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香惹梦鸳鸯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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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香惹梦鸳鸯锦-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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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暖的呼吸都快疼得停止了!但她却不知道自己在疼什么,似是挣扎,似是犹豫,这个场景似乎存在在她的生命里,这样生生的远离,这样近在咫尺的疼痛,当年醉花荫下,容颜刹那。
有什么名字似是要脱口而出,哽咽在喉咙里火辣辣的痛!向暖握紧了拳,将指尖深嵌入掌心,闭眼不再看着他的背影,转头间,浮尘若翩。
一人一床,一人一影,一个平卧在床,一个推门而出,外面烈日当头,屋内清湿泪两行。交错的缘,斑驳的胭脂和轩辕。
东薄殁合上门,瘦削的脸不再带笑:“雅妃身子受寒,朕还未去探过,现在摆驾雅芳殿。”
路已铺成,慢慢收网。
……
若离了温暖,何处寻温暖。
这一天,东薄国齐盛二十三年晚,从宫里传出消息,封号不久的贵妃病逝,因其出身卑微而并未入皇陵敛葬,但准其厚葬于帝陵之旁。百姓直叹此举足以见得皇帝的用情之深。另外,东薄国的大街小巷都开始流传一个消息,副将军之女雅妃与御医偷情,被太后捉奸在床,不管太后怎么维护,皇上一怒之下逐她去了冷宫。
不出五日,民间谣言越盛,不断有人议论,是因为雅妃妒忌受宠一时的贵妃,故意下毒谋害于她,其心胸歹毒引起百姓的不满,百姓纷纷将情绪波澜到副将军的身上,不断有人翻腾出副将军受贿,压迫良民的事件,讨伐声起。
十日之后,民间又传当今太后独断皇权,一女子想逆朝称帝,联合副将军干涉朝政,十恶不赦,民间讨伐声皆起。
半月之后,太后举兵封了集雅楼,众多书生联名上书讨伐,抗议之声不断,太后之位岌岌可危。
三月之后,副将军在自己府中遇袭而死,太后大怒,命热门彻查凶手,皆无所获,但百姓举国同庆,称副将军之死罪有应得,甚是大快人心。
东薄国齐声二十三年夏,太后因病去世,东薄殁高坐龙椅之上,太后的旧势力,全部归顺于他。于此同时,正式形成了皇权与相权争斗的局面!
又是一年夏,荷塘的花开得正盛,花不是一年前的花,他也不是一年前的他。
东薄殁坐在六角亭内,遥想那个夜晚,有个女子曾靠在他的肩膀,跟他相似的一双狐狸眼,总爱说着刻薄的话,但心里向着温暖。
想到这里,他转头去看趴在自己右手边,津津有味地啃着冰糖葫芦的猪崽:“你说,你的主人现在在干什么?”
猪崽昵了他一眼,转过身,用肥肥的屁股对着他,继续开始啃糖葫芦。
那个女人?切,谁知道呢,一年前她叫它乖乖地躺在床底下不要出来,谁知道她还放了迷香迷晕了它,等它醒来时,哪儿还有那个女人的影子,只有这个男人抱着自己,那眼神简直像……像……像要娶了它似的!
这男人常常抱它于膝头,轻笑:“你说,你这小东西是她借给朕的,还是送于朕的?”
猪崽翻个白眼没说话,反正没心没肺的它觉得跟着这个男人也挺不错,要吃桂花糕就吃桂花糕,要吃糖葫芦就吃糖葫芦,还有一大堆美女儿给它洗澡按摩,哎呀……它猪大爷害羞害羞了。
其实猪崽知道,这个男人身体弱,它也隐约知道自己的血对他有好处,这男人必也是知道,但他没有像向暖一样割破它的蹄子喝它的血,每次病痛时都是揪着眉头忍着,看得猪崽也难过,忍不住上去把自己蹄子咬破,滴几滴血喂给他,那时候这男人的表情啊……真的似乎要娶它过门般的深情,对这点……猪崽是真正真正受不了啊!!!
想到这里,猪崽又忍不住转头看了这个男人一眼,他的脸色越发苍白,身体越发单薄,它被向暖用各种药草喂大,能敏锐地闻出一个人身上的气息,若是这种气息越热,越明显,这人的身体往往就越好,活得越长,若是这种气息闻着很寒,恐是命不久矣。
猪崽朝东薄殁望了几眼,低下头继续啃着冰糖葫芦。
东薄殁的手摸在它的头上,声音嘶哑:“朕希望,你是她借给朕的呢……至少有一日,凭着她那毫不肯吃亏的性子,定会向朕要回呢。”
“那么朕……恐是真的不愿放她离开了……”

042

与此同时,一年后的生谷内。
春觉轻轻推开书房的门,发现向暖坐在椅子上,小小的桌面上堆满了零落的医书,有的翻开着,有的胡乱地堆起来,堆得比向暖的身子还高,她披着件衣服,散着头发坐着,面容毫无血色,她拿着笔奋力地写着什么,房间里弥漫着笔墨香。
春觉看着向暖,心里苦。
一年前,向暖被那些面具人带走,他们回到生谷内担心得要命,夏晓领头去找她,但什么线索都没有,他们怎么可能找得着向暖!没想到,在皇帝昭告贵妃厚葬的当天,向暖易了容,自己骑了匹马回来了,生谷所有人高兴得围着她,纵使那时的向暖也笑着,但春觉能发现,向暖……不一样了。
向暖没有向任何人提及那段时间内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回到生谷的依旧种着草药,说话的语气照样刻薄,只是……她更多时候是呆在书房,没日没夜地翻看医书,摘下的药方整整一摞!同时,她也把时间更多的耗费在医药的研制上。
除了这些,还有一个最大的不同是……
春觉轻轻地走过去,看着向暖憔悴的脸说:“安公子……又在门外候着了。”
春觉口中的安公子便是沉安,生谷内的人自是不知道安自成就是当今丞相沉安的,向暖自然也没说,而沉安每次来生谷的时候,又会带上原先的假人皮。
“嗯。”向暖头也不抬,将手中的医书又快速地翻过去一页,“下回他若是再来,不用跟我禀报,给他杯茶打发即可。”
春觉应了一声,便转身走出书房。
向暖抬了抬头,看着春觉轻掩上了门,眼眸不由一暗。
她回来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变了生谷外的石阵,但三天后这石阵便被人破了!破了石阵的人正是沉安!她闭了玄铁门没让他进来,他一个人优哉游哉地摇着扇子也没硬闯,坐在殿外的石头上赏花赏月赏风景,赏了一个下午,自己又出石阵,骑马走了。
向暖又命人重摆石阵,结果5日后那王八羔子又晃着扇子闯了进来,向暖照旧紧闭玄铁门,他倒好,这回还自带了壶茶和糕点,一一摆在面前,摇着扇子坐在大石头上慢慢品着。茶喝完了吧,糕点吃完了吧,他倒也快活,收拾完东西又出了石阵,骑马嗒嗒地去了。
向暖大怒,这回亲自摆了双石阵,石石交错,就算把一只猎犬放进去,恐是都会被困其中生生饿死。又是五日之后,那王八羔子还真骑了匹黑马过来,这回他还带来了文房四宝,在石阵里左晃晃,右晃晃,摆弄摆弄这边的草,捻一捻那边的 ,与其说是在破阵,还不如是在赏风景,这样走走退退了大半个上午,还真被他走了出来!
纵使向暖再怎么不想搭理这个人,可这回真不淡定了!
她立于殿门前,长袍灌风,没有挽起的长发在身后扬起好看的弧度:“丞相隔五日就来我这儿溜达,还真是空闲得紧。”
沉安摇着扇子,负着手:“生谷人杰地灵,在下只是来沾沾灵气而已。”
向暖冷眼看着他,脸皮倒还真不是一般得厚,当初是谁说“如若一天我们剑锋相对,在下必不客气!”如今她不再趟这浑水,他贴上来的速度还真快。
向暖笑:“丞相心系天下,但您要的灵气儿恐是我生谷没有的。”
沉安立在殿下看她,温文尔雅的笑容能迷煞多少普通少女的心:“谷主怎知生谷没有在下要的灵气儿呢?”
明明是云淡风轻的气质,身体里的那颗心倒是黑得跟熊掌似的。
向暖冷眼看着他,懒得费口舌,转身走进殿中,关上玄铁门。
他倒也是乐得自在,坐在大石头上,磨了墨,瘫了宣纸,笔锋旋转,竟画了向暖的肖像,放在了殿门口,收拾东西,摇着扇子走了。
这来回约莫5次,向暖也着实再懒得换石阵了,每次都给他吃闭门羹。只有一次向暖去山间寻药,守门的奴才忘关了玄铁门,那混蛋家伙竟摇着扇子大喇喇地进了门,坐在殿中对着一群畏畏缩缩的丫鬟们笑容可掬地要了壶茶,规规矩矩地坐着等向暖回来。
向暖采完了药回来,进门就看到坐在那里冲自己摇扇子的沉安,他起身作揖:“谷主好。”
向暖一个白眼走过他身边,没搭理他。
他也不尴尬,坐在那儿喝完了一壶茶,摇摇扇子又走了。
再约莫了几次,向暖都在专研医道,没空再管他,奴才丫鬟们对他也是全当透明,索性也懒得再关上玄铁门了,让他进来,给他壶茶,他喝完也就走了。这一年时间下来,他耐心倒是足得很!
想到这里,向暖握着毛笔的手稍微一顿,眼前又浮起了一张脸,狐狸眼,微微弯着,薄唇轻勾,苍白瘦削。
整整一年,她没有过问过朝廷局势,只知太后已死,皇权和相权真正开始交锋,但看这沉安隔三差五往自己这儿跑的,着实看不出他俩斗得有多激烈。她冷漠对待沉安,也着实是怕自己再成为这利害关系中的一角。
只是……当初她心一软,把猪崽留给了他,也不知……
向暖用指甲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掌心,强行让自己不要再想下去。目光疲惫地回到医书上,这医书是那老太婆记载的,最后一页是记得是“半岁寒”。这一页只记载了半岁寒的特征——中毒者体寒畏冷,常年咳嗽气短,似是哮喘之症,无味觉,每年毒素都会逐渐分解累积,中毒者通常活不过三十岁。
向暖的眼睛往下瞟,看到那个老太婆写得最后一行字,可用红珊瑚、茗橛子、火璜 压制续命。
这一页的页脚已被翻烂,可见这一年中向暖在这一页停留了多少次。
半岁寒,连那个老太婆都没有寻出解药的法子,她这么呕心沥血的研制解药,倒不知是想了老太婆的遗憾,还是为别的什么……
向暖又看了看自己写得厚厚一摞的记录,上面写满了她尝试过的方子,多达一千种,但后面她全部打了红色的叉否决掉了,唯有最后一行——千年璃参,火璜 ,赤焰猴尾,鹊兽角。
千年璃参生谷后山就种有几十株,火璜 也一直保存在生谷内的冰山之中,唯有赤焰猴尾和鹊兽角让人头疼!
赤焰猴本就行踪诡秘,隐在大山之中,鲜有出没,数量也较为稀少,向暖只知道江湖上的鬼迹阁阁主驯养了一条小赤焰猴。而鹊兽角历来便是空络国的国宝,这两者皆难得,向暖想尽了法子用其他珍贵的药材来取代,但效果皆不尽如意。
向暖头疼地按了按额角,推开面前堆成像小山一样的医术,浮起了一阵灰尘,她用袖子掩着口鼻除了书房,外面阳光明媚,空气都新鲜多了,她打了个哈欠刚想让小丫鬟们沏杯热茶来,没想到春觉又折了回来,手里拿着长金签超向暖挥了挥:“小姐,第四枚长金签来了!”
生谷有个规矩,定时都会向外派发五只长金签,执签者到生谷求医,只需付基本药金即可,可谓是生谷的仁义之举。原先向暖这儿只回收了3枚,算上现在这枚,就是第四枚了。
她不由翻了个白眼:“迟早得取消这规矩,尽做赔本生意!”
看着向暖恼怒的样子,春觉不由捂着嘴笑,小姐爱财的性子还是没有变。
向暖提着裙子,打着哈欠慢悠悠地晃到了前殿,果然就瞧见一个魁梧大汉规规矩矩地坐在那里,沉安则坐在他的对面,一张也不知道戴了多久的黑黄假人皮,扁平扁脸扁鼻子,就跟当初把他从河里捞出来的时候一样。
魁梧大汉以为沉安是生谷的座上宾,忙客气地抱拳:“在下黄诀派右使钔汗,不知兄台怎么称呼?”
沉安也一个抱拳回不去:“在下无门无派安自成。”
这张扁脸依旧维持着文弱书生的谦谦微笑,让钔汗也不再多想,朝他笑了笑,低头喝了口茶,而沉安在钔汗低头的瞬间,一双鹰眼猛地半眯起,从头到脚瞥了钔汗一遍,嘴角仍是君子般的微笑。
向暖真是见不得他伪装的样子,走过去直接忽略沉安的存在,笑着对钔汗说:“可是执了长金签求医的人?”
钔汗见向暖走到自己跟前,眼顿时发直了!
他自是听说过生谷谷主向暖长得倾国倾城,那笑容简直能把人的魂魄勾去七分,没想到真正见着真人了吧,甭说七分魂魄了,他简直心肝脾肺都要被勾出来了!
他就这么张大嘴,瞪着眼,忘了行礼,忘了起身,胡子拉碴的脸扬起来看着向暖,只差没有喷鼻血没流口水了!!
向暖忍不住满脸黑线,这大汉是多久没“开荤”了……还没等她做出反应,只见面前有个身影一挡,沉安飘着白衣上来,用自己伟岸的背影挡住了钔汗 裸的目光,他嘴角一笑,扇子在钔汗面前摇了摇:“钔汗兄,你还好否?”
向暖在他背后翻白眼,他丫还真不把自己当做是客!
钔汗才觉自己的失态,连忙咳嗽一声,朝向暖抱拳:“在下黄诀派右使钔汗,特此拿了长金签向谷主求医。”
043

钔汗才觉自己的失态,连忙咳嗽一声,朝向暖抱拳:“在下黄诀派右使钔汗,特此拿了长金签向谷主求医。”
向暖从很不识相的沉安身后跨出来,似乎挡在自己面前的只是一堵白墙而已,她掸了掸自己沾满了书房灰尘的袖子,看向钔汗:“你是替人前来的吧?”
通常拿着长金签上门的人,大多只是跑腿的。
钔汗虽是七尺魁梧大汉,长得浓眉大腮胡,但见到女人就脸红,特别还是对上这么一个美得能把人的肝胆都勾出身体的女人。他的眼睛至始至终都盯着自己的脚尖上:“我们掌门重伤在身,不便前来,所以便由我拿了长金签来求医。现在我们已安排了车马和随从候在生谷外恭迎谷主了。”
向暖心里不大痛快,主上定的规矩,凡是执了长金签来求医的人,不仅只需付基本药金,而且如有出谷问诊的需要,也不必付昂贵的出诊金,只负责沿途的住行即可。
真是亏本生意!
“啊~不知掌门病状如何?本谷主也便谴人准备些药材。”向暖转身示意春觉过来,轻声吩咐她去准备行李。
瞧瞧,真该早点取消这项规矩,全被拿着长金签的人牵着鼻子走,太不痛快!
钔汗的眼睛还是只敢盯着自己的脚尖,只要瞟一眼向暖,他的脸就会立刻爆红!他背着手戳着:“昨日鬼迹阁突然来袭,掌门硬生生受了那王八羔子一掌,至今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说着,钔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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