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那就和你行酒令。”张润扬点头答应了。
“那你们男人喝酒吧,我去看看奎哥儿。”楚娉婷不太放心孩子,便起身先告辞了。
楚娉婷抱着奎哥儿才玩一会儿,楚府的门房那边就有人来禀报了。
“启禀郡主,有一位戴着黑纱斗笠的姓宫的公子求见。”
楚娉婷愣了一下,姓宫的公子?
难道是宫彦风?
“快快有请。”楚娉婷把奎哥儿让冷奶娘抱下去歇着了。
“沉香,快去和侯爷说一声,说来了故人,让他别和楚统领一道喝醉了。”楚娉婷连忙侧头去和沉香吩咐。
“是的,郡主,奴婢这就去禀报侯爷。”沉香眉眼含笑道。
晌午,阳光照射在梅花的枝桠上,本来覆盖在枝桠或者花瓣上的白雪正在一点点的消融,隐隐的空气里还能嗅到梅花的清香。
摘下黑纱斗笠,一头银发的宫彦风站在楚娉婷的面前,让楚娉婷震惊了许久。
“你……你真的是宫彦风?如何……如何这般苍老?”楚娉婷不可置信的问他道。
“哎……一言难尽。”宫彦风叹气道。
“什么一言难尽?你和我还能有什么不好说的,咱们自小一起长大的情分……”楚娉婷亲自给他倒了一杯茶,说道。
张润扬在门外制止了丫鬟欲将通报的意思,只是在听到楚娉婷提及咱们一起长大的情分这句话后,他的脸情不自禁的黑了,心里隐隐的有一丝酸溜溜的感觉。
张润扬微微皱眉,心道莫不是自己太小气了,那个姓宫的和娉婷许久不往来了,自己又何必因为一句话弄的自己不高兴呢?真是划不来啊。
“宫公子来了?”张润扬觉得自己停的差不多了,便举步走了进去。
宫彦风和楚娉婷都互相愣了一下,然后宫彦风急忙站了起来,只是宫彦风的满头白发倒是把张润扬吓了一跳。
“是的,多有打扰,宫某也是入了咸阳城才打听到朝安郡主暂住在楚府,所以宫某摸着过来了。”宫彦风对张润扬解释道。
张润扬本来有点酸溜溜的感觉在看到宫彦风满头银发后,瞬间没有了那吃醋的感觉,余下的都是深深的同情。
“娉婷,你有没有治好宫公子的良方?”张润扬问道。
“自然有办法的。”楚娉婷点点头。
“彦风哥哥,你怎么来了?”白婉婷大概是得知了宫彦风来府上求见楚娉婷的事情,立马奔着过来了。
只是问了这句话后,白婉婷啊的惊叫了一声。
“是一种昆仑雪山的毒蟾所喷射的毒汁,三不五十死不了的。”宫彦风说道,“但是容颜会更加的苍老,娉婷说能医治,其实我觉得不能医治便算了。”
“彦风哥哥,你在撒谎!”楚娉婷听到这话后,立即尖声怒道。
撒谎?娉婷在说宫彦风撒谎?
张润扬听的一头雾水。
“宫彦风,这不是昆仑雪山的毒蟾所喷的毒汁,这是瓦剌人所用毒蜈蚣挤出的毒汁!”楚娉婷振振有词的说道。
“毒蜈蚣?还是瓦剌的?彦风哥哥,你难道是去了瓦剌那边吗?”白婉婷诧异的问道。
“我……我没有去过瓦剌。”宫彦风摇摇头。
“没有去过瓦剌,那你怎么会被毒蜈蚣害了?弄的自己这样?”楚娉婷才不相信呢,反问他道。
“瓦剌和西凉正在打仗呢!”楚包从门外走了进来,手里还拿了一只香喷喷的肉包子。
“宫公子,你是瓦剌人?”张润扬狐疑的猜测道。
“不是。”宫彦风摇摇头,然后他说道:“我是来见娉婷最后一面的,见完就走。”
“我记得彦风哥哥当时不是外放做县令去了吗?怎的会变成这副样子回来的?”白婉婷始终不相信。
“我外放的那个县本是一个富庶的县,谁知有一日来了一个瓦剌姑娘……”宫彦风本来不想说,但是在楚娉婷的目光期待下,他还是一字一句的说了出来。
事情大致是这样的,宫彦风遵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后娶了一个当地富户的嫡女为妻,婚后生活还算幸福,但是妻子却在生孩子的时候难产一尸两命死了。
此后,宫彦风开始一蹶不振,治理那个县也不用心,整日浑浑噩噩的,有一日来了一个瓦剌姑娘,她带了一只蛊虫,让那个县的村民一个个都生了奇怪的病,我才知道那事儿是冲着我来的,他起初从玄门学艺看相之术,岂料游学到了瓦剌也曾经以帮人看相谋利,没曾想一次长亭避雨,有一位姑娘瞧中了他,瓦剌人比较豪放,姑娘心仪他,便死活要嫁他,他当时心中喜欢娉婷,自然不会答应,哪里料到姑娘怀恨在心,一气之下去学了蛊毒之术,想以蛊毒控制他爱上她。
“那木铃太可恶了!”白婉婷听了这话后,恼声说道。
“也不能全怪那木铃,这感情方面的事儿我自己也处理的不妥当。”宫彦风叹气道。
“整个县的村民都生了奇怪的病,是不是没的治了?”白婉婷又道。
“为了这事儿我才远道而来见你姐姐一面的。”宫彦风并不隐瞒自己的目的。
“不过,我不知道那些人得的什么病,也不好下方子,也许我还要亲自跟着你走一趟才行。”楚娉婷说道。
“不必亲自走一趟,这次我出来的时候带了两名仆人。也都是生了那种奇怪的病。你弄个方子,回头回去了那边我也好依葫芦画瓢让人熬药给他们吃。”宫彦风摇摇头说道。
“也好,那你快快让两个仆人进来,我也好给他们把脉。”楚娉婷忙催促道。
“行。”宫彦风让候在门外的两个仆人进屋来。
楚娉婷观两个仆人的脸色苍白,额头上绛紫色,张口看舌头,舌苔厚黄,眼中有血丝,说话不连贯,气虚,短促。
“是瓦剌小蛊的一种,若是小蛊在人体内逗留的时间过长,小蛊毒会变成大蛊毒,从而危及人的性命,我这里有一竹筒的药水,你等回去后,把这个药方里所有的药找齐后在一口大锅里煎熬,煎好之好把这一竹筒的药水倒在那一大锅汤药里。”楚娉婷仔细解说了一遍,还把装有空间灵泉的竹筒递给了宫彦风。
宫彦风感激的接了过去。
“姐姐,彦风哥哥的病,你能不能帮他治好?这花白的头发瞧着和老人差不多了。”白婉婷忧色道。
“这不难,上次我有给你捎来一支人参,你拿给他服用即可。”楚娉婷笑着说道,她口中的人参,就是随身空间的灵人参。
“绿袖,赶快去库房把姐姐从浒县捎来给我的人参给彦风哥哥拿来。”白婉婷笑着说道。
“多谢婉婷妹妹。”宫彦风苍老的脸上绽放出一抹激动的笑容。“我明个一早就启程返回。”
“这么急做什么?不多玩两日再走吗?”白婉婷有点不乐意了。
“婉婷,你彦风哥哥可是县令,那是偷偷出来的,被人知道了不好,若是参他一本有够他喝一壶的。”楚娉婷笑着说道。
张润扬和楚娉婷对视了一眼,彼此心中都感叹世事难料,想从前宫彦风何其玉树临风,俊姿翩跹,而如今却和七旬老翁差不多呢。
“哎呀,我只希望彦风哥哥能在咸阳城多住几日,许久不见了,哪里知晓他来了便走。”白婉婷叹气道。
“婉婷妹妹,等我哪天调回咸阳了,咱们还是可以聚一聚的。”宫彦风对白婉婷说道。
“那要等很久呢。”白婉婷满脸的失望。
“娉婷,还没有恭喜你喜得麟儿呢,这是我送给侄儿的一份礼物。”宫彦风随手解下系在腰间的方孔玉佩,递给了楚娉婷。
“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楚娉婷摇摇头拒绝了。
“有什么不能收的,你和婉婷一样都是我的妹妹,做舅舅的给外甥送块玉佩怎么了?”宫彦风态度强硬的说道。
“娉婷,既然是宫兄的一片好意,你便替奎哥儿收下吧。”张润扬此时也不吃飞醋了,他只知道宫彦风对楚娉婷的那段感情该是放下了,不然也不会说出那句娉婷和婉婷都是他的妹妹那句话了。
“是啊,姐姐,这玉佩是罕见的羊脂玉,价值连城呢,彦风哥哥真是偏心,我家续哥儿可没有呢?”白婉婷笑着打趣道。
“怎么没有了?我还给续哥儿带了玉璧呢,就在箱笼里,一会儿给你,也是羊脂玉的,是我当年去瓦剌给人看相的时候,那个达官贵人送的谢礼。”宫彦风闻言哈哈笑道。
“瞧你,还有亲口问宫兄讨礼物的。羞不羞啊?”楚包差点要捂脸了。
“羞什么羞啊?他是我哥哥,问他讨个好东西怎么了?”白婉婷娇嗔道。
大家嘻嘻哈哈的倒是没了刚才的拘束。
在宫彦风把灵人参吃下一小片的时候,他倏然觉得自己精神了许多。
“每天咬上一点儿人参,一个月后,你会恢复成年轻时候的容貌的。”楚娉婷心道那木铃的蛊毒术够吓人的。
“对了,那木铃离开了你那后,她接着去了哪里,你知道不?”楚娉婷忙问道。
“不太清楚,不过,她很有可能会来咸阳。”宫彦风把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
“什么?她会来咸阳?”楚娉婷闻言,眼皮猛跳,顿时心中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为什么这么说?”张润扬审视的目光睇了一眼宫彦风。
“那她一定知晓你的意中人是谁?”白婉婷脑子灵活,一下就想到了这个问题。
宫彦风羞赧的低下了头。
果然如此。
张润扬很不悦的瞪了宫彦风一眼,真是可恶,居然给娉婷拉仇恨值。
楚娉婷倒没有责怪宫彦风的意思,几年前,宫彦风喜欢她的事情,想必宫彦风的好友都知晓,更别提对他情有独钟的那木铃了。
“娉婷,对……对不起。”宫彦风真心实意的道歉了。
“我没有放在心上,就算那木铃真的来了,我也不怕。”楚娉婷心道自己今晚一定要让随身空间再次升级,否则自己跟那木铃斗蛊毒术的话,自己未必有百分之百赢她的把握呢。
听到楚娉婷笃定的话,大家方才松了一口气。
永和宫。
丽淑妃,哦,不,她已经被皇上下旨降了位分了。但是她还是自称本宫,脸皮厚的如城墙呢!
丽才人见自己又被皇上禁足了,所有的好心情一下子变成了坏心情,她开始扔东西砸杯子。
“娘娘,娘娘……你莫要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啊。”阡妩虽然很害怕丽才人发脾气,可是现在整个永和宫都死气沉沉的,若是娘娘再不想办法翻身,她们这些宫人们更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你一个贱婢懂什么?滚开!”丽才人心情不好,自然不会对她和颜悦色。
“娘娘若不保重你自己的身体,回头皇上来了,肯定会心疼的。娘娘,你长的那么美,可曾想过翻身?”阡妩大着胆子对丽才人说道。
“翻身?对啊,我是还可以翻身啊,你快点给我送一封信给我的父亲,让他想办法帮我。”丽才人皱了皱眉,随后像想到了什么,马上说道。
等笔墨纸砚拿来后,丽才人拿起毛笔刷刷刷的写好了一封信,字迹娟秀,显然是有经常练习过的。
“是的,奴婢一定会帮娘娘把信给送出去。”阡妩下跪道。
“这个荷包里有一些金叶子,你拿去打点一下,务必要把这封信送到月嵘姑姑那边。”丽才人想起承恩公府和自己的约定,咬牙说道。
这个月嵘姑姑是承恩公府在皇宫里暗桩里的其中一个,最是得承恩公的信任。
不管如何,她都不能让家族弃她于不顾,她要的是家族的支持,以及皇太后那尊贵的地位。
“请娘娘放心,奴婢一定办到。”阡妩心中吓死,但是嘴里说的淡定。
“别怕,你若把此事办好了,一准儿少不了你的好处。”丽才人优雅的把玩着自己手腕上戴着的一只紫玉手镯,眉眼含笑道,只是笑容未达眼底。
阡妩哆哆嗦嗦的告退后,心中想着自己是不是可以带着金叶子顺利出宫?不行,自己还有弟弟和妹妹,弟弟和妹妹的卖身契现如今还在丽才人的手里,她若私自出逃,一定会连累弟弟妹妹的。
好不容易把丽才人让她藏着的书信给送到了宫里承恩公府的月嵘姑姑那边。
月嵘姑姑如今在厉贤妃那边当差,表面上月嵘姑姑和承恩公府没有莫大的关系,但是私底下月嵘姑姑一直在为承恩公府卖命。
且说承恩公府得了丽才人的求援信后,承恩公便做出了应对。
三日后,永和宫里多了一位漂亮的婢女,而她的相貌和阡媚一模一样,就连阡妩也分不清楚自己的好姐妹是真是假?
“娘娘,这是承恩公给你的信。”阡媚递了一封信给丽才人。
“你便是父亲给本宫的助力吗?”丽才人那一双丹凤眼里写着怀疑,这么年轻的姑娘能帮到自己什么?况且还是易容了的。
“大人有在信上说让娘娘务必相信我,对吗?”阡媚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语气冰冷,一点也没有婢女该有的卑贱的自觉感。
“是的,本宫的父亲确实有这么交代本宫。”丽才人黛眉微蹙,随后说道,“本宫能信任你吗?”毕竟要打翻身战,她心中说不担心是假的。
“自然是可以信任的,否则大人也不会让奴婢前来协助娘娘你了。”阡媚说道,语气一如既往的冰冷淡漠。
“那你快告诉本宫,本宫如何才能重新获得皇上的宠爱?”丽才人说到底也是因为爱皇上爱的太深,是个傻女人罢了,此时她明快的语调泄露了她焦急的心思。
“据大人说过不久楼兰皇帝会来大楚,若是娘娘能在宴会上一鸣惊人,皇上自然会对娘娘另眼相看,重获宠爱也就不难了。”阡媚献策道。
“那你说本宫该怎么做?”丽才人如今被禁足,心中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她更担心太后会对她失去耐心,所以她此时像豁出去了似的。
“娘娘可希望自己容颜更千娇百媚?”阡媚反问道。
“这你还用问本宫吗?本宫是女人,自然希望容颜美丽,你——你快说,你究竟有什么好法子能让本宫的容颜更是千娇百媚?”丽才人都有点儿迫不及待了。
“这是媚蛊,只要把这只媚蛊种入你的体内,娘娘的容颜将一日比一日娇媚,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