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萍萍答应她,明天去井字巷,假装已经引诱他们成功,趁机把视频原件毁掉。但她也要一同前往。
季鱼不知道任萍萍值不值得信任,但眼下她已经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赌一回。就算赌输了,她不一定能全身而退,至少海坤没有掺和进来。
贾永成的声誉可能会受损,但她直觉感觉,他一定是被人陷害的。等她回国以后,再和他商量,怎么澄清事实真相。
她回来的时候,怕海坤会起疑,特意四处去逛了一下,买了些衣服,他好像没有多问她什么。
这件事,应该就这么过去了。
季鱼理了一遍思绪,心里坦然了许多。
回到房间,她让海坤试衣服,一边打了个外卖电话,叫了两份外卖,她今天早晨起来的时候,发现房间里有外卖单。
季鱼打完电话,发现海坤没换衣服,把衣服袋子都移到角落里去了,半躺在床头,随手拿起调控,打开了电视机。
“为什么不试?不喜欢吗?”她在床沿坐下来。
“不需要试,晚上过下水,明天直接穿。”海坤按动遥控器换台。
“你该不会是怕脱了衣服太危险,脱了就穿不上了吧?”她笑着打趣他,索性脱了鞋,爬到床一上,在他身边躺下来,抱住他的手臂。
“”海坤给她拉好被子盖上,低头看了她一眼,把视线转移到电视屏幕,继续换台。
季鱼想想又觉得好笑,他们又不是没那个什么,怎么他现在一副守身如玉的样子?
不过正合她意。
她今天其实很累,拍摄消耗了体力,和任萍萍斗智斗勇,也很耗心力,这种心力交瘁的状态难道,他知道她很累?
季鱼侧躺着,仰望着男人,他薄唇轻抿着,脸上表情淡然,似平静的海面,没有任何波澜。
她看了许久,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最后竟然睡着了。
第55章
季鱼睡得很沉,连晚饭也没吃。
海坤也不饿,用她的手机把她叫的外卖退掉了,无意间发现,她包里有一个他没见过的手机。
手机突然响起短信提示音,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想夺冠的疯子。
他不用看短信内容也知道,这个人就是肖胜景提到的那个来打听季鱼消息的“印度女人”,任萍萍。
“坤”床一上的女人翻了个身,双手在身边的床一上乱摸,似是没摸到人,嘟哝了一句,“睡这么远”
海坤迅速把手机放回她包里,几步跨到床边,重新躺下来,抓住她的双手。
女人习惯性地移动身体,往他身上蹭,细长的手臂,像链条一样,紧紧地将他的脖子锁住。
海坤低头看了一眼女人,脑海里迅速推断出现在可能的情形,如果他没推断错,任萍萍明天一定是想拉上她,去什么地方。
他必须尽快找到任萍萍!
海坤想解开女人缠在他脖子的手臂,她似是很不悦,皱了皱眉,抱得更紧了,还用一条腿绕在他的腰上这睡相,简直毫无形象可言。
他推了好几次都推不开,无奈,只能用最无耻的办法。
海坤侧头吻住了女人,双手抱着她的腰,推着她翻了个身,让她平躺下来。
季鱼模糊中,感觉到男人在吻她,一边吻她,一边迫不及待地脱掉了她的衣服。
她连眼睛都还没睁开,他强硬的身体,已经直接闯进来。
“坤”
她想说让她先睡会儿,明天晚上再来,刚说一个字,又被他以吻封唇,所有的话都被堵了回去。
季鱼感觉到他有些迫切,想推开他,心里却开始犹疑。
明天,谁知道明天会怎么样呢?
万一她明天再也回不来了,她是不是就再也不能和他像现在这样,这么激烈忘我地缠一绵?
她脑海里闪过这样一个念头,突然顾不上什么了,很快主动被卷入他飓风般凶猛的浪潮中。
季鱼不知道他是怎么了,是不是也害怕她会消失?
每一次刚结束,他很快又重新开始撩拨她。
季鱼半睡半醒中,欲一望也被他撩拨得爆棚。
最后,她实在累得不行,趴在床一上,一动也不想动。
身后,海坤半躺在床头,点了根烟,抽完一支烟,摇了摇她的肩膀:“季鱼?”
他叫了她好几遍,她完全没有反应。
海坤确认她一时半会儿不会醒,帮她把衣服重新穿上,迅速跳下床,以最快的速度换上衣服。
他把随身携带的一把手枪放入夹克内口袋,最后拿上季鱼和任萍萍联系用的手机,离开房间前,又不受控制地回到床前,吻了一下女人的额头,给她盖好被子,掉头就走。
一出房间,海坤用季鱼的手机给任萍萍打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女人似是在睡觉,被吵醒,声音有些不悦:“什么事?我不是给你发信息了吗?”
“是我,我姓海。”海坤上了车,迅速启动车子,用肩膀和连夹住手机,双手打转方向盘:
“不管你现在有多困,不想死,你马上起来,穿好衣服,东西也不用捡,马上离开你住的地方,到镇上的广场等我。”
“你是季鱼的男朋友?”任萍萍显然已经猜出他是谁了,“你怎么会知道我?我可没有主动找你哦。你女朋友要是知道了,可不能怪我啊。”
“废话少说,”海坤打断她的话,“你去广场的这段时间内,马上把你知道的所有关于铁叉的信息整理出来,发到这个手机上。”
“可是,我要是听了你的话,季鱼还会继续跟我争夺冠军”
“蠢货!”海坤毫不客气地骂了一句,“你是要命还是那个破冠军?你以为你这棵墙头草,随便倒,日本人这么容易被你糊弄?他们马上就会反过来对你下手。”
“好,”电话里的人显然被吓住了,“我马上按你说的做。”
海坤让她不要挂电话,告诉她应该怎么应付铁叉那些人,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的女人突然尖叫一声,说是有电话打进来。
“一定是铁叉的人,不要慌,按照我说的去做,尽量拖延时间。我把车直接开去你住的地方。”
“好好好太谢谢你了我我我该死,我先接他们的电话。”
海坤主动挂掉了电话,脚下的油门踩到了底。
——
夜深,远郊丛林的一排平房,会议室内坐着两个人,都在打电话。
其中一个男人,对着电话点头哈腰,不停道歉,保证明天一定完成任务,如果完不成任务,剖一腹自一杀谢罪!
另一个顶着锅盖头的男人,打完一个电话,又拨了一个电话,一直在通话中,继续拨,脸上表情狰狞。
电话终于打通了,电话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铁哥,实在不好意思,今天出了点状况。但我去见过我那个队友了,那个没良心的女人,竟然不怕我的威胁,说什么这个视频上的人,又不是她的亲生父亲,我们要发随我们的便。这女人实在太可恶了。”
“任小姐,你不用跟我扯这些没用的。我们早就说过,我们要的人是那个男人,你还想不想实现你的世界冠军梦想?”
“这个,”电话中的人说话支支吾吾,“我想过了,可能我真的没这个命。随便它了。”
“你”锅盖头“蹭”地站起来,要对着电话发飙,一直坐在他对面安静听他们讲电话的人,摆了摆手,示意他息怒,把电话给他。
“任小姐,听你的意思,你是不想继续跟我们合作了?”他说话不紧不慢,也没有任何愤怒的语气,却让人不寒而栗:
“那好,我们也不勉强你。有一点,如果你对外泄露我们的任何秘密,我们会让你安安静静地从这个世界消失。”
“是是是,”电话里的女人声音里明显充满了惊恐:
“铁哥,我知道你能坐到今天这样的位置,一定很有能耐。我只是个小小的运动员,您大人不计小人过,这次就饶了我吧。您放心,我本来就没什么方向感,也绝不会向任何人提到你们。”
“那就好,希望你好自为之。”铁叉挂断电话,把手机扔给了对面的人,“派几个人,把这个女人做了,越快越好。”
锅盖头有些意外,但很快明白过来:“好,我马上安排。”
他打了一通电话,把事情安排好,放下手机,起身给铁叉点了根雪茄,陪着笑脸说道:
“铁哥,中国人一向不讲信用,这个女人临阵倒戈,死有余辜。但也有个好消息。”
“说。”
“听说那个人今天去了很多地方,还想把我们的人拉拢。但南舟岛上的人,不比中国人。我们是他们的救世主,他们自然懂得回报。所以,他们已经把明天会有人在东南海域活动的假消息透露给他们了。”
“嗯。拖几条死鲸过去,明天他们到了东南海域,马上给当地海警消息,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把照片及时发给国际媒体,让他们来曝光他们虚伪的面目。”
“这叫请君入瓮!”锅盖头显然对中国成语情有独钟,动不动就拿来显摆:
“海洋保护者为谋取暴利,潜入南舟岛捕鲸,就算之后他们澄清,他们的形象也毁得差不多了,他们哪来的脸管我们?铁哥你这一招,实在是高啊!”
铁叉冷笑道:
“别高兴得太早。总司令要活捉那个人,没有按原计划完成任务,浪费了武田先生一天的时间,他很生气。想想怎么弥补吧。”
锅盖头点头称是,电话铃声响起,他按了接听键,电话里传来一声巨响,像是爆一炸的声音。
“铁哥,那个女人,他们已经搞定了。”
铁叉冷哼一声:“把那个女人没做完的事情,以她的名义,继续做完,记住,一定要办得干净,不能让任何人追踪到我们头上来。”
“是,一定做到。”锅盖头站起来,双腿一并,行了个军姿。
铁叉摆摆手,两个人起身,一前一后离开了会议室。
——
午夜的小镇街道,安静得可怕。
昏黄的路灯,吃力地发出微弱的光,被风一吹,摇摇晃晃,仿佛患了痨病的人,发出有气无力的呻吟声。
海坤驱车行驶在空旷的街道上,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后座上瑟瑟发抖的女人,从上车开始,像筛子一样抖了一路。
每隔几分钟,任萍萍就问一次:“铁叉还会派人来杀我吗?”
同一个问题,反复问了无数遍。
“如果想彻底摆脱铁叉的人,只有一个办法。”海坤一边开车,一边回答,“配合我们,协助当地海警,捣毁铁叉的据点。”
“”任萍萍想起铁叉在电话中威胁她的那些话,使劲摇头:
“我我我什么都不知道,真的。他们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最后什么也没做成。我知道的,季鱼也知道,你可以直接问她。”
“你当我是傻子?”海坤突然刹车,把车停在了路边,“有人把你送到了铁叉的据点,你以为凭你自己,能这么轻易找到他们?”
“谁?”任萍萍有些糊涂了。
她到了南舟岛,没多久就有人说是铁叉的人,接她去见铁叉他们,难道不是铁叉的人?
“你不需要知道是谁。你现在唯一你救你自己的方法,就是把你知道的线索都提供给警方,祈祷铁叉这些人尽快落网。否则,你必死无疑。”
“”任萍萍突然把头埋进膝盖内,抱头痛哭,边哭边呜呜咽咽地嘀咕:
“我知道,你们一定都看不起我。可你们都不知道,像我这种没有家庭背景,天赋一般的人,想得到一点认可,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海坤看着后视镜里的人,很无奈地摇头,什么话也没说,再次启动了车子。
第56章
任萍萍哭了许久,思想斗争了许久,最终叹了口气:
“你想知道什么,直接问吧,我知道的,都会告诉你。”
海坤松了一口气,开始追问,他问一句,她机械地答一句。
一路上,他已经大体了解到,她什么时候到了南舟岛,怎么冒死独闯铁叉的据点,这两天和季鱼在折腾些什么。
除了关键的几个环节,基本上都只能靠他自己来推断。
车子回到季鱼住的地方,天色已经微亮。
海坤把从任萍萍这里获得的信息整理了一下,打了几个电话,安排完重要的事情,才下车。
他手上提着两个袋子,是他回来的路上,在一个二十小时便利店买的东西,快步走向小木屋。
“我今天该去哪?”任萍萍跟在他身后,声音已经完全没有了底气。
“你今天的任务,帮我看着季鱼,不准她乱跑。”海坤走到房间门口,拿钥匙开门,推开门,床上的女人依然睡得很香。
海坤让任萍萍先去洗手间呆一会儿。
他从塑料袋里拿出一个小药瓶,放在季鱼鼻子底下,放了一会儿,确认她一时半会儿不会醒,推着她平躺下来。
海坤拿出买回来的一捆软绳索,把她的手脚绑在了四个床脚上,再给她盖上被子。
一切安排妥当,他才把任萍萍叫出来,再次叮嘱,她和季鱼两个人,今天都不能离开这个房间半步。
任萍萍经历了昨晚的“被杀”事故,早已吓得失魂落魄,对他几乎是言听计从,答应他一定做到。
她确实也不敢出去,南舟岛到处都是铁叉的人,被他们撞到她还活着,她就是跟猫一样有九条命也不够死的。
任萍萍坐在椅子上,发了会儿呆,有些饿,想吃点东西,意识到还没刷牙洗脸,翻找了一下,发现袋子里有新的洗刷工具。
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季鱼,心里突然羡慕死这个女人了,潜水事业上一帆风顺不说,现在竟然还有这么一个体贴细致的男朋友。
她却什么都没有
任萍萍自怨自艾了好一会儿,拿着洗刷用具去洗手间。
房间内,季鱼已经醒了,感觉脑袋有些沉,晃了晃头,吃力地打开眼睛,发觉天已经大亮。
她转头一看,身旁的床是空的。
季鱼想起来,发现动不了,两个手腕和脚踝都被绳索绑住,她整个人呈大字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
浴室里传来水流“哗哗哗”的声音。
“海坤,你在吗?”季鱼大叫一声。
水流声停止了,出来的人,却是任萍萍。
季鱼脸色瞬时煞白:“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