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惠楚也知道她说话理,自己根本没有能力让齐王放人,低头思虑良久,“但你也不能进宫去,妹夫身怀绝技或许还能有机会逃出去,可你一个柔弱姑娘连逃跑能力都没有。”
“你也说了,待一他身怀绝技,我相信他定会护我周全,如今他一个人宫里孤立无援,连个说话人都没有,我是一定去他身边相陪,求哥哥成全。”
文惠楚也是清楚他妹妹性子,若是真决定了什么事,定是要坚持到底,便也只好无奈道:“我送你去就是了”
幽州齐王宫
江待一懒懒卧躺椅上晒着太阳,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一般,但脑海里正勾勒着整个齐王宫地图。每日吃完午饭,江待一都会出去散步,看似只是闲庭信步,实则摸清王宫里每一条小路,每一处布防。这一天天下来,江待一也得出了一个惊人结论,实实侍卫并不多,防守看上去也并不是很牢固,而暗地里暗卫却是比皇宫里暗卫还要多,真可以说是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有暗卫是隐藏暗地里,有则是扮成宫女和太监,光是看他们脚步就可以看出都是轻功练到家人。
没想到这个齐王宫居然如此深不可测,江待一皱了皱眉,继续想他日后逃跑路线,可齐王声音打断了他思绪,“江少将军可真是悠闲呀,可以享受这午后阳光,本王就没这福气了,每日为幽州事物忙焦头烂额。这几日公务繁忙,怠慢了少将军,还请少将军多多见谅。”
江待一听到齐王声音后,立刻起身行礼道:“参见齐王殿下”
齐王把自己话话说完,才腾出空来说:“免礼”齐王就是这样,能抢人前面把话说完,而且说得漂亮,把话题攥自己手里。
江待一起身道:“殿下哪里话,我还要感谢齐王连日来照顾呢”
“说到照顾”齐王抚了抚胡须道:“我怕我宫里人照顾不够妥帖,给你带来个人贴身照顾你。”
江待一刚想推辞,齐王便伸手做了个噤声手势道:这个人,你一定满意。”对着外面大声道:“进来吧”
一袭水粉长裙拽地,裙摆与袖口皆是碎花图形,衬得她如花中仙子一般,头插一支淡雅印花银步摇,明眸如秋水,不是文惠羽又是谁?
江待一惊得睁大了眼睛,直到文惠羽走到了他眼前,方暗暗道:“你怎么来了?”语气中略带着责怪。
文惠羽淡淡笑道:“齐王已经说了,我是来照顾你起居,也免得你一人宫里闷。”
江待一转头对齐王双手作揖,拜道:“齐王大恩,让我家娘子入宫相陪,但真是没这个必要,还请派人送她回去吧。”
齐王摆手道:“江少将军莫辜负了你妻子美意”又一脸高深莫测笑容,“娇妻如此,你可真是艳福不浅,羡煞旁人啊!。”说完,就大笑着离开了,随行太监,宫女们也跟着退了出去,大殿里就只剩下了两人。
江待一看着文惠羽,头痛揉着眉心,又半倚半卧回了躺椅上,“明明是个火炕,你为何还要往里跳?”
文惠羽不答反问道:“想我了吗?”
没头脑冒出这一句来,江待一挑了挑眉问:“怎么突然说这个了?你知不知道我现心里有多急。”
文惠羽站他面前,静静道:“我想你了,你已经十二天没有回家了”
江待一“唉”了一声,双手握住她双手,“我也想你,可是这不是使性子时候啊,你不是冲动人,怎么这次这么糊涂呢?”
“我只是想陪着你罢了,况且我相信你会护我周全,不是吗?”
江待一长吐了口气,既然已经如此,便只好接受了,何况出于私心自己还是很想跟惠羽一起,于是笑一笑,点头道:“是,我会护你周全。”
齐王宫纵然是铜墙铁壁,却还是挡不住从西暖阁里溢出来暖意。
☆、62越宫策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天气愈发冷了起来;幽州也迎来了第一场雪。
“下雪了;我们去赏雪吧”文惠羽趴窗上望着外面;兴奋说。
江待一卧床上;闭着眼;背靠软软金丝靠垫,随口道:“又下雪了;恐怕今年我得留幽州过年了。”这段日子;江待一常做就是这个姿势;靠一个地方;闭眼沉思;有时就这么一动不动呆上几个时辰。
文惠羽走到床边,摇醒江待一;温言劝道:“你别再天天憋房间里,每天想那么多事,多出去走走没准你会有思路呢。”说着,拉起他来,“,起来换件衣裳,陪我出去赏雪,不知道梅花开了没有?”
江待一无法也只好起来,笑道:“好,我陪你去就是了。不过,这天气又干又寒,你一定要多穿点。”
文惠羽郑重其事点了点头,扬起一个灿烂笑脸道:“好”。可她没想到自己出门时候,狐裘帽,围脖,手套,白狐披肩,包裹是严严实实,浑身上下就露出两只小眼睛。
两人到了园中赏雪,身后依旧是跟了一条长长尾巴,只不过都识趣退了远处。
文惠羽仰头望着从天而降朵朵雪花,摊开手掌,让片片雪花落自己手掌里,雪花片刻后就温热手掌里化成了水滴,带着丝丝凉意,让人觉得舒服。
江待一揽过她肩膀,“你怕冷,怎么还这么喜欢雪?”
文惠羽俏皮笑道:“因为有好回忆呀,你不记得上一个冬天,我们山顶那天了?”
“当然记得”江待一立即答道,顿一顿,嘴角又勾起一个戏谑笑容,趴她耳边道:“我们圆房那天嘛”
文惠羽一听这话,脸红到了耳朵根,气恼捧起地上雪向他打去,江待一身手灵活,一下子就躲了过去。没得手文惠羽是懊恼,接着从地上抱雪团砸向他。
“喂,你别跑,看我不撕了你猴嘴”说着,文惠羽又团了一个雪团向他扔去。江待一笑着打散了雪团,四散雪花正好溅到两人身上。
文惠羽一直追着江待一打,江待一也不肯示弱向她扬雪,闹了好久,直到两人都累了,倒雪地里,准确说是江待一面朝天躺雪地里,而文惠羽躺他身上,这雪地里还是太凉,江待一不敢让她直接躺上面。
江待一望着白茫茫天空,呵呵笑着,“好久没这么玩过雪了”
刚刚跑过,文惠羽还有一些喘,“我也是,跑一跑身上筋骨也舒服多了。”
江待一拍了拍身上人道:“玩也玩过了,我们回去吧,雪地呆久了,你身子难免会受些寒气。”
“好吧”文惠羽站了起来,抖落掉身上雪,又拉起了江待一,细心也帮他掸掉身上雪。
两人笑着携手走了回去,身后尾巴也紧忙跟着他们回去了。
夜已经深了,江待一床上依旧是辗转难眠,文惠羽侧身单手支着头问:“怎么睡不着?”
江待一叹气道:“被齐王软禁我不担心,他现也不会拿我们怎么样。我现着急是该如何与外界取得联系。”
文惠羽想一想道:“你不是带来好多个魅影组人吗?他们个个都是武功了得人,难道不能偷入王宫为你传递消息吗?”
“其实我进宫前已经与他们说好,让他们隔几日为我传递宫外消息,可到现已经一个月了,他们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别人也就罢了,就连鬼魅也没有来见我,想必他们一定是遇到麻烦了。”
文惠羽也蹙起了眉,“没想到这齐王宫守卫竟如此森严”
“外面事我什么都不了解,也不知道军队现怎么样了,究竟云州与粤州拿下来没有?”
“你可是拿自己做饵从而保证起义军大后方?”文惠羽试探性问。
江待一愣了一愣,旋即苦笑道:“终究还是被你看出来了。不错,我原以为若齐王没那么大野心,多许他几座城池,两方肯结盟是好了。若他野心太大定会囚禁我作为日后筹码,可只要我他手里一天,他就放心一天,不会起兵攻击我江州军队,而是会坐看我方与皇帝相斗,坐享渔人之利。现正是我方扩张关键时刻,我万不能让齐王这个时候去捣乱。”
文惠羽问:“那是否等拿到云州与粤州,起义军方面情况稳定了,我们就要逃出去?”
江待一点头道:“我是这么打算,但如今见识到了齐王厉害与阴险,我怕我们走了会牵连哥哥一家。”
“不会吧,齐王对哥哥一向是高官厚禄,礼遇有加,何况哥哥跟了齐王这么多年,齐王不会不顾旧情。”文惠羽这话,是安慰江待一,亦是安慰她自己。
“我原也是这么想,但如今看来,齐王比我想象要狠毒多,若是有人阻碍了他路,无论是谁他都不会手下留情。”
文惠羽不解问:“哥哥跟随齐王殿下多年也没有发现他狠毒,只是说他有些野心罢了。”
江待一扯了扯嘴角,“当一个人为了实现他野心时,就会变得异常狠辣,齐王对于帝位渴望是从骨子里迸发出来。我第一次见他就切切实实感受了,他看我眼神就像豹子看猎物,那种绝对不允许别人抢走自己猎物眼神。”
文惠羽脊梁有些发凉,“那该如何是好?”
江待一转一转身子,面对她说:“让哥哥也赶紧离开这里,可我现又没法子通知他。”
文惠羽也凝神思考了好一会儿子,可还是没有什么好应对之法,只好无奈道:“咱慢慢想吧,总会有办法。”
可时间总是不等人,已经齐王宫住了两个月了,江待一境况除了看守人有增无减之外,没有任何改变。
“待一,你发现没有,门口侍卫似乎是越来越多了?”文惠羽心不焉捧着一本书对躺床上江待一说。
“我倒真想发现不了,省心烦。”江待一闭着眼睛应道。
“那你倒是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时候我估计云州和粤州已经被我方成功控制了,南方三州情况都已稳定,齐王打算拿我去换这三个州和夺我兵力,这个关键时刻他怎么能让我这个煮熟鸭子给飞了呢,自然是加派人手看管我们了?”
文惠羽又看了看窗外来来回回宫女和侍卫,问道:“你武功不是很厉害吗?这些侍卫打得过吗?”
江待一不答反问:“看见门口站着那个宫女了吗?”
文惠羽点了点头,“看到了,她不就是这首领宫女吗”
江待一睁开眼睛,将两手交叠枕脑后,“她武功和靓儿有一拼”
文惠羽一惊,“不会吧?”江待一武功她不清楚,可李靓是个爱现人,没事就给大家露两手,文惠羽自然也是听了,看了她不少本事。
“不过”江待一话锋一转,“不过即使她武功好也一定打不过靓儿”
“为何?”
江待一呵呵一笑,“我那个师妹,一向是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使阴招,她是个小神医,自然也就是个用毒高手。”说到这江待一停了一下,随即眼睛挣得老大,坐了起来。
“用毒,我怎么早没想到!”江待一拍了下脑门,兴奋说道。
文惠羽也决定这是个办法,但转念一想,问道:“这是个好主意,可我们去哪里弄毒呢?”
江待一笑着吐出三个字,“太医院”
作者有话要说:不是给侍卫下药那么简单……
☆、63发时症
齐王宫长明灯并不多,入夜之后就显得静谧黑暗;深不可测。太医院里许多药材;就这一个漆黑夜里被盗了。模糊人影翻身一跃;悄无声息钻进了西暖阁。
文惠羽起床悄悄问了句;“是你回来了吗?”
江待一走近;坐床上,摸了摸文惠羽头发;“是我;我都把我要用药材都拿到了。”
漆黑夜里衬得文惠羽眼眸如黑珍珠一般;眨了眨眼问:“还顺利吧?”
“顺利;齐王宫确是高手如云当比起我来还是差这么一点。”江待一调皮扬了扬眉;脸上不乏得意色彩。
文惠羽也放下心来,打趣道:“是是是;你厉害了”
江待一盘腿坐床上,从怀里拿出各种药物,借着微弱月光指给文惠羽来看,“就是这些了,我过一会儿配好药自己吃了,到时候你就依计行事。”
文惠羽点了点头,:“好,可是你配方子有毒,你就这么吃下去,真没事吗?”
江待一把她抱进怀里,轻声道:“放心吧,我只是借用药物暂时改变经脉,伴着些发热咳嗽,过后我用内力把药逼出来就行。对了,你到时候演一定要像一点”
“我力吧”文惠羽抬起头看着他说:“我也不擅长撒谎,主要还是靠你自己好好装。”
怕外面看守人察觉,江待一不敢殿里掌灯,只借着淡淡月光和不同味道分辨不同药材,粗略配药。文惠羽一旁打着下手,帮忙捣药,记录。两人忙活了几个时辰终于大功告成了。
“这个真能吃吗?”文惠羽看着正冒着热气一碗黑乎乎东西问。
江待一正抱着药碗,用内力发热来“熬药”,抬起手臂擦了擦额头上汗道:“能,条件有限,只能这样了。”又过了片刻,江待一撤了内力,道:“差不多了,我喝了,你要依计行事。”说着就要喝下去这碗难看有难闻“药”。
“喂,等一下”文惠羽拦道:“你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
江待一无奈向天翻了个白眼,玩笑道:“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不改嫁就算对得起我了”说完就一口灌下了药。
“放心吧,我一定会对你从一而终。”江待一咽掉后一口药时候听到了这句话。
……
“,来人,叫太医”文惠羽跑到殿外,冲外面守夜宫人们急切喊着。
正偏殿浅眠首领宫女,一听到文惠羽叫喊,立即来到了正殿门口,“江夫人,出什么事了?”
“待一他突发高热,而且腹痛厉害”文惠羽带着慌张语气说道。
“江夫人您别急,奴婢这就着人去请太医”说完就命一个太监火速去请太医,自己则是跟文惠羽身边,陪她守着床上江待一,暗中观察情况。
不大一会儿,太医便提着药箱步走进来西暖阁。今夜当值太医是一个年级尚轻男太医,文惠羽看他样子应该没有那么难骗,暗暗松了口气,“太医,您看看他吧,也不知是染了什么恶疾。”
太医躬身道了声“是”,上前一搭脉,暗觉不对劲,“江公子,请伸出舌头来”
江待一整张脸痛纠一起,慢慢伸出舌头来,舌苔厚腻暗黄,太医一看落实了自己心中想法,却也仍试探性问道:“请问江公子这几天身体有什么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