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鱼转身向泥鳅和枇杷挥手道别,泥鳅也朝她挥手,很用力,枇杷面无表情,只是几根手指动了动,意思了一下,转身就回餐厅去了。
“走吧。”海坤拉着她转身,上岸。
船没停多久,又启航了。
季鱼回头看了很久,才回转身,忍不住感叹了一句:“不知道下次见到他们,会是什么时候。”
按照她和海坤商量好的,她在南舟岛和肖胜景拍摄保护海洋生物
第49章
季鱼感觉房间有些闷,起身走到窗户边,想把窗户打开。
她思忖半晌,最后只是把窗帘拉开了一点,能看到窗外的风景。视野一开阔,也就不觉得那么闷了。
“小鱼,你想问什么?”对话里的人主动追问她。
“我想知道,你和中田和子小姐,为什么没有在一起?”她原本想问的是,那次在香港,为什么骗她,只有郑淙去看了她,把海坤忽略掉了。
“我跟她为什么要在一起?”贾永成声音里充满了疑惑,似是不解她为什么会问这种问题。
“你们”季鱼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
有一次,她临时有比赛,回家拿衣服,没有提前打招呼就回去了,刚到家门口,看到中田和子先她一步进门。
季鱼走过去,门留了一条缝。
她从门缝里看到,中田和子和贾永成抱在一起,很亲昵很恩爱的拥抱。他们两个人,无论从年龄,气质,学识教养,都很登对。
那一瞬间,季鱼突然感觉很难过,最后没有进去,直接离开了。
很长一段时间,她像个顽皮的小孩,故意给他制造各种麻烦,只要中田和子约他,她都会想办法破坏。
所以,中田和子恨死了她。
似乎就在那一刻,季鱼突然明白了,她已经过了十八岁,是个成年人了。
她没有权利一直霸占一个出于善心,毫无怨言照顾她多年的男人。
“我跟中田小姐只是工作上有往来,最多算朋友。”电话里的声音再次打断她的思绪,“你的问题问完了,现在,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要诚实回答。”
“好,你问。”季鱼站得有些累,在床沿坐下来。
“你那么想上鲲鹏号,是不是因为喜欢他?”贾永成停顿片刻,立刻又补充了一句,“我的意思,是因为喜欢船上的什么人?”
季鱼咬咬牙,“嗯”了一声。
“那你告诉我,你喜欢的人是谁?他叫什么名字?”电话里的人似乎急得跳了起来,声音明显高了八度。
“他们的船长,海坤。”
“季鱼!”电话里传来低吼声,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和愤怒,“你马上买机票回中国。不然,我去接你。以后不许再跟他见面。”
“为什么?”季鱼也气得跳了起来,在她印象中,贾永成不是这种霸道□□的人。
她想了想,把刚才的问题直接问出来:“老贾,我刚才其实想问,我在香港住院的时候,他和郑淙一起来看我,你为什么骗我说只有郑淙一个人?”
“因为我不想你再见到他。”
“为什么?他到底怎么了?”季鱼越发困惑了。
“他会害死你的。听我的话,小鱼,马上离开他,你真的不能跟他在一起。太危险了。”电话里的声音听起来越来越急:
“原因很简单,他的生活跟我们完全不一样,在海上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你不替我考虑,也替你父母考虑。谁的父母愿意自己的女儿找这样一个男人?”
“”这种理由,季鱼无法反驳,也能理解他是出于对她的关心。
有时候,她恨死了这种善意的关怀,明明无法接受,却无法拒绝,还要心怀感激。
“再等三天,我已经答应他们,要拍一个海洋生物保护的宣传片,这件事我必须做。就算你来了我也不会走。”
季鱼不等他答应还是拒绝,直接挂了电话,把手机扔到了床一上,心情突然特别糟糕。
她呼出胸腔里的一口恶气,打开行李箱,找出替换的衣服,去洗了个澡。
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她心情又恢复了,听到手机短信提示音,飞奔过去。
季鱼拿到手机,发现有两条信息。
一条是贾永成的,很长的一条,大意是,答应再给她三天时间,三天以后必须回国,不回去就飞过来押她回去,还有一堆解释,他作为监护人,要对她负责,对她父母负责
她快速看完,简单回了一个字,好。
季鱼打开第二条信息,只有两个字,开门。
她激动得差点跳起来,再次飞奔跑到门口,迅速把门打开。
海坤站在门口,正在抽烟,脚底下已经有好几个烟头,他应该也洗了澡,换上了休闲的衣服,头发还淋着水,滴到脸上。
她一出来,男人沉湛深邃的黑眸,直勾勾地看着她,却没说话。
季鱼看看手中拿着的毛巾,踮起角,用毛巾捂住他的头,用力摩擦。
她刚擦两下,双脚突然腾空。
海坤又把她托举着抱了起来,进门,直接用脚把门踢上,反锁,反过来把她抵在门上。
季鱼打开毛巾,露出他的脸。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靠向对方,寻到彼此的唇,双双闭上眼睛。
唇齿厮磨,吮一吸,激烈交缠,两个人气息已经喘得厉害,转眼,几乎都要窒息。
唇瓣断开,海坤迅速脱掉自己的上衣,扯掉她身上的吊带睡衣,往地上一扔,看着女人底下再无遮拦的胸,迅速抱住她。
几乎是同时,她也抱住了他。
两人紧紧地抱住对方,仿佛要用尽所有的力气,与对方融为一体。
季鱼想起刚才和贾永成通的电话,心里难受,越发用力地抱住他,细长的双臂,像绳索一样,紧紧地绑住,生怕他转眼就会消失。
两人再次吻住对方。
热烈拥吻许久。
海坤感觉到脸上湿湿的,像是有水滴下来,头往后仰,粘合的唇瓣再次断裂。
季鱼匆匆转头,随手抹掉了两下眼睛:“抱我去床一上,这里不舒服。”声音有些哑。
海坤抱着她回到床一上,随手把船头的窗户的窗帘拉上。
她双臂抱住他的头,始终不让他看她。
“哭什么?”海坤嗓子发干,这样抱着她,跟抱着一团火没什么区别。
“没有。”
“有。”海坤掰开她的手臂,把她的头掰正,让她面对着她。
“不许问。”
季鱼突然推着他的肩膀,把他推倒。
两人身体滚了半圈,他平躺着,她趴在了他身上,盯着他的眼睛:
“今天换我来。”
“”
海坤还没反应过来,她这句话什么意思,她的手已经钻过他裤腰带与身体的缝隙。
五指往下,直接握住他早已硬得发胀的部位。
她一用力,他身体一颤,竟然不受控制得发出闷一哼的声音。
海坤要坐起来,她一手压住他的肩膀,用膝盖抵在腹部,低头咬住他的唇。
这个在床一上一直有些被动的女人,像是突然开了窍,那几根手指,灵巧滑溜得像是经过训练。
她来势凶猛,这阵势,分明是想让他沦陷。
海坤强行忍住,突然想起,昨晚他们还在船上的时候,她给他刮完胡须后,两个人在床一上的情形。
她是来报仇的吗?
海坤心里在笑。很快,他笑不出来了。
他忍,她好像偏要他沦为她的手下败将,连番攻击。
最终,他坚守的城池还是被她攻陷了。
再战时,她竟然还霸占着上峰。
几番撩一拨,海坤感觉身体要炸一裂,想要爆发,刚把她撂倒,被她捡了空隙,再次被她推倒。
当她跨坐在他身上,仿佛一个轻功上乘的盖世女侠,从天而降,干脆利落。
海坤倏地坐了起来,钳住女人的腰。
秉着一口气的男女,几乎是同时,再次抱住对方,憋着的气,也像是被什么戳破,终于散了出来。
几番潮涌潮退,季鱼终于精疲力尽。
身上全是汗,她却连去浴室冲洗的力气都没有了。
海坤强行抱着她去浴室,她双臂环抱着他的腰,头靠在他肩膀上,全身的重量都依附在了他身上,任由他拿着花洒对着她身上各处冲洗。
冲完凉,海坤用毛巾把她身上的水擦干,再用浴巾裹住她,把她抱回床一上。
季鱼趴在枕头上,抱着枕头,一动不动,眼睛却是打开的。
身后,海坤半躺着,背靠着床头,点了根烟,猛抽了几口,透过烟雾,看着用后脑勺对着他的女人。
他把烟含在嘴里,双手把她的头扭过来,面对着他。
“痛!”季鱼把他的手打开。
“刚才不是很有劲?”海坤坐回原位,低眸看着女人的半边脸。
季鱼忍不住笑,立刻把头埋进枕头,掩饰尴尬。
她也不知道她哪根筋搭错了,就感觉好像马上要失去他,完全顾不上形象,确实有点狂一野,完全不像平时的她。
“给他打电话了?”海坤手中的烟已经抽完,把烟蒂熄灭在烟灰缸,端起杯子,倒了点水在烟灰缸了,灌了一大口水,躺下来。
季鱼刚“嗯”了一声,身体突然被他抱起来,扭转过来。
海坤一手托着她的头,一手抚摸她的脸,低头靠近她。
男人薄唇轻抿,鼻息炙热,洒在她脸上,漆黑沉湛的眼眸,射出来的目光仿佛定海神针,季鱼就这么被他定住了,看着他低头吻下来。
季鱼头皮发麻,她已经没有一点力气,他还想来?
突然感觉嘴里凉凉的,有水滴进来。
季鱼这才感觉,她已经干渴得嗓子都冒烟了,双手捧住他的脸,大口大口地吞咽他渡进她嘴里的水。
他喂她喝完一口水,立即就从她口中撤出来,一秒钟都没停留,似是怕停留太久,就不想离开了。
海坤要坐起来,季鱼拉住他。
“等一下。”
“不是说不许问?”
海坤往旁后移动了一点,侧躺下来,用大拇指把她嘴角的水抹掉。
季鱼忍不住笑了,笑完以后,继续死扛:“对啊,不许你问,但没人不许我说。”
海坤转头,看向天花板,嘴角挂着笑:
“行,我洗耳恭听。”
“我们来定个君子协议。”季鱼清了清嗓子。
海坤转头看向她,俊眉微蹙:“你什么时候又荣升为君子了?”
“不许打叉。”季鱼气得咬牙。
想起白天在车站关于君子的对话,她又忍不住笑了,这一笑,把她刚打好腹稿的君子协议全笑没了。
最后还是海坤先开了口:“我不管他跟你说了什么,我都听不到。他要是有本事把你从我手中抢过去,我跟你姓鱼。”
“我姓季。”季鱼很激动。
“”
海坤拍了下额头,撑着头的手倒了。
季鱼又看到了他难得一见的笑容,起身,趴在他身上,低头吻他。
季鱼原本只是想亲一下就放开他,继续把她的君子协议说完,结果,被男人按住了后脑。
两个人唇舌交一缠片刻,又吻上了。
第50章
两个人吻了许久,难解难分。
最后还是季鱼肚子“咕噜”一声响,把几乎被焊接在一起的唇瓣断开。
两人相视一笑,双双低下了头。
海坤要拉着她起来,带她去吃晚饭。
季鱼拉住他:“等等,刚才我要说的君子协议,还没说完,现在说,你听好了。”
她盘腿坐起来,清了清嗓子,海坤侧躺着,手撑着脑袋,等着她发表演说。
“第一,你可以满世界飞,我可以十天半个月见不到你,但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许离开我,因为我不会离开你;
第二,如果哪天我们吵架,我生气离开了你,一定只是生个气而已,你一定要把我追回来,不许跟我一般见识;
第三,如果哪天你脑子抽了,离开了我,一定要告诉我原因。什么原因都可以,只有一个原因不可以,你爱上了别的女人。就算是这个原因,你也要撒个谎,给我一个动听的理由,比如,你要为了你守护海洋的事业离开我。然后你们两个滚得远远的,越远越好,不要再让我看到。”
她说“滚”的时候,两手一挥,一副很厌恶痛苦的表情。
“你拟的是南京条约的附属协议,还是马关条约的附属协议,君子鱼?”海坤低头,手撑着额头,强忍住不笑。
他随手拉着她倒下来,凝视着她一双澄澈星眸,体内的欲一望又像火一样窜出来。
如果不是时间不允许,他今天一定让她下不了床。
不只是今天,他们在一起短短的几天,每次他们做一爱,这个女人就像药劲最猛烈的催一情一药,让他疯狂。
季鱼想了想,条约的内容,确实比较偏向于照顾她的感受,做了调整:“那改个名,小人鱼拟的君子协议,简称小人协议。这样没问题了吧,君子坤?”
“不必,还是叫君子协议,君子坤的小人鱼拟的协议,简称君子协议。”
季鱼笑得抱着肚子,身体缩成了一团。她没想到,她这不苟言笑的男人还有这样的冷幽默。
“季鱼”海坤却收住了笑容
他心里其实有更多的话,却说不出口。
那场海上风暴,是他在海上生活这么多年以来,遇见的最猛烈的一次。如果不是她在身旁,他不确定,他是否能做到根本做不到的事情。
海坤后来从力学的角度,计算过无数次,都只有一个结论,船身倾斜到那样一个角度,倾覆无疑,他们有可能逃得出来,但也很有可能成为鲨鱼的腹中之物,或葬身海底。
因为想让她活着,所以他不敢死。这个信念,一直支撑着他,熬过了最艰难的阶段。
因为她,从来无所畏惧的他,却有了对死亡恐惧,害怕再见不到她。
“你要说什么?”季鱼挥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打断了他的思绪。
“你说的那些,永远都不会发生。”海坤简单总结了一句,“换衣服,去吃饭,再带你去夜市买衣服。”
“好啊。”季鱼正愁两人白天都没时间,迅速爬起来,拿着衣服,要去浴室换。
小木屋很简陋,只有一个房间,一个小浴室。
“我出去等你。”海坤起身,把被子一掀,往她身上抛过去。
季鱼整个人被蒙住,等她找到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