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下石。我和他的关系比你们看见的还要恶劣。可惜,”海姆达尔一脸遗憾。“我高估了帕尔梅对丹勒的怨恨,低估了帕尔梅对索尔杰尔的感情。”
“你这孩子!”安娜哭笑不得。“干嘛把自己说的那么遭人恨。”
海姆达尔指出,“我不是在开玩笑。”
这天威克多没有回学校,他让人捎了口信,周末要住在火神队的基地里,海姆达尔有些失落,但没往心里去,老爷不是第一次住在训练基地里。
他如以往那样,夜晚飞出去给大眼睛找同类。
周一早上,埋头魁地奇报刊中不能自拔的耶尔突然怪叫一声,把大家吓了一跳。
“钢铁鹦鹉退出比赛了!”他把那页报纸翻出来给大家看。
大家伙虽然也很吃惊,可远没有他那么大惊小怪。
“什么原因?”托多尔问。
“钢铁鹦鹉的发言人说由于某个不可抗力的因素,他们暂时从本赛季退出,具体到底什么原因没讲。”耶尔耸耸肩。“这些球队都是这样,发言人永远都在绕圈子,就是不把真正原因告诉大家。”
“真可惜,”德拉科说。“本赛季接近尾声,现在退出前面的积分就报废了。”
海姆达尔心想应该不是帕尔梅的关系吧,这家伙常年冷板凳,不至于一人退全队退。
钢铁鹦鹉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一天,海姆达尔没见到威克多,第二天也没有,直到周三下午的药草学,他终于在课堂上看见了代课的男朋友。
于是下课后留下没急着走,朋友们心知肚明,结伴离开。
“我晚上去你那里。”海姆达尔蹦跶到男朋友身旁。
威克多迟疑了一下,最终点了头。
七点以后,海姆达尔兴高采烈的人约黄昏后,可男朋友坐在书桌后奋笔疾书,仿佛有数以千计的家庭作业等待批改,对海姆达尔的话也是有一搭没一搭,显得心不在焉。海姆达尔望着男朋友的后背,心头涌上了一股不安。当他终于等到威克多上床,对方却又一次找理由拒绝和他亲热。海姆达尔躺在床上,忐忑的看着他的后背,快天亮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他看不见的这一侧,威克多注视着黑暗中的某个方向,整晚没有合眼。
从那天后,他的男朋友又一次“失踪”了,并且再没有在学校出现过。
新的一周到来。
“国际魁地奇联盟宣布暂停欧洲所有的魁地奇赛事,正在举行的比赛依当下分数停止算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耶尔捧着报纸怪叫。
“我这里也有,”托多尔说。“欧洲魁地奇界多位球员身染怪病,初期症状似疙瘩瘤和疮疤,扩散很快,会造成皮肤溃烂,危险性还在观望中,病因和治疗手段仍在研究中……国际魁地奇联盟叫停所有赛事,勒令所有球员去医院做检查。瓢甲真菌炎事件还未平息,怪病风波席卷欧洲,欧洲巫师世界危在旦夕?!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海姆达尔震惊得张大眼,这样的症状描述他并不陌生。
整个大礼堂充斥着学生们的议论声,大家都在报纸上看到了类似的消息。
海姆达尔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想到男朋友最近一段时间的异常,心里七上八下,恨不得立刻飞奔到火神队训练基地去一探究竟。
“里格,你还好吗?”让娜抓住貌似六神无主的海姆达尔。
“我要去找威克多……”海姆达尔说。
“别急,千万不要自己给自己压力。”耶尔丢下报纸,关切的说。“报纸嘛,都喜欢捕风捉影,无中生有,目的就是把事情闹大,吸引别人的眼球。”
“对,对,克鲁姆肯定安然无恙。”德拉科也来安抚他。
“要不等会儿问问兰格教授,他是火神队的疗养师。”托多尔提醒。“第一堂课就是魔药学。”
海姆达尔对朋友们感激的点头。
可惜令他们失望的是魔药学被临时改为自习,兰格教授不在学校。这更加重了海姆达尔的担忧,使他坐立不安。
好不容易捱到了下课,海姆达尔决定去找校长请假,刚跑出门,被学生会的同学通知校长召集大家前往大礼堂。
学生们很快在大礼堂内聚集,不安笼罩着在场所有人。
校长站在高台上,脸色凝重,她大声宣布海德格拉克从这一刻开始关闭大门,包括周末在内,所有学生未得允许不能擅自离校,教授们必须获得校长批准才能离开。换句话说,师生们不能离开学校了。
学生们哗然。
“相信你们的父母也会同意把你们留在学校,”校长说。“想必你们已经看到报纸了,本来我不想告诉你们,免得你们心神不宁,但是你们早晚会在下次发售的报纸上看到,”说到这里,校长迟疑了一下。“我刚刚获得的消息,相当遗憾的,就在过去的这个上午,已有两名患上怪病的巫师不治身亡。”
大礼堂内鸦雀无声,大家艰难的消化校长透露出的最新进展。
让娜用力挽住海姆达尔的胳膊,他的神情令人担忧。
校长走下高台,海姆达尔拽回自己的手臂,朝校长奔去。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等他开口,校长叹口气。“作为校长,我不能同意。”
“我会亲自和我父亲解释的。”海姆达尔很快道。
“你就是这么看我的,斯图鲁松先生?”
“……很抱歉,我并非有意冒犯您,我只是……”海姆达尔闭了闭眼。“我只是一时间无法控制。”
校长的脸上没有怒意,“即使我请求你留下来,你也不会答应,对吗?”
“对。”海姆达尔不假思索。
“事实上你父亲曾暗示我,让我阻止你离开学校。”校长说。
海姆达尔僵了片刻,“……我会当做从没有听到过这句话。”
校长摇摇头,无奈道,“去吧,好好照顾自己。我真的不应该答应。”
在朋友们的注视中,海姆达尔转身离开,没走出几步,他又转回来。
“您知道,我应该去什么地方找他吗?”海姆达尔求助道。
校长鼓励的一笑,“去火神队的训练基地吧,昨天我在那里接受了他的辞职信。”
“祝你好运!”朋友们纷纷送上祝福,目送他化形飞离。
抵达火神队的训练基地后,他很快来到队员休息室,基地内静悄悄的,透着一股死寂。
海姆达尔拒绝被环境影响,加快脚步,推开休息室大门。
威克多的衣柜敞开着,衣柜前的长凳上摆放着训练器具,海姆达尔走上前摸了摸搁在一旁的训练服,汗渍还未干透,带着余温,似乎是刚换下的。
接着,他听到浴室内有动静,他推开门,走了进去。
威克多站在第七个龙头下,一只手撑着墙壁,低着头,看上去十分专注,不知道在想什么。当他注意到地面上的水渍反射出的倒影后,吃惊的抬起头。
风尘仆仆的海姆达尔面无表情的站在几步远的地方。
笑容立刻布满威克多的脸,“你怎么来了?”慌忙转身,面对他,“要不要一起?”
海姆达尔自然明白他在遮掩他的后背,刚才那一刻足以看得一清二楚。
海姆达尔不为所动,“别跟我说俏皮话,现在不行。慢慢洗,我在外面等你。”说完,他离开浴室,在浴室门口的长凳旁坐下,他用手捂住脸,半晌一动不动。
浴室内的水声停止,他放下双手,抬起脸,神情重新变得坚定。
“该死的威克啊呸呸呸,可恶的威克多。克鲁姆,如此多的罪状,逻辑之荒谬,影响之恶劣,本庭就不一一复述了,等这件事过去以后,有你好看的!”他咬牙切齿的站起来。
TBC
作者有话要说:
ACT·639
威克多披条毛巾走出来,海姆达尔拿起干净的内衣裤往他身上套。斯图鲁松室长不怎么会伺候人,下手不知轻重不说,连左右都不分。
“我自己来,我自己来……”威克多忍不住微笑,一瞥到海姆达尔的表情就讪讪拉直了嘴角。
海姆达尔松开衣服,回身,手脚麻利的把他的东西往包里塞,一边收拾一边说:“我陪你去医院。”
“不用……”
海姆达尔没有回头,“只要你能证明你一点事都没有,并毫不心虚的告诉我,你背后的那些色泽艳丽的疮疤完全出于我的幻觉所致,那么就当我什么都没讲。”
威克多不说话了。
海姆达尔回头看了他一眼,“动作快,磨蹭什么!”
“宝贝……”
“我说了,现在不要惹我,我怕你脆弱的体质抵挡不住我的‘问候’。”
海姆达尔拎起包袱往外走,被威克多一把拽住,海姆达尔别开脸拒绝与他对视。
“你别生气。”威克多轻声道。
海姆达尔哼了一声,“知道我在生气就好。”说着用力拉回胳膊,转过脸来,“你让我很伤心。如果我今天没有找来,你打算瞒到什么时候?所以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
面对他心灰意冷的眼神,威克多的手就像被滚水烫了一般,松开了。
“走吧。”海姆达尔离开休息室后问,“需要去请假吗?”
“不用。”威克多连眼神都变得小心翼翼。
这一路全由海姆达尔做主,他让威克多戴上帽子,阻挡去部分被认出的可能,威克多毫无怨言地被动跟随。他们抵达布鲁日,海姆达尔把他带到熟悉的巫师餐厅,并利用熟客的身份和老板套近乎,弄到了唯一一个包厢的使用权。
他让威克多待在包厢里,出门后以最快的速度冲向国际巫师联合会,不出所料,伤病治疗中心沿街正门已经看不见平日的门可罗雀。大门处人来人往,不时有面色如土或哭哭啼啼的巫师被送进去。
海姆达尔没有犹豫,径直走入,经过一番周折,他找到了安娜。
半小时以后,包厢里的威克多听到门外响起凌乱的脚步声,迟疑着拿起搁在桌上的帽子,门刷地被推开,安娜气喘吁吁的冲进来,身后跟着有些小苍白的海姆达尔。
“妈妈。”威克多站起来。
安娜上前紧紧拥抱儿子,“哦,威克多,威克多……”其余的话却是怎么都说不出。
“让您担心了,我很抱歉。”威克多苦笑。
安娜点头,“我都一大把年纪了,确实经不起大起大伏,等你好了,我要狠狠揍你的屁股,这一次谁都拦不住我!”
“算我一个。”海姆达尔凑上一句。
安娜回头对他一笑。
威克多无可奈何,“你们非要当着我的面商量吗?”
压抑的气氛略有缓和。
“走。”安娜拖着儿子往外走。
海姆达尔赶忙背起包袱,并抄起软呢帽扣在威克多头上。
安娜带他们从交通管理指挥中心的营业厅取道,再迂回到伤病治疗中心,两个部门中间有一条供内部员工使用的楼梯。
“这是里格的主意,为了避免你出现在救治中心正门可能引起的骚动。”安娜的言辞中不难听出对海姆达尔的感激。
“我注意到正门外总有无所事事的巫师来回走动,八成是某些三流报刊杂志的狗仔队,这些家伙为了销售数字什么都干得出来,万一被他们捕捉到威克多的消息,救治中心将永无宁日,就怕因无中生有引发混乱。”海姆达尔说。“我不是有意这么想的,但是威克多的支持者中并非每一个人都明白理智的重要性。”
“我知道你是为了威克多好。”安娜拍拍海姆达尔的手。
“我说过,别看他有时候没心没肺,还是有点小聪明、机灵劲的。”威克多无声一笑,一副纡尊降贵的口吻。
海姆达尔白了他一眼,用眼神告诉老爷:别企图显摆你的风趣来迷惑我,咱不会轻易屈服。
安娜一脸纵容的看着二人无声的互动。
当他们快走出楼梯,负责看守这段楼梯的保安忍不住叫住了威克多。
“您能给我签个名吗?”保安脱下袍子,一脸期待的把左臂伸到威克多面前,他里面居然穿着印有火神队队标的套头衫。
威克多从不拒绝粉丝的签名请求,从海姆达尔手中接过羽毛笔,正要往上写,就听保安说:“真是太好了,谁知道还有没有机会,据说这个病一旦发作起来就没治了,已经死了两个人了。”
安娜难以置信的瞪着他,脸色都变了。
威克多手一僵,淡定的继续下笔,被海姆达尔握住,带开。
海姆达尔阴沉地瞪着保安,直到对方醒悟到自己说了些什么,并讪讪的干笑。
“多谢您的‘吉言’,不胜荣幸。”海姆达尔的嗓音听得人后背发寒。“您也说了,时间紧迫,我们就不浪费时间了。请原谅。等克鲁姆先生没事了,我们再回来问候您。谢谢您为我们带路,再见。”
保安讷讷着低下头。
三人迅速从他面前通过,走进了国际魔法伤病救治中心。
威克多被安排在了最里的树蜂龙房间,它是重症区内面积最小的一间,相对于其它病房的豪华布置,树蜂龙房间素淡到几近简陋。一般救治中心会安排脱离了危险期的病人入住,然后再转去普通病房,可以说这个房间是类似中转站的地方。
安娜利用职权安排儿子住树蜂龙房间,除了因为儿子的病没有其他病人严重,另外多少带着美好的希冀,希望威克多停留在重症以外。
威克多不会反对,海姆达尔当然也不会。在听过安娜的理由后,还有谁能拒绝这位母亲的良苦用心?
把威克多暂时交给安娜,海姆达尔没什么不放心,还有一系列事等着他去处理。
经过和安娜的一番简短交谈,安娜明白了他接下去准备做什么,她没有提出任何看法,因为海姆达尔的眼神让她说不出一个反对的理由。通过安娜的介绍,海姆达尔结识了重症区的一名护理工,她是比利时人,并住在布鲁日。
在这位护理工的带领下,他离开了救治中心,穿行在布鲁日古老的街道上,十分钟以后,她停下脚步,指向前方一栋大门歪斜的建筑。
“就是那里。”护理工说。
海姆达尔看了一眼,没说什么,迈步朝入口走去。
户主是一位无论做什么都显得很匆忙的老太太,看人时总是满脸不耐烦。带路的小护理工似乎有些惧怕她,躲在海姆达尔身后装聋作哑。
海姆达尔开门见山,“我想租间房。”
老太太也利落,“我只出租阁楼。”
“带我去看看。”海姆达尔说。
小护理工被留下,海姆达尔跟随老太太上到阁楼。
阁楼几乎和闲置作废没什么两样,泛黄的白色墙壁,四角挂着蜘蛛网;柚木护墙板的沟壑内积满灰尘;脚下铺着大丽花图案的米黄色拼贴深紫色地毯,不知道上次清理地毯在什么时候,走动时会扬起一层灰。头上是斜屋顶,一侧屋顶带着两扇倾斜的大窗户——若天气好,晚上抬头就能看见星星——再配合墙上的窗户,采光不错。
房间一亮堂会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