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要年轻许多呢。”
“王妃娘娘谬赞了。”王菀连忙行了个礼。
四王妃又打量了她片刻，才轻笑了一声，道：“你莫要拘谨。”说着她看王菀态度不变，又叹道：“只是常听人提起你，这才将你留了下来。”
王菀疑惑的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她贵为王妃，能听谁提起自个儿？她的声名可没这么响吧。
四王妃瞧她疑惑，也没有在卖关子，才道：“先前儿在闺中时，我同芸慧很是熟识，她可没少说你好话呢。”说着轻笑了一声，才道：“她同京中的人不大相处的来，却不想同你兴味相投。”
王菀这才明白了过来，顿时倒也放松了不少，笑道：“我还当是因着崔先生的缘故呢。”这玩笑可开大了，崔先生虽住在薛家，可她同崔先生俱都是守礼之人，若四王妃真的是经常从崔先生那儿听到自己的闲话，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四王妃听了这话，愕然的看了她一眼，继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真是快人快语，难怪投了芸慧的脾性。”
王菀坐在下首的位置上，听她这么说，顿时笑道：“芸慧温和有礼，在我看来她是这世间最美的女子了。”王菀倒真没有胡说，她真的觉得，也只有这个字能当得起这个女子了，她从外头瞧着温婉娴静，可内里脾气却是极为爽利的，并没有一般大家闺秀那般矫揉做作。
四王妃笑着说道：“这话要是被芸慧听到了，指不定怎么乐呵呢。”她倒也没有想到王菀是这样的性子，继而又道：“听说先前儿在金陵的时候，你就捐了银钱及粮食给官府？”
王菀皱着眉头想了想才道：“是有这么回事儿，不过是瞧着灾民可怜罢了。”
“若是人人都如同你这般，王爷也好做上许多了。”四王妃叹了口气，又笑道：“我听说奇珍馆是太太的铺子，如同太太这般有才华的女子着实少见了。”
王菀面色有些发红，挠了挠头，才略微有些羞涩的说道：“不过是喜欢摆弄写黄白之物罢了。”
“虽说这黄白之物俗气，可却也不可或缺啊。”四王妃看着王菀轻叹。
王菀心中警醒，小心的瞧了四王妃一眼，心中暗自猜测着，四王妃说这话很明显的是缺钱了，可堂堂王府王妃又怎么会缺钱？若非有人示意，她又怎会将自己一个小小的商人妇瞧在眼中呢。
“娘娘的意思？”王菀小心的询问道。
四王妃笑叹道：“唉，如今全国各地受灾不少，到处需要赈灾，偏巧王爷他负责这块儿，每每忙到深夜，我瞧着心下也格外的心疼。”
王菀秒懂，看了四王妃一眼，只听她又道：“这天下商家何其多也，若是人人都同薛太太一般，哪里还需要发愁呢。”
王菀咽了口唾沫，又看了四王妃一眼，半晌后才轻声说道：“娘娘，民妇有一法子，倒可以解娘娘燃眉之急。”
四王妃眼中闪过喜色，忙道：“夫人若有法子，只管说来听听。”看来崔先生说的果然不错，这女子心思灵活，对于赚钱的行当着实了解甚多。
王菀轻咳了一声，才道：“商人重利，这天下银钱，大多掌控在商人之手。”她看了四王妃一眼，又道：“可商人位贱，越是有钱的人越是在乎名利，为了这名，这银钱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四王妃皱了皱眉，道：“你的意思是给商户以功名？”继而扬眉，道：“这怎么成呢。”
“然。”王菀连忙摇头，抹了抹头上没有的冷汗，说道：“娘娘纵使给我天大的胆子，我也不敢在娘娘跟前儿提卖官鬻爵的事儿啊。”
四王妃点了点头，她也觉得她没那个胆子。
王菀抽了抽嘴角，才道：“可让各地商户捐款，在受灾地立碑着文，将捐款商户以及捐出银钱数刻在石碑之上，这样一来，商户得了名，百姓得了实惠，岂不是两全其美。”
四王妃想了片刻，才道：“这倒也是个好法子。”
王菀又陪着说了些许话，这才告辞离开，从王府出来后，王菀暗自舒了口气，她就说她不喜欢同皇家打交道，说话忒累。
这次王府邀约似乎就这么简单的过去了，可王菀没有想到，这其中的后续简直让她不厌其烦。
王家先派了人来，王菀虽然有些疑惑，可也跟着去了，一向不怎么待见她的王子腾破天荒的留在家中，很是温情的接待了她一番，态度简直好的出乎意料。
老太太看到王菀的时候，面上完全遮挡不住喜色，道：“我的儿，快到母亲这儿来。”说着还拍了拍身边的软榻，道：“来，这儿坐着。”
王菀心中也高兴，道：“母亲身子瞧着硬朗呢。”
“都好都好。”说着就拉着王菀的手，道：“我儿有出息了啊。”看着王菀的脸又道：“我听说四王妃留了你说些好一会子话呢。”
王菀又看了史氏一眼，心中了然，道：“不过是随便说了会子话罢了。”她总不能告诉别人王妃想要钱，这才留了她下来说话吧。
“那也了不得了。”老太太瞪了瞪眼睛，看着王菀叮嘱道：“王妃身份贵重，你说话一向没个章程，可莫要得罪了王妃才好呢。”
“放心吧，母亲。”王菀摆了摆手，才道：“母亲，我是个什么样的身份，您还能不了解么。”她嗔怪的看了老太太一眼，这才说道：“那日去赏花的人哪个不是侯门贵妇啊，我同她们又不熟，就自个儿端着盘子在凉亭那儿吃点心。”
“蠢货蠢货！”话还没说完，就听老太太气急败坏的拍打着炕桌，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也说了那日多少侯门贵妇，你合该好好的同她们相交，说说话儿吟吟诗儿的，也好混个脸熟儿，日后也好相交，这样一来，关系不就有了么。”
“妹妹，母亲说的是。”史氏也跟着说道：“这关系也都是处出来的，点心什么时候不能吃呀。”她颇有些无语，道：“虽说四王爷没有三王爷得宠些，可毕竟也是皇子龙孙，更何况还是嫡子呢。”这若是入了王妃的眼儿了，老爷可不就能同四王爷搭上关系了么。
老太太恨不得捶上这不省心的女儿一顿，好歹王妃最后还单独留了她，只能算是傻人有傻福了，王老太太不得不这么安慰自个儿，也不想再说这让人气闷的话了，只得开口道：“你多久没见着你姐姐了？”
王菀皱眉说道：“也没多久，先前儿送轩儿出城的时候瞧见过姐姐。”看老太太又要发怒，忙道：“我的好母亲呦，你也省的，先头儿宝丫头生辰，惹了那贾老太太，若是经常去瞧姐姐，不定那老太太怎么生气呢，到时候还不是姐姐难做。”
老太太这才作罢，半晌后叹了口气，才道：“你姐姐也不容易，张家势大，亲家母也不得不暂避锋芒，总归是委屈了你姐姐了。”说着她叹了口气，又道：“大丫头如今入了宫，她又是个有造化的，你姐姐的福气且在以后呢。”
王菀只得点头，道：“母亲说的是。”
老太太看了看她，又道：“大丫头总归也是你外甥女，能帮着的就帮着吧。”
王菀顿了一下，点了点头，却也没说话。
史氏看了王菀一眼，忙笑道：“母亲这话就外道了不是？亲外甥女，妹妹她难道不帮着么。”说着又笑道：“这说起来还有一桩事儿，母亲可能还不省的。”
“哦？什么事儿？”老太太面上带着笑意，问道。
“就是凤哥儿，这眼瞧着也到了岁数儿了。”史氏笑言道。
“你这是瞧上谁了？”老太太听她说凤姐儿的事，忙提了提精神笑道。
“嗨，凤丫头自小儿就养在我身边，当成亲闺女一般，瞧谁都觉得不大妥当。”说着她又乐道：“前些日子我瞧见大妹妹，她倒是给说了一桩好亲事呢，我觉得也是不错的，门当户对又自小就相熟，可不就是一门顶顶好的亲事么。”
老太太皱着眉想了想，还是不甚明了。
史氏一拍掌乐道：“瞧老太太，这会子倒是想不起来了。”说着抿嘴笑道：“就是贾府大房的琏哥儿，他比凤哥儿大了两岁，自小就认识，凤哥儿嫁到贾家，也不怕受欺负，大妹妹也能有个帮衬不是？”
老太太显然也是极为乐意的，可她却想的更多，只担忧道：“这亲事是不错，可张氏她能乐意么。”越想越觉得可能性不大，摇头，道：“原本张氏就同你大妹妹不对付，她能让凤哥儿做他儿媳妇么？！”
史氏却显然没有这一层顾虑，似是胸有成竹的样子。
☆、第四十三章
王菀不知道史氏的自信来自哪里；可她心中却不怎么看好这门亲事；这可不是如同原来的那般，张氏早亡；贾家大房只有贾琏一个；还有不顶用的邢氏主事，如今张氏可有两个儿子，她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选王氏的内侄女做儿媳妇呢。
史氏看着王菀不以为然的面孔，这才叹道：“我说二妹妹啊，你怎地就忘了老太太呢，若是老太太执意，拿捏张氏的手段还能少了去的？”她哼哼了一声，才道：“如今张氏势大；姑妈心中定然不满，扶持大妹妹的二房显然也是迫不得已，更何况，老太太多冲着宝玉，你又不是不清楚，老太太总归也是要给宝玉留下些东西的。”
王菀心中了然，可她还是那句话，她不相信张氏会选择凤丫头做儿媳妇，更何况，凤丫头毕竟在她跟前儿养了许久，她也很是喜欢凤丫头的性子，若是真的嫁入贾家，凤丫头总是性子泼辣，那也没好日子过。
若真嫁了过去，张氏就是婆母，总是有贾母宠着，可她就必然夹在贾府大房二房的博弈之中，到时候怕也会落得里外不是人了。
要她说，贾家那样的家庭，还真不是姑娘的良配呢。
王菀不想在听她们二人说长道短，皱了皱眉，道：“我去瞧瞧凤丫头去。”也不知道那丫头是个什么心思。
“给姑太太请安。”小丫头看到王菀的时候笑着说道。
王菀笑着点了点头，才道：“你们姑娘呢。”
“姑妈来了。”许是听到了声音，王熙凤连忙走了出来，笑道：“快里面坐着。”
王菀笑意吟吟的走了进去，打量了她的卧室一眼，倒显得很是华贵大气，看起来史氏对她倒也真的不赖的，不过想来也是因着史氏自个儿没有闺女的原因吧，若是有个闺女，又哪里会对王熙凤这般的上心呢，反正，王菀是不信的。
“转眼儿凤丫头也这么大了。”王菀坐在上首的位置上，看着王熙凤笑着说道：“也到了该说人家的年纪了。”
王熙凤虽然性子爽利，可毕竟还是个黄毛丫头，脸皮儿总归是要薄些，听闻这话，面上倒是染了些许红晕，桃花满面的模样格外的讨喜。
“这事儿虽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你自个儿心中也要有个章程不是？”王菀笑着开口说道：“自个儿心中若是没个计较，谁又会将你的事儿放在心上？”
王熙凤咬了咬下唇，看着王菀迟疑的问道：“姑妈是不是听说了什么？”她只觉得面颊烧得慌，婶娘从来不曾给她说过，心中满面有些忐忑。
王菀看他的神色就知道她心中所想，微叹了口气，才道：“我刚刚倒是听嫂嫂说起过。”她看向王熙凤又道：“这人你也识得，是你姑妈家琏哥儿。”说完就细细的打量了王熙凤一眼，只见她面颊绯红，继而又有些惨白，王菀暗自点了点头，想来这也是个明白人儿，知道她那姑妈同琏哥儿母亲之间的龌龊。
王熙凤皱了皱眉，当下心中就有些着急，道：“这可如何是好？”
王菀扬了扬眉，明知故问道：“什么如何是好？”
“姑妈且莫要拿我打趣了。”王熙凤一扬眉，看起来颇为泼辣，直接说道：“若单说琏哥儿这人，我却也是没意见的，他虽不通文墨些，可有哥哥舅舅照拂着，就算没甚大出息，可却也不会太过无能，日子总归也是能过好的。”接着她看向王菀，直言道：“姑妈也莫要诓骗于我，今儿你问了这话，我也不怕告诉你。”她眼中闪过厉色，道：“这法子是姑妈的意思吧，如今姑妈在贾府不好过我也是听说过的，可就算我加入贾家，又能帮得了她什么？”
王菀点了点头，只听王熙凤又道：“若我去贾府，就是张氏的儿媳妇，自然会想着自个儿的相公婆母的。”否则她那日子还要不要过下去？
“是个明白孩子。”王菀叹道：“我的意思也是这个，你若真成了贾琏媳妇儿，怕是日子要艰难，里外不是人的滋味儿可不大好受呢。”
“姑妈且放心，我心里明白着呢。”王熙凤低声说道。
“可嫂嫂似乎是胸有成竹的样子呢。”王菀又轻声说道。
王熙凤却是洒然一笑，道：“我虽不知道婶娘想要如何，可张氏却绝对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的。”她倒是想得开。
王菀看她心中明白，笑道：“既然你心中清楚，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说着就站了起来，道：“得了，我也待了这许久了，这就回去了。”
王菀从王家回来没多久就收到了贾家送来的请帖，她不过是扬了扬眉，倒也没推辞什么，若是真的就这样断了，她原本不大好的名声也就没剩下多少了，不过如今能收到这许多的帖子，怕也是因着四王妃的缘由吧，怕是不少人都疑惑的吧。
贾母的宴会办的很是热闹，再加上李纨有孕，这让老太太心中格外的满意，瞧着红光满面的，这宴会是张氏操持的，王菀去的时候张氏带着儿媳妇贺氏早早的就在门口迎着了的，她倒是对谁都笑呵呵的，气色看起来也好，不过想想也是，如今有娘家兄长倚靠，又有两个儿子傍身，儿媳妇也是名门之女，她哪里还需要忧心？
她对于王菀倒是格外的客气，连忙道：“妹妹可算是来了，老太太等了许久呢。”说着就让贺氏在厅堂招呼着，自个儿带着王菀去了荣禧堂。
贾母瞧着王菀，也没有先前儿的不顺气了，她跟前里里外外的围着里层媳妇姑娘，众星捧月的坐在那儿。
话还未多说，就听几个媳妇话里话外的提起四王妃，贾母亦是满脸的询问之色。
王菀暗自叹了口气，也没想着藏着掖着，只笑道：“哪有你们想的那般的夸张。”她打量了一圈，才道：“不过是因着先前儿在金陵的朋友同王妃关系亲近些，我这是沾了她的光了的。”
“那已是不错了的。”
贾母亦笑道：“可不就是这个理儿么，这关系就是这样慢慢的建立了起来的。”说着她看向王菀，态度堪称和蔼，拍了拍他的手，道：“既然同王妃识得，那可要好好的敬着，若是失了礼数，我们四大家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同气连枝，合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