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所知,那是因为当年那场大火所致;这个地方对于叶玄还有些淡淡的亲切感。父母那时候工作很累很忙,叶玄又从没见过爷爷奶奶一辈人,哄好叶灵睡觉,便跑出去看树底下邻居爷爷们的棋战,听旁边收音机里的京剧,评书;然后听到哭声再回去哄妹妹。想到这儿,叶玄不禁笑了。“玄。”抱着女儿,夏雪也随着他走下了车,“你真的认识路?”叶玄嗯了一声,如果不是记得深刻,他也不敢带着妻女来。胡同中穿梭,周围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叶玄一家的衣着不算奢华,但在这个地方也显得有些惹眼,还好自己没把车开进来,不然他们问路,人家都敢不理。仇富,人类普遍的心理,即使是个正人君子,看到人家比自己过的好,心中不免也会有些小嫉妒。在他的礼貌攀问下,一名老人终于将他说出的地址细心地指明了方向,叶玄谢过之后欲要掏钱,却被老人拦下了,老人只说了句举手之劳,便离开了。
叶玄心中笑了笑,是啊,又有谁没有尊严呢;甩了甩头,领着家人继续行进。在一座不大的门楼前,叶玄三人听到了园中的京腔京韵,门没关,喊了两声,里面没人回答,他便迈步走了进去。
古槐之下,一位老婆婆躺在大摇椅上,听着苏三晒太阳,惬意正浓,却听到了脚步声。老人没睁眼,缓声说道,“年轻人,你来这里做什么?”叶玄放来拉着夏雪的手,先是一躬,“老人家,我找刘阿姨。”“说我老,又叫我阿姨,这是什么道理。”老人依旧听着歌,可当她听到“刘阿姨”这三个字的时候眼皮忽的动了动。叶玄的头低着,得知她就是自己要找的人,对于这位老人不敢有任何窥视之心,倒是旁边的夏雪为他解了围,“呵呵,阿姨,我家叶玄不会说话,还请您多多见谅。”“丫头。”老婆婆睁开了明亮的双眸,仔细打量面前这两个年轻人,“丫头,你比那个小子嘴甜,老太婆饿了,帮我做顿午饭。”夏雪笑了笑,“那是雪儿的荣幸。”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叶莹,老人却先说道,“孩子叫给我便可,男人可不会看孩子。”夏雪将莹儿轻轻放在刘老手上,这孩子竟然不哭不闹,歪在老人的肩上又睡了起来,刘老指明了厨房的方向,夏雪点头应是。
刘老说既然都叫我阿姨了,就坐下吧。叶玄搬了一个小凳子坐到了对面,看着熟睡的莹儿,心才放下来。对面这位老人,看似已有花甲之龄,可那细细地面容与这头白发截然相反,想来老人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位美人。走神之间,老人又说话了,先是指着旁边石桌上的收音机问了他一些关于京剧的事情,叶玄倒也诚实知道的就说上两句,不知道就说不知道,老人不动声色,不知满意还是不满意。接着老人又问叶玄会不会下棋,叶玄说象棋会一点,围棋不会,老人便让他陪着玩两把。棋盘被叶玄找来,一老一少开始了对弈。
叶玄说是会一点,那是谦虚,小时候在老头儿旁边看,已经让他在小学打遍天下无敌手;九界,七哥铁石与清老人的耳濡目染下,叶玄又重拾了棋艺。心中暗笑,可纵使自己下棋天下第一,也不敢赢面前这位刘阿姨。不过,试探了几招叶玄便知道,老人的级别起码与清师父相似,不敢怠慢却发现自己老将已经在人家的马掌之下,三躲两闪就变成了马后炮,凉之,凉之。叶玄嘿嘿地挠挠头,再来吧。没想到,这位刘阿姨一手抱着莹儿,一手与自己随意下着,那两匹大马,叶玄都怀疑跟自己是不是同一品种,老将就这样被人家生生搓死了。
正当叶玄郁闷之间,屋中传来了夏雪的喊声,“阿姨、叶玄,吃饭啦。”叶玄憨憨的来了一句,吃完再来,扶着老人走进了客厅。
第十二章 干妈,奶奶
说到叶玄身边这位刘阿姨当年可是政界的风云人物,历史向前回转六十几年,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一名叫刘茜的小姑娘出世,这便是革命的后背力量,也算又一朵红花开放了。刘茜是幸运的,那时小日本灰溜溜的滚回家,共产力量渐渐居于上风;如果是红军长征两万五,她能够活下来的话只能用奇迹来形容。辽沈、淮海、平津,三大战役过后,全国解放,小刘茜的父亲那时候已经是位师长,在红色力量的熏陶下,这个小姑娘茁壮地成长着。
文革是一阵风,十二级的大风,碰到一点都会被卷进去,刘茜的爸爸也没有逃过。抗日期间,日军围剿,刘父在一次突围中重伤,被好心的老乡救起,半年之后才与与部队取得联系。就是这空白的半年,有些人认为你可能投敌,也可能抛弃队伍独自逃跑,当时只有刘父一人突围成功。多少年了,那位老乡当年就有四十多岁,现在哪还找得到!就这样,刘家贴上了封条。
刘茜在学校的学习很好,如果不是父亲的问题,一定能进部队,说不定还能出国深造,可惜一切都是如果……就在刘茜准备下乡插队的前两天,父亲回家了,那位七十高龄的老乡竟然真的被找到,而且这位老共产党员清楚地记得当年的种种,梦一般,刘茜的那些如果全部应验,三十五岁女大校,很少见吧,可当年的刘茜阿姨做到了。刘茜没有当将军的野心,便转了文,父亲当年的老部下都很照顾这位小侄女,政界的小花也就长成了一片花海,刘阿姨的最后一个官职是a市市委书记,虽然是位女书记,但a市的这帮老家伙没人敢小看这位刘大人的能量,能伸到中央的手,不是每个人都有的。
五年以后,刘阿姨五十五岁,官场争斗她也厌倦了,退休。刘老人不爱热闹,一声经历跌宕起伏,却忘记了嫁人生子;孤寡一人,便悄悄在这个小院安享晚年。大约呢,叶玄只知道这么多,至于后来,干爹怎么认识这位刘阿姨,两人如何成为棋友,这就不是他所知的了。当然根据玄的小道记忆,二老的关系不是一般的好哦!
家中吃饭,男主人与客人痛饮,女人看孩子,站在男人身后,很正常。可今天刚好相反,叶玄坐在座位上抱着一脸没兴趣的莹儿傻乐,夏雪刘阿姨长,刘阿姨短,二位聊得甚欢。“刘阿姨,您尝尝这鱼,白肉,对皮肤很好,不知道您的口味,我微微放了那么一点点辣。”刘老人用筷子轻轻一拨,这鱼肉很嫩,不知夏雪用了什么方法,鱼中除了那些细微小刺都已去除,肉却很饱满,骨香四溢。细细品尝,老人点着头深深吸了一口气,“嫩滑可口,好吃,好吃。”夏雪笑得更开心了,“阿姨,您再尝尝这个。”……
叶玄在旁边吞了口口水,根本没有他插话的地方,人家聊的那么投入,自己把筷子伸过去,这是没事找抽的行为。看看闺女,莹儿立即回了自己一个大哈欠,看看父亲平平的胸,一句话,没兴趣。头一歪,睡之。
“小子,你媳妇的手艺,瞧你那样,都要流哈喇子了,一起吃吧。”
得到刘老人的应允,叶玄终于笑了,依然是憨憨傻傻的笑,雪儿做的菜又怎么会不好吃,甩开腮帮子,开推土机大招。叶玄的模样夏雪不禁一笑,很幸福的笑,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男人爱吃自己的菜呢。刘老也被逗乐了,看着眼前幸福的一幕,老人真有些后悔,当年若不是自己自尊心太强有怎会落得今天孤身一人的下场。摇了摇头,刘老收回心神,虽然与夏雪只相处了几个小时,可二人之间的称呼已经变为了“阿姨”与“雪儿”,呵呵一笑,刘老目光柔和地看向了夏雪,“雪儿,老太婆我有个请求不知你想听么?”夏雪点头说想,老人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老太婆不是个勤快人,有空的时候来跟我聊聊天儿,顺便给我做顿饭,行吗?”刘老,请求?如果换个人听到请求这两个字还不当场乐晕过去,夏雪听到这句话,没有丝毫犹豫,便说道,“雪儿愿意。”换做别人说愿意,老人一定会思考下这人是不是居心叵测,夏雪却不同,这个小姑娘很善解人意,更重要的,她很真诚。
夏雪是如何想的,只有她自己知道,刘老年纪已经不小了,又是一人住在这里,善良的她很想帮帮刘老,二人投缘,更何况刘阿姨还是干爹方老的朋友,夏雪当然愿意了。
老人招招手,夏雪很聪明地坐到了刘老旁边,轻轻握住这双小细手,老人的目光很慈祥,“难得今天我这么高兴,雪儿,若是不嫌弃老太婆,做我的干女儿怎么样?”叶玄正在单手扒饭,一听这话,顿时愣了。答应,答应!这是叶玄此时的心声,而夏雪欣然一笑,“阿姨,其实在雪儿心里已经把您看做我的母亲一般了。”“哦?”老人笑得更开怀了,“既然这样我的女儿还叫我阿姨?”夏雪的小脸红了红,“干妈~”
“啪啪啪啪”,抱着莹儿,叶玄拍起掌来。本来叶玄拖家带口来只是想着能随和点,像穿亲戚,没想到雪儿聪明伶俐,居然能让刘老人这么喜欢。
刘老人手指在空中点了下,“今天是老太婆收女儿的日子,虽然没有什么排场,礼物少不了,雪儿可不能不收哦。”“干妈您哪的话。”左手交到右手腕儿上,老人拿出一枚玉镯,“这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但也跟了干妈不少年了,今天送给我的女儿!”
捧着手中晶莹剔透的玉镯,夏雪给干妈鞠了一躬,这时候,莹儿小丫头也来凑热闹,在叶玄怀中不老实,夏雪便把孩子接了过来。莹儿水灵灵的大眼睛分外可人,刘老也是高兴,忘记了这不过是个三个多月大的小婴儿,“宝贝,叫奶奶。”没想到的是,莹儿仿佛真听懂了老人的话,忽闪着双手,嘴里念着“奶,……奶。”老人开怀大笑!
岂不知,在莹儿这个小流氓脑中,只知道妈妈胸中的奶……
第十三章 高丽棒子
回到那个小家之中,叶玄先给媳妇来了一阵狂吻,夏雪说孩子看着呢,叶玄只是傻笑,抱起莹儿也是亲个没完。莹儿不高兴地瞥了他一眼便扑回妈妈怀中安睡去了,他当爸也不在意,笑得何不拢嘴就对了。与刘阿姨吃过午饭,叶玄还是沾了夏雪的光,叫刘老一声“干妈”,一边输棋,叶玄与这位干妈的关系也渐渐活络起来。夏雪收拾完,与莹儿也来观战,虽然是输,但输给自家人倒也乐得开心。干妈给他们讲了自己年轻时候的故事,刘老本就是一奇女子,两个小年轻听得如痴如醉,而小机灵叶莹挂着干奶奶送的长命锁也好像在认真听一般。老人说这孩子要是天天来,估计自己这院子送她也不够,四人皆笑了。
临走时候,叶玄踌躇着叶氏的事情要不要告诉干妈,他这点小心思又怎能瞒过久经沙场的刘老,跟叶玄要来手机,打了一个电话,说周日要去叶氏企业看看。虽然不知道是给谁打的,老人在a市的能量可不是一般的大,叶玄又是奉承又是献媚,老人只说她刘茜干女儿的丈夫,干孙女的爸爸可不能跌份儿;她这把老骨头多年没动,也该出去看看了。
老人家一句话,叶玄的心算是放下一大半,至少公司那帮老家伙周末都得去看下巴,这是真的。温馨的晚餐,叶玄笑道,“我家雪儿聪明伶俐,还好我眼疾手快,先下手为强,不然雪儿现在那条长队我还不知道要排在哪呢。”“是么?”夏雪吃了一口青菜,“叶玄同学您也不差,这不,一年才回来就请了位那么漂亮的朋友来做客,不知道你是去锻炼还是去勾搭姑娘了。”故意扭过身,却挡不住叶玄的厚脸皮,“雪儿,我是不是可以把刚才那句话理解为吃醋?”“我才不吃你的醋呢。”小嘴一撅,身子又向旁边转了转。叶玄正了正色,一双“真诚”的眼睛望着夏雪,“雪儿,天地良心,我这一年最多是交了几个朋友,家里有这么如花似玉的老婆,我哪还敢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傻样儿~”夏雪也被逗乐了,“谁是你老婆,我可还没跟你结婚呢。”“老婆你勾引我。”“谁勾引你了?”叶玄正经的样子一般都坚持不了几分钟,此时的他已经原形毕露,“嘿嘿,老婆,咱们好长时间没那儿个啦。”“什么跟什么……,唉,你抱我去哪?”“去吃媳妇儿的地方!”
……
所谓春宵一刻值千金,叶玄没赚几千金,隔壁莹儿的哭声就传了过来。夏雪脸胀得通红,推开叶玄穿上衣服就去哄女儿了,叶玄这个衰啊,宝贝儿,爸爸的性福生活就让你这么搅合啦……
一晚上,叶玄虽然与夏雪同船共枕,可中间还隔着个莹儿,夏雪的眼睛一直睁着,照她的话,如果今天自己敢越雷池,一年之内不能碰她。叶玄心里痒痒得跟猫挠的似的,都赶上《非诚勿扰》里那一年一次了,当然这部电影得等一年多以后叶玄才知道的,抓狂的一夜。
第二天上午,我们的主角饱餐战饭,夏雪依然像看色狼一般,处处防着叶玄,无奈今天有正事,求来媳妇一吻,叶玄离家踏上了去往南城的路。车上叶玄揉着自己的左脸,回味夏雪那句“路上小心”半晌才恢复正常状态。南城赌场,a市最大的地下赌场,也是本市唯一一个“正式”的大赌场。中国本土不像澳门(澳门是祖国领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在那里你可以享尽人间的奢华,但前提是你能从那儿抱着美女,拿着赢的钱走回来,千万富翁一夜倾家荡产也不是没有。而南城青龙赌场由于a市第二大帮派青龙帮的支持,在南城混得风生水起,根本就是青龙帮敛财的机器。三哥要叶玄踢场子绝对是玩他,就是因为这家赌场本市乃至临近几个省市的某些人都绑在里面。不过青龙与秋实一向不对付,假如秋实真要统一a市的话,第一个开刀的也就是青龙帮。虽然不知道这个场子怎么踢,叶玄觉得凭自己从赌皇那里学的手艺,今天先赢座别墅再说。
今天叶玄的装束比昨天还要平凡,王强的车停在几公里之外,叶玄一身朴素装备,头发乱蓬蓬的,就像个惦记中五百万的愣头青,看看头上青龙网吧的字号,缓步走了进去。
这个网吧有三层,叶玄隐约知道那个地下赌场有些什么规矩,扮帅不会,装傻充愣他可是相当在行。网吧不错,叶玄看见前方一个走来走去的人,像网管,但那身壮硕的肌肉当保镖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