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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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情-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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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回去会太晚了么?”他问。
  “不会。”我看了一下手表上的时间,“还有两趟公车。”
  我正想道别,可是一阵唐突的声音突然从我的肚子里传了出来。
  我僵硬着表情有些无措,只觉得一股热气从脖子一直涌上头顶,这大概是我长了这么大以来最尴尬的一次。
  安静了一会儿,他在我的头顶说话了,“我想吃宵夜,你能陪陪我吗?”
  我讶异地抬起头,正看见他带着暖暖的笑容看着我,一双美丽的眼睛比他头顶上的月光更加的明亮。
  他说吃宵夜的地方,就在我们身旁的那栋小洋房里,我这才知道,这是一家低调的私房菜馆。
  进去的时候是他推开的门,微低着头半侧着身体,一手按在门把上,一手虚扶在我的身侧,姿势优雅好看,自然的就像为我做过了许多次一样。
  室内灯光昏暗,只开了零落的几盏小灯,桌上精美的餐具闪闪发亮,在灯影重重里带出别样的情调。
  柜台前正坐着一个男人,一只手支撑着下巴看着我们走了进去,脸上没有任何的意外,看了我一眼后对他说,“打洋了啊。”
  他把我引到窗边的位置上坐下,这才回过头去说话,“不是还有食物么,我们也不用太麻烦,就药膳粥就可以了。”
  柜台前的男人听了,噔的一声站了起来,用刚才支着下巴的手指着他,气极败坏,“你这不要脸的!”
  我当场愣住了,那个像是老板的男人的表情太过于认真,他的话让我分不清真假的有些拘束,毕竟他这样的人因为我被骂不要脸的,那还真是……
  看到我的表情,他笑了起来,“不用多想,他就是个口是心非喜欢说笑的人,其实人是很好的。”
  他的笑容温暖,说话情真意切,也不知道是不是也听到了他的话,站在柜台前的男人瞬间换上一副颓然的表情嘟哝着向里面去了。
  我也笑着低下了头,突然脚边似有毛绒绒的东西滑过,这让我好奇的低头看去,等在看清是什么的时候,我下意识的轻啊了一声,趴在桌子上小声地对地上的小猫说,“原来你是回这儿来了啊。”
  原来小猫不怕他,是因为认识他的。
  “你很喜欢猫?”他伸手把小猫捞了起来,随手放在窗台上。
  “嗯。”我笑看着乖乖坐在窗台上的小猫咪,这才发现原来从这个窗口看出去,正好就是我刚刚蹲着的地方。
  这一切那样的美好,明亮的月光穿透过光秃秃的树枝杈间,在窗台与餐桌上印出光影斑驳的影子,而静坐在窗台上的小猫,为这一幅安静的景象注上了生动的一页。
  “家里也有养吗?”他问。
  我沉默了一会儿,“以前,养过。”
  他似乎听出我语气里的异样,可是我不想再纠结于这个问题,遂主动改变话题,“你经常来这里用餐吗?”
  “嗯,如果在这边的话。”他解释,“一个人开火,总是有些麻烦。”
  食物很快地端了上来,很简单,药膳粥加几样小份的清炒小菜,老板亲自端了出来。
  “谢谢你。”
  我接过他递来的热毛巾对老板说道,可老板并不理会我,只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伸手抓过窗台上的小猫进去了。
  等我擦干净了手后,他已经剩好了一碗粥放在了我的面前。
  食物的清香让我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静静地享受美味。
  粥的味道真的很好,起码算是我所吃过的最好吃的一次,虽然我吃别人做的饭的机会不多,除了妈妈做的,就只吃过学校饭堂。
  像我这种连学校饭堂里的饭菜都觉得很不错的人,可想而知我从小到大是吃着什么样味道的饭菜长大的。
  是的,妈妈的煮饭技术不太好,这样说还是含蓄的,可我们也没太在意这个事情,只要能吃饱就好。
  吃完了东西,我正想付钱,他说,“是我要你陪我吃的宵夜,怎么还能让你付钱。” 
  他只吃了很少。
  我静默了一会儿,低低地说了一声谢谢你。
  我们一起走到了店门口,我正想道别,他已经开始向前走去,跟公交车站同一个方向的街口。
  直到走了一段路,我终于发现了那辆看起来有些熟悉的黑色车子,所以在他停下了脚步的时候,我也停了下来,
  “谢谢你,今天的晚餐。”我想他大概也能猜到,刚刚那一顿,是我今天的晚餐。
  “不客气。”他笑,然后伸手打开了车子的后门。
  “再见。”我看着他微微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向公交车站走去。
  “童心。”
  他的叫唤让我脚步一顿,回头惊讶地看向他。
  是的,我叫童心,这是妈妈给我起的名字,可是,他为什么会知道?
  他站在寒冷的夜风里对我笑,“小朋友,这么晚了你这是要走去哪里呢,不能让我送你回去吗?”
作者有话要说:  

  ☆、10

  这真是一个奇妙的夜晚。
  回寝室的时候我在楼梯上遇到了佟嘉卉,她正垫着脚跟走在我的前面,看到后我一脸惊讶,并夸张地伸出手腕看了看她那只闪闪发亮的手表。
  她脚踏实地地站在楼梯间,呼出了一口气后地对我说,“你怎么比我还晚,约会?”
  我摇了摇头,“家教,今晚出门晚了,所以回来当然也晚了。”
  “得了吧。”她没好气的看着我,“有什么家教会上到这么晚,约会就约会,这有什么好否认的。”
  我看了看她身上有些皱痕的白裙子,一时没有说话。
  可就算我什么也不说,她总是能自说自话的跟我聊起来,就像是第一次在樱桃林遇见她时一样。
  “你真的看不上他么?”她跟我在身边探身问道。
  我想她又说起自己喜欢的人了,她的世界里真的就好像只想着那么一个人。
  “这不是看不看得上的问题。”我说出事实所在,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会问我看不看得上她喜欢的人。
  “那,如果你以后经常看见他的话,那你也会喜欢上他?”
  她总有些不折不挠的坚韧性格,我很好奇她喜欢的人是不是真的认识她。
  “这是不相等的假设性问题。”我有些不耐烦了。
  她立刻化身为爱情专家,挺直着腰杆瞪我,压低声音轻喊,“男女之间,任何结果都是有可能!”
  “不会!”看来我需要用一个非常肯定的回答来断切她的一切幻想。
  “真的?”
  “当然。我们先回去休息,下次再讨论这个无原理性的问题吧。”我已经累得完全没有任何应付她的力气。
  我不理会她愿不愿意立即回寝室,但我已顾不上,我背上的书包压得我有点儿喘不过气来。
  第二天周五,上完一天的课后,我吃完了晚餐难得的没有立即去图书馆自习,因为我已经兼职工作了快两个月了,我觉得我应该可以去买个廉价的手机。
  去之前我需要在学校外的柜员机查下帐上余额,除去明年报考资格证书的钱,我想先算算自己大概能够买个什么价位的手机,可是当我输入密码后,屏幕显示出的数字真让我我傻眼了,我提供给画廊的银行卡上的余额竟然只有10元,那看起来那还是我去开卡的时候存进去的。
  我突然觉得整个世界玄幻了,一时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难道转错帐了?
  可是这个问题我自己完全不可能找得到答案,我只能去找苏菲亚小姐。
  周六去画廊上班,我先到了画廊隔壁的小楼里找苏菲亚小姐,敲了门进去的时候,她正坐在办公桌前整理文件。
  “苏菲亚小姐。”
  我在她回应了我后,直接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听完了我的话后,苏菲亚终于停下了手中的事情,她坐在桌子前端详了我好一会儿,紧接着突然笑了起来。
  我突然有些不好的预感,同时完全猜不出来她为什么要笑,只定定地看着她,不明所以。
  苏菲亚舒适地靠向椅背,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看着我,这是她平时喜欢在我面前表现出来的情态动作。
  她说,“童心,这是因为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吗?”
  她的反问让我更加的不明所以,我完全不理解他的哑迷是什么,我说,“非常抱歉,苏菲亚小姐,我不知道这是因为什么原因。”
  她不屑地轻哼一声,斜眼挑高了眉毛看我,“画廊里少了一幅画,我想你应该知道了吧。”
  “我不知道啊。”
  我茫然,就算是不见了画,跟我的工资有什么关系。可是有什么突然闪电般的出现在我的脑海里,下一秒我已反应了过来,惊讶而又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上个月的最后一个周六下午,你去了哪里?”
  我松开紧咬着牙关,深吸了一口气后好容易才能消化掉这荒谬的事情。
  “那天下午,柳先生叫我帮他去送一幅画给一个人,我想你说的不见了的画应该就是那幅。”
  “童心,就算你是小柳先生的原因才进来工作的,但你也不能随便就把事情扯到他的身上,这里
  谁不知道小柳先生不会在星期六来画廊。”
  可是那天他真的来了,还带着一张让人印象深刻的臭脸。
  “可是那天他确实来了,那天画廊里的所有人都看到了。”
  苏菲亚轻笑了一声,然后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说了几句话后继续抱着手臂要笑不笑的看着我,似乎在等着看我的笑话。
  她刚才的电话是去把画廊里的销售员都叫过来,这让我松了一口气。
  画廊里的其他销售员很快的过来了,苏菲亚把我们刚才说的话给她们说了一遍,最后问,“那天小柳先生真的来了吗?”
  我静静地等待着,可是她们沉默了,除了姚蜜,其他人的视线都有些飘,若有若无的有一下没一下地飘向她的位置。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们,虽然我平时与她们的关系不好,但也不至于让她们这样合计来污蔑于我。
  恍然间,我想起了妈妈从前自言自言过的一句话,她说,女人就是奇怪,天生喜欢把自个儿的同性当敌人……
  暗叹了口气,压下从心底往外蹿的情绪,我看向苏菲亚,为了压抑情绪,终于声音也开始有些冷,“还有柳先生,你还可以问问柳先生。”
  “有需要吗?”苏菲亚好笑地看着我,“我只是不给你发工资而没把你赶出去,就是因为小柳先生的关系。”
  这时姚蜜说话了,“苏菲亚你别生气,她是怎么入职的我们大家都知道,也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我深吸一口气,情不自禁的提高了声音强调,“苏菲亚小姐,我早就说过,我是有投过简历进来的,那天只是刚好遇到了柳先生。”
  苏菲亚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张A4纸,似乎是打印出来的我的简历,瞄了我一眼说,“小柳先生说你的法文说得很好,我倒没听过,你是读法语专业的?”
  “不是。”
  “去过法国?”
  “没有。”
  苏菲亚轻笑一声,“你从哪来学的法语?又怎么证明你是在校生?”
  是了,我并没有交学生证复印件,可是他们从没有说过要我交,我也就没注意这回事。
  可是,所谓的学生证大抵也是跟身份证一样,你用不到它的时候,永远也不知道它还存不存在。
  我把书包都翻了个遍,最后绝望的发现,我一直放在书包里的学生证不见了,可我完全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丢失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在看着慌乱的我,我想我在她们的眼中正闹着一个天大的笑话。
  “童心,我知道你这种女孩也不容易。”苏菲亚看着僵硬地立在原地的我,声音依然强硬,“我
  也知道你非常的聪明,可是就算你再如何懂得运用特殊手段,但至少别在同性间也耍出同样的花招来。”
  我这样的女孩?
  我这样的女孩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孩?
  我不知道。
  她的语气,表情和眼里的轻蔑深深刺激了我,我紧紧地咬着牙关,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会太气愤与难过。
  苏菲亚站了起来,穿着七寸高跟鞋的她比我高了大半个头,“只要小柳先生没说什么,这里要呆要留随你喜欢。”
  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苏菲亚,可是这样的事情可不能包庇啊。”
  我把书包整理好背在身上,听了这句话后终于抬眼看向姚蜜,侧着头看着她笑没有说话,这是今
  天里我第一次正眼看向她,直看得她目光闪躲,脚下忍不住想要后退。
  “我知道了。”
  好一会儿后我才我移开视线看向苏菲亚,回应了她的话,目光比她的更加的轻蔑,腰杆比她挺得
  更直。
  “让您容忍了我这么久,真是对不起了,祝您以后生活愉快。”我看着她笑了笑,接着加了四个字,“如愿,以偿。”
  我背过身去,等到所有的人都看不见我的脸的时候,我终于苍白着脸色拉开了半关着的门。
  然后,我看到了一张让我意想不到的脸。
作者有话要说:  

  ☆、11

  
  我脸上所有的表情都在那一双眼睛下表露无疑,从没有在人前露出过的极致难过与委屈的感受在
  我脸上交换变化,还有更多的说不清道不明的难堪。
  我在这一个人面前露出了如此不堪的一面……
  这个认知这让我忘了所有的礼貌快速地越过他,像疯子般向外跑去。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下楼的,街上阵阵的冷风刮过我脸上僵硬的表情也不能让我的意识恢复正常,只一个劲的埋头往前走。
  刚刚发生的一切历历在目,现实与回忆互相交缠,挥之不去。我觉得自己就一个自找苦吃的小丑,为了这份工作,接二连三的承受那些曾经体会过的侮辱。
  走出那栋小楼后,我的心情低落至谷底,那里一片深黑,伸手不见五指,让我怎么也走不出来。
  我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但我知道自己有一个不好的习惯,就是在稀析情绪的时候总喜欢绕着一个圈走,无论是多大的圈,总之它一定是一个圈。
  这个圈结束在他再次的出现在我的面前,那一刻我只希望自己的脸色已经恢复正常。
  他低头看着我,声音低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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