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年明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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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年明日-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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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死劫无言重生 再难捱表明心迹

不知道过了多久,墓室之内的物件居然都结起一层薄薄的霜。可是室内的灯光却越来越亮,不止是主灯可以照亮整个内室,连外室的49盏灯也越发的明亮起来。
凌真眉间的蓝光虽然有些飘忽不定,但是却还是坚持着一圈一圈的缓慢扩散。她的全身冰凉,结印的指尖更是染上一层霜气!但是她自己却全无知觉,只是想要尽力的输出自己的灵气。
终于,悬在空中的主灯“噗”的一声爆出一粒灯花,一道光,顺着主灯的方向,射向明日眉间。紧接着,灯光像是完成了它的使命般暗淡了下去。
凌真体内的输出的灵气在此一滞,再要输出,却找不到目标一般。
感觉室内除了自己以外的一道呼吸声渐渐响起来,凌真解开双手的结印,一手撑住石棺的一壁,支持自己有些脱力的身体,向棺中探去。
那日的明日,接过易山准备好的冰蚕,吸收了冰蚕的药性,因为生伯解毒。但是生伯的身体太多虚弱,最后还是身亡。司马长风在悲痛之际听说自己还能救得上官燕的性命,总算是觉得还有一点值得欣慰。于是和明日一起为上官燕续命。
明日在为上官燕续命的途中便发现自己已经中了毒,但是当时已经到了关键时刻,要是他撤出,不止上官燕,司马长风也不能幸免于难。也只能硬撑。
等到救得上官燕清醒,他自知中毒已深,恐怕死劫已至,暗自庆幸凌真现下不在身旁。虽然自己早做好了准备,但是也没有十全的把握。若是此次不能成功,自己就此故去,她必然也要过上一段时间才能知晓。那时候的她,也许会为自己伤心一下,便也过去了吧!自己终归也只是她漫漫一生之中的过客而已!
想到这里,他的心里突然有些萧瑟,果然,人死前,什么样的壮志雄心都会消散殆尽,只余不甘吧!
他摇头不让自己在多想,用尽毅力,吩咐了易山一些后续事宜,便再也不省人事。
此时明日的意识在黑暗中渐渐清醒过来。他睁开双眼,昏暗的灯光让他很快从黑暗中适应过来。这里是自己派人修建的墓室,自己能在这里醒来,看来大衍之术成功了!一阵喜悦涌上心头,失而复得的,不止是生命,还有站在她身边的权利!
他动了动手指,却发现石棺寒冷的惊人,室内另一个人的呼吸轻薄的像是听不见。他上方的那个人影遮挡住了大部分的灯光,但是那种熟悉的感觉,却像是还在梦中!
他难道还没有完全清醒吗?为什么会看见幽微?她怎么会在这里?为他完成阵法的,不是应该是弄月吗?!
明日不可置信的伸手向上,想要确定眼前的人是不是因为自己不够清醒而产生的幻觉。却被一只冰凉的手握住,那种真实的触感,让他眉头一皱!真的是她?!中间,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她的手,怎么会这么凉?
明日用另外一只手支撑着自己坐起来,用一种不太确定的语气轻声呼唤道:“幽微?”
“恩。”凌真从看到他睁开眼睛的喜悦中清醒过来,很快的回应他。他真的活过来了!这样,那种充斥在自己心中的复杂的情绪,就能够恢复平缓了吧!
“你的手好凉。怎么了?”明日确定眼前的人并不是幻觉后,开始有些疑惑起来。太多的疑问,汇集到最后,却只有这样一句话,是现在的他最想问的。
“没事。你醒过来就好了。”凌真侧过头四处寻找,他既然准备充足,那么必定能在这里找到轮椅。
凌真在外室石台下找到明日惯用的轮椅,扶着明日坐好,然后推着他离开墓室。这里的那些记忆、曾经爆发过的情绪,让她自己都有些不敢回想。还是早点离开吧!
和一直守在墓地不远处的易山汇合,明日三人踏上了返回四方城的马车。凌真这些日子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运转到几乎全无的灵气开始回暖,还好寒气只是蔓延,并没有发作。她倒在马车内铺垫好的软毯上,沉沉的睡去。
一路上马车颠簸,但凌真陷入沉睡的时间还是偏多,和明日也没有过多的交谈。明日见她疲惫,也没有再详细的询问后来发生的事情。只是默默把了脉,将另外一瓶克制寒毒的药交给了凌真,嘱咐她按照时辰吃药。
“……无忧宫主……”明日坐在东厢的书案前,看着手上收到的情报,另一只手的手指慢慢敲打着台面。
弄月离开墓地后,搞了不少名堂。找人假扮少主,引诱上官燕和司马长风入瓮,想要骗取玉玺。抓了邱和的爹,逼问邱和的身世,甚至在白童来救时暗中下毒,将白童四肢俱废,导致白童至今生死不明。这些他都不慎在意。
他真正在意的是,为什么当日凌真会在明明离开了春风得意宫之后又折返回去?更甚的是,听到关杰说起凌真曾吐血晕厥!是寒毒发作,还是别有因由?凌真却对此避口不谈。
凌真不说,不代表他不会去查。无忧宫主曾中了龙魂刀,却还好好活着。若是凌真救了她,那么很有可能引发寒毒。她还在春风得意宫耽搁了一夜,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凌真却讳莫如深?
自从明日醒来后,他便发现凌真有些不一样,说不出是哪里。马车上的整日昏睡,可以是疲倦;她不再爱到东厢,也可以是怕凉。这些解释合情合理,但是,心中那种异常的疏离感,却越来越明显。
她常常拿了一些书本,窝在她自己的房间看。和自己有时候一天也见不上一面,说不上一句话。他有心和她交谈,她也常常用简短的话语回答,说完之后便迅速离开,好像是自己什么洪水猛兽。
这样的感觉让明日警醒,他心中有无数条猜测,却也没有一个无暇可击的推论。烦躁的感觉像火一样煎熬心肝,他尚未向她表白,就已遭到冷遇,他要怎么办,才能让凌真正视他的心意?
凌真看着窗外的落叶,手中的书页被她堪堪翻到一半,便停了下来,悬在半空。
天气渐秋,落叶渐黄,回归大地。她却还是不能平复当时的心情。只要一想起,明日可能的消失不见,那种不舍得的情绪就无限放大。让她有些惊慌失措。
心中隐隐的气恼?气恼他明明凶险之极,却用轻描淡写的语气隐瞒自己。他一向与她亲厚,却在最重要的事情上将自己撇在一边!如果她能从旁协助,也许根本就不会用到大衍之术,最后还落下个不确定的劫难!
虽然那本就是他自己的事情,虽然他能够独挡一面并有什么错。但是心中的那种感觉,却让她很难受。说不清,道不明。只差一点,差一点,他就不再得见!
那种不舍得,就算她离开师门,离开父亲的时候,也没有出现过!是因为,父亲总是会在那里,矗立不灭;而明日,就如同星火,随时可能消散吗?可是还是觉得不对,是哪里不对?
这样的情绪,越想越乱;越想,越不能理清头绪!自从她在沙漠之甍醒过来,就总是不能做到空无一物!那些日子和明日的争执,现下的气恼,无一不提醒她,道心的动摇。而现在的情形,更加让她不愿意谈起任何和明日的死劫相关的话题,特别是她重返春风得意宫开始!
她所能采取的办法,也只有避而不见。时间能改变很多东西,也许等到这段日子过去,她就能恢复到以前波澜不惊的态度吧!
凌真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书页。连落叶都能牵动她的心绪,她是不是应该找个地方静修一下,免得连境界也跌落下来?
想着,她走到窗前,想要关上窗户,却突然看见回廊拐角处静静坐着的那个人,不由得顿住了。
明日从垂花门进到后院,凌真的房间就在那里。她的门窗开着,从这个角度,能够看见她倚在软榻上翻书的动作,还有她思索的神情。
从墓地回来以后,他便再也没有见过她这样流于表面的情绪。她开始把自己藏起来,让他看不清,见不着。只有在这样不经意的窥视中,方能见识一二。
明日遣退易山,就这样静静看着她。该怎么做,要怎么做,在他脑海渐渐成型。
见到凌真停下关窗的动作,明日推动轮椅,来到她窗前。她的表情有些局促,像是被抓到把柄似的,微微把头撇向一边。
“我让易山去买香坊的糕点,近日你用的饭食都少,也许这个能和你的胃口。”明日对着她笑笑,像是没有看见她的小动作。
“恩。”
“幽微,你答应过我不离开。”明日的语气,像是指责。
“我……没有打算离开。”凌真的回答有些心虚,她刚刚还在想,是不是要找个地方静修。
“那么,你为什么躲我?”他太了解她,这样的语气,说明她的确有想过要离开的事情。虽然没有付诸实践,他却也不能再容忍!对于她,直接的询问,也许比任何旁敲侧击都来的有用!
“你已经能够独挡一面,我也不过是多余。”沉默了很久,凌真还是说出了这句话。平铺直叙,却又带着些说不清楚的味道。
“你是在指墓地的事情?”
“死劫复生,确实事关重大。”凌真的回答有些不咸不淡。
“那么,你为什么生气。”
“我并不在生气,我们一向亲厚,难道我不能帮你?”
“幽微,”明日叹息着吐出她的名字,握住她放在窗沿边的手。
凌真不解的看着他,她难道说的不对?
“幽微,我喜欢你。”明日迎上凌真看过来的双眼,这就是他的办法,只有把事情说清楚,她才会开始正视。
“我知道。”他从小就是她照顾着长大,孺慕之情他们两人都心知肚明,何时要如此正式的告知?
“是男女之爱,你也知道吗?”要说,就要说清楚。
“男女之爱?”凌真被惊住,她从来没有想过!
“恩。男女之爱。我不再是那个什么事情都需要你来照料的孩子,我想证明给你看,我能够独挡一面,甚至,我能够保护你!这就是我不想告诉你的原因,你,能明白吗?”明日一口气吐出心中的话,握着她的手心,却微微的发紧。




☆、坠网线挣脱不易 看弄月身世成谜

“是男女之爱,你也知道吗?”明日的这句话,让凌真久久回不过神来!她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感情会出现在明日的身上。下意识的想要反驳这不过是错觉,却在明日认真眼神的注视下,说不出口来!
之前纠结着的气恼被惊到一边,以前的满腹经纶像是白读了。她想不出能用什么样的话来回答他,或者说,她根本就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话来回答他!
看着她预料之中的震惊表情,明日在勾了勾嘴角。很好,会震惊,接下来,就会正视。
“大衍之术,衍生的不可预料的劫难,我不知道能不能度过。”明日目光灼灼,“所以,幽微,我并不期望你会回应。我只是觉得应该把这样的心情告诉你,否则,我愧对自己。”
“明日,我……你……”凌真一只手使劲拧动衣角,有些语无伦次,这个消息,比她对明日的不舍更加让她心绪不宁!
“幽微,我并不想让你有所负担。这样的事情,我只是说给你听罢了。我不想让自己有遗憾。你知道了,于我来说就是最好结果。不需要你再去想什么,也不需要你做什么。”剩下的自然是由他自己来做。明日握住凌真想要挣扎开的手,在心里默默的补充。
“我年长你很多岁,我……你师父他们都是不会同意的。明日,这也许只是你的错觉。”凌真终于能够在混乱的思维中找出几个理由。
“幽微,我已经长大了,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不能逼得太紧,师父的事情,可以慢慢再说给她听。
“明日,我……有很多你年岁相当的女孩都很好,我们……也许是我们在一起太长时间……”
“幽微!”明日打断她,什么都可以,但是却不能让她到他找不到的地方。“你答应过我不离开我的!”
“我,我没有说要离开。”凌真低下头,避开明日的目光,更加想要避开这个让她不知所措的状况。
“那好,我们去吃饭吧。易山的糕点应该买回来了。”明日看着凌真因为焦急而略有水色的眼角,唇边的笑意更深。
“啊?”
“难道你不饿?你早上也没有吃什么东西。”明日微蹙着眉头,好像他刚才说的话并没有离题千里。
“……我……确实饿了。”只要能避开现在的局面,什么样的理由都不重要。
“幽微,你并不需要为这个烦恼,你只要知道就好了。”明日松开凌真的手,轻轻的说道,转动轮椅,向主屋的方向而去。这样的情节,比他预想中她全无反应,要好上太多。
“我在饭厅等你。”行到垂花门,他停下,转头看了仍然矗立窗前的凌真一眼,温柔的笑道。
接下来的日子,明日很忙碌。他担着国师的职务,正在推行新政的当口,他又是领头的人物,之前离开的时日里累积下不少的公务。欧阳飞鹰除了玉玺的事情,其他的事物一概不甚关心,特别是民生一记,大部分都交由明日处理。让他更是不可□。每每要到吃饭的时间,才能看见明日匆匆的赶回,然后又匆匆离去。
这样短暂的见面,让凌真松了口气,她真的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明日的表白。这样匆忙的见面,让她有时候也会怀疑,那天的那些话,其实只是她道心不稳时产生的错觉。
渐渐的,凌真也能和以前一样,在饭桌上和明日说笑几句;听听他在庙堂上的烦恼,有时也给些许意见;坦然的吃下明日夹给她的菜肴;也说说自己一天来在笔记上的心德;甚至会谈起她在春风得意宫里发作的寒毒,和当时剧烈动摇的道心。一切似乎回到了以前一样。
只是每每看见明日为了回来陪她吃饭而来去匆匆,凌真的心里总是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在回荡。
看着渐渐不在可以避开他的凌真,明日的心里是满意的。他的确很忙,但是也不至于真的忙到不见人影。但是他需要给她一个空间和时间来接受,所以他才会故意在宫中逗留。每天回来和她见上几面,虽然不能一解相思之苦,却能够让她不至于完全将自己抛诸脑后。
断断续续的,明日也从凌真时而提起的话语中猜出了他中毒那日、还有墓地墓室中事情的大概。不禁也很庆幸,原来,她曾经在他表白之前,就为他动摇过道心,所以,他才能够轻而易举的让她惊讶到来不及抗拒。
虽然只是不舍得,并不是什么男女之情,但是所有的感情,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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