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寡妇的粉脸一下子黑了。
第116章 又添一张大口
“张大婶,您慢走啊!”
范小鱼礼貌地送借口家里有事忙不迭告辞的张寡妇走到门口,微笑着挥了挥手。虽然俏寡妇对上怪老头一个回合就败下阵来,不过她的目的已经达到,同样是客,可她前后却是完全不同的一冷一热的态度,再笨的傻子也该看出她对怪老头的那身武功确实没兴趣。
趁着送客,顺利离开堂屋后的范小鱼自然不可能再走回去,直接去敲岳瑜的房门。两兄弟面面相觑,却谁也不敢出声唤她。这神情瞧在怪老头眼里,不由大摆其头:“亏你们两个还是大男人,居然还要看一个小姑娘的脸色。”
他的声音听起来不甚响亮,可却清清楚楚地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朵。
八字还没一撇了,就想先来个下马威,且不说她对这个怪老头毫无兴趣,哪怕就算要拜师,她也不可能对他言听计从,范小鱼心中冷笑,却没有出言反驳,只当没听见。
“范姑娘……”岳瑜也听到了怪老头的话,见她寒着脸进来不由有些担心。
范小鱼微微一笑,犹如春风吹拂:“没事,我们不管什么莫名其妙的人,对了,岳先生,你会不会乐器?”
岳瑜怔了怔,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道:“学过几天琴。”
“琴?还会其他乐器么?”范小鱼皱眉,这种乐器太高雅沉静,可以象征文人高士的品节,却不适合在瓦肆勾栏那种地方演奏,也不适合伴奏。
岳瑜红脸道:“除了笛子,其他再也不会了。”
琴为雅声,笛为俗音,琴能修身养性,笛却活脱跳跃,不为君子所爱,他又会弹琴又会吹笛,倒显得品行不稳了。
不过,岳瑜这边心里暗愧,范小鱼却是十分惊喜:“啊,你还会吹笛呀,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我一直都想学吹笛呢,就是没遇到先生,以后你教教我吧?”
岳瑜明眸顿亮,灼然生辉:“你喜欢笛子?”
“是啊,笛子好听嘛。”范小鱼充满希望地问道,“岳先生,那你会谱曲吗?”
岳瑜迟疑了一下,道:“会是会一点,但并不擅长。”
范小鱼眉开眼笑:“会一点就行,岳先生,我有首小调,只是没有曲谱,不知道如果你能不能根据我唱出来的音调,帮我谱个曲子。”
“我那尽力试试吧!”岳瑜想说自己真的不在行,但看着范小鱼那如春花般灿烂的笑脸,又实在不忍,只好硬着头皮道。
范小鱼兴奋道:“太好了,趁着天还不晚,我们现在就去买笛子吧!”
“现在?”岳瑜怔道。
“对,现在,你要是怕被人看见,戴上帽子就是了。”
明日就要去演唱了,以她的唱功和内力,清唱固然不怕,若想效果更好,最好还是有伴奏,而且家里还个怪老头在,她才不乐意呆呢。最好等她买了笛子回来的时候,那怪老头已经走了,这样也好问问二叔事情打探的怎么样了。
打探……啊,景道山!
范小鱼才一转身打算向门口走去,面色就一变,她怎么就忘记了家里还藏了这么一个人呢,不会已经被怪老头发现了吧?
这一惊非同小可,范小鱼顾不得许多,忙猛冲出房门高喊了一声范通。
听出范小鱼声音里的急切,范通忙地向怪老头告了个罪,让范岱继续招呼,匆匆地跑了过来。
“老爹,那个姓景的呢?有没有被他发现。”范小鱼极低地道。
范通飞快地瞧了一眼堂屋,也低声回道:“没有,中午我出门的时候顺手点了他的穴道,到现在还没解开,亶儿在看着他呢!”
“夜长梦多,老爹,我没兴趣跟他学武,你想个法子请他走吧。”范小鱼松了口气,点了点头,随即提高了声音,“爹,我和岳先生要去一趟镇上。”
“这……哦,你去吧。”范通愣愣地应了一声,眉宇间却尽是为难的神色,要请比老前辈走,这……
“我们走吧!”范小鱼回头对已经把自己的脸遮的严严实实的岳瑜道。
这个纱帽是离开钱府那日,岳瑜特别请求她买的,这次决定上京并留在京中后,岳瑜一直生怕会被夏竦发现,因此行事特别谨慎。平时能不见外人就不见外人,出门必戴斗笠纱帽,简直比千金小姐还千金小姐。
两人到了镇里,幸好这城里的繁华已影响到郊区边镇,不用去城里,两人也很快就挑好了两只笛子。为免和怪老头打照面,看到日头还有一小会才能落山,范小鱼特意没有回家,而是带了岳瑜就在离家不远的一处田坎上坐了下来,然后开腔唱了起来。
岳瑜出神地听着,直到范小鱼第二遍问他,他才恍然醒悟:“这小调你是从哪里学来的?怎地如此清新脱俗?”
范小鱼笑道:“你先别管从哪里学来的,你先试试看能不能跟上我的调子。”
岳瑜微赦,忙凝神仔细地回想了一下,吹出了一两句来,虽有差入,但大体还是抓对了调子,然而,范小鱼很快就发现了一个问题。这笛音嘹亮清澈,若是单吹,自然十分好听,可若是直接这样用来全程伴奏,却未免太过尖锐了。
想了想后,范小鱼让岳瑜试着把调子尽量吹低些,果然就好多了,接着两人再继续尝试,反复地修改,一直到范白菜找来时,也才勉强地铺完半支曲子。
晚饭还没做呢!看到天边的晚霞都已发暗,范小鱼这才意识到时间的流逝,忙跳了起来,顺手拍了拍PP:“冬冬,饿坏了吧,姐姐这就回家做饭去。对了,那人走了没有?”
“走了,二叔留他住,可那位老爷爷说,他习惯了幕天席地的睡在热闹的地方,咱们家太清净,不过,他走之前说了,今天是先喝完了酒才有烧鸡吃,明天他要一边喝酒一边吃烧鸡。”范白菜老老实实地报告,然后补充了一句,“老爹和二叔都答应了,说明儿一定给他老人家准备好。姐姐,那老爷爷是什么人呀,为什么老爹和二叔都对他那么尊敬?”
“什么人?吸血虫老怪人!”范小鱼简直要咬牙切齿了,一斤上好的剑南春一只烧鸡!一天就起码要三十四文钱,这对双胞胎还真是大方啊!
看着风风火火回来的范小鱼,两兄弟立刻都变成了缩头乌龟,噤若寒蝉,呐呐地半天后,还是范通先讨好地赔笑:“乖女儿,爹知道你不喜欢跟比老前辈学武,可是比老前辈是以前江湖上鼎鼎有名的人物,在朝廷还未禁武之前,他还曾立过好几次大功呢,以前你爷爷在的时候都还曾崇拜过他,现如今他来到了我们家,我们做晚辈的总该尽力招待才行,你说对不对?”
“对……对你个头,一天一斤好酒一只鸡,你当我们家很有钱吗?”范小鱼简直都要喷火了,“我不管你们两个用什么方法,明天是最后一天,喝完吃完后你们马上把人给我请走。”
怪老头虽一身褴褛,可他的皮色却好着呢,这样的人,看起来像是会饿死的么?一回两回出点血没关系,权当成全两兄弟对江湖老前辈的景仰之情,可要是以后都养成这种习惯,她范小鱼这一辈子都别想从做牛做马里翻身了。
两兄弟再度缩头,愁眉苦脸的,不敢反对也不敢答应。
范小鱼看在眼里,恨在心里,郁闷的恨不得大喊大叫,她最最讨厌这一种眼看着能过平静日子偏偏又出来见鬼变故的时刻了。
贼老天的,难道她只想当个普通人就这么难吗?
第117章 狐狸会引路
夜已经很暗了,相对与几百米外的柳河镇上通明的灯火,小院里却只点着一盏油灯,屋外的柳条在夜风中轻轻摆动着,带出朦朦胧胧的黑影,犹如魅惑之舞。
“不要啊!”寂静的屋中忽然发出一声惨叫。
“不要也得要,别忘了我才是这个家的当家人,就这么定了。明天我早上亲自去谈好价钱,后天你就暗中跟随,等确定他真的到了矿场再回来。还有,别叫得这么恶心,不知道的,会以为我们家里杀猪了。”惨叫后,紧跟着传来一道冷冷的少女声音。
“小鱼,就算你一定要我亲自去押送,那也该多容我几日吧,你不在乎他的武功,可二叔我真的很想很想见识啊,要不,三天后再去行不行?”某人哭丧着脸,声音凄凉,英俊的脸上满是一副梦想即将破碎的悲容。
“不行。”范小鱼一口拒绝。她就知道,她这个武痴二叔一心想要让怪老头收她为徒弟,最主要还是他自己很想见识见识怪老头的成名绝技,要是能学的话最好还能学一点。
“那两天,宝贝侄女,就两天,两天行不行?”范岱的下巴都快沮丧地挎到地上了。
“叫宝贝侄女也没用,不行就是不行。”范小鱼飞去一个冷眼,“顺便说一下,这件事要是办不好,你最好在途中另找一个传人!免得以后没徒弟。”
“小鱼……”这一下,范岱真的哀嚎了,“你就看在二叔这三年来都很乖的份上,不要这么残忍嘛!要是错过了这一回,二叔真的会遗憾终生的。”
“小鱼,你就宽限你二叔两天吧,他生性喜武,就算你想拜师,也该给你二叔一个切磋的机会,至于银钱,我们以后一定会努力赚钱的。”范通忍不住劝道。
“姐姐,你就答应二叔吧,二叔这次要孤零零的一个人出门,而且我们也要好久看不到他了呀!”善良的范白菜早已同情不已,也过来拉着范小鱼的手帮忙恳求,乌黑的大眼睛里含着对范岱的浓浓不舍。
范岱看着他,感动地都快掉眼泪了。
还是乖侄子好啊,还没分别就想着二叔了,他决定了,就为了冬冬这份情意,他改天一定要想一套适合冬冬练习的简单防身之术。虽然冬冬一直有锻炼身体,并学了点基本轻功,但那都是皮毛中的皮毛,堂堂男子汉的,要是将来不小心和别人打架,起码也能保护一下自己。
三个念头不离武功的范岱一面在脑子里转着圈圈,一面拼命地点头,让自己的表情更凄凉些,好配合老大和侄子的请求。
“一天,最多一天,明天你把所有事情都搞定,后天出门。岳先生,我们继续讨论曲子去。”范小鱼板着脸站了起来,心里却暗笑的不行,她本来就预备多给范岱一天的时间,刚才故意这么说,不过是想给他一点教训而已,免得以后老是这样为她自作主张。
江湖规矩这么多,他以为拜师容易么?也不想想当初那正太流露出拜师之意时他是怎么人未开口就先计算来着?更何况这个怪老头明显是重男轻女,直到实在找不到了又发现她的资质不错,这才好像勉为其难地来将就她。
切,她范小鱼又不想要当天下第一高手,她还不稀罕被他看上呢,就算真要学,也得人家来求着她。
……
次日,天色刚濛濛亮,范小鱼就敲响了岳瑜的房门。两人一起来到郊野,开始根据昨晚半夜三更才谱出来的曲子排练。
晨雾淡淡,杨柳带风,绿绿的碧野上,一道略显文弱的身影宛如出尘的谪仙一般立在田坎上,在他修长的手指的跳跃间,清越的笛音如一只活泼的小鸟在时高时低的自由飞翔。笛声中,一身布衣的少女长柳在手,一边偶尔摆舞出美妙的姿势,一边低低地浅唱。
天色青碧,云丝柔和,这个早晨一如往日,充满了清新的田园芬芳。
……
“谁?”也不知练了几遍后,一道低喝声突然打破了这种美感。
范小鱼倏对停住,回头看向纵身向远处奔去的罗亶。罗亶从她叫了岳瑜出门之后就悄悄地跟了出来,一直躲在暗处听着他们练习,这她知道,可再远处的人又是谁?难道那怪老头这么早就来了?但如果是怪老头,按理说以罗亶的听力更应该发现不了啊。
“是我……”随着一道清澈而倔强的声音,一个人影从柳树后转了出来,神情犹如天边的残月,孤傲地犹如遗世独立,与四周田园的恬静格格不入。
“是你?”范小鱼一眼就认出了来人,很是惊讶地走了过去,看着那个抱着狐狸的少年,注意到他的鞋上沾了不少因露水而润湿的泥土,“你怎么会到这里来?你不会又逃家了吧?”
少年的嘴角满是冷然,才几日不见,脸上的线条好像就硬了一点:“我没有逃家,我只是出来走走。”
天才亮就出来走走,真是好兴致。范小鱼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嘴角抿笑:“我想也是,离家出走至少应该带点盘缠行李什么的。”
少年脸上还是像冰一样冷漠,薄唇紧闭着,只用鼻孔哼了一声,也不知道在生什么莫名其妙的气。
“你还没说呢,你是怎么知道我们住在这里的?”范小鱼一笑之后,立刻警惕地问道。
难道他们自离京之后就一直在钱府的掌控之中吗?可按理说,钱府当时巴不得和他们家早早地撇清关系,应该不至于对他们一家小老百姓这么关注吧?
“我没有找你们,是乐乐突然半夜跑出来,我找乐乐来的。”少年酷酷地辩解,可是借着浅浅的晨光,范小鱼却分明看见他脸上有一抹淡淡的颜色。
乐乐?想起昨晚贝贝无缘无故地叫了大半夜,范小鱼了然之余也不禁感到有丝感动,没想到两只小狐狸还挺有感情的,才分开几天就这么想念,并且乐乐还能隔着这么远的距离都能循着自己兄弟的声音找到他们,也许动物之间,有时候就是能比人类更多一种神秘的本能吧!
“这么说你是半夜三更跑出来的?”范小鱼蹙眉道,第一反应就是要是钱府误会是他们家拐带丁澈来的,那就麻烦了。
“我会回去。”丁澈好像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想法,声音更冷,眼神中带着明显的挑衅和不羁,反而像是要特地来和她吵架似的。
“这样最好,免得你外公他们记挂。”范小鱼舒了口气,却见说到外公时,丁澈的俊脸又明显地一紧,仿佛很不愿意她提起钱府。
“既然来了,就到我家吃早饭吧,也好让乐乐见见贝贝,贝贝这些天天天窝在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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