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澄死了,而且是死在自己手中,谁让他色胆包天,敢撕我衣服。自己一推他,结果一不小心装化尸水的瓶子被打翻,撒到他身上,几个眨眼的功夫人就没了,自己有什么办法。
可是人死了,这个国家不能没有皇帝呀?没办法,先这样混几天,等想到解决的办法再说。
走到柳怡然眼前,满眼爱恋的摸摸她的脸颊,一本正经的压低声音说,“爱妃,朕早朝了,乖乖在这等朕回来!来亲一个!”,低下头,刚想吻下去。却被一把推开,冷冷的语气传来,“要不扒了你这张皮,要不赶紧滚!”。
紫雨晨皱着眉,扒皮?滚?算了,还是滚吧!毕竟带着张假面可费了自己一个小时的功夫。哎,多亏了黑瞳有先见之明,随身给自己备了几张假面,要不,这弑君之罪?可是要被全国追杀的。
看着那个人慢慢走出怡然阁,柳怡然眼里的爱意瞬间化作丝丝冰冷,冷冽的声音对着身后那人,“春分,跟我进来!”。
春分带着几分不安,跟着柳怡然进了里屋,“小姐,有合适?”。
柳怡然还没有说话,眼中就含着少有的恨意,“春分 ,你做什么我都可以原谅你,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动她!”。
“小姐!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春分眼中闪烁着几丝担忧。
“春分,一直以来,你都很信任你,拿你当姐妹。可是你却一而再的犯了不该犯的错!”。
“小姐?”。
“杀死陈旬的,是你吧!害死陈旬,又激怒我让我对晨儿刀刃相向,一举两得。跟紫澜暗中勾结,陷害父亲的也是你吧!春分,这些有都可以原谅你,可是,你不该说出那句‘你为什么不杀了她’。所以,你不能在待在她身边!”。
“小姐,你在说什么,我不懂!”。
“你懂,而且懂的比谁都多。春分,别忘了我们自小长大,我熟悉你、熟悉谷雨、熟悉她,熟悉你们就跟熟悉我自己一样!谷雨的天真无邪,她的真情实意,而你,习惯隐忍克制。你以为压低声音我就听不出是你吗?你以为什么都不说我就猜不出你的心思吗?”。
春分连连摇头,眉头紧锁,满眼疑惑的看向她,“可是,到头来,我们都不熟悉你!”。
“这些都不重要,春分,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小姐,你真的为了她放弃我!”,春分握紧拳头,心有不甘,自己伺候了十年,十年呀?
“除了她,我谁都可以放弃!春分,走吧!别逼这我们彼此成为不同戴天的仇人!”。
“可是,你已经把我当仇人看了,不是吗?”,春分眼中泛起几丝冷意。“我做着一切不都是为了你吗?不想看见你爱上女人,不想看着你被世人嘲弄,不想看着你沦为别人的茶余饭点后的闲话。我有错吗?”。
“不,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你自己。你爱我,可是你却视这种爱情如洪水猛兽,你嫉妒晨儿,所以想法设法让我们彼此伤害。说什么为我?其实全都是是你的胆怯和懦弱在作怪,不敢去爱,却想拴住我,所以以为我好为由,一而再的拆散我和晨儿!”。
春分嘴角闪过几丝轻笑,“是的,我害怕这种逆伦的感情,因为这根本就不正常。所以我可以眼睁睁的看着你和陈旬订婚、看着你和司马澄结婚,这些我都可以忍,因为我真的希望你可以过得幸福。我不允许自己爱上你,也不会允许另一个女人和你相爱,可是,为什么?为什么秋至她可以无耻的霸占你?为什么你要对她的一而再的纵容?我不该,我不该在那夜提起锦囊的事,只是想让你们从此决裂,却没预料你隐藏的心会因为那一刺而激活。”,春分有点自嘲的讥笑,眼角开始泛红,“背天逆地、天理不容、败坏纲常、不敢见光、世人唾弃,这种感情不是所有人都背负的起的,其实刚开始的时候,你也害怕这种感情对吗?可是,她为什么要一而再的来找你?难道远远的看着你过着相夫教子的正常日子不好吗?把你拖进邪恶的深渊,这就是她对你的爱吗?”。
柳怡然没有说话,只是冷冽的脸色稍稍平缓了几分,是呀,这条悖论的道路从来就不为世人所接受,可是,怎么办?已经放不下了!不想再让那人失望,不然失去的不单是她这个人,还有这一辈子的爱。没下定决心之前,可以犹豫反复,但是,都已经把彼此交给对方了,就应给下定决心和她祸福同享、生死相随。
“小姐,不要再想她了好吗?你都已经是皇上的人了,放弃她吧!”,春分稳了稳心神,现在木已成舟,紫雨晨的下场自己不想知道,真的希望小姐能过上正常的生活。
轻轻的摇了摇头,柳怡然看向春分的眼神中没了任何感情,纯粹的像一抹白开水,可是让人看了却是异常的难受,“春分,你走吧!所有的恩怨与这十年你对我的照顾相抵,从此你我再不相干!”。
“小姐,为什么?让我待在你身边好吗?我会像往常一样照顾你,不要赶我走好吗?”。
“为什么?春分,你的爱太过偏执,我承受不起。而且,我不会留下任何伤害到她的可能。”,柳怡然闭了闭眼,不愿看她那副失神的模样,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
“伤害?……小姐,你在说什么?你见过她?她就在这里?怎么可能?”,突然,春分眼睛一睁,看向凌乱的床榻,“是她,对吗?假面?我怎么忘了,黑瞳也耍过这招。所以说,昨天那人,是她?为什么?为什么?”。
柳怡然摇摇头,她如此癫狂的样子让人不舒服,转身,向门口走去,所有的事都该结束了!从此以后,只属于两个人的生活。
突然间,脖颈一紧,一双苍劲有力的手死死的掐住了自己的脖子,越勒越紧。
柳怡然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挣扎着去扯那双手,手脚却渐渐脱力。身体越来越重,脑袋越来越模糊,胸部像千万根细小的针在穿插,喉咙想被塞满泥土,窒息的沉痛铺天盖地袭来。后来,视野渐渐模糊,可是,心还在呐喊,希望那个人能出现,能救救自己!模糊的身影从门外跑来,然后眼前一片乌黑。
黑瞳和谷雨从外面跑进来的时候,就看见柳怡然如一片枯叶缓缓滑过到地上。掌中蓄力,黑瞳直朝春分的脑门而去,天煞的,敢当着自己的面杀人,晨儿若是回来不是劈死你而是劈死我呀!
可是,凌厉的掌刚进那人头部十公分内,疾风一转,划去所有力道。黑瞳拧着眉,斜着眼看着眼前目光空洞的人,只见她盯着自己的手看着,然后满眼惊恐,而后惊恐转作疯狂的大笑,整个人脚步凌乱的晃来晃去,头发也散乱下来,面部笑的格外狰狞。
黑瞳眯着眼,怎么?疯了?摸了摸她的脉搏,杂乱无章,神经错乱,真疯了!
不理会这个疯子,黑瞳从袖口拿出一瓶药水,在柳怡然鼻前一转。很快就见到地上昏死过去的人慢慢睁开眼。
柳怡然用力的喘了几口气,眼神中的迷离渐渐清明,扭头看向旁边疯疯癫癫的人,轻轻叹了口气。抬起头,看向黑瞳,声音有些暗哑,“这件事,不要跟晨儿说好吗?不想她担心!”。
黑瞳挑挑眉,小指抠了抠耳朵,不屑的说道,“你让我说,我都懒得说。不过,你脖子上拿到印记,瞎子才会看不到!”。
轻抿嘴角,慢慢站起来,“我相信这自然难不倒你黑瞳!”。
“切!谁爱理你们!”,黑瞳甩了她一个白眼,丢出一个小玉瓶。
谁也没有想到,一向瞻前顾后、犹犹豫豫的皇上,会以雷霆之姿,在一天的时间内抄了紫府的家。女眷没收财产,男的发配边疆,曾风光一时的紫府在顷刻间只剩下一座凌乱破败的宅邸。
朝中一些大臣俱是上奏为紫澜求情,可没出半日,这些人要么降职要么贬官,特别是当今圣上在朝堂上将紫澜通敌的书信洒满大殿的时候,所有的声音立即一边倒,请求斩杀紫澜以正朝纲。
怡然阁内,紫雨晨、柳怡然、黑瞳和谷雨俱是端坐早椅子上,她们面前跪着正是紫澜。四个人中除了谷雨有点无措的扭捏着,不知道该干什么。其他三个人俱是一脸的平静。
“紫澜,你应该想到会有今天吧!”,紫雨晨脸上云淡风轻,眼底确实深深的恨意。
“哼,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不过,时至今日,我也无话可说,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只是千算万算,怎会想到你竟然杀了司马澄。真后悔,没有听那个丫头的话,把你一刀砍了。”。
“是呀!若你杀了我,结局就完全不一样了。可是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紫澜,你还记得我说过,你的命由我收下吗?”。
“自然,紫澜向来看透生死,要杀要死,随便!”。
“果然,你真是没心没肺。连自己的命都不在乎,又怎肯去在乎别人的命,这几十年死在你手里的人恐怕多不胜数了!”。
“哼,挡在我前面的人,自然不会让他们活!”。
“果然,紫澜,比起人间,地狱更适合你!”。
紫雨晨看着散发着邪意的紫澜,眼中滑过几丝光彩,“紫澜,我突然想到有个地方,比地狱更适合你!”。
“你,要干什么?”,紫澜的心一抖,脸上的笑意渐渐消退,这个女人狠起来却对会让人生不如死。
紫雨晨嘴角上挑,眼中闪过戏谑,看向黑瞳,“师姐,我们那片沼池地好久没见过新鲜的活物了!”。
黑瞳眉头轻皱,“师妹,沼池地可是我们鬼派的基础,可别让这个满身邪恶的人扰了老祖宗的亡灵!”。
紫雨晨轻轻一笑,流出几丝响铃般的笑声,“师姐,我自然知道不能让他毁了我们老祖宗的风水。我指的是,沼池地深处那片红树林,还有那里面的东西。”。
紫澜越听心越寒,他不怕死,死不过点头之间的事,可是自己却在这师姐妹脸上看到了阴险邪恶的影子。
“啊!我想起来了,你是说那几头满嘴恶臭,尖牙利齿,浑身坚硬粗糙,眼神阴险神出鬼没的能爬上岸的东西吗?”。
“对呀,师傅跟我说,那叫,鳄鱼,是吗?”。
黑瞳斜眼瞅了紫雨晨一眼,浑身一抖,“你个丧尽天良的玩意,那东西会吃人的。几年前,有个不识趣的家伙来捣乱,被师傅一怒之下送进红树林。几天以后,就看见被拿东西咬的只剩下半个肚子,皮肤长蛆腐烂,花花绿绿的肠子瘫在烂泥里,更恶心的是我还看到那东西晒着太阳,嘴里还嚼着半个还有头发的人头!”。
“恶!”,谷雨一阵恶寒,差点吐出来,面色苍白的跑出了屋子。
“啊!你们杀了我吧!”,紫澜满眼惊恐的要往墙上撞,被被人一个气道隔空点了穴道,耳边传来如幽灵般的声音,“紫老爷,你怎么可以死呢?你不去见识一下那东西,真是可惜了!”。
紫雨晨眉头轻皱,轻轻上前从背后环住正在打包收拾的柳怡然,“然儿,你这是要干嘛?”。
柳怡然微微一笑,手轻轻的拍了拍那人的脸蛋,“私奔?”。
环在她腰间的手加重几分,“私奔?你要跟谁私奔?”。
“那个人现在就在我身边,名字叫紫雨晨。”。
眼中闪过几丝光华,却又渐渐淡去,眉头皱紧,声音轻柔,“然儿,你真的能放下一切,就这么跟我走!柳老爷,柳夫人,你住了十几年的京城,你真的愿意舍弃!”。
柳怡然嘴角微微上挑,闭上眼睛,往后一到,倚在她怀里,“嗯!我愿意。只要在你身边,去哪都行?晨儿,我知道,你不属于这个沉闷的皇宫,也不属于这看似繁华的京城。天大地大,无拘无束的自由才是你最后的归属。晨儿,你已经为我牺牲很多了,现在,换我了!”。
眼角有些发胀,搂紧怀里的人,声音中掺杂了几分嘶哑,“然儿,你知道的,只要有你,其他的我都不在乎!”。
“可是,晨儿,我在乎!”,手轻轻扶上她的心口,“我想要这里更加幸福,我想见到更加真实的晨儿!”。
三日后,皇帝司马澄携然妃娘娘留书出走。信上说,退位于大皇子,擢太皇太后辅政,柳、李、容三位大人共同监国辅佐。
蔚蓝的天空下,一匹火红的马儿在翠绿的草地上肆意的奔跑,马上的人英姿勃发、潇洒风流,及腰的青丝随风轻轻舞动,一双幽深的乌眸耀眼灼人,火红的身影,似从一团燃烧的火苗,张扬而又刺眼,但却让人移不开眼球。
坐在草地上的柳怡然笑意盈盈的看着那个在马上风华尽显的人,这样的晨儿,真的很迷人,就像透彻的琉璃中的一抹红,让人心潮澎湃贪恋不已。
站在一旁的谷雨皱着眉头,嘴唇嘟的都能放的下三根筷子,嘴里低喃着,“小姐,什么时候才能去找黑瞳呀?死黑瞳,你竟敢丢下我跑了?死黑瞳,别让我找到你,非得找根绳子栓起你来?
柳怡然嘴角微微一笑,眼睛盯着一抹火红,不愿挪开实现,只是嘴里轻轻说道,
“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