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臣等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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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殿下,臣等有罪-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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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愿想起。
  三哥的新帝登基典礼还没开始,甚至三哥新帝的龙袍都没能穿上,手下就有人来报,镇远将军上官博率十万大军进城,将皇城围得如铁桶一般,自然,包括三哥那一万人马。
  三哥听了手下人的话,急急忙忙奔赴城楼,城下,镇远将军上官博正襟危坐在骏马之上,身后有一万亲卫军。我和三姐姐当时就站在三哥的身侧,我看到三哥面如死灰的恨和功亏一篑的悔。
  上官博率领的将士当着文武大臣的面在城下破口大骂,列出三哥大逆不道之罪十条,其中包括三哥下毒毒害父皇一条。
  贤妃娘娘看到那阵仗,一头撅了过去,宫女太监急忙把她扶了下去。
  宁瑞吓坏了,捏着我的手,指甲几乎陷进我的肉里。我忍着疼,听她说,“三哥,现在,如何是好?”
  三哥是在安慰她,更在安慰自己,“不怕,我还有十九万兵马在城外戍守。来人——”
  三哥的话还没说完,底下上官博忽然大笑起来,“三皇子,你可是在等援军?实话告诉你吧,你的军马就只剩这守城的一万了,其余的人,已经投靠太子爷,正在城外候命。”
  三哥的脸一下子僵住了,不置信的退后一步,嘴上喃喃道,“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上官博高声喊着,“你逼宫的那一日没想过今天的局面吗?再告诉你一个消息,不光那十九万大军全军覆没,就连你指望的岳闵的援军也没了。二公主骗了你,二公主早已和太子爷联手,她嫁去岳闵不是为了帮你联系岳闵的军队而是为了太子爷,现下岳闵的军马也在城外候命。”
  三哥哗的吐出一口血来。
  三姐姐破口大骂起来,“上官老贼,你拿着父皇的俸禄居然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你还有脸在这里叫嚣!”
  听了宁瑞的话,上官博不怒反笑,“三公主,臣一直等着今天呢,当初你拒绝臣的儿子,视臣一家为无物,不知今天悔了没有!臣当初本想让犬子做三驸马,也好助三皇子一臂之力,可三公主你竟然大骂臣一家。三公主你做梦也想不到吧,犬子娶了和四驸马青梅竹马的阮姑娘,顺带成了太子爷的人。三公主,你有此一劫,焉知不是当日之祸,说到底,一切都是拜你和四公主所赐啊!”
  上官博的话说完,我完全怔住了。我松开宁瑞的手,纵身一跃,从城楼之上飞奔而下。
  “上官将军,你说什么?驸马,怎么会是太子哥哥的人,驸马不是……”
  “哈哈哈!看来四公主你还被蒙在鼓里呢。实不相瞒,驸马爷乃是太子爷早就安排好在三皇子身边的一步暗棋。驸马爷表面上是三皇子的人,在朝堂上帮着三皇子弹劾太子的人,打压太子爷的实力,其实,一切都是按照太子爷吩咐故意那样做的,为的就是让三皇子他降低戒心,得意忘形,露出狐狸尾巴之后再一举将他拿下。公主有好些时日没见到驸马人了吧,别人告诉公主驸马在邹县治水,其实驸马爷是去了岳闵借兵,此刻就在城外,相信公主一会儿就能见到他。”
  上官博说到此处,眼睛往后瞟了瞟,哈哈大笑道,“公主看身后是谁?”
  我做了很久的心理准备才缓缓转身,看到的是太子哥哥。看来太子哥哥的人已经将整个皇宫从三哥的手上接管了。我就要跑过去质问太子哥哥,可是马上看到太子哥哥身后站着的人。那抹绛紫黑纱、绝代风华的身影也正在一措不措面容平静的看着我。郁锦修一脸肃然,朝我行礼,“公主。”
  我受不了的退后一步,上官博的声音又响起,“郁相大人也是太子爷一早安排在三皇子身边的,三皇子自以为驸马和郁相大人都是他的人,将所有谋反的细节都与两位大人商量,但其实,两位大人一直都是太子殿下的人。这一次能做到里应外合揭穿三皇子的狼子野心也多亏了郁相大人。四公主,臣让犬子顺势娶了阮姑娘,可也是受了郁相大人的指点呢!”
  上官博的话音落,太子哥哥就要朝我走来,我吓得退后一步,惊叫出声,“别过来……”
  太子哥哥唤我一声,“妹妹……”又要走过来,我又大声喊道,“我说了,别过来!”
  我抱着头,大声哭着,我需要时间消化,我说了都别过来……
  环儿被带到我身边,哭着摇我的身子,让我醒一醒。
  我在心里笑,我哪里就没醒呢!我清醒的很,我什么都知道。知道三哥被太子哥哥下令押禁大理寺。贤妃娘娘知道后去求情,并对太子哥哥不敬,结果太子哥哥一怒之下,将贤妃娘娘也扣押了。三姐姐被软禁在寝宫,剩下的……没有剩下的了,剩下的都是太子哥哥的人了。二姐姐、驸马、郁锦修。我看到太子哥哥掌控了皇宫之后,驸马率领千军进城,随行的还有二姐姐。当时二姐姐与驸马并骑而来,临近的时候,一抹身影从我眼前晃过。刚刚还站在我身侧的人一转眼走到二姐姐马下,伸出那只玉般的手,对二姐姐笑的明媚。二姐姐借着他的力道翻马而下,驸马在左,郁锦修在右,三人一齐朝我走来。
  我看着那刺眼的三人三色,一口浊气上涌,吐了一大口血。
  那时,我脚下踩着未化净的雪,我的一口血洒在上面,像是开的正灿烂的梅花。
  腿上再也没有力气,膝窝一弯,我昏了过去。
  我记着,我昏过去之前,似乎耳边响起一道声音,也只有一道声音。
  被环儿搅的烦,我动了动身子,环儿睁大眼睛,“公主,公主,您醒过来了吗!来人,来人,公主醒了!”
  我不耐烦的想,环儿的大嗓门什么时候才能改改呢,总是这么呱噪,难怪找不到婆家。
  我身子难受的厉害,我想我大概时日不多了,看来要在大限将近之前,把环儿的终身大事解决了,毕竟,她跟我一场,毕竟,她是唯一没有骗我的人了……
  “听着环儿……”我及时拉住她,避免她闹得全皇宫都知道我醒了,他们知道我醒了,一定会来烦我的,我现在还不想见人,谁都不见。
  “环儿,听我说,现在,三哥怎么样了?太子哥哥的旨意可是下来了?他打算怎么处置三哥?”
  环儿一边哭着,“公主现在还有心关心别人,公主应该关心自己,奴婢不过走了一些时日,公主怎么就把自己照顾成这样!”
  “听着,环儿,我怕我现在不问,就再也没有机会问了。三哥,我一定要三哥活着!快告诉我,三哥、贤妃娘娘、三姐姐他们到底怎么样了?”
  环儿道,“贤妃娘娘和三皇子还关在大理寺,等候处决,三公主……”
  “三公主怎的……”
  “太子下旨,三公主三日后,和亲岳闵……”
  “什么?三姐姐和亲岳闵,二姐姐她……”
  “奴婢听人说,原来二公主根本没去岳闵和亲,是太子爷、驸马和郁相大人他们事先安排好的,由别人顶替了二公主,二公主一直都呆在帝都……”
  “环儿。”我拉住环儿的手,“我有一事相求。”
  环儿甩开我的手,又哭了起来,“不行,现在不管公主有什么要求奴婢,奴婢也是不答应的,奴婢现在不能离开公主,奴婢必须呆在公主身边好好照顾公主。公主,三皇子他们,您就不要再管了……”
  我不理环儿,穿上鞋往外走,直奔宁瑞的寝宫。守卫见是我,正犹豫要不要拦,我在那当口疾走了进去。宁瑞正在寝殿里哭,见了我,扑过来抱住我,“茗瑞,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好姐姐,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问你,太子哥哥下旨让你去和亲,这事可是真的?”
  宁瑞点头,“说没有把我关起来,是因为我还有用,太子哥哥让我去顶替二姐姐,茗瑞,现在的太子哥哥还是咱们从前的太子哥哥吗,他怎么会……”
  说到这儿,宁瑞又哭了起来,她抓着我,“茗瑞,姐姐有一事求你。姐姐知你为难,可是现在能帮我的就只有你了,帮我救救母妃和三哥。我死不足惜,但是三哥,三哥和母妃是无辜的!茗瑞,求你,求你去求太子哥哥,只有你能去求他,一定要救我母妃和三哥。”
  我听出了三姐姐话中的重点,“三姐姐,你方才说三哥和母妃是无辜的,这话什么意思?”
  宁瑞抹了一把眼泪说,“三哥回宫后,我曾去找过母妃,我想让母妃劝劝三哥,将皇位还给太子哥哥。那日母妃告诉我,其实父皇一早起了废太子的心思。父皇发现太子哥哥私下里结党营私,手下官员做过不少有害国本的事。太子哥哥为了一己私利一味袒护,弄出不少人命关天的大事。父皇觉得太子哥哥的品行不配再当太子了,便一日跟母妃说想要废掉太子,父皇还问母妃,可有意让三哥当太子。母妃当时并未明确表明态度,父皇后来也没再重提此事。这件事原本是两个人的私话,却不知怎的传扬了出去。太子哥哥知道父皇的态度后,就开始计划怎么对付三哥。本来太子哥哥没有母家的支持,就视三哥为眼中钉,现在知道父皇更有意属意三哥太子之位了,太子哥哥更加坐不住了。茗瑞,其实三哥回宫,是我母妃的意思,三哥回宫,原本是为了保护咱们,可不成想太子哥哥如此毒辣,竟然给父皇下毒,三哥未曾及时赶回来,到的时候听说父皇已经殁了,情急之下,只好先将咱们都软禁起来。其实,他只是想断了太子哥哥的后路。可谁能想到太子哥哥先前竟不声不响的在三哥周围安插了那么多人,连驸马和郁相都是太子哥哥的人。如今三哥功亏一篑,性命垂危,但说到底也是为了咱们。茗瑞,三哥本无心帝业,他回来只是为了要保护父皇,他根本也没想过要伤害太子哥哥,否则他大可以在软禁太子哥哥的时候动手!他只是用了不该用的手段,他甚至怕你担心怕你忍不住去质问太子哥哥而一直瞒着你,想等控制住局面那一日再告诉你。太子哥哥才是背叛父皇的那个人。茗瑞,你一定要救三哥,不然云黎就真的完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终章

  ——烈扬的风吹起我的裙,吹散我的眉弯。
  我想三哥的担心真的是有用的,我知道后的确忍不住跑去质问了太子哥哥,和太子哥哥争执了一番后,他命人将我请回寝宫,又命人守在我寝宫外,不准外人再来打扰我。
  我想起了三姐姐的话,的确,如今的太子哥哥不再是我们曾经的太子哥哥了。
  我每日像是废人一样坐在寝宫里白日望太阳,晚上望星星,真的没有一个人来打扰我。
  与世隔绝三日后,是三姐姐和亲岳闵的日子。那日,太子哥哥突然带着人来到寝宫告诉我,三姐姐的仪仗队刚刚已经出发了,若是我现在去城楼,兴许还能赶上见她最后一面。
  我马上用轻功飞奔城楼,可当我到城楼的时候看到的却是我今生最不愿看到的。
  三姐姐说她和亲岳闵之后就没办法再看一看云黎天下,请求在离开云黎之前,登城最后望一望。太子哥哥派了驸马护送三姐姐,三姐姐这么求驸马的时候,驸马答应了。然后,三姐姐盛装登上了城楼,在侍卫不查的时候,纵身跳了下去。
  后来我听说,三姐姐在临死前说了一句话。她说,她要将她每一滴血都洒在云黎的土地上。
  当三姐姐纵身一跃的刹那,所有人都怔住了,眼前的事情发生的太快,打的所有人措手不及。
  我赶到的时候,三姐姐正安安静静的躺在地上。可我仿佛看到了她刚刚衣阙飘飘的样子,红的嫁衣在风中扬起弧度,她的脸上挂着笑,我想她应该是早就想好了今天这一步,或许上一次见面时她就已经想好了。
  我捧着她的尸体愣愣的,我不知道是不是该说她傻,死,那样容易,两眼一闭,可留下的活着的人才痛苦,三姐姐就这样离去,剩下的贤妃娘娘和三哥怎么办,还有我,我又该怎么办呢?为什么他们一个一个的都离开了我,为什么所有人都要离开我……
  驸马为此事受了大责,太子哥哥气的不轻,岳闵出军助他,可和亲的公主却接二连三的出事。太子哥哥害怕还不太稳固的朝堂要清肃内敌还要防御外侵。急忙在宗室女中择了一位封为公主快马加鞭赶往岳闵。
  三姐姐停灵期间,太子哥哥来了,当时我正跪在三姐姐灵前。太子哥哥来是想告诉我,他终究对不住三姐姐,所以三姐姐的丧礼会按嫡公主的仪制办。他还说,再有两日,他便要登基了。
  三姐姐的丧礼虽有太子哥哥金口一切仪制按嫡公主的来办,可是礼部说,新帝登基在即,怕冲撞了新帝,三姐姐的丧礼只能悄悄的进行。是以,虽是嫡公主的仪制,却办的比庶公主还不如。
  我一直没敢去看三哥和贤妃娘娘,一来我怕去见他们,怕看到他们的脸,看到他们因三姐姐离去而悲伤的神情,二来我是为了给所有人一个假象,我要让所有人以为,我因为父皇和三姐姐的接连离去而悲伤过度,无暇管三哥和贤妃娘娘的事,为了让他们放松对我的警惕。因为,我要救他们,我要独闯大理寺。
  太子哥哥登基的前一晚,所有人都会因为高兴而放松警惕。我盘算了许久这个好日子,一身黑衣,悄悄潜入了大理寺。
  那夜或许连老天爷都在帮我,看守大理寺的狱卒们都在为第二日新帝登基在庆祝,他们喝了很多酒,所以把他们撂倒对我来说轻而易举。
  三哥听见动静,趴在牢房门口,见是我吓了一跳,我用从狱卒身上搜来的钥匙开了牢房的门。
  我搜遍了整个大理寺也没看到贤妃娘娘,便急忙问三哥,“贤妃娘娘呢?”
  三哥还不能从眼前这个准备劫狱救走他的人是我这个事实中缓过劲儿来,我不得不提高了些声调,“三哥,我问你,贤妃娘娘呢!怎么看不见她!”
  还不待三哥回我,我忽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来人只是一个人,三哥和我对视一眼,我意料到事情不妙,急忙又问三哥,“三哥,贤妃娘娘到底去哪了?她不是和你一起关在大理寺嘛!”
  “贤妃娘娘已经被太子哥哥请回宫中!”回答我的不是三哥,而是另一个人。一个女人,我的二姐姐,司徒雪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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