得之前受的苦都不再重要了；只要能够重遇这个人；再多的痛苦他都能忍受。　

“我听塞特说了；还好你没受什麼伤”亚图姆在他身边坐下；眼神温柔无比；”这个伤口也是；大概一两天就会好了”看著塞特包扎的伤口；亚图姆对自己部下的功夫非常有信心。　

“没关系；只要找到你就好”游戏笑了起来；亚图姆沉迷於那有点羞怯的笑容；感觉他们并非初次见面；而是已经认识了很久。　

“对了；我都忘了问你的名字；我是亚图姆”法老王友善地笑著；尽管已从塞特口中知道对方的名字；却还是想听游戏亲口告诉他。　

不料听到这句话的游戏身子一震；难以置信的目光直射向他的脸；亚图姆不解地看著游戏；沉默在他们之间漫延；游戏的眼神从惊讶慢慢转成深沈；良久；他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已是满眼平静“游戏；我叫做游戏”他说；脸上带著勉强的笑容。　

“游戏；很棒的名字”亚图姆笑著说；游戏那强颜欢笑的表情令他难过；他知道游戏在勉强自己；却不知道原因；之后两人都没再说话；游戏低著头；彷佛刚才见面时的活力已不再；亚图姆站起身；本想离开的他却在看到游戏戴的臂环后走上前；拉起他的手臂。　

“咦？”游戏看见亚图姆紧皱眉头；动作轻柔却快速地脱下他的臂环“别再戴这个了”亚图姆说道；他知道就是这东西害游戏受苦。　

“可是。。”游戏有点迟疑；他还不知道商人对他做的事“改天我送你一个全新的”不等游戏回答；没收他的臂环。　

“今天你先休息吧；发生了这麼多事；你一定累了”亚图姆向门口走去；在踏出房间时回头“晚安；游戏”温和的语调；在游戏还没反应过来时关上门。　





游戏呆坐在床上；看著亚图姆离开；门关上后向身后的床倒去。　


游戏闭上眼；胸口传来被丝裂般的痛楚；他把手背抵著眼睛；无法克制泪水从眼眶流出。　



……“对了；我都忘了问你的名字；我是亚图姆”　
………我知道…　


脑中满是亚图姆的笑容；那张脸他感觉熟悉又陌生。　



………“晚安；游戏…”　
………我明明知道的…　



………“伙伴…”　

亚图姆的脸消失了；取而代之出现另一个画面；穿著一身制服的人开口呼唤他；回忆中的身影转过身来；绯红的双眼注视著他；俊美的轮廓透露著令他想哭的温柔。　

…………另一个我…　




“为什麼…？我明明已经找到你了…”游戏喃喃自语；终於他再也忍不住；一个人抱住自己痛哭起来。　



…………穿越重重的时光后；终於找到了你。。　

…………可是你已经不存在於任何地方了　　

7）　


清晨；游戏在天还没亮时起床；昨晚他被恶梦纠缠；不断从睡梦中惊醒；那人在梦中对他微笑；温柔地朝他张开双手；却总在他们快要触碰到对方时化成一片沙尘；从他本想拥抱对方的双臂中流走；他慌张地尝试留住从指间滑落的沙砾；却怎麼也抓不住；最后他流著泪从梦中醒来；看著陌生的房间；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的下床。　

王宫中的人们还在沈睡；只有少数仆人和士兵已经起床开始准备工作；游戏细听著窗外的动静；一边穿戴好衣物；一边开始整理床铺；在这里他是个来历不明的人；另一个他没有关於他们的记忆；尽管亚图姆对他很温柔；却无法保证他的身份；本以为找到他后就可以安心了；现在的情况却对他不太乐观。　


………高高在上的法老王和被他救下的不明异国少年…　


游戏知道事情不再是他想像的那样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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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图姆一早起床；今天的他特别精神；快速地处理完工作后来到安置游戏的房间；他轻轻地扣门后站直身子；等待门内人的回应。　

“咚咚！”等了一会却没有反应；房间里甚至没有一丝人的气息；亚图姆皱眉；轻轻地推开门；发现房间里空无一人；床单整齐的被人收拾好；丝毫看不出有人在这里住过的痕迹。　


………不见了？　
亚图姆马上转身走出房间；急切地在走廊中行走；本以为可以在房间找到游戏的他此时心下大乱；看著迎面走来的一个侍卫；他一把上前问道”本来住在那个房间的人去那了？”眉头再一次皱得死紧。　

“王！？”看到法老王的侍卫马上想下跪行礼；却被亚图姆不耐烦的止住。　
“我问你人在那？”加重语气。　
“是！。。那人。。那人一早就起来了；属下好像看到他。。在前殿。。帮仆人们一起…打扫…”最后两字轻得难以被人听见。　


………打扫？　
亚图姆身后燃起一把火；低头的侍卫都不敢多看他一眼；因为他感觉到王在为某件事发怒；终於在他快要忍受不住王的压迫感时；亚图姆不发一言地从他身边走过。　

…………拖著那样的身子去打扫？　
脚步不由自主的加快；披风因他的步履在身后飘动；很快亚图姆来到王宫的前殿；视线搜寻了一会后找到了游戏的身影。　


娇小的人儿在阳光下仔细地握著扫把做著不属於他的工作；他的肤色反射阳光显出一片纯白；金色的留海随著微风摆动；小小的身影在光芒中深深吸引著亚图姆的目光。　

感受到别人的视线；游戏转身；看到亚图姆后对他微笑；后者报以一笑后慢慢走到他身前。　


“亚图姆”抬起头；法老王的身高无论在现世或前世都比他高。　
“游戏。。”亚图姆眼中本是盈盈的笑意；却在目光触及到游戏臂上的绷带时再一次黑了脸。　

“别做这种事了；跟我回去吧”明明是温和的语气；动作却有点强硬的收走游戏的扫把。　
“可是我不能不工作啊…”游戏苦笑；伸手想拿回被夺的扫把。　

“有人强迫你工作吗？”不料亚图姆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不准许他人欺负游戏；就像知道眼前人曾经经常被欺负一样；亚图姆不知为何自己开始以保护者自居。　

“不是；可是我总不能什麼都不做；就白白在你这里住一天吧？”游戏无奈的说；脸上虽在笑却令人觉得寂寞。　


………我只是想留在你身边；尽管你已不再是曾经的你………　



亚图姆不语；感觉游戏正在有意无意疏远他；他不喜欢游戏此刻的表情；像是站在他伸尽手也无法触及的地方；随时都会消失一样。他伸手轻抚游戏的脸；游戏的眼神一震；晶莹的紫眸对上王者绯红的双眼；在对方眼中看到对自己的担忧；游戏彷佛再次看到记忆里令他怀念的眼神。　

亚图姆看到游戏眼中突然充满水气；那双大大的眼睛明明看著自己；可在那紫瞳中反映的却是另一挘碛埃凰唤猓挥蜗返谋砬榱钏耐矗磺咳套⊙劾岬乃哿钏桓抑笔樱灰皇敝洌凰瓶耸酉摺！�


“对不起”注意到自己的失态；游戏撇过头；后退一步；默默拉开两人的距离。　
“不。。我也有不对”亚图姆看著游戏打算从他身边走开；拉住了游戏的手”你说过你想要工作吧？”盯著游戏的脸；亚图姆只想留住对方。　
“咦？。。是的”　
“那你来当我的仆人；好不好？”他当然不想把游戏当下人；但他需要一个藉口留住他。　
“这…”游戏有点为难；他虽想留在亚图姆身边；却不想太过接近；毕竟；他们太像了。　



“留在我身边；游戏。。”　　

就在他沉思时；头上传来一阵刻意抑制的声音；游戏抬头；看到亚图姆逆光的脸；眉目间总是解不开的懮愁；　用轻柔的声音；彷佛在向他哀求。亚图姆还紧紧握住他的手；从那有力的手掌中传来微弱的颤抖；很轻很轻；却深深触动游戏的心。　


游戏回忆里有一个人总是不愿在人前示弱；他总是向著光明直走；面对任何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