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就是舍己救人的张金钢啊?”
秦教授一报出他的名字,其他人立刻眼睛一亮,全朝他行注目礼。
尤其一个留着大背头的小个子,更是眼光咄咄盯着他不放,而且说出的话也格外震耳,张金钢通过留意胸牌,知道他就是神经外科的霹雳火严主任。
张金钢朝他笑笑,并没有刻意渲染自己。
不过,他在心里却感到奇怪,严主任这么小的个子,怎么说起话来却那么大动静,真不知他的能量是从哪里来的。
“嗯,小伙子不错嘛,高大帅气,哪一届的啊?”
当张金钢站到秦教授身旁的时候,神经内科的蒋主任笑吟吟地赞了一句。
“哦,我是今年的临床新生。”
张金钢很小心的回答,并没有因为人家夸赞自己而得意忘形。
“你刚才在门外干什么呢?”秦教授问。
张金钢老脸一红:“我本来想探望一下邵院士,却无意中听到了办公室内的学术讨论,一时好奇心起,便凑了过来,没想到竟然打搅了各位老师,真的很抱歉。”
“这孩子还挺有心的,嗯,不错,不错。”蒋主任似乎和张金钢很投缘,又夸了他几句。
忽然有人叹道:“何止是不错,这孩子还另有神奇之处呢。”
张金钢一看,竟然是烧伤科的卢主任,不禁心中一动,马上知道他接下来将要说些什么。
“我从医三十多年,从来没遇到像这样的情况。大家也都知道,这孩子在火海中把秦教授和邵院士救了出来,他当时也被严重烧伤,面积达到百分之八十。接诊的时候,我也在场,从严格意义上来说,这属于特重烧伤,不过,让所有人没想到的是,这孩子第二天竟然痊愈了。如此病情的转归,我简直是闻所为闻,太让人感到震撼了。”
果然,卢主任把张金钢住院的情况抖露了出来。
其余的人立刻像看怪物似的瞧着张金钢。
那位病理生理教研室的主任更是露出贪婪的目光,张金钢由此可以判断,这家伙多半是想将他切成一块一块的,然后拿到显微镜下,好好的研究一下。
大家议论了一会儿,不知不觉中,原先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渐渐地松缓了下来。
刘湘看看这个,又瞅瞅那个,最终朝着秦教授问道:“咱们今天的大型会诊是不是继续啊?”
秦教授点了点头。
“张金钢同学,你可以回避一下吗?”刘湘脸含微笑,非常友好地说道。
张金钢当然知趣,点了点头,正要开口,忽听秦教授说道:“他不用回避,就在旁边听着,没准到了必要的时候,我还需要他发言呢。”
大家顿时全傻了眼。
张金钢有些手足无错,他想不明白,秦教授为何像缺心眼似的在这种场合说出如此要命的话。
“咳咳咳,秦教授,你不是在开玩笑吧?”霹雳火抹了一下大背头,语气已经有点不善了。
秦教授毫不示弱,答道:“这是学术活动,又不是什么密谋,让我们的学生听一听又有何不可?再者说了,这孩子很不一般,在他身上有一项失传已久的技艺,说不定对于邵院士病情的控制能够起到奇兵的作用。”
大家全都半信半疑。
不过,暂且不论秦教授后半截话是真是假,起码前面的话很占着理。
明明是一次医疗会诊活动,而张金钢又是校内的学生,就算让他听到了,也只能起到诱导教育的作用,其他的并没有什么害处。
与会专家全都是老油条,这个道理自然一想就明白,当下谁也不再坚持将张金钢赶走,顶多就是把他当成了空气。
“严主任,此前我说的一点都没有错,别看文献上没有针灸控制脑出血的记载,但在现实生活中,尤其是民间,可不乏这样的成功例子。”
秦教授首先拉开了学术辩论的导火索。
“哼,蒋主任,你是搞神经内科的,据你所掌握的临床资料,觉得是我的方案符合实际,还是秦教授的提议更佳?”
秦教授是出了名的老顽固,而严主任深知这一点,在学术辩论的时候,为了捍卫自己的权威,他在谋求同盟。
见到大家都在看着自己,蒋主任微微一笑,叹道:“西医和国医各有千秋,往往能够起到互补的作用,两位的提议都有理有据,如果非要我说出自己的想法,我觉得两位应该把各自的见解融合到一起,然后好好探索一下其中的利弊,如此一来,说不定会谋求出最好的治疗方案。”
“嘿,你倒是谁也不得罪!”严主任很不以为然。
蒋主任笑了笑:“学术方面没有谁得罪谁的说法,我只是实事求是而已,严主任恐怕有点多想了。”
严主任冷笑道:“大家都赞你医术了得,‘作业术’更是一流,咱们同事多年,我现在算是真正领教了。”
第四十二章:末学后进·滚
虽然严主任的话多少带着几分讥讽,但蒋主任并不在意,淡然一笑,好似没听到一般。
刘湘忽然叹道:“咱们今天争论的焦点,无外乎是外科干预,还是通过针灸来进行控制和调理,我赞成蒋主任的话,觉得无论是严主任,还是秦教授,你们俩都应该摒除异议,尽可能地把想法融合,继而找到最佳的治疗方式。”
“哦,连今天主持会诊的都来和泥水儿,我看真是在浪费时间。”
严主任一边说着,一边站了起来。
大家瞧着他那模样,知道这位“霹雳火”大主任已经动了肝火,准备走人了。
“咳咳咳!”
张金钢心里着急,不由自主地咳嗽了两声。
然而,大家的心思都放在了严主任身上,对他谁也没注意。
“嗯嗯!”
他又大声清了清嗓子。
这回大家才朝着他看来,不过,没有谁再像之前那样的笑容满面,而是全都露出惊诧的神色。
“你怎么了,嗓子刺挠啊!”
严主任第一个就对他疾言厉色。
张金钢略显尴尬,摇了摇头。
“末学后进……嗯,可不可以说点自己的想法啊?”他感觉到了气氛的迥异,说起话来也略显迟疑。
严主任不屑地“哼”了一声,随后冷笑道:“‘末学后进’?知道自己是‘末学后进’还这么拽!”
他说完了,一甩袖子,就打算离开。
“一个大主任,怎么如此的没有风度,幸亏在座的都知道你是什么脾气,如果要是在课堂上,下面坐着数百号学生,你将怎样的为人师表?”
刚才还挺平和的蒋主任,这时候竟然一改作风,说起话来毫不留情。
严主任立刻呆住,脸也涨得通红。
“不要摄于他的淫威,孩子,你想说什么就说,学术面前人人平等,我最看不起那些动不动就耍派头的专家学者了。”
蒋主任再又瞥了一眼严主任,连着给张金钢打气。
张金钢瞅瞅严主任,见他脸上怒意浓厚,便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说起话来很没说服力,但我只想说出一个亲身经历过的事实,正如刚才秦教授所言,在民间确实有用针灸治好脑出血的案例。”
“哦?”
秦教授刚才就想说话,但被蒋主任抢先一步,这时听到张金钢的话,禁不住惊奇之下,两眼放光,用一种鼓励的语气说道:“你亲身经历过这种事情,说来听听。”
严主任先是狠狠回瞪了蒋主任一眼,然后一屁股坐了下来,也盯着张金钢,嘴巴抿成弧形,一言不发。
“有一个厨师忽然晕倒,有人给他扎了几针,随后到医院一查,竟然得了脑出血,不过,当时出血已得到控制,事情经过就是这样。”
张金钢一说完,便感觉情况有点不对劲。
包括秦教授在内,似乎意犹未尽,大家全都瞪着眼睛,一语不发。
“完了?”
蒋主任问。
“完啦!”
张金钢回答。
“太扯淡了!”
严主任愤怒的拍了一下桌子,嚯地站起,接着说道:“我还合计事情多么惊天动地呢,原来简短的就如同放了个屁。”
随即他扬起胳膊,厉声朝着张金钢喝道:“滚,滚出办公室,现在瞅着你就生气,赶紧滚蛋!……”
张金钢也是心头大怒。
他感觉很憋屈,就算在场的全都是医疗界的大腕,但也不能如此的侮辱人啊,况且他还是一片好心。
受到情绪的影响,他的眸子开始变红。
秦教授也挺生气,他虽然对于张金钢的故事也有些不以为然,觉得太过简短,里面缺少学术上的重要论据,但不管如何,作为知名学者的严主任,都不应该用那种态度和一个学生说话。
况且,这个学生还是他秦教授的救命恩人。
不看僧面看佛面,你严主任也太欺负人啦!
他心中呐喊。
猛回头,他看了一眼张金钢,本要先出言安慰安慰,再对严主任发动抨击,可是,这一眼过后,他却愣住了。
他发现张金钢的眼睛红了,而且还闪动着野兽般的光泽,另外,不知何时,张金钢的手里竟然捏着一个大号的鬼头银针。
他要干什么?
这个念头刚在秦教授的脑海中闪过,张金钢便挥动了一下胳膊。
严主任还在挥舞着胳膊,像做演讲一般发泄着怨气,然而,大家惊奇的发现,他忽然之间不动了。
他的嘴巴张得很大,犹如石化。
大家由此可知,他以前之所以说话那么大声,完全和嘴巴张开的超大幅度有关系。
“严主任?”
“老严,怎么了老严?”
“哦,那是什么?”
“严主任的脑袋上怎么插着一个针?”
“老严,你说说话啊!”
……
一时之间,办公室里有点乱了套。
有坐着的;有欠起屁股的;有凑到近前的。
还有的把手摁在桌面上一言不发,满脸惊诧。
病理生理教研室主任更是来到严主任面前,伸手去摸那根银针。
“别动!”
办公室内有人冷喝一声。
病理生理教研室主任下意识缩回了手,循声看去,却见张金钢煞气外露的走了过来。
他接触到张金钢充满兽性的眼神,身子不禁战栗了一下,赶紧让开了地方。
不仅是他,别的人也对张金钢突如其来的改变,生出了发自心底的敬畏。
张金钢一脸寒意,来到严主任身前。
他血红的眸子眨了眨。
随后,那层血色竟然渐渐淡去。
他伸出了手,抓住针尾,轻轻把针拔了出来。
就在大家的视线中,严主任猛地一哆嗦,随即满脸茫然,眼神空洞洞。
“哦,我刚才说到哪里了?”
他的肢体已经可以动弹,说话的声音依然响亮。
没有人回答他,大家的眼神中全都充满了惊奇和恐惧。
“你们怎么了,为何这样看着我?哦,你不是张金钢吗,来到我跟前想干什么?”他一连说出两个疑问,脸上的怒气又开始呈现。
张金钢轻叹一声,疾如闪电般又一扬手,那根银针又扎在了严主任脑袋原先的位置上。
办公室里的各位主任教授再次躁动起来。
第四十三章:再当一回试验品
秦教授走到严主任身边,扒拉扒拉他的胳膊,感觉很僵硬,又碰了碰他的眼睫毛,竟然没有眨眼。
“啧啧啧,了不起,了不起!”
秦教授一个劲儿的咂嘴称赞。
“怎么回事,严主任为何又变成木偶了?”
有了秦教授的先例,病理生理教研室主任看了看张金钢之后,也伸出手碰了严主任几下,语气中透着十足的惊奇。
“这根银针简直太神奇了,我得好好研究……”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瞬间也变成了木偶。
张金钢不知什么时候,又拿出一根银针,刺在了他的头上。
这下连秦教授也慌了,赶紧往后躲了躲,盯着张金钢问道:“你还想干啥?”
张金钢的眸子已经恢复了正常,他笑了笑,淡淡地答道:“您放心,我不会伤害任何一个人的。”
说罢,他娴熟地将严主任和病理生理教研室主任头上的银针取出。
俩人顿时恢复常态。
“你刚才对我做了什么?”严主任还是很茫然。
病理生理教研室主任却知道是怎么回事,摸了摸被针刺的部位,代替张金钢答道:“你又不瞎,没看到他手中的银针吗?”
严主任若有所悟。
蒋主任这时也凑了过来,虽然神色像似有点害怕,但还是朝着张金钢笑了笑,叹道:“能不能将你手中的银针让我看一看?”
张金钢点了点头,随手递了过去。
“哦,我还是头一次看到这样的银针,说实话,瞧着那个鬼头还真有点恐怖。”蒋主任摆弄了几下,说道。
秦教授清了清嗓子:“嗯,我之前已经说过,张金钢身上有一项失传已久的技艺,现在大家都亲眼领教了吧。”
“什么技艺,我怎么没看到?”严主任皱着眉问。
秦教授连看都不看他,便不屑地回答:“你看了也是白看,反正你心中就一根筋,只想着开大刀,对于什么针灸之类的技术,一点都不相信。”
严主任有些悻悻的,刚要辩驳,却见大家全都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于是默默闭上了嘴巴。
“他的这门技艺乃是最为深奥的针灸术,出自国医鬼门一派。说实话,我那天看到他在翻阅相关笔记,本以为他即使会这门技术,也是略知一二而已,却没想到他竟然已经登堂入室,很了不起。”
秦教授发着感慨,意犹未尽,并且见到大家也是兴致盎然,便继续说道:“以往大家所见过的针灸术,虽然能够治病,但像他这样可以桎梏人的身体,连我都是第一次见到。哦,对了,张金钢,你刚才刺的是印堂穴,可为何别人针扎这个穴位的时候,却不能让病患僵立不动呢?”
这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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