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的心意我明白了,没卡罗他们说的那么严重,我好得很,你们不这么觉得吗?”海姆达尔竭力展现自己的精神焕发。
仨动物还真的观察了一会儿,得到答案后屁股一扭,自行解散了。
心里不平衡的斯图鲁松室长默默吐糟了几句,转眼发现小面包蹲在那里没动,走过来蹭他的裤腿。
海姆达尔心花怒放,“还是姑娘好啊,小棉袄贴心。”弯腰抱起小面包,亲了亲它的小脑袋,小面包也喜欢跟他亲近,凑上脑袋想让他多亲几下。
跟海姆达尔近距离的接触该注意什么,该如何操作,小面包小姐现如今驾轻就熟。小面包是在海姆达尔和威克多手中成长的,再加上年纪小,有时候活动起来容易伤到人自己却毫不知情,它一天天的长大,身上的“武器”也逐年锋利,根本就是割肉利器。
好比有一次在与海姆达尔玩耍时太兴奋,侧身时一不注意尾巴甩过了,正好从海姆达尔的脸颊上剌过去。客迈拉兽尾巴上的鳞片边缘锐利如刀,当场就刮的海姆达尔半张脸血肉模糊,苦不堪言。好在鳞片不大,伤口不深,即便如此,还是让斯图鲁松室长吃足了苦头。如果不是魔法世界的灵丹妙药成效卓著,肯定就毁容了。
因为这件事,愧疚的小面包主动找上了奶糖求教经验——虽然没人责怪它——从奶糖那里学习该如何利用和控制自己的武器。
也因为这件事,奶糖和小面包的感情有了升温的趋势。
客迈拉兽这种生物天性凉薄,不论公母都凶残嗜血,除了交。配时会一定程度的相互忍让,除此之外见面直接用实力说话。所以奶糖和小面包不对盘不是它们性格不合,而是天性使然。
能看到它们和睦相处,海姆达尔乐见其成。
小面包长于人类之手,凶相不外露倒还可以理解,奶糖简直是大自然的奇葩,学校的教授们每次看见奶糖都忍不住啧啧称奇。神奇动物研究室恨不得把它当上帝供起来。
最近,就连戈尔登教授都打起了奶糖的主意,虽然想不出到底为什么……海姆达尔蹙了蹙眉心,如果教授有什么出格的举动,就算他是格林德沃公开承认的老师,自己也不会善罢甘休。
五分钟以后,寝室内响起了斯图鲁松室长的哀嚎。
“怎么全是泥点子?你们真滚到泥潭里去了?!摸上去湿乎乎的,莫非在我床上撒尿了?难怪那么臭!我的床单被子……”
第二天清晨,海姆达尔目光呆滞的走进盥洗室,往牙刷上挤牙膏时对着镜子哈欠连天——昨晚抄书抄到三更半夜,眼看快天亮了才爬到床上躺了一会儿,感觉眼皮才搭上,为防睡过头调好的闹钟就响了。
海姆达尔嗅了嗅挤出来的牙膏,清爽的薄荷香钻进鼻孔,不由得深吸口气,揉了揉眼睛,懒洋洋的刷牙。神智渐渐清晰,睡意慢慢消退,他的大脑开始正常运作。奇怪的是脑海里浮现出的第一个画面居然是一面镜子,就跟眼前这块差不多……不,应该说一模一样。海姆达尔纳闷的看了几眼,很快放弃在这上面兜圈子。于是,脑海里的画面又变为仿古式地砖,也跟这间盥洗室里的一样,不同的是脚下的地面干干净净,脑子里出现的场景碎了一地的玻璃,他抬起脚用力踩了上去……
当然,是穿着鞋子的。
海姆达尔吐掉嘴里的泡泡,“我真的踩上去了?”喝了一口水用力漱嘴,对脑子里会出现这样的画面感到莫名其妙,刚打定主意去问问占卜学教授,眼面前的镜子极不自然的闪烁着光芒。
海姆达尔瞪大眼睛。
“我可以肯定,你确实踩上去了!”
“噗”的一声,镜面挂着一大片带泡泡的漱口水,镜子惊悚的尖叫起来。
“恶心死了!恶心的我要碎掉了!”
受到惊吓的海姆达尔一边咳嗽着,一边抖着手指,颤巍巍的指着镜子,“长舌妇?!”
镜子的叫声更刺耳了。
回过神来的海姆达尔想明白了一件事,他脑中回荡的那些场景应该不是梦境,而是真实经历,也许就在昨天晚上。印象中他似乎有过一次起夜,睡下去不久被尿意憋醒,迷迷瞪瞪的上了厕所,但是如今怎么都记不起来更详细的。
最靠谱的猜测是昨晚他神志不清的来上厕所,结果“长舌妇”突然跑出来吓人,他本来就对二贤者心怀怨念,一抬手就把镜子炸了,所以脑中才会出现那幅满地碎玻璃的画面。
忽然回忆起某些小细节,也就是说他不单炸了,完了还用脚踩了。今早镜子完好十有八、九是勤快的家养小精灵收拾了残局。
镜子咆哮着让海姆达尔把它擦干净。
“你可以从贤者室出来?”海姆达尔迟疑道。
“我又不是坐牢!”镜子对他的轻慢态度异常愤慨,居然敢理直气壮的质疑它的自由。
被连番刺激的海姆达尔反倒镇定下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绒布等会儿会来收拾的。”海姆达尔对着湿淋淋的镜子淡定的洗完脸,把它咄咄逼人的怒喝当做耳旁风,装聋作哑的走出盥洗室,没忘记关上门,又给那镜子吃了回闭门羹。
搭好斗篷帽子,走出寝室塔的时候海姆达尔心里嘀咕,这位二爷分裂的有些不着调,真不知道活着那会儿是什么样的,只有梅林知道,他(或他们)能和其他几位贤者和睦相处吗?
吃午餐的时候海姆达尔和卡罗商量稿子,把大致意思念给另俩好友听,里安凑上来提供了几条个人意见,觉得修改的差不多了,海姆达尔搁下笔,想了想,说:“还是谨慎点好,按稿子彩排一下。”
“这才是初稿,你就决定了?基金会安排彩排吗?”卡罗有些诧异。
“安排了,不过要到十二月初。”海姆达尔说。“我上星期向基金会要来了出席人的名单,他们也向我表达了这次晚会的主旨,这份稿子肯定要经过多次修改,嘉宾名单可能会发生变动,我现在要做的就是确保需要我自由发挥的这一部分的流畅。”
“你打算怎么做?”卡罗问。
“晚饭以后你们就知道了,我已经让希娜去布置了。”
晚餐过后卡罗三人跟着海姆达尔离开食堂,走过中庭,穿过一条回廊,来到一个竖着高台的圆形小中庭。一米高的石头台子背靠一块柱形纪念碑,以高台为中心,中庭四角竖着六根纤长的纪念柱,纪念碑和石柱上的雕刻均以喷火龙为主题。平时德校的学生会在这里举行一些规模不大的聚会,大多时候被各研究室征用,搞些新产品。前一阵学生会主席竞选,石台也为竞选者们提供了拉票的舞台。
今天,海姆达尔提前和学生会预约包场,“学生会里有人”终于发挥了点效用,主席先生二话没说就答应了。故而,斯图鲁松室长认为,只要别来骚扰自己,他还是愿意容忍有一个叫博纳瑟拉的朋友。
他们一走进中庭,中庭里窸窸窣窣的说话声就停了,大家纷纷对海姆达尔发牢骚,“我们都准时到了,你却是最晚的一个。”
海姆达尔匆忙一路赔笑着往台子那里走去,卡罗等人见了眼前的景象不由得咋舌,怎么回事,为什么各研究室的室长都在这里?
海姆达尔快步走上石台,先向各位室长致上歉意,而后清了清嗓子,“首先我很感激大家愿意抽出时间提供帮助,我让希娜转达的意思是各研究室派一名代表就行了,没想到室长们这么捧场,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斯图鲁松室长貌似一脸羞射。
室长们哈哈大笑,飞天扫帚研究室室长喷笑道,“你会不好意思?!今天太阳从西边升起来了!”
有室长附和,“我们这里根本看不到太阳!”
又是一阵哄然大笑。
斯图鲁松室长是个厚脸皮的,等这阵笑闹平息,又道,“相信大家都知道我找人的目的了,就是想让大家给我把把关,看我说的怎么样,请大家多多提意见,我好回去对症下药。”
室长们都表现得很积极,海姆达尔以彩排的方式念稿子唱独角戏对他们这些成天关在学校里的学生来说是稀罕有趣的,而且还是以帮忙的名义,何乐而不为。每个室长都愿意卖海姆达尔面子,让他欠自己人情,在这间学校,这比金加隆管用。
而对于急需积攒主持经验的海姆达尔来说,他们都是会说话的人形南瓜。
TBC
作者有话要说:
ACT·527
周五晚九点,木棉古镇剧场,讲台后方的巫师在七零八落的掌声中微微欠身,神情淡然的任本就萧条的剧场舞台慢慢暗下灯光,并不因可怜的上座率而心生波澜。他收拾好讲台上的稿件,走下舞台。经过第三排座位时脚步微顿,巫师袍的下摆轻轻翻起一条弧线,他改变了原有的步行方向。
“刚才在台上我猜测自己看走眼了,难以相信世界上还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结果告诉我的确不是复方汤剂,你怎么突然对药剂师感兴趣了?”
正埋头在本子上涂涂改改的海姆达尔抬起头来,对趴在第二排座椅靠背上冲自己微笑的艾文。班森送去一个大拇指。
班森玩味的说:“如果洛朗教授知道你来听药剂师协会开办的讲座,他会哭鼻子的。”
“我只是来听讲座,具体讲的什么内容,我并不关心。”海姆达尔合上本子。
“这下教授肯定哭的更伤心了。”班森伸出手,海姆达尔拽着他的手掌站起身。
年久失修的地板发出的嘎吱声在安静的剧场内尤为刺耳,却没能引起丝毫关注,置若罔闻的二人说笑着朝外走去。
快走到大门时海姆达尔突然迈了一大步,整个人都蹦起来了。
班森诧异的低头搜检,“怎么了?”
海姆达尔转身伸出脚,在某一块地板上轻轻一踩,地板的另一头就像公园里的跷跷板刷地翘起,而被踩的这一头陷下去一个较深的黑窟窿。
“我下午进来的时候就中了陷阱,幸好那时候人不多。”海姆达尔收回脚,地板咔的一声复原,严丝合缝,毫无异样。
班森笑了起来,忽然意识到什么。他接受比利时的药剂师协会的聘请来母校开办一场宣传性质的讲座,因为周六和周日的场地早被预订一空,慢了一步的药剂师协会只得把时间定在周五晚上,19:30开始,时间为一个半小时。
效果也看见了,不太理想,赶来的学生屈指可数。
“你下午就来了?”
海姆达尔点点头,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我下午没课,连听了三场讲座。”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班森纳闷。
“我需要从演讲者那里学习经验。”
“什么经验?”
“在舞台上谈笑风生,即便一个人唱独角戏台下的观众也不会因为厌烦朝我丢大粪蛋,还有,更好的应对突发事件等等。”
班森更加迷惑了,“为了什么?”
“为了攒足底气,上台的时候不怯场。”
“你也要上台演讲?”
“不是,但跟这很类似,”海姆达尔说。“我下个月要在一个目前还不知道规模的舞台上自说自话一个多小时,嗯,具体时间还没敲定,大概一个多小时吧。”讲到这里,他拿出从工作人员那儿得到的科索尔基金会的宣传册子。“如果比利时的药剂师协会上层突然决定为民服务,请他们务必联络这上面的巫师。”
班森接过后看了一眼,“你什么时候和慈善挂钩了?”
“威克多得奖那天。”
发现他回答的挺认真,看不出丝毫开玩笑的意思在里头,仍然有点摸不着头脑的班森慎重的收下了册子。
他们走出剧场,来到大街上。
雪已经停了,天空是靛蓝色的,满地白色的积雪,道路两旁的商店纷纷挂起了关门的招牌,为打烊做准备,招客的绚烂灯火逐一熄灭,用来照明的橙色火光从橱窗内透出,投射在路边的积雪上,犹如两条光带,为冷色调的寂静世界增添了一丝温暖。
尽管不冷,海姆达尔还是忍不住搓了搓手。
班森等的人来了,在马路对过招了招手,班森带着海姆达尔前往汇合。
此二人海姆达尔不陌生,一位是出镜率颇高的小拉卡利尼;另一位是让。塔内斯塔姆。二人看见海姆达尔与班森同行,不约而同的露出些许诧异之色。
“你怎么在这里?克鲁姆呢?”小拉卡利尼问。
职业魁地奇选手的工作本来就并不轻松,再加上裁判理事会的升级课程,海姆达尔倒是不在意他回家晚,反而怕他为了赶而勉强自己。
“工作。”海姆达尔言简意赅。私事没必要对外人唠叨。
“你听了几场演讲?”不怎么出声的塔内斯塔姆突然道。
“三场。”
小拉卡利尼疑惑的说:“我演讲的时候你也在?”
“在啊,”海姆达尔说。“我比你进场的还早,看着你上台的。”
那么自己为什么没发现他?小拉卡利尼皱了皱眉头。
今天下午剧场安排的三场演讲就是由眼前这三人负责演说的,第一场是小拉卡利尼;第二场是让。塔内斯塔姆;第三场是艾文。班森。
“哦,这个忘记给你了。”海姆达尔又往小拉卡利尼手里塞了本封面印有玩具图案的册子。“哪天想做好事就联系上面的巫师。”
“你上次给过一张单子。”小拉卡利尼看着手里的册子有些无语,斯图鲁松还真是见缝插针。
“所以这次给你本册子。”海姆达尔振振有词。“又没让你出钱,别这么防备的看着我。”
小拉卡利尼这才意识到自个儿不淡定了。
“我们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吧,这顿算我的。”班森发话。“有什么话坐下来说。”转而看向海姆达尔。“不着急回去吧?”
海姆达尔弹了弹袖子上根本看不见的灰尘,“你以为我一直站在这里挨饿受冻是为了什么?还不就是等你这句话。”
三人纷纷失笑。
“当然,有三位帅哥陪着一起吃饭也是让我下定决心挨冻到底的主要原因之一。”俗话说吃人嘴短,马屁一定要跟上。
仨帅哥一见他故作正经的小样儿不由得哈哈大笑。
“你想吃什么?”班森饶有兴致的问。
“不去辣椒天鹅。”海姆达尔斩钉截铁。“又贵又不好吃。”
班森的嘴角抽了抽,“那你真是给我解决了一个大难题,以我现在的薪水,我连进门的勇气都没有。”
小拉卡利尼纠结了,仔细观察海姆达尔的面部表情,总觉得他是故意这么说的……
最后还是由海姆达尔带路,把他们领到了猴子家的家庭旅店内美美的吃了一顿,仨人对猴子娘的厨艺赞不绝口,合理实惠的性价比让负责请客的班森也是大呼痛快。
总之,这顿饭宾主尽欢。
海姆达尔拍拍圆滚滚的肚子,打了个满足的饱嗝,掏出钥匙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