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边怜惜地轻抚自己的秀丽长发,边把手中的小刀用力插入放在床头柜上的苹果,然后悠然站起来缓缓后退。当她退到房门前,幽幽说道:“你要报仇就得趁现在,我出了这道门,你就这辈子再也找不着我了。不过,我想你大概没有这个胆子,因为你现在已经是个不能行人道的废物……”
炽烈的怒火于黄祥心中涌现,他强忍下身的剧痛跳下床,拔出插在苹果上的小刀扑向眼前这个恶毒的女人。
许悦立刻夺门而出,并放声大叫:“救命啊,他想杀死我……”
黄祥此刻已经不想活了,在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跟许悦同归于尽。可是,当他冲出病房并大叫着“我要杀了你这个婊子”时,并没有看见许悦的身影,因为挡在他面前的是一名身材高大的民警。
民警很快就把黄祥制服,并对他说:“小兄弟,我知道你一时间很难接受现实,但也用不着杀人吧!”
站在一旁的许悦,惊恐万状地说:“小祥,虽然我很喜欢你,可是你现在都已经弄成这样子了,不能怪我离开你啊!”
民警警了许悦一眼,又对黄祥说:“小兄弟,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你现在这状况的确不能强求人家了。你还是给我安静点儿,回病房里休息吧!”说罢,他就押着黄祥进了病房。
黄祥虽然没能拗得过民警粗壮的手臂,但在进病房前还是死死地盯着许悦,盯着对方微微张合的嘴巴。许悦虽然并没有说出声来,但他知道她在说:“这下就再也没人会相信你了。”
最可怕的人是谁?
是热恋中居心叵测的情人!
'完'
第四卷诡案组外传
无相法则:
1。人的一切行为皆为获取利益及维护既得利益;
2。一切损害既得利益的行为,皆为获取更大的利益;
3。强烈的情绪会令人丧失理智,做出不符合自身利益的行为,譬如复仇。
——摘自《诡案组》
Chapter①猫食
友研在医院病房内默默垂泪。
她始终想不明白,自己视若子女的宠物猫咪呀,为何会突然袭击自己。咪呀平日极其温驯,跟她一起生活了三年,从没做出过任何具有攻击性的举动可是,自她从韩国旅行回来后,咪呀便变得非常古怪。
她觉得这件事有越多疑点,为此她把事情的经过,告诉前来探望的学长溪望,希望对方能为她解开心中的疑团——
昨晚,我下飞机后做的第一件事,并非给男友振生打电话,而是致电闺密秀珍,询问咪呀的情况。
“我的大小姐,现在几点了?待会儿我还得上夜班呢,你就不能让我多睡一会儿?”秀珍不耐烦地抱怨一通后,告诉我咪呀一切安好,叫我不用担心,明天再接它回家也不要紧。
尽管坐了近四个小时的飞机,使我感到疲惫不堪,但为了尽快将咪呀搂入怀中,我还是立刻打的去秀珍家。
这次到韩国旅游,本是我梦寐已久的浪漫之旅,可是好不容易才申请到假期,振生却突然接到一个非常重要的项目,不能兑现诺言跟我一起去旅行。为此,我已一星期没理睬他。
虽然他每天都打长途电话向我道歉,但我还是觉得不解气,打算再给他一点儿惩罚:至少要送我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再亲手为我做一顿丰盛的法国大餐,当然还要有一瓶年份好的波尔多红酒。
对振生的爱恨只是一闪而过,下一刻挤满我脑海的,是对咪呀的牵挂。所以,我不停地催促出租车司机,尽管对方已经踩尽油门。
像讨债般把门敲开后,我立刻冲进房子,将躺在篮子里睡觉的咪呀拥入怀中,狠狠地亲了一口。它大概被我吓了一跳,从我怀中挣脱开来,惊慌地躲到秀珍身后。
这时我才注意到被晾在一边的秀珍,她嘟着嘴说:“你也太过分了吧,进门后就只管你的咪呀,连招呼也不跟我打一个,完全把我当成布景板。”
我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向她赔笑脸,并跑到门外打开行李箱,取出一套从韩国买回来的软陶人偶,恭敬地递给她:“别生气嘛,这是我专诚为你挑选的礼物。我的好姐妹,我只是太想咪呀而已,你就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计较好吗?”
秀珍接过人偶,仔细地看了几眼,似乎非常喜欢。眉开眼笑地说:“跟你开玩笑啦,我怎么会跟你生气呢?”
秀珍马上要到医院上班,所以我就不打扰她,准备带咪呀离开。
我走到门口回头向她道别时,瞥见茶几的烟灰缸里有个烟头。她没有抽烟的习惯,烟肯定不是她抽的,所以便笑着问她是不是新交了男朋友。
她轻打我了一下,笑骂道:“我哪来的男朋友,这烟头是振生来看咪呀时留下的,他还问我该怎么把你哄回来呢!”
“我才没怎么容易原谅他!”跟她打闹一番后,我便带着咪呀回家。
回家后,我想起秀珍刚才一直在睡觉,应该还没喂咪呀吃晚饭,于是便给它准备好猫粮,然后才去洗澡。因为觉得很疲累,所以我特意泡了个热水澡。
梳洗干净后,我发现咪呀竟然一点儿猫粮也没吃。平时它最喜欢吃这种猫粮,每次用不了十分钟就能吃个干净,而这次我洗澡至少花了半个小时,它竟然没吃一口。
我抱起它亲了一口,问它是不是已经吃饱了。
它虽然不会回答我,但冲我亲昵地叫了一声。它一张口,我就闻到一股非常难闻的恶臭。其实刚才在秀珍家,我也闻到它身上有一股怪味,但没现在这么明显。
我想它该不会是吃了些变质的东西吧!
我慌忙打电话给秀珍,她说这些天都是给咪呀吃猫粮,没给它吃过别的东西。而她因为这阵子要上夜班的缘故,每天都是上班前喂它吃晚餐,现在它应该肚子饿才对。
我们都没想到是哪里出了问题,不过秀珍说帮我去问问做兽医的朋友。过了一会儿,她给我回电话说,可能是她给咪呀吃的猫粮不合适它的肠胃,叫我给它喂一些洗米水,说能清理肠胃。
我给咪呀喂过洗米水后,它的嘴巴就没刚才那么臭了,但还是不肯吃猫粮。我又给秀珍打电话,她没好气地说:“我的大小姐,我可没虐待你的宝贝啊!看你现在紧张成什么样子,别说咪呀,就算振生看见你这样子,也肯定吃不下饭。”
“我哪儿紧张了……”虽然嘴巴上不肯承认,但经她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自己似乎过于紧张。或许,咪呀不过是一时胃口不好,又或者我刚才抱它时,把它吓坏了。
“你刚下飞机,就别管那么多了,先休息一下,睡个好觉。说不定明天一早,咪呀就会把你家里的猫粮全部吃掉。”
她说得也对,我的确需要休息,可我心里老是想着咪呀,怎么能睡得了呢?
对于我这个问题,她提供了一个非常专业的建议:“服四片安定,保证你能一觉睡到天亮。”
她之前帮我整理药箱时,买了些药物,当中有一小瓶安定。我按照她说的分量,吃了四片安定,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后就睡着了。
我睡得迷迷糊糊时,好像看见一个穿着韩国传统服装、身形肥大的男人,提着一把大砍刀走到床前,并用他那肥厚的手指往我身上按。他从我的肚子,一下一下地往上按,直按到我的脖子才停下来。我很害怕,很想大喊救命,却一点儿声音也发不出来。
我的身体完全动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提起大砍刀,往我的脸颊砍下来。我感到脸颊传来一阵剧烈的痛楚,可是身体还是动不了。随着痛楚越来越剧烈,我终于忍受不了,放声大叫……
友研所说的韩国男人并不存在,她看见的可怕情景,不过是一场噩梦,但脸部的剧痛却是真实的。然而,给予她伤害的并非梦中的大砍刀,而是咪呀锋利的牙齿、
她于睡梦中受到咪呀袭击,左边脸颊被咬掉一大块,造成一个可怕的伤口,连牙齿也露了出来。这种大面积的脸部创伤,就算是世界一流的整形师也会为之皱眉。根据医生的诊断,她需要动多次手术,才能勉强将脸颊上的伤口缝合。若要恢复昔日的美貌,恐怕只能向上帝求助。
毁容已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但在承受打击的同时,友研希望能弄明白,为何向来温驯的咪呀会突然袭击自己。
溪望在听完她得叙述后,问了一个让她忍不住再度落泪的问题:“你男朋友来探望过你吗?”
“来过,但只看了一眼就走了。”友研语带哽咽,良久又补充一句:“他连一句话也没跟我说……”
“你觉得自己被出卖了?”溪望温柔地握着她得手,以安慰她悲伤的情绪。
“我不怪振生。”友研抹去双眼的泪水,强作坚强道,“我现在弄成这样子,就算他不介意,他的家人也不会接受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溪望安慰她一番后,告诉她五个关于此事的要点:
秀珍是护士且近期值夜班;
秀珍家中的烟头;
咪呀不吃猫粮且口带恶臭;
洗米水;
安眠药。
“你能通过这五个要点,弄清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吗?”溪望向友研投以鼓励的目光,希望对方能自行将真相推理出来,而不是自己将这个残酷的事实告诉她。
可惜友研思索良久,仍无法将上述五个要点联系起来,只是不解地摇头。
“那就让我告诉你真相吧!”溪望无奈叹息,随即道出他对此事的推理——
秀珍家中的烟头,除了证明振生曾经来过之外,还证明他刚刚离开。身为护士的秀珍非常注重清洁,客人离开后便会立刻清理烟灰缸。这次没有清理,是因为来不及,振生可能刚离开,甚至藏身于房子内。
振生宁愿到秀珍家,也不到机场给你接机,说明他跟秀珍有染。他之所以不跟你去韩国旅行,并非因为工作,而是为了跟秀珍幽会。
秀珍利用值夜班之便,将咪呀带到医院的太平间,诱导它吃将要送去火化的尸体,而且还诱导它吃肉质鲜嫩且富有弹性的脸颊。
咪呀口中的恶臭,就是因进食腐肉而来。洗米水能有效地清除尸臭,因此给咪呀喂食洗米水后,口中的恶臭明显减轻。
秀珍为你整理药箱是有预谋的,她建议你服食安眠药的分量,是正常范围内的最大量。一个没长期服食安眠药习惯的人,只要服食一两片安定就能睡到天亮,服食过多会睡得很沉,降低对外界刺激的敏感程度。
咪呀尝过尸体脸颊的美味后,自然对一般猫粮不再感兴趣,因此不肯进食猫粮。当它最为饥饿时,因安眠药的作用而沉睡的你,在它眼中跟太平间的尸体无异。也就是说,它把你当成了食物。
就像秀珍教导的那样,它爬到你身上,靠近你的脸颊,挑选肉质最鲜嫩、最富有弹性的位置,狠狠地咬下去。而你因为受安眠药的影响,虽然身体受到伤害,但仍无法立刻醒过来。等你从睡梦中惊醒时,为时已晚。
这一切都在秀珍的算计之内,目的是迫使振生离开你……
听完如此可怕的推理后,友研于惊惧中微微颤抖。溪望想让她独处一会儿,以便理清思绪,便走出病房,并拨电话给一名当刑警的朋友。
Chapter②尸召外卖
1。闭门失窃
绵绵细雨为隆冬的深夜增添了几分寒冷,随着最后一个客人离开,潮记茶餐厅的伙计们开始收拾桌椅、清洁地面。因为马上就能下班,所以他们都露出欢快的笑容,甚至哼起小调。然而,在愉快的气氛之中,却有人愁眉不展。
独坐于收银台后的老板娘何娟,时而点算钱箱内的现金,时而一手翻查账单,一手于计算机上飞舞,时而又疑惑地看着钱箱深处。经过良久的思量,她最终还是把众伙计叫到身前。
“老板娘,怎么了?收错钱了吗?”“老臣”刘叔问道。
何娟怀疑的目光在众伙计脸上掠过,然后从钱箱深处取出一张纸币,展示于众人眼前,严肃地说:“是谁跟我开的玩笑,现在不马上招认,让我查出来就得立刻卷铺盖走人。”这不是一张普通的纸币,虽然外观跟正常的五十元钞票近似,但发行银行竟然是“冥通银行”。也就是说,这是一张冥币。
杨兆做了一个夸张的表情,嬉皮笑脸地说:“哇,谁这么有创意啊,偷钱也就算了,还放一张冥币回去。”
“年轻人别乱说话,谁会这么缺德,把冥币放到钱箱里。”刚从厨房里出来的洗碗工兰婶,不无担忧地问道,“老板娘,你算过钱少没少吗?”
“我已经算好几遍了,不多不少刚好少了五十块。”何娟看着眼前的冥币,眉头皱得更紧了。
“发生什么事?”老板张潮跟徒弟莫荣一起从厨房里出来。
何娟告诉他原委后,他便怒目瞪着众人:“是谁干的,快站出来!”
新入职不久的伙计李本昂首挺胸地站了出来,正当张潮想甩他一巴掌时,他开口说道:“老板,除了你跟老板娘,还有谁能动钱箱里的钱?”
他说得也有道理,除了张潮夫妇之外,其他人的确没多少机会接近钱箱,更别说动钱箱里的钱了。但盛怒中的张潮总要为自己找一个台阶,于是凶巴巴地指着他说:“肯定是你跟小杨送外卖时把收到的钱换成冥币了!”
“老板,你可别冤枉我们。我跟小李送外卖收到的钱,还不是要交到老板娘手上。”杨兆慌忙为自己辩护。
“会不会是惹到不干净的东西了?”兰婶这句话让所有人沉默了好一会儿。
“肯定是你这臭小子在医院里惹了什么脏东西!”张潮突然指着杨兆骂道。
“老板,你可别血口喷人,我虽然在医院里当过看护,但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你别老拿这个针对我。”杨兆不甘被老板冤枉,奋起反驳,“说不定是有人趁老板娘上厕所时,把钱换了?”
“不可能,我每次离开柜台都会把钱箱锁上,而且钥匙就只有我跟老板有。你待会儿最好找些柚叶来洗澡,免得把晦气带回餐厅。”何娟似乎跟张潮一样,并不喜欢杨兆,两人总是喜欢让他难堪,虽然他已经在这家茶餐厅里工作了好几年。
钱箱里每一张钞票都要经过何娟的手,而且但凡五十元、一百元这样的大钞,她必定会用验钞机检验真伪。虽说人总会出错,机器也会失灵,但二者一起出问题的概率可谓小之又小。如果是寻常的假币还好说,在她眼前的偏偏是一张冥币。
难道,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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