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靖闻言手指一顿,声音不知觉中沉了下来,“为什么这么问。”
“单纯是猜测,总感觉,你应该受过很重的伤。”单七倚无力的勾勾唇,缓缓抬手,抚摸着自己此时靠着的胸口,似乎留恋却又似是挑-逗,“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够让你好过些,我只是不想让你再那么难过。”
“难过……?”
“你昨晚喊我名字的时候,哭了。”
“是么?”仇靖反问,随即笑一声,下颔蹭蹭她的发顶,一双自她腰后往下移去,“所以以后,别离开我。”
“嗯。”单七倚温顺的应,一丝反驳的意思都没有,脸颊轻轻的磨蹭他的胸口,抬头看他。
一双乌黑的眸子,水灵灵的泛着湿光。
☆、75。v9:别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惺惺
仇靖低头吻她,唇齿相依间,含糊的问:“可以么……”
单七倚的回答,是转过身,一双软弱无骨的手环住他的颈,主动送上自己的唇。
她听到他的呼吸加重,听到他低咒一声:“是你自找的。”
是。她自找的。
找他的弱点,给他一记用尽全力的反击燔。
她闭上眼睛,眼泪混着浴室里的蒙蒙水雾自脸颊滑落。
*窠*
“单小姐,怎么有空约我出来?”
单七倚看着坐在对面摆着谱儿的男人,没有拐弯抹角,开门见山道:“我要怎么配合你?”
“单小姐的条件呢?”萧彦陆轻笑一声,看着面无表情的单七倚,似乎一点都不意外她会这么早找自己,好整以暇的翘着二郎腿。
单七倚低头,拿起茶盏喝了两口放下,抬头直直的对上他,不躲不避,“我要你打垮博林。”
萧彦陆闻言没有立即表态,而是把玩着手中的纸巾,折折叠叠反复了好几回,见单七倚的脸色镇定渐散,这才摇摇头,十分遗憾的模样,“这个恐怕不行。”
“那就保我离开他?这并不是公平的交易。”单七倚知道,博林家大业大在M市根基更是深人脉广,不可能因为她的一句话,萧彦陆就会和仇靖闹到底,两败俱伤。
所以她会这样开口,无非就是为了让下面的话好开口一些,“那我需要知道,你靠近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已经想的透透彻彻,萧彦陆会出现在M大,甚至会和她有瓜葛,一定不是巧合,而是精心预谋。
那次会和仇靖相遇的迎新晚会,主持人的竞选她根本没有报名,但是却被选上。
那就是开端。
她终于察觉到那种好像是踩入了别人早有预谋的陷进里的感觉是为何,原来很早很早之前,她的直觉就曾经告诉过她一切都没有那么简单,只是她在铺天盖地从未遇到的温柔下,选择了无视,选择了忽略。
然而,萧彦陆只是制造了一个契机。
在舞台上的一次邂逅,仇靖却对她穷追不舍。
那样的豪门公子哥,不可能会对谁一见钟情,商场上见过的女人可能比她吃的饭还要多。后来的事情也证明了仇靖确实没有对她用心。
原本以为他只是没有心,但是那天在浴室里问的话让她终于明白,他哪里是没心,只是被某个女人伤的狠了,于是对别人都无情。
越是深情,越是无情,她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好在为时……
脑海中划过父亲苍白又激动的脸,她敛眉,好在为时不晚。
“都说了,只是为了找你演一场戏。”萧彦陆耸肩,一脸的无辜,“单小姐不必像只刺猬一样浑身竖着刺儿,我又不会吃人,只是友善的,并且尊重的提出一个对你我都有好处的建议而已。”
“而且,主动权在单小姐那边,千万别觉得我是在占你便宜。”
单七倚看着男人一脸人畜无害,心底冷笑,这一切的源头都是他,是他害得她卷入仇靖的生命,甚至还被当做玩-物,捧在手心还是弃如敝履都由仇靖心情决定。
他却还好意思说这些话?
“你能保我?”单七倚眯眼,声音凉凉,“仇靖并不是个善罢甘休的男人,如果知道他被你玩弄在鼓掌之中,也许他会让你一无所有。”
就像是蓝氏,前一刻还是谈婚论嫁,亲亲密密,却因为她,不,也许她背后背负着什么秘密,才会让仇靖,也让眼前这个男人,争相拉拢。
不惜加大筹码。
“那个就不需要单小姐操心了。”萧彦陆却没有继续谈论这话题的意思,拿出一个信封放在桌上,推给她,“卡里有一千万,先付一半定金,里面还有移民暂住等证件,法国普罗旺斯,我已经以单小姐的名义买好了房子,我相信单小姐会喜欢的。”
看着桌上的信封,单七倚面无表情,她只是想要报复仇靖,其他什么都可以不要。
不管以后的出路如何,至少在目前孤立无援的状况下,她只能借助萧彦陆的力量,不至于让自己被一击就倒。
“我要做什么?”她接过信封,看也不看的放在兜里,望着他。
“‘爱’上仇靖,并且让他‘爱’上你,让他肯让你们的关系光明正大,而不是,金屋阿娇。”萧彦陆笑,但是眸中却毫无笑意,“我要你背下我给你的资料按着做,四个月,不管到时候事态如何发展,我都会给你自由。彻底的,自由。”
“好。”单七倚毫不犹豫的答应,站起身。
萧彦陆也站起身,伸手与她一握,勾唇一笑,“我相信单小姐不会让我失望的,有其他变化我会再找你。”
“好。”
“我明天就飞国外了,等待你的好消息,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单七倚和萧彦陆告
别,萧彦陆先走一步,她却在茶馆里多坐了一会儿,只是为了不让仇靖派给她的保安看出端倪。谁知道才走出茶馆,却看到了一个万万想不到的身影——
蓝薇。
她穿着一身简单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正在街上派发传单。
单七倚会注意,只是因为一个男的似乎在对蓝薇动手脚,而她大叫,反手给了那人一巴掌。
可那位男性路人又不是她单七倚,怎么可能不还手?给了她一巴掌,还狠狠推了她一把。
目睹了这一切的单七倚本打算当做没看见,毕竟不管之前曾经有过怎样的争锋相对的冷嘲热讽,如今两个人都受到了报应。
但是临走前,却看到蓝薇往这边投来一眼。
蓝薇跌坐在地上,捂着脸,传单散落一地。
单七倚的脚步下一转,走向行人聚集的越来越多的街道,稍微凑近了,就能听到男人骂骂咧咧不依不饶的说着脏话,典型的贼喊捉贼。
蓝薇咬着唇,周围的目光那么热烈,但今时不同往日,落水的凤凰不如鸡,她已经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蓝家千金,而这一切都是这个女人害得!
“不要那样看我。”单七倚才走到她面前,就受到她一记眼刀子,淡淡的开口,但还是倾过身子去扶她。
蓝薇却一把掸开她的手,狠狠,“别在这猫哭耗子假惺惺!”
单七倚见她不领情,也没有继续自讨没趣,站直看着她双手支着站起身,浅浅的扬着唇,“场景还真是似曾相识,蓝小姐还记得那天你和仇靖的订婚宴么?”
那天,蓝薇才是真的惺惺作态伸手要扶她。
明明所有的一切难堪都是她给的,她却还以一副慈悲者的模样。现在,蓝薇沦落到现在的地步,和她不杀伯仁伯仁却为她而死一个性质,但是她不会怜悯,这样的女人,是咎由自取。
“你又是谁!”
一个公鸭嗓突然加重了声音。
单七倚扫了他一眼,又转头看蓝薇,“他摸你哪里?”
这样光明正大的问,蓝薇怎么会说?瞬间脸色涨红,认定她是为了让自己难堪,恶狠狠的瞪了单七倚一眼,蹲下-身捡传单。
“你说什么呢臭娘们。”男人见她这样直白的说出口,脸色不佳,上前推了单七倚一把,“是这个贱-女人自己拿屁股蹭着我。”
不堪入耳的侮辱,单七倚见蓝薇捏着的菜单都皱了,但是她没有说话,而是仔仔细细的将眼前的男人打量一番。
男人后退两步,“干,干嘛啊你。”
“没有,我只是想看看,你家镜子是不是坏了,以至于你忘了带脸出门却不自知。”
单七倚听到周围有轻轻的笑声,见男人抬手就朝自己挥来,却在下一刻被突然出现的黑衣男人反手一折,一个过肩摔摔在地上。
哀哀的叫着疼。
单七倚漠然的看着他,“不是所有的女人豆腐是你们这些流-氓想吃就吃,被吃豆腐还忍气吞声的。”
“小姐,怎么处置?”出手的男人走到单七倚身边,微微的躬着身子,十分尊敬的模样。
“哪只手摸的,断了哪只手。”
“别,别啊,我错了,小姐饶命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求求你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摔在地上好不容易爬起来的男人瞬间又跪在地上,朝她连连磕头。
☆、76。v10:有个孩子绑住我,你才会比较放心
单七倚看也不看他,只听到磕头的声音特别响,许久后才道:“你要道歉的人不是我。”
那小流-氓一听,连忙转了个方向,不知道是起不来还是不起来,挪着膝盖,以跪着的姿态,双手哆嗦的帮蓝薇捡传单,“小姐,我有眼不识泰山,您饶了我,我错了……啪……我错了。”
蓝薇看着他一边口水沫子到处飞的道着歉,一边往他自己脸上甩耳光,厌恶的站起身。随即又握拳,愤愤的看向单七倚,“你是来秀优越,想让我知道,你现在多么风光?”
“你可以这样认为。”单七倚耸耸肩,又扫了眼她右手无名指上没有摘下的戒指,撇嘴收回目光,对上那双熊熊怒火染着的眸,“毕竟坏人都会将周围所有自己看不顺眼的人视为敌人。”
说完,她转身要走燔。
“单七倚我告诉你,别嚣张,他会这样对我,也总有一天会为别人这样对你!”蓝薇冲着单七倚气急败坏的低吼。
单七倚的脚步一滞,侧头看站在人群中的蓝薇,脑袋微微一歪,笑意涌上了那平静的眸,“是么?那借你‘吉言’啊。窠”
“你!”蓝薇恨得跺脚。
单七倚却没有再停,转身就走,眸中的笑意却倏地不见,腾升起冷然。
仇靖会如何,她再清楚不过。但她没有一个显赫的家世,没有双亲可以一起遭难。发传单这样的事情,对于她来说也不会是侮辱,何况……
她一敛冷冽的神情,归于平静。
上车前,她四下一扫,将热闹的街道繁华的都市一眼略过,才进了后座。
车子启动,不远处广场液晶大屏幕上,报道着仇靖断了蓝氏后路的消息。
她低头把玩着手机,取出电池板。
车子出了市中心,绕山而上,单七倚摇下车窗,看风景,然后突然将手中的手机和电池板以及电话卡奋力往窗外一扔。
零散的部件落入山涧,无处可寻。
她的眸漠然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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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打不通电话?”
晚餐时间,仇靖与单七倚坐在一起,为她夹了两块糖醋里脊。
单七倚略微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有吗?”反问着,她伸手摸衣兜,才恍然一拍桌子,“手机一定是被扒走了!”
“怎么回事?”仇靖轻皱眉。
单七倚却不在意,夹起碗里的里脊,饿极了般的一边吃一边含糊道:“下午遇到个熟人,那时候人多,应该是那个时候丢的。”
仇靖看她柳眉轻蹙,乌眸又是无辜又是懊恼的,轻笑一声揉揉她脑袋,“没事,卡办个挂失,再给你买个手机。”
“你是什么牌子的?我要和你一样。”
“行,我让人买来明天给你。”仇靖倒是没有犹豫,抬手拿口布给她擦了擦沾在唇角的糖醋汁儿,笑,“倒是你,今天玩的开心吗?”
“只是遇到个朋友,在咖啡厅坐了一会儿。”她没有再提及回博林的事情,仇靖也就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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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里半个多月,两人又回到了生日宴会之前的那样的关系。
单七倚时而骄纵,时而又体贴,床上妩媚又热烈。
仇靖天天一下班就往家里跑,哪里还有时间出去鬼混?
“对了,下个礼拜有个博林投资的红酒展销会,你跟我一起去吧。”仇靖装状似无意的开口,一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发。
情事刚毕,单七倚那巴掌大的精致脸蛋微醺般殷红,香汗淋漓,肩头颈后都有男人留下的痕迹。此时,她被他双臂环在胸前,正闭着眼睛微喘着。
在听到他的话时,呼吸一顿。
“怎么,有事么?”仇靖敏锐的察觉到那几不可见的呼吸频率陡然变化,低头看她。
单七倚的呼吸放缓,眼睫轻颤的睁开,手指虚虚的搭在他的腰间,抬头对上他的眸。
“嗯?”仇靖薄唇微勾,以额抵额的靠着她。
两人呼吸相闻。
单七倚露齿一笑,声音略微沙哑,“没问题。只是……”
“只是什么?”
房间只留一盏床头灯,这是单七倚唯一保持着自己的习性,她怕黑,她有夜盲症,黑夜只会给她带来恐惧。然而城市的夜晚,万籁俱静的时候,太黑了,漫无边际。
“只是……你带我去,合适吗?”她有想过,当将萧彦陆给的资料一点点的融化成自己的“习惯”,就知道,仇靖早晚有一天会妥协。
早晚有一天会走进萧彦陆精心的算计当中。
他总有一天会带她出现在各大媒体视线中,让她光明正大的站在他身边。
没有当初的遮掩。
她也终于明白,以前的不曝光,恐怕也只是觉得没有必要,这样的小情-人玩腻了就扔,不需要给任何人留下流言蜚语,多干净利索?
所以,他一定没
有想过她会闯他的婚礼。
就算那天,门前没有那张婚礼请柬……
婚礼请柬……
单七倚敛眉,那一定也是萧彦陆放的,这一切一切萧彦陆才是幕后大Boss。
闯婚礼,那大概是她做过最任性,代价也最大的一件事。
“怎么不合适,你将会是未来的博林总裁夫人,是未来的仇太太,我的妻子,我孩子的妈,怎么不合适?”仇靖抵着她的额,看着她那双黑至浓稠如墨的眸中,倒映着自己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