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找到一家歇脚的客栈,狂雷电闪,整座江州城犹如在惊涛骇浪中飘摇。小客栈内光线阴暗,掌柜在柜台后打着个小算盘,头也不抬。
赵飞鸿过去付了钱,正好有两间上房,店里连个小二都没有,一切自己动手,幸得吃住都在一条街上,赵飞鸿过隔壁去买面,游孟哲终于得以喘口气,和宇文弘坐在厅堂里烤火。
“这雨下得这么大,龙舟还能看成么?”游孟哲问。
“来得快,去得也快。”掌柜懒洋洋道:“明天又出大太阳了。”
游孟哲忽然觉得那人声音有点熟悉,转头瞥向掌柜,眯起眼端详他,掌柜嘴角斜斜一勾,痞气地朝他翘了翘。
游孟哲总觉得这人看上去熟得很,正待起身时赵飞鸿却回来了,掌柜把算盘一收,回内间去。赵飞鸿端过来三碗在隔壁买的热腾腾的牛肉面,回身帮掌柜闩上门。
外头风雨飘摇,游孟哲边吃边想那掌柜,总觉得是个认识的家伙,绝对不是游孤天,游孤天很高……易容术能改变模样,却不可能变矮。
到底是谁?
电闪雷鸣,也不可能出去逛了,吃过饭便得早早歇下,游孟哲把窗户闩上,与宇文弘睡一处,赵飞鸿则住另一间房。孙斌想做什么?这里就是他的店?隔壁赵飞鸿还没睡下,不宜轻举妄动。
“他来这做什么?”游孟哲小声问。
宇文弘耸肩,游孟哲知道也不可能问出什么来,只得道:“睡罢。”
游孟哲睡里床,宇文弘穿单衣薄裤,斜斜靠在外床,玩游孟哲给他买的指套,两人的衣服搁在椅上烤火,火光映着他俊秀的侧脸。
游孟哲枕在宇文弘的肩上,听见隔壁房开门声响,赵飞鸿脚步下楼,开客栈正门出外,不知又出去做什么。
宇文弘察觉到游孟哲心思,开口道:“他可能去找张远山了。张远山来了江州是不是?”
游孟哲点了点头,心想多半有可能,皇帝南巡,张远山或许会跟着来,到时去亭县看他。
“张远山也喜欢我娘是不。”游孟哲说。
宇文弘一手揽着游孟哲,答道:“嗯,他俩都喜欢你娘,但我没亲眼见到,因为当年我追下来的时候,你娘已经生赵飞鸿的气了。”
游孟哲被勾起好奇心思,问道:“他们怎么都喜欢我娘,是因为她长得美么?”
宇文弘道:“不是啊。因为她不小心把情蛊给打翻了,刚好那时候张远山和赵飞鸿都在。”
游孟哲:“……”
宇文弘:“……”
游孟哲失声道:“你说什么?!那玩意叫什么来着?!”
宇文弘忙示意游孟哲镇定,解释道:“你还记得以前山上装金龟子的那个匣子不?”
游孟哲茫然道:“记得啊,一个玉的小方盒。”
宇文弘:“那盒子就是你娘带来的,原先里头装的就是情蛊。”
游孟哲:“!!!”
宇文弘:“情蛊,就是……呃,用七情花研磨出的粉,闻到以后就会喜欢上……面前的人,会喜欢她一辈子呢。”
游孟哲惨叫道:“不会吧!还有这事儿啊!”
宇文弘说:“千万别说出去啊,你娘不让我说。”
游孟哲:“这也太坑人了,把这俩家伙一辈子都坑里头了啊。”
宇文弘道:“其实不用那玩意,赵飞鸿也有点喜欢你娘的,但他这人满肚子坏水……”
游孟哲蹙眉道:“仔细说说吧。”
宇文弘想了想,努力回忆十七年前的往事,那时俞晴先是独自下山,来到中原大地,宇文弘是过了一段时间才追过来的。
那会儿俞晴已经认识了赵飞鸿,赵飞鸿当年还只有二十岁,英俊潇洒,虽是武人,却文韬武略,诗词歌赋样样精通,自有一股贫寒公子哥儿的气质。俞晴一见之下便即心折,在亭县住了一段时间,期间又认识了张远山。
张远山当年对俞晴也略有好感,但还未到谈情说爱的程度,也在亭县住了一段时日。并邀请二人上西川去,俞晴当年与赵飞鸿许了终身,想与他置份产业,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但赵飞鸿志向远大,怎会甘心归隐山林?又有刚结识的拜把子兄弟支持,只想成就一番大事业,亭县家中门庭若市,尽是前来结交的武林人。俞晴在那处住得不耐烦了,又嫌赵飞鸿不关心自己,于是大闹了一场,宾客们不欢而散,令赵飞鸿颜面尽失。
为此事,赵飞鸿与俞晴彻底闹翻,两人还未成婚,也就无所谓休不休的问题了。那天宾客散后,赵飞鸿关起门教训,俞晴性子刚烈,又等不到赵飞鸿娶她,还被责骂了一顿,登时忍无可忍,报复性地把装着花粉的匣子砸了赵飞鸿一头。
当时在场的只有三个人,一是赵飞鸿,二是张远山,三是俞晴。
事后张远山捡起匣子,默默地带着俞晴走了。
俞晴又在西川住了半个月,赵飞鸿后悔莫及,一路追到西川,但俞晴赌气般地不告而别,这时宇文弘才赶到。
“到底是花粉的作用,还是咋了。”游孟哲已经有点糊涂了。
宇文弘说:“都有点用吧,我猜赵飞鸿他……呃,多半想得咱们沧海阁的秘笈……不过这可不是我说的,你娘自己说的,她说赵飞鸿不是个好东西,问过她好几次沧海阁的来历,里头都有些什么。”
游孟哲点了点头,要说旁的人这么做他还不信,但赵飞鸿毕生沉醉于武学武功,又是武林盟主,有点野心也是理所当然。反正当年的人都死了,也没必要计较太多。说到底赵飞鸿和游孤天也有点相似,只是赵飞鸿做得堂堂正正……游孟哲想起了游孤天,又问:“然后她就到玉衡山上去了?”
宇文弘嗯了声,搂着游孟哲说:“她那段时候脾气很不好,又哭又生气的,赵飞鸿一路追着找她,她说要让赵飞鸿记得她一辈子。就上玉衡山去了,你爹收留了她。”
游孟哲说:“她也给我爹下了那啥花粉儿?”
宇文弘道:“没了,那匣子剩个一丁点儿,她让我去倒了,洗干净。”
游孟哲不死心地问:“那你咋没喜欢上她?”
宇文弘道:“我不怕蛊啊,况且盒子给我那会儿也是盖着的,我拿到河边去洗,对面有个洗衣服的老太婆,我也没看上她……”
游孟哲道:“好罢,那会儿你多大。”
宇文弘道:“十五。”
游孟哲不住端详宇文弘,想象他十五岁那会的青葱模样,想着想着忍不住好笑,伸手去捏他脸,摸他胸膛,摸到他胯间那物揉来揉去地玩。
宇文弘俊脸微红,被他摸得硬了起来,磕磕巴巴说:“后来她……就在……玉衡山,嗯,住着了,住了几个月,发现有你了。”
游孟哲说:“我爹怎么会娶她?”
宇文弘说:“你爹是真喜欢她,哎,喜欢得要死,有什么东西,全拿出来讨好她,也不计较别的,你娘又看不上他。”
游孟哲忽然觉得游孤天或许也不是那么坏,都是被自己那个乖僻的娘亲给折腾疯的。
“她怎么就看不上真心喜欢她的呢?”游孟哲唏嘘道。
宇文弘道:“哎,这些事也说不准。张远山中了情蛊以后,不也是一般地对她好么?他们都是很好很好的,可是她偏偏不喜欢。”
游孟哲直到现在还改不了口,问:“她嫌哑巴什么?哑巴要是我亲爹多好啊。”
宇文弘说:“她嫌张远山不会说话,闷葫芦似的,张远山急得一天到晚写书写信讨她高兴,她就看不上。又嫌你爹……嫌教主说话不着调,吊儿郎当的,没个人样。但我倒不知道你不是游孤天和她生的,不然该早点带你下山,哎……”
游孟哲道:“我爹对她一定很好。”
宇文弘说:“嗯,所以我也一直信他,你待在玉衡山上,我也没做什么,没想到他这么对你。”
游孟哲想了想,说:“我说呢,怎么哑巴还这么待见我……”
宇文弘说:“当年的情蛊还在,闻到那玩意后脑子就不清楚了,一眼看到谁,就永远记得她,朝思暮想,心心念念的都是她。无论过多少年都一样,她死了,他们都肝肠寸断的,记得你娘一辈子,你又到他俩面前去晃荡,样子也长得像你娘,多半就那啥……十来年里的思念,一下全移情移到你身上了。”
游孟哲问:“情蛊能解不?”
宇文弘想了想,说:“应该可以,找蛊母调点水喝能解。你要给他们解吗?”
游孟哲说:“都这么多年了,太造孽了,解了就解了吧。”
宇文弘认真地点了点头,看着怀里的游孟哲,两人静静注视对方一会,游孟哲说:“哎。”
宇文弘眉毛一扬。
游孟哲心底充满了说不出的温柔,暖和的火光,哗哗的大雨,宇文弘薄衣下温暖的身躯有种干净的男子肌肤气息。
“我娘怎么没看上你呢?”游孟哲说:“你长得比他们都好看啊,和余大哥一样的俊。”
宇文弘笑了笑,说:“那会儿我太小了罢,她嫌我不靠谱。”
游孟哲抱着宇文弘的脖颈,两人的唇彼此触碰,吻了许久,游孟哲吁了声道:“来双修罢。”
宇文弘:“你……不练转阳功了,忘了?”
游孟哲:“哎我就是想那啥了,你懂的,快把衣服脱了。”
宇文弘说:“成,来罢。”
两人在被里抱着,褪了衣服,游孟哲闭着双眼,专心地与宇文弘亲吻,彼此肌肤上都有一种熟悉的气息。
“我怎么就这么……”游孟哲舒服地吁了口气,宇文弘全身燥热,俊美的胸膛上泛着情欲的红,不安地坐起身。
游孟哲随手把窗户推开一条缝,外头清新的雨水气卷了进来。宇文弘光裸,健壮的肩膀上带着不少伤。
“这怎么回事。”游孟哲摸到他的背脊。
宇文弘说:“练功的时候刮的。”
游孟哲翻开包袱,给宇文弘笔挺的阳物涂油:“来。”
宇文弘道:“一二三……”
游孟哲:“走!”
宇文弘:“走!”
俩人在被窝里大笑起来,乐得不行,宇文弘轻轻顶入,游孟哲呻吟一声,抱着他的腰朝自己身前按。宇文弘顶进来时俯下/身,清澈的双眼看着游孟哲。
宇文弘呼吸着温热的气,游孟哲做了这许多回,第一次有种情不自禁的感觉,不像每次双修时真气的互融与调和,只是单纯感受到那最原始的兴奋与快乐。肉/棒捅进身体时的充实感仿佛填满了他的内心,令他不由得阵阵颤栗。
他们什么也没说,宇文弘埋下头来,边吻游孟哲边轻轻抽/动,游孟哲不住呻吟道:“再快点……”
宇文弘小声道:“怕你不舒服。”
游孟哲道:“舒服死了,用力点。”
宇文弘道:“不太会,你不疼吗。”
游孟哲仍记得上回在山洞里那一夜,小声道:“像上回那样……”
宇文弘说:“上次是练功,这次是……嗯,怕弄疼你了。”
游孟哲抱着宇文弘的臀部朝自己按,两人紧紧抱在一起,宇文弘抽出些许便反复插弄,速度渐渐加快,每一下都顶中阳心,游孟哲被顶得不住流泪,只想宇文弘进得更深更彻底。
“孟哲。”宇文弘说。
两人换了姿势,游孟哲趴着,宇文弘从他背后进来,硕大肉/根捅进游孟哲后/庭内时令他有种胀满与喜悦的心情,他的背脊贴着宇文弘健壮的胸膛,彼此亲密无间地贴在一处。
“什么……”游孟哲眼神迷离。
宇文弘在他耳边说:“你想不想跟我成亲。”
游孟哲睁大了双眼,心里充盈着难以言喻的感动。
宇文弘有点紧张地看着他,游孟哲道:“想是想,你快动啊!”
宇文弘回过神,哦哦点头,吻着他的唇,胯/下不住轻顶,那根肉/棒几乎没有离开过游孟哲半分,满足感填满了他的内心,阳心被接连顶撞,高/潮犹如洪水般冲垮了游孟哲的意识,也不知做了多久,射了好几次。两人身上尽是汗水。
宇文弘抱着游孟哲,分开后两人仍紧紧地互相搂着,彼此的眉目温润而俊秀,像一对璧人。
外头有动静,赵飞鸿回来了。
游孟哲耳朵动了动,宇文弘睁开眼,亲了亲他的唇,问:“饿么?”
游孟哲有点困,小声道:“有一点,对了,你说成亲什么的是真的么?”
宇文弘说:“你娘生前被……赵飞鸿那啥了,又不跟她成亲,她恼火得很呢。”
游孟哲迷迷糊糊道:“俩男的怎么成亲。”半睡半醒间,脑子里浮现出八抬大轿敲锣打鼓,自己和宇文弘穿大红大黑的新郎婚袍,胸前各戴一朵大红花拜堂成亲的画面。
宇文弘挠了挠头:“我……想想办法。你睡吧,睡醒了告诉你。”
不知睡了多久,隔壁房内传来赵飞鸿的闷哼,游孟哲马上睁眼。
宇文弘十分迷茫,闪电般的一瞬,游孟哲马上想起了许多事,翻身下床吼道:“孙斌!”
孙斌胆子居然大得敢下手暗算赵飞鸿!
游孟哲天性不怎么记仇,上次镜湖武林大会孙斌落败,两人武功差得太远,孙斌败走后本以为他不会再生出报仇之念。
毕竟实力摆在那里,下毒使奸手段游孟哲一向不用,便想当然地以为孙斌也不会这么做。再说他与赵飞鸿也没刻骨仇恨,不过就是师父比武败了,怨不得人。
就连孙斌现在暗算赵飞鸿,游孟哲也觉得孙斌输多赢少,冲出去那会还怕赵飞鸿错手将他打死。
而隔壁桌椅一阵乱响,赵飞鸿仿佛撞翻了什么,跌跌撞撞地出来,捂着脖颈一侧,嘴唇青紫,眼神涣散,哗啦一声把门撞垮了近半。
游孟哲穿着单衣冲出来,喊道:“怎么回事!”
赵飞鸿整个人压在游孟哲身上,紧紧抓着他的手,游孟哲不住发抖,宇文弘追了出来,掰开赵飞鸿捂着脖颈的那手一看,见他脖上一个极小的黑孔。
那一下惊动了客栈里不少人,门纷纷打开,游孟哲呆了半晌,见那耳下后颈处的针孔就明白了。
孙斌一定是在枕头里藏了毒针!
“爹!”游孟哲大喊道。
赵飞鸿急促喘息,游孟哲吼道:“什么毒!孙斌!孙斌呢!你给我滚出来!”
游孟哲从二楼栏杆处一翻,跃下大厅,抓住柜台后那掌柜胸前衣衫吼道:“解药呢!什么毒!”
那掌柜正是孙斌,笑嘻嘻一摊手道:“没解药。”
游孟哲急怒攻心,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孙斌登时勃然大怒,揪着他道:“别他妈给脸不要脸。”
“把解药拿出来!你这杂种!”游孟哲将孙斌推到柜台后,两人互相使力拉扯,宇文弘忙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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