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打他主意。”威克多的口吻是轻描淡写的,警告的暗示却是惊心动魄的。
让娜撅撅嘴,遗憾的转移了注意力。
海姆达尔抬眼看见兰格走下主席台,连忙招了招手。
“是要回寝室吗?”兰格教授精神奕奕的点头微笑。
“对,”海姆达尔点头,故意慢条斯理的上下打量对方。“气色不错。”
“谢谢,换个环境,新的起点,希望我不会让海德格拉克的学生们失望。”
“别给自己制造压力。”
“我怀念压力,我已经二十年没尝过这滋味了。”
海姆达尔哈哈一笑,他们在大礼堂门口道别,兰格转向了楼梯,准备前往自己的房间。
海姆达尔一行人走出了塔楼。
“他真有魅力……”让娜感慨一叹,眉眼浮动着春的气息。
“谁?兰格……兰格教授?”海姆达尔问。
“除了他还有谁?”让娜一脸梦幻。“太有风度,太有教养,太迷人了。”
海姆达尔吃惊的与威克多对视一眼,后者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你喜欢兰格那样的?”海姆达尔小心翼翼的问。
“你不认为他很有魅力吗?”
“我不否认,虽然他并不英俊。”
“那才叫男人,三十岁以下的只能称为男孩,毛都没长齐,焦躁冲动,头脑简单,喜欢炫耀,尤其在异性面前,像一只发情的旧大陆豪猪。”
在场的俩雄性都没满三十,真是躺着也中枪。海姆达尔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和言论承上启下,只好装聋作哑。
威克多比较淡定,“看上兰格教授了?”
“我的胸口跳动着一颗为扑面而来的魅力而倾倒的心,增加或减少一分明与暗,就会损害这难言的美丽。”让娜用法语深情款款的喃喃。
“你的男朋友怎么办?”威克多依然镇定。
“这是两码事。”让娜立刻从诗情画意中j□j,理直气壮的说。“和你们爱看穿着清凉的女巫海报是一个道理。”
海姆达尔老有感触的点头,“不过我更愿意看穿着清凉的男巫海报。”
让娜激动坏了,“真的吗?我那里……”没等她开启共享,面无表情的老爷一巴掌搭住她的肩膀,让娜的小腿肚子哆嗦了一下。“……有很多克鲁姆的海报。”
老爷一脸有容乃大的松了手。
让娜找了个借口开溜了,脚步匆匆,仿佛被洪水猛兽追赶,转瞬消失在绿荫深处。海姆达尔收回目光,脸上再也看不见笑容,闷头往前走。威克多无奈一笑。
走到半道发现尾随围观球星的人不少,海姆达尔临时变道转了方向,不知不觉走到溪流旁,在背对小溪的一条铸铁扶手长凳上坐下。克鲁姆老爷十分厚脸皮的挨着落了座。
他们的身后是一排茂密的灌木,粉白的花朵在枝梢怒放,轻风拂过,在灌木旁,在长凳下,在脚边,飘摇旋转,卷起一层雪白的落英。
老爷忍不住去签斯图鲁松室长的小手儿,但一看斯图鲁松室长貌似凝重的神色,不由得打了退堂鼓,连忙摆出正襟危坐,听天由命的样子。
没想到每次都很灵验的招数这回没HOLD住,只见东张西望就是不看身边人的海姆达尔从口袋里摸出一颗糖丢进嘴里。威克多瞧着瞧着就不淡定了,那小嘴儿慢条斯理的唆。着吮。着,搅的老爷内火熊熊。倾身凑过去,一只胳膊小心环住海姆达尔的肩膀,让老爷欣喜若狂的是海姆达尔没有拒绝。
“你喜欢吃这糖?我那儿还有很多。”除了代言的酬薪,剩下的就是堆积如山的薄荷糖,品种口味繁复得令人眼花缭乱。
海姆达尔表面很沉默,威克多心里很打鼓。
“我渴望随时跟你在一起,随时能够看见你,我离不开你,也不想离开你。”威克多的喃喃低语带着挥之不去的怅然。
海姆达尔用和厌烦的表情截然相反的语气说:“哦,我讨厌甜言蜜语。”侧脸吻上威克多的嘴唇,柠檬薄荷糖的清香在他们的唇齿间萦绕。
“我不是生气你不告诉我,我担心你的健康,前一阵早上你需要通过闹钟起床,这是从未有过的,那段时间你看上去很疲倦,”海姆达尔抚摸威克多的脸。“我不希望看到你勉强自己,更不想看见你不珍惜自己的身体。”
威克多无声一笑,压抑着激动的心情,抱住海姆达尔,把脸埋在海姆达尔的肩窝处磨蹭。
“我之所以来应聘就是为了给自己放假,下个赛季我不是首发阵容,教练让我好好休息。”
海姆达尔立马紧张起来,“火神队是不是另有打算?他们要做什么?过河拆桥?这才几年……”
“不是不是,别紧张宝贝。”威克多笑着说。“我总要给别的找球手留点发挥余地。”
这目中无人的话听起来让人牙痒痒,不过事实确实如此,没了威克多。克鲁姆的赛场,无论火神队的二号找球手还是其他队伍的找球手,那都是一件普天同庆的好事。虽然有点对不起球迷,但就跟他们的偶像一样,也要给其他球员的球迷腾点胜利空间。
想通这点,海姆达尔眉开眼笑,“你说的对,休息是为了走更长的路。”
威克多见了放心大胆的啃了几口,然后问,“刚才和莱纳托说什么?”
海姆达尔考虑了几秒钟才想明白“莱纳托”是哪位,小拉卡里尼。
“他问我怎么追姑娘,”海姆达尔的八卦之情油然而生。“你知道他的对象是哪个?是学校的老师,玛莲娜。哈兰教授,教初级魔药学……”
威克多笑盈盈的听他絮叨,“我之前就知道了,隆梅尔也在当中参了一脚。”
“怎么回事?你刚才直接称呼他莱纳托……”
“算是一起接受教师资格证培训和考试的盟友吧。”威克多说。“哈兰教授是经由隆梅尔介绍给莱纳托的外祖父,隆梅尔可以算半个媒人。”
“哈兰教授家条件很好?”
“非常普通的巫师家庭,父亲是真菌培育师,高不成低不就,似乎没什么升职前景,母亲是家庭主妇,家里还有一个九岁的弟弟。”
海姆达尔听到这里愣了一会儿,唏嘘道,“拉卡里尼教授没什么朋友吧?”要不然怎么会跟威克多说那么清楚,还向自己咨询怎么追求女孩子。
“做人要有基本的同情心。”威克多一本正经的说。
海姆达尔忍不住哈哈大笑。
老爷笑眯眯的看着他,“斯图鲁松先生,巫师运动历史是一门极其高深的学问,囊括了从古至今巫师精神与肉。体双重追求所体现出的方方面面,”老爷的手指在海姆达尔的领口边打着旋。“在开拓思路、增长眼界上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三个纽扣开了,手指灵活的钻了进去,“好比魁地奇,最初的时候它只是作为一种表演项目,出现在各种重大场合和集会上,”带着茧子的温厚手掌在海姆达尔的皮肤上拨出轻颤的涟漪,“那些在后世被称为运动员的巫师骑着花哨但构造简陋的扫帚,在空中表演那些即使在如今的巫师看来依然困难而危险的动作,勇敢而娴熟的技巧令人叹为观止……”
“闭嘴。”海姆达尔咬住威克多的嘴唇。
威克多从善如流。
二人的唇舌胶着在一起,海姆达尔曲起膝盖,撑起上半身,圈住威克多的脖子,钻进衣内的手从胸前转移到腰侧,短暂停留后又迅速滑动到后腰,并在那儿不慌不忙的摩挲。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分开,威克多仍依依不舍的抚摸那片肌肤。
“怎么样,斯图鲁松先生,想必这门课不会让你失望。”
海姆达尔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既然克鲁姆教授如此推崇,选课的时候我一定会好好考虑您的意见。”
“看来我的表达还不够深入人心,有必要再详尽的,”威克多的收紧胳膊,“具体的,”他咬开海姆达尔的衣领,鼻尖在皮肤上轻轻摩擦,“有针对性的,”他伸出舌头,留下潮湿温暖的痕迹,“说明。”
“听上去要花上一段时间,”海姆达尔扶着他的肩膀。“但是克鲁姆教授,您看,我还要回去收拾寝室,最重要的是把男朋友的相片摆放在壁炉以及床头柜上,以便随时欣赏,我的男朋友对这点尤为重视,他很有可能亲自上门检查。”
威克多仰起头看进海姆达尔眼中,“那确实很重要,你的男朋友的决定非常正确,他一定是一位头脑清晰、思维敏捷的优秀的年轻人。”
海姆达尔居高临下的勾起嘴角,两颊因热情的拥吻而泛出淡淡的红晕,衬的一双眼睛波光粼粼,小眼神儿说不出的勾人,至少刚臭美了一番的老爷觉得自个儿的心肝肺被挠的蠢蠢欲动。尤其是下面的威小多,开始自发引体向上。
“你先回礼堂,等我收拾完了,咱们一块吃饭,下午你带我在学校里转转。”
海姆达尔不是没感觉到使劲往身上蹭的威小多,但众目睽睽之下,怎么可以白日宣。淫?!何况海德格拉克的名誉校长是自己的父亲,今天是他第一次踏进这所学校的日子,一定要争做先进,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克鲁姆教授请自重,注意为人师表!”
克鲁姆教授遗憾的叹气,最终还是没能在新学期第一天把这个叫斯图鲁松的学生“潜规则”了。
“斯图鲁松,302的钥匙。”
海姆达尔停下往告示牌那儿挤的脚步,转身看向突然叫自己的名字的陌生男孩。
那是一个身材壮硕的年轻人,平时应该没少锻炼,胳膊上的肌肉一节节的隆起,他把长袍拎在手中,上身穿了一件有些紧的黄色毛衣,显得胸肌鼓鼓囊囊。海姆达尔仔细打量他,可惜,这位个头不高。以西方人的平均身高而言,海姆达尔的身高数值十分平庸,即便如此,仍然比眼前这位高了近一个头。
这就使得年轻人那一身颇有看头的肌肉暗淡了不少,仿佛一根被锯断的电线杆,又像一瓶倒放的三角玻璃瓶黄芥末酱,他这身毛衣让海姆达尔想起昨晚吃的炸鱼上的蛋黄酱。跟男孩相比,克鲁姆教授的身材显然更有看头。威克多的两条胳膊比这男孩干瘪,胸肌也没这么高耸,搁在身上并不突兀,毕竟匀称才是美。
此时此刻,男孩伸出的手掌上躺着他房间的钥匙,与钥匙连接的塔型挂饰上印着阿拉伯数字302,这是他的寝室门牌号。
“谢谢,你是……”海姆达尔感激的接过。
谁知道男孩根本不搭理他,无视他释放出的友善,甩他一个后脑勺,径直登上通往植物园的楼梯,离开了公共休息室。
海姆达尔摸摸头,搞不清楚对方演的是哪一出,既然想不通,那就搁置吧。
海姆达尔兴高采烈的爬上楼梯,进了自己的寝室。寝室不大,因为这里只住他一个人。
寝室楼从远处仰望雄伟高大,内部简单的装饰更突显了它的空旷,真正住了学生的房间只占了几层,六楼以上都是上了锁的空置房间。
海德格拉克学生人数并不多,远不及霍格沃茨那么繁盛热闹,虽然这儿并非只招收纯血统,建校时间短是一点,没有出过震撼欧洲的大人物或者举世瞩目的荣耀,名气就跟口碑良好但要红不红的小明星似的,一时间难以再上一层楼。
不过海德格拉克的优势十分明显,学校环境好,注重阶梯式师资力量的建设——从高低分级式教育就能看出端倪,假以时日,必定会有所突破。海姆达尔相信老爸的眼光和能力。
动物朋友们早就抵达了寝室,奶糖进房间的第一件事就是满地打滚,试图把自己的气味洒遍每一个角度。动物在野外一般采用排泄物圈地法,海姆达尔明令禁止它们在卧室内随地大小便,奶糖只好退而求其次。至于效果是否理想,只有它自己知道。
豆荚坐在窗台上观赏户外美景,特人性化的眯着眼睛,一脸的陶醉。看得出,它喜欢海德格拉克绿影环绕的怡人,海天相接的壮丽。
小面包一如既往的直奔海姆达尔,在他脚边磨蹭,可着劲卖萌。
海姆达尔抱起越来越沉手的丫头,抬头看到小八挂在灯下,巨大的黑影遮住了近三分之一的天花板。看它挺自娱自乐,海姆达尔微微一笑,抱着小面包走向书桌旁的鸟架。观察了一会儿奥拉尔的状态,见它睡得安稳,从瘪瘪的行李箱内拿出女王鹘特制营养饼干,并把它们倒在了食盒里。
做完这一切,海姆达尔放下小面包,走进盥洗室。
下午,他在威克多的带领下参观了整座校园,威克多给他写了份桥梁升降表,他们还坐了船,体验了一把小船在海面上摇摇摆摆的悠闲。经常有不认识的学生与他们不期而遇,这一个下午全校学生几乎都有了威克多的签名。
傍晚时分,他们来到红贝壳岛,并登上魁地奇球场旁的观众高台,一起欣赏日落。残留的细碎橙红在海天间摇曳荡漾,若隐若现,天黑前最后一丝余晖融化在逐渐加深的靛蓝中。
二人在美轮美奂的大自然前紧紧相拥,他们直视前方,表情不约而同的变得虔诚。
就在这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的美好时刻,寂寞坏了的某人非得插上一脚,烘托存在感。小拉卡里尼没事人似的在威克多身边坐下,兴致勃勃的说:“这里风景不错啊。”
换来两个人的白眼。
“哦,真是太美了~~~”让娜惊喜的呼声响起,她一路小跑,挨着海姆达尔坐下。
威克多尚算镇定,海姆达尔一脸的苦大仇深。
“教授,我可以向他们投昏迷咒,或者让他们休克一段时间吗?”斯图鲁松室长很有求知欲。
“不可以!”克鲁姆教授强调。“先等我转过身去。”
这天晚上,海姆达尔研究完了课程表,填写好选修单子,他爬上床,准备早点休息。寝室门被敲响,敲门的人似乎没什么耐心,敲门声十分急促。
海姆达尔跳下床,打开门,站在外面的是那个蛋黄酱男孩,他仍然穿着那身毛衣。
发现对方迟迟没有开口的意向,海姆达尔无奈的问,“什么事?”
“有人找。”说完扭头就走。
莫名其妙的海姆达尔只来得及冲他的背影大喊,“谢谢。”与此同时耳畔响起一声呼唤,“里格!”
海姆达尔迅速转身,然后茫然了。
一个高个子男孩杵在眼前,穿着紫色巫师袍,龇着一口白牙,笑容荡漾的朝他招手。
海姆达尔不禁哆嗦了一下,这种熟悉的后背汗毛立正稍息的反应到底是怎么回事?!
留着一头爆炸式卷发的男孩兴奋的朝他扑来,“是我啊,是我,下辈子的男朋——”只听嗷的一声惨叫,他被用力挤开,极富戏剧性的贴在了墙壁上。
一脸铁青的马尔福少爷举着魔杖,站在爆炸卷发刚才站立的地方,愤怒的注视那个喧宾夺主的无耻之徒。
“德拉科?!”海姆达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