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他的魔杖在这些小东西上方如抚摸般轻轻挥动,小蟑螂们犹如获得了生命,腿脚不自然的抽动起来,经过一段时间的自我调整,小蟑螂们争先恐后的飞离海姆达尔的手掌,消失在夜色和草丛之中。
谁知刚放出自己的小强部队,身后便传来吃痛的哀嚎,窸窸窣窣过后,紧接着一句脱口而出的叫骂,“该死的是谁!”
海姆达尔刷地转身甩出一个荧光闪烁,只见一个身着麻瓜夹克的男人狼狈又匆忙的爬起来,陡然放光的荧光闪烁让他瞳孔一缩,等他呼吸急促的抬起头举魔杖攻击,海姆达尔的石化咒已经落在他身上。麻瓜打扮的巫师转瞬成了一座雕像。
海姆达尔小心翼翼的呼出一口气,眼睛直直看进伸手不见五指的墨色之中。刚才有人帮了他?会是谁?今天要拜访的线人?还是战斗中顺便出手的同伴?后面一个可能性貌似微乎其微。
沉闷的撞击声传来,听起来像钝器砸进肉里的声音,海姆达尔听了牙齿发酸,心脏提到了嗓子眼,为不知此时位于何方的同伴们,也为他自己。
窸窸窣窣的声响再度响起,不同于刚才的凌乱,凌厉的煞气从某个方向压迫过来,海姆达尔咽了咽嗓子,紧张的气氛让胃里一阵痉挛,他弯腰蹲下,后背贴住夹竹桃花墙,全神戒备,目不转睛,缩减被攻击面积。
轻微的哀嚎声响起,脑中紧绷的弦嘣的一声,身后的夹竹桃花墙一阵剧烈抖动,哗啦被破开一个大窟窿,海姆达尔迅速转身,举高魔杖,但没有站起来,缩在杂乱的草丛里屏息静气。
接下来所有声音都消失了,他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剧烈的心跳如擂鼓,噗通、噗通、噗通,每一下都落在关节上,震的四肢抽搐。然而一切都是心理作用,其实它们在大脑的控制下纹丝不动。
脚步声响起,不加掩饰,极为自信,海姆达尔咬紧牙关,压下自己跳起来丢魔法的冲动,他反复告诉自己,务必一击命中,别急,别急,别急,一定要等对方进入攻击范围。
置身事外的月光从花墙上的窟窿那一边爬到这一边,汪出一片亮晶晶的银白。
脚步声没有停止,然后,越过银白,径直走来。
当海姆达尔看清楚脚步声的主人时小脸儿发白。
狼人?!他抬头望天,太不科学了,这时候怎么会有狼人?
狼人突然止步,海姆达尔回神,心里盘算着该怎么办,他对生性凶残的狼人可谓记忆犹新,四年级那会儿在禁林吃了不少苦头。
然后扑通一声,一个脸色惨白的巫师被丢在地上,四肢全是鲜血,奄奄一息。海姆达尔仔细辨识巫师的样貌,发现不是同伴中的任何一人不由得松了口气,问题随之而来。
这个巫师是谁?狼人为什么要攻击他?难道是窝里斗?
狼人停顿片刻后朝海姆达尔埋伏的地方走来,每一步好似都踩在心口,擂鼓般的心跳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狼人践踏在泥地上,踩在草丛上的声音。
就在对方快要接近最佳攻击范围时,狼人倏然止步不前,海姆达尔捶胸顿足,次奥,你敢不敢再走一步?
不经意的抬眼,竟与那狼人四目相对,海姆达尔都来不及惊恐万状,就被对方眼中的深意弄的一愣。狼人始终没有攻击,只是默默注视。海姆达尔鬼使神差的站起来,并朝前走去,克服心理障碍来到狼人面前,发现对方并不高大,至少比他曾接触过的狼人矮小。
月光爬到他们脚边,泼出一地光芒。
海姆达尔脑中紧绷的弦松开,思考恢复运作,他沉默片刻,然后小心的问,“彼得?”
狼人低头,毛茸茸的脑瓜蹭了蹭他的脸颊,浓重的野兽气息铺天盖地的包围上来,海姆达尔吓了一跳,若放在平时,早魂飞魄散了。
“真的是彼得?!”
狼人点点头。
海姆达尔笑了,然后脸色一变,“咱们打个商量,你赶紧变回来,不瞒你说,我对狼人有阴影,没看我腿肚子都在哆嗦么。”
人类模样的彼得转眼出现,另外两人马上就会回来,他不想在他们面前暴露这个秘密。
海姆达尔与他热情的拥抱,“谢天谢地,你没事真是太好了。”老实说对于他的本事海姆达尔多少心存质疑,他跑出去的那一瞬没来得及拉住他,所以格外担心。
彼得不着痕迹的又嗅了嗅,貌似为了确认的确是这个人,然后才回抱住对方,幸好这个打击人的小细节斯图鲁松室长没瞧见。
“我们一人对付了一个,剩下那俩就交给身经百战的圣徒猎人吧。”彼得不以为然。
作为正派警探,圣徒猎人在他们眼中和圣徒几乎没什么差别,二者通常都是为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拥护者。区别在于圣徒祸害所有巫师——包括麻瓜,圣徒猎人大多数情况下只祸害圣徒,但不保证不会牵连无辜。在过去五十来年的时间里,被圣徒猎人追击行动牵连的普通民众不计其数,其中也包括麻瓜。
圣徒猎人的以暴制暴与巫师警探追求的匡扶正义不在一个精神层面内,二者相互看不顺眼由来已久。
确定危急暂时解除,海姆达尔盯着彼得看了半天,直把人家看得满脸羞射。
“你是狼人?”海姆达尔小心翼翼的问。
彼得大方的点头,“我知道巫师怎么看待狼人,如果你害怕,可以要求上面换人。”
“你多虑了。”海姆达尔说。“我感谢你还来不及,你刚才救了我。”
彼得表示困惑,“我只是出去追击敌人,不算救了你,我想你不至于坐以待毙。”
不是他……
一个念头滑过脑海,海姆达尔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狼人不是只在月圆之夜变身吗?你能自行控制?”
“我不能告诉你,我有保密条约束缚。”彼得抱歉的说。
“没关系。”海姆达尔连忙摇头。
“我只能说不是完全的自行控制,但是我能压制情绪,在变身期间拥有人类的理智,不会狂性大发。”
国际警察部队不愧是国际级的,人家当然有不外传的秘密武器。
彼得来到被他抓回来的四肢淌血的巫师身边,抬腿踢了踢:“这家伙是吸血鬼,我在通缉令上见过,是一个圣徒,但资历很浅,大战后期加入的亡命之徒。”
海姆达尔点点头,“我认出来了。”
大战后期加入圣徒组织的巫师大多不是为了响应格林德沃的号召,号召反而成了一个幌子,这些人仅仅追求更有目标、更有组织的杀人,披上圣徒的斗篷,打着净化世界的口号顺理成章的滥杀无辜,他们认为比他们自己单独作案要刺激。无论什么队伍,亦无法做到永久的戮力同心。
“他们回来了。”海姆达尔转身看向身后。
彼得惊讶的说:“你的鼻子越来越好使了。”
“不是我的鼻子好使,它告诉我的。”海姆达尔抬起手,黑黢黢的小强队长正趴在他的食指上,触须摇晃的卖萌。
“那是什么?”彼得好奇的伸出手。
小强队长哧溜一下蹿进海姆达尔的袖口。
彼得瘪瘪嘴,表情苦逼的跟被抛弃了似的。
俩圣徒猎人看到他们毫发无伤的等在原地,又亲眼见证了俩被制服的敌人,尤其看到躺地上失去知觉的血淋淋的巫师时,惊讶在脸上一闪而过。
“不愧是接受过专门训练的。”俩猎人一前一后的咧开嘴。
“过奖过奖,哪里有你们会杀人。”彼得笑的没心没肺,闪出一口大白牙。
俩巫师猎人:“……”
彼得见他们两手空空,问道,“你们怎么没把战利品带回来?”
“放他们走了。”杜瓦布坦白道。
金丝边眼镜赶忙解释,“为了让他们回去报信。”
一碰到动脑子的事,彼得就容易卡壳,回馈给金丝边眼镜两眼茫然。
海姆达尔想了想,说:“我们被牵连了,其他国家的圣徒清剿行动已经开展了,看他们今天狗急跳墙的样子,八成以为是我们要见的这位泄密。那人还好吗?”
“他们没得手,那老家伙贼的很,轻易抓不到他。”杜瓦布说。
“这下麻烦了,”海姆达尔摸摸鼻子,“本来想利用不知情的国家分散真正的圣徒以及冒牌货的注意力,是不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应该只是暂时的,我们已经把消息递出去了,懂得明哲保身的人不会轻举妄动。”杜瓦布此言进一步解释了放跑两个圣徒的举动。
“你们不是自称圣徒猎人吗?怎么还给他们通风报信?”彼得这会儿脑子又好使了。
“成功的猎人都精通取舍的重要性。”金丝边眼镜微微一笑。
彼得毫不避讳的吐舌头。
TBC
作者有话要说:在这里对所有抓机党致上泡桐的歉意,给你们带来不便真的非常抱歉。主要是换了个网盘能用,一激动就把很多关键点给忘了。我已经给异乡的公共邮箱发了一封邮件,不能网盘下载的朋友如果还有需要,可以去转发,就在收件箱里,直接转发到自己的邮箱就可以了。
再说一次抱歉。
下面是关于群的事情,三群已建好。
3群:232448843
入群申请那栏,请依次填上下列三题的答案——
问题1:里格的生日,请按照年/月/日的格式。
问题2:瓦西里耶维奇生前养了只远古神奇动物,请问是什么?
问题3:伊戈尔。卡卡洛夫的天马是什么品种?
就是以上三题,只要回答沾边就算通过,给入群的朋友带来麻烦不好意思了,这是为了杜绝流氓流窜进来玷污咱们的眼睛。不按照上述模式填写申请,肯定不放行。多谢配合,不胜感激。
另外,二群已经不开放了,一群的群主和管理员若接到入群通知,烦请一并依照这样的模式放行。给管理员们添麻烦真是抱歉,多谢。
今天晚了,明天我会在线给大家开门(╯3)
ACT·671
杜瓦布把他们带到线人居住的房子前,几人分别点亮了荧光闪烁,门前的篱笆塌了三分之二,花坛里的植物东倒西歪,脚下的路崎岖不平,埋在泥地里的装饰小石头就跟爆炸现场似的落的到处都是,四周一片狼藉。
“你确定他还在?”彼得不太客气的说。
“你是不是对我们有意见?”性情再好也是有个临界点的,何况金丝边眼镜是不是真温柔还要打个问号。
彼得说:“谁说一起办事的人一定要相处和睦?”
金丝边眼镜无可奈何的摇摇头,大约看彼得年纪小,决定不同他一般见识。
海姆达尔见彼得噎住了金丝边眼镜,暗暗翘起大拇哥,记恨的想,让你乱调戏人,活该!
周围的景致实在称不上美好,四人没再逗留,推门而入,门没关,里面黑黢黢的,微弱的亮光从后方传来,似乎来自另一个房间。
“我们来了,别装神弄鬼,快出来!”杜瓦布被眼前的景象弄的很不耐烦,他对线人多半就是这种没有包容性的态度,再加上这线人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没有人应答。
杜瓦布回头看了一眼,金丝边眼镜熄掉荧光闪烁,抬手一挥魔杖,屋子一角呼啦一下燃烧起来,火势从弱到强,很快蔓延到一把倒在地上的摇椅上,并点着与椅子混在一起的坐垫。房间顿时亮堂起来。
海姆达尔与彼得交换个眼色,圣徒猎人的手段果然非同凡响,居然直接纵火。
摇椅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让人心惊肉跳,火焰包裹住了整把椅子,热浪滚滚扑面而来。
海姆达尔开始悬心会不会把自己搭进去。
不知道金丝边眼镜用了什么方法,火势始终稳稳的控制在屋的那一角。
“我数到三,你再不出来我们直接炸了你的房子。”杜瓦布下达最后通牒。“一、二……”
数到三的时候,连接后院与起居室的玻璃窗外透过些许光亮,杜瓦布冷冷一笑,屋内的火焰由强转弱,犹如被吸尘器收纳一般消失无踪。如果不是屋角传来阵阵刺鼻气味,摇椅只剩下焦黑的框子,海姆达尔以为刚才的大火只是幻觉。
他们迅速穿过房间,打开院门,来到后院。
这里的残破与屋前的凌乱不差上下。
他们的脚下是小石子铺成的灰白色小径,与屋前的装饰细节类似。看得出,这个后院鼎盛时期必定花木繁茂,院子由矮墙围合,上面还插。着栅栏,从残留下的植物造型与大大小小的装饰花盆以及高大的树木上能看出些端倪。可惜如今它破败不堪,只有花墙上遗留下来的植物吊篮可以证明曾经辉煌的痕迹。
“出来!”杜瓦布扬声,他可没有借景缅怀的闲情逸趣。
或许线人过于小心,杜瓦布大声叫了三遍,仍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二位猎人却没有急躁。金丝边眼镜拉直嘴角,形成一道冷情的线条;杜瓦布皱起了眉头。
“他在这里,逗我们玩呢。”彼得笃定的与海姆达尔耳语。
话音刚起,杂草丛生的花坛内传来闷响,杜瓦布的荧光闪烁精准的移动到了那里,花坛内的泥土遭到震动般诡异的翻滚着。彼得惊了一下,举起魔杖对准那边。翻滚骤然停止,现场静默了一秒,土壤喷涌而出,稀里哗啦的洒向四周,四人组所在位置未幸免于难。海姆达尔和彼得逃过一劫,二人安全的躲在盔甲咒之后,一颗米粒大的小石子都没碰上。
金丝边眼镜幽怨的瞅了眼海姆达尔,无声的控诉他厚此薄彼。
海姆达尔目视前方,忽略了这个小插曲。
泥巴喷完了以后,一个浑身披挂着枯草烂叶的人艰难的爬出花坛,蓬头垢面的样子实在吓人,海姆达尔和彼得到底见识有限,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泥巴人难受的咳嗽着,用力甩动身上的枯枝烂叶,脚边不一会儿就堆了一摊泥。
“你真是越来越会躲了,都学会打洞了。”金丝边眼镜不紧不慢的说。
泥巴人顾不上说话,使劲咳嗽着,激烈的几近窒息。这掐着嗓子眼的咳嗽声听在耳朵里让人揪心,在场的俩小年轻感觉自个儿也要咳了。
杜瓦布冷眼旁观,金丝边眼镜一块儿抱胸等着,貌似很有耐心的样子。
泥巴人的咳嗽声很快低了下去,然后装模作样的叹了几口气,嘀咕几句命苦之类的话,全被二位猎人当成了耳旁风。
“杜瓦布?!哎呀,还有你啊,你们怎么在这儿?”泥巴人抬起黑乎乎的脸,嘴里嚷嚷的特别生动。
俩猎人根本不吃他这套,仍是好整以暇的注视他。
“早知道你们要来我就好茶好酒的款待了,没想到被你们看到这副样子,真是……”泥巴人挺能自说自话的。
“你这里还有茶?”
大家的注意力全都聚焦到彼得身上,彼得无辜的眨眨眼,“今晚的活动量大了些,我渴了。”说着举起海姆达尔的手,一副好哥们的架势。“他也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