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丑人不作怪啦?那好,再见了,待会小心过马路,不然你的追悼会我可没兴趣参加,哼!”说完最后几句,莫语菲拎着包甩了甩头,以胜利者的姿态昂首阔步走了出去。
办公室里的司马森树一脸怒容和伤感地收拾物件,把手上的东西弄得噼啪震天响,恨不得把所有的气和委屈都发泄出来,还有那些隐秘的情感。
想到刚才无缘无故又被那匹死马挖苦一番,莫语菲心里就来气,想想自己今天也没有和他有什么不愉快的过节,干嘛无端端侮辱人家,真是的,丑人多作怪,气死人了。想到这,莫语菲一肚子的气愤和委屈,手里的汤匙用力地搅拌着杯子里的咖啡,仿佛搅拌的是司马森树的血液,而对方任凭自己处置。
“语菲,怎么了,还在生森树的气?”木清繁关切地问道,来餐厅的一路上,莫语菲都在絮絮叨叨地诉说着这件事。
“你说,他这个人,好端端的挖苦人家,什么意思嘛?”莫语菲一脸委屈地说道。
“唉,他这人就是这样,心底挺好,就是嘴巴不饶人,所以他也就只能算是七分好人,而你呢却是十分好人,不要再生气了,伤的还不是自己的肺,划不来!”
“嗯,也是!”莫语菲坐直身体,破涕为笑。
“看看今晚想吃什么?”
“随便,你做主吧,你对这里的菜系比较熟悉。”
正当木清繁向侍者点菜之际,莫语菲侧头看向窗外。街上车水马龙,川流不息,好不热闹。街对面的一些店铺已经亮起闪光灯,一派辉煌。面前的玻璃窗映出她微红的脸庞和有些低落茫然的神情,为掩饰内心情绪的波动,莫语菲低头佯装认真搅拌桌上的咖啡。可是令她错愕惊奇的是咖啡中显现出司马森树俊朗的脸庞,正朝着她微笑。一时之间,莫语菲不知如何自处,只目瞪口呆地望着杯中的影像,心跳加快,呼吸不稳,身体像有电流流过一样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怎么会平白无故想起这匹死马来,真是扫兴。”这样想着,莫语菲连忙用力扭动脖子,摇晃脑袋,想把这些奇思怪想狠狠甩掉,免得木清繁看出什么端倪,胡思乱想。
“怎么了。语菲,不舒服吗?”木清繁点完菜,看见莫语菲心神不宁的样子,关切地问道。
“没事,呵呵,没事,一些工作上的烦心事,不足挂齿,你不用担心。”莫语菲收回心神,抬头看着对方,佯装微笑,“我现在好得可以吞下九头牛,蜗牛,嘿嘿!”
“你真会开玩笑,跟你在一起就是舒心。”木清繁开心地说道。
莫语菲回之微笑,接着又低下了头。咖啡中司马森树的影像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自己的水中倒影。望着眼前浓黑的咖啡,莫语菲只觉心里一紧,倍觉深深的失落。整顿饭吃得毫无兴致,味同嚼蜡。木清繁说了什么,完全没有印象。
作者有话要说:
☆、离开,让你远离这首悲伤情歌2
这几天碧城的天气出奇的好,白天天朗气清,阳光灿烂,万里无云;夜晚星罗密布一派辉煌。所以,周梦野发动大家去露营。于是,苏暮、丝言、阮尘、倩音、莫语菲、司马森树、凌欣可和龙曲陌都应约而去。木清繁因为要随董事长出差,不能参加,而方月半为了躲避凌欣可破天荒没有应邀。方月半向来头脑简单,对于感情这种大难题他自然不知如何处理,所以只好尽量躲着凌欣可,避免正面冲突,甚至为了躲开女方而破例回方家住了几天。也因此,偶尔与凌欣可的不期而遇,对方都像青面魔王,脸色阴沉得吓人。
自墨臼出现至今,一切风平浪静,没有发生什么异常情况,丝言紧绷着的神经才稍微放松了一些。这段日子以来,她天天担惊受怕、疑心重重,一点点风吹草动就草木皆兵,仿若深秋中的黄叶,在寒风中颤动,脆弱得如易碎的玻璃。虽说松弛了部分神经,但是她还是不敢有丝毫的松懈,现在的每一天都像是世界的末日,也许下一秒自己就会消失不见。不过,尽管心中有所忧虑,但看见大家对此次露营兴致如此之高,她也只好收拾心情,决定陪大家一起前往。苏暮告诉她,以前他们也经常相约去露营,在郊外山上观看碧城的夜空格外美丽,尤其是夏天,夜观星象,甚是壮观浩瀚。
发起人周梦野仔细认真地给各人分配采办工作,以期为周末的露营做好充分的准备。
很快就到了星期六傍晚,根据之前的约定,大家带着各自采办的物品在苏暮家汇合出发。距离约定时间还有一段距离,其他人还没来,阮尘和杨倩音倒提前来到了。正当四人在怡然自得地品茶,兴致盎然地闲聊着的时候,刚刚还晴空万里的天气在瞬息之间突然阴沉起来,阴风阵阵,寒气逼人。苏暮和阮尘、倩音还没有反应过来,丝言却已经站起来迅速跑出门外。
“丝言!”苏暮站起来喊道,但丝言已经闪出门外。屋子里的三人感觉情况异常,事态严重,跟着跑了出去。
房外,丝言环顾着四周,一脸忧虑之色。
“丝言,怎么了?”苏暮看着丝言,焦急地问道。丝言没有回答,依然眼观八方,神色越来越凝重。
只见原本清朗的天空此刻却风起云涌,乌云滚滚。风动,飞沙走石,黑天暗地,天地一片迷茫,迷了人的眼。周围的温度陡然降低,一片寒冷肃杀之气,仿佛由仲夏陡然进入寒冬。
“苏暮,快点带阮尘和倩音回屋里去,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来,快!”丝言对着身边的苏暮催促道,神色慌张,面露忧色。
“怎么了?”苏暮问道。
“别问这么多了,叫你做你就做,来不及了。”
“丝言,怎么了?”一旁的倩音焦虑地问道。四周布满诡异,让她和阮尘不禁有些害怕。
“不行,我不能扔下你不管。是不是他来了?”苏暮心中有了几分明白。
不及丝言回答,眼前陡然出现了两个人。阮尘和倩音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眼前那人一袭黑色长袍,披着一同色披风,脸色阴沉得吓人,不怒而威,眼中有嗜血的狠毒,满身杀气和寒气。他旁边的那人应该是他的随从,毕恭毕敬地站着,是墨臼。墨臼的脸愈发苍白无色,丝言知道他受了惩罚,内伤不轻。
这周遭诡异的环境,这两个仿若鬼魅的人,他们……阮尘和倩音不得不怀疑他们的身份。心,不禁起了害怕之心。再看旁边的苏暮倒是一脸镇静,毫无惧色,只有忧虑。
突然,一股强大气浪冲过来,未及丝言阻挡,苏暮、阮尘和倩音的身体已经飘飞起来,然后重重摔在地上,口吐鲜血。
丝言气急,用力向对方发出还击。但却是小微风遇上大飓风,毫无招架之力,丝言被击退几米。
接着,阮尘和倩音被飓风卷上半空,挣扎不得。而苏暮则被风卷起,站立起来,四肢展开,被飞石用力击打着,痛苦不堪。
“冥皇,住手,我跟你走,求你放过他们。”看着这一切,丝言知道自己无能为力,只能束手就擒,也许不会连累他人。
那个叫冥皇的男人嘴角勾起一个邪魅的浅笑,眼中放射出不容轻视的神色,他看了一眼半空中的阮尘和倩音,挥了挥衣袖,两人消失不见。
“走吧!”墨臼瞬间移步到丝言身边,轻轻说道。
丝言深深地看着风中的苏暮,纵有千言万语也只能深埋心底了。而苏暮只能挣扎着忍泪摇头,无法出声。
“再见了,我的爱人!”这样想着,丝言跟着墨臼消失在风中。而就在他们消失的刹那,晦暗的天气瞬间恢复明朗,风沙停止,一切风平浪静,似乎刚才发生的一切只是幻象,一点过渡都没有。
苏暮摔倒在地面上,嘴里叫着丝言的名字,慢慢陷入昏迷,不省人事。他的世界一片黑暗。
想不到这么快又回到这个暗无天日的世界,墙壁上的壁龛闪出晦暗的火光,黯淡地照映着同样黯淡无光的空间,照映出这里每个人,不,应该是每只鬼魂脸上的表情变化,并妄想照映出他们的内心世界。不远处的琉璃河喷射着噬人的火舌,泛着清冷凄艳的光。坐在椅上的男人高高在上,不怒而威,只静静地看着下面的丝言。丝言心中一片苦涩,嘴角却是显而易见的嘲讽与无畏,而其他侍从则毕恭毕敬地站在堂下,噤若寒蝉。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选择逃离?”幽冥皇逼视着堂下的丝言,语气中有疑问也有怒意。
“没为什么,就是不想呆在这里,面对一群了无生气的死魂灵,过着了无生气的日子。更重要的是,我不想为你卖命,也不想见到你。”丝言面无表情地说道。
“你就这么不待见我?你就这么讨厌我?”幽冥皇的脸愈发阴森,眼中散射出寒冷的光,如利剑般直刺堂下的人神经,让他们如惊弓之鸟,寒风中的孤蓬。
“没错,你让我觉得很讨厌!”丝言毫无惧色地说道。
幽冥皇直视着这个不知死活,让他又爱又恨的女人,眼中充满杀意。一瞬间,他就以闪电之势幻影移行,从堂上飞身到堂下,右手紧紧捏住丝言的脖子。旁边的墨臼、青灵、瘦虎和玉奴慌忙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幽冥皇捏着自己的脖子的手很紧,使丝言呼吸困难,她甚至能听到骨头欲碎的声音,但是丝言仍然直视的对方,毫无惧色和退却之意。
幽冥皇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气急败坏的样子,但是他并不想要了丝言的命,手上的力度稍微放松了一些。
片刻,幽冥皇幽幽开口:“给你看样东西。”说完,松开手,幻影坐回椅子上,然后挥了一下蛇头权杖,瞬间,丝言面前出现了一个半人高的松脂球,里面分明裹着两个人。
“阮尘,倩音!”看着松脂球里面的奋力挣扎着的两个人,丝言倒吸了一口冷气,心狂乱地跳动起来。松脂里面的人儿正是阮尘和杨倩音,幽冥皇竟然把他们抓来冥府。困在里面的阮尘和倩音根本听不见丝言的叫唤,也看不见松脂球外的世界。此刻他们俩正在球里面拼命挣扎,试图找到生命的出口,但一切都是徒劳无功。他们不知道,他们越是挣扎,松脂球缩小得越快。在丝言注视他们的短短几秒钟内,松脂球就缩小了一倍。
“再过几分钟,这松脂球就会变成鹅卵石大小,到时候,松脂凝固,慢慢变成琥珀,里面这两个可人儿的生命就此结束,他们的青春也就永远停留。从此之后,沧海桑田,不管世事如何变迁,他们永远都在,万古流芳。你说,他们该怎样感谢我呢?”幽冥皇淡淡地说道,嘴角虽带着笑,却透着邪恶与狠毒,令人不寒而栗,“人类真是愚蠢至极,死到临头还挣扎不休。不过看着一群废物在眼前挣扎,真是赏心悦目,你说对不对,丝言?”
丝言咬紧牙关,努力使自己保持镇定,可是愤怒、仇视、怨恨、无奈使得她浑身颤抖,嘴唇哆嗦。幽冥皇天生具有极强的征服欲、控制欲,他最憎恨别人违抗他,背叛他。现在,从他渴望的眼神中,丝言知道,他,幽冥皇现在要不惜一切手段与代价征服她,要她屈服;他要剔除她身上每一个反叛的细胞。
“你想怎么样?”丝言泄气,现在只有屈服在幽冥皇的淫威之下,才能保住阮尘和倩音的命。
“你的思想。”幽冥皇手放在椅子的扶手上,威严而冰冷地说道。幽冥皇清楚地知道,丝言身上流着的是叛逆的血液。也许只有这样做,这个女人才会永远心甘情愿地留在冥府,留在他的身边。
一瞬间,台下众人表情各异。玉奴和瘦虎倒吸了一口冷气,却不敢出声。青蛇妖娆的青灵以别人听不见的轻微声响冷笑了一声,一副幸灾乐祸的胜利表情。而丝言则脸色惨白,但依然镇定。
“冥皇,请你手下留情。念在她只是初犯,求你宽恕她!”墨臼重重地跪了下来,谦卑地恳求道。摄取了思想,从此丝言就是一个活死人,没有思想,没有情感,也没有记忆,像行尸走肉般存在着,这比死还难受,还不如直接灰飞烟灭来得干脆。
一股黑烟瞬息飘过,墨臼就飞离了几丈远,重重摔在坚硬冰冷的地上,口吐黑血。过了很久,他才慢慢地弯身站立起来,脸色比白无常的脸还白三分。
“够了,幽冥皇,要杀要剐冲我来,何必伤害无辜。不就是要我的思想吗?如果这是你想要的,尽管拿去好了。我不在乎,但是你说话最好算数,放了他们,别说你不是天下的主宰,纵使是,你也没有权利轻易剥夺别人生的权利。”丝言怒吼道,脸色铁青,一身愤懑。
幽冥皇深深地直视着丝言,眼中闪着凛冽的光。他扬了扬眉头,挥了挥权杖,面前已经足球大小的松脂球顷刻碎裂,阮尘和倩音跌倒在地上。四周黑魆魆的环境,身边站着的如鬼魅般的人,让两人觉得脊背凉气嗖嗖。
“丝言,你怎么在这里,苏暮呢?”阮尘站起来面对丝言问道。
丝言没有回答,眼中满是忧虑和关切地看着他们。继而抬头看着前面的幽冥皇,若有所思。阮尘和倩音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那个在苏家见到的阴冷男人正恶狠狠地打量着他们两个。
阮尘挡在丝言和倩音前面,警惕地问道:“你是谁,想干什么?不要乱来,否则你会有牢狱之灾。”
“哈哈,真可笑!上官丝言,你在人间交的就是这种猪朋友,死到临头还不知死活。”青灵嘲讽地大笑,继而走近阮尘,恐吓道道:“小子,这里是冥府,也就是你们人类臭嘴里说的地府。哼,看到那条河没有,一跳进去,顷刻间灰飞烟灭,那会是你们的葬身地。”
“什么,你们……”倩音抓着阮尘的臂膀,声音颤抖地说道:“你们,是……是鬼。 “那丝言……”说着和阮尘几乎同时回头错愕地看着丝言寻求答案。
“放了他们,冥皇,我任你处置!”丝言没有回答倩音和阮尘,只冰冷地对幽冥皇说道。
幽冥皇没有回答,眼神在阮尘和倩音身上游移打量,惊得阮尘和倩音连连后退。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幽冥皇一挥手,一股强大的气浪扑过来,阮尘和倩音只来得及“啊”地惊叫,就消失在冥府大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